(十一)
轮到施文武当班。
当班很简单,就是在东施她们住的那个宫殿,里里外外前后左右的巡逻。
西施原想刻意挑个时间去与东施相认,但是没想到第二天就自已当班。
名正言顺的站在她们训练的门口,抬头就可看到她们。
都是这副皮囊的好处。
到了她们休息的时候,他笑着走到东施的面前,唤了她一声,东施?
这一声,恍若前世的牵扯。东施站在原地,不敢回头,发呆半响。还有谁,会记得她真正的名字?
许久,才回过头去。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
一双大眼睛笑望着她。这眼神怎如此熟悉?
东施震惊,轻声地问道,你是谁?你认识我?
西施在心底苦笑,她认不得她了。
只是这也是情理之中。原想告诉她,她就是西施,那个从小和她要好的女伴。
可是,身为丑女的卑微还久在心。她曾经在她面前,永远的不敢抬头。永远地低人一等。
她想忘记过去,与她平等相待。
一时间改了主意。
她笑道,我是你的老乡,小时候见过你。
啊,真的吗?东施惊讶。她可没有一点映象。
西施笑,继续说道,是的。只是你一直漂亮受人围绕,不曾注意到我。后来我就来这当兵了。我叫施文武。
说得入情入理。又听说姓施,东施信了。
抬起头来,笑着说道,那老乡以后要多照顾了。
她笑得倾城倾国,
西施的身体突然一阵发热,双脸通红,心儿狂跳,下身鼓胀。
看着东施娇俏立于她面前。她垂着的双手在袖子里紧紧的握成拳头,害怕失去控制,她会不由主的冲上去抱她亲吻她。甚至。。。。。。她的心里有着狂乱下流的想法。令她害怕。
这是施文武的身体,男人的身体。对于美丽的女子,它有它自已正常的生理反应。
西施惊异。这身体,原来,也不是全属于她的。
一时不由心惶。
可是东施看不到这些,她继续对她笑道,我要去上课了。以后再和你聊。
巧笑盈盈,美得不可方物。
西施体内又升起一股狂热,只得隐忍着不作声地点点头,看着她远处。
呆在原地,隔了生死的重逢。她已认不得她。
她用另外一副模样和她说话,重新开始一段情谊。可是这身体却不完全属于她。它看着她美丽的身体有着男人的反应。
也许施文武以前早在门口守望的时候,就偷偷的暗恋了东施。所以如今尽管身体的主人换了,身体它自已却带着爱的记忆。
只有这个灵魂才是完全是她西施的。
只是见到她,她的心也不曾激动狂喜。
呆立中不由扪心自问,她真的是为她而来吗?
好像不是。
想不通,便不再多想,
转身欲去其它地方巡逻,一抬头,却看到范蠡慢慢过来。
仿佛心事被当事人看到。不由脑袋一哄,一时间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范蠡走过,看到施文武,当时大概心情还不错,便对她一笑。
这一笑,却让西施眩晕,一下子忘了时空,浑浑噩噩,好不激动。
他终于正眼看她了,还温和地微微一笑。
笑容仿佛春风吹过她脸庞,又仿佛温暖的阳光抚在她身上。
浑身止不住发抖,站在那里,沉浸在自已的悲喜里,忘了一切。
老天终于怜她,一腔痴心,到如今终于有了回报。
范蠡却不知她的百转千回的心事,只见这高大的汉子看他一眼,又慌慌的低下头去。神情羞涩慌张,令人好不诧异。
他有一双大眼。非常的有神。
可是刚才给他的那一个眼神,却是这样的深情和卑微,与众不同的让他浑身一震。禁不住停下步来,站在他面前。
他却依然低着头。
范蠡只得命令道,你抬起头来。
西施只得慌慌的幸福的抬起头,脸上笑着,可是眼内的卑微和痴情却再也无法遮掩,泄露无疑。
范蠡不作声地看着这双眼睛,心内满是困惑。
这是一双男人的眼睛,
但是给他的却是海一样深的痴情。
他不明了,但是他敢笃定。面前的,这个陌生的男子,可以在任何时候都为他去死。当然,如果他范蠡亲手杀他,他肯定也无半句怨言。
好生困惑。如果是一个女人有着这样的眼神也就罢了。可是他是个男人?
范蠡道,你叫什么名字。
施文武。西施答,喉咙干涩惊惶。
没听过啊。范蠡困惑不解,只是喃喃道,你以前认识我吗?
当然认得。可是此时的西施心内只有爱,恨,在一瞬间在他的笑里灰飞烟灭。
她答,不认得。她要重新来过,让他忘了那个丑西施。重新认识,重新给他新的映像和回忆。
范蠡想不通,可是罢了,不去想了。为了这眼神,他也要把他留在他身边。
最难收买的是人心。他无须收买,轻而易举就捡了个现成的。
他说,你从明日起就做我的随身护卫吧。你回去收拾东西,明日就来找我。交接的事项,我自会解决的。
西施听着,恍若在梦中,心里被狂喜充塞。
随身护卫?这就意味着可以天天看到他,在他身边,与他形影不离。
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美事。
一瞬间幸福得不知所以,只是傻站在原地,不住地点头,笑着目送他离去。
她可以亲近他了。
入了绝境,感情却柳暗花明。
于她,真的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从此后,她可以静静地细细地在他的身边爱着他。
无需只是夜里一个人的揣想。
从此后。她有了更多的时间和机会。
。。。。。。
许久才回转过身来,四处去巡逻。
一会又想起不用了,看看时间还早,又跑到东施训练的地方去,跑去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看到东施,才蓦的想起。她和她是情敌。
怎可告诉她,让她抢了他去。
于是站在门口,改了主意。
浑忘了自已已是男人。还是那个幽深多疑的女儿心态。
只是眼睛看到东施白晳的手腕随着音乐声在那里轻柔美妙的舞动。
有如流风回雪。有如明月生辉。
身体又生渴望,想去握那皓腕。
征征地望着,身体的渴望愈炽,夹杂着得不到的痛苦和无能为力感。
西施害怕,害怕控制不了自已,只得跑开。
院内的郑旦刚好转头,惊鸿一瞥的看到了施文武。
那双眼睛,那么深情。怎么如此像家乡的那个人。
正愣神间,西施已经惊慌跑远。
还好,从此作了范蠡的护卫,无须天天看到东施了。
这身体也许不会,
再那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