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不倾城 迎娶 一
作者:阿樵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秦朗红着脸,立刻跑过去把獒犬给放了,一边说道:"这家伙不肯听话,会乱动,绑起来比较好画。"

  他在画獒犬?显然是用错方式了。

  好不容易得到自由的獒犬,四脚着地,抖抖身子,紧接着仰起牠贵族的头,然后,快速的跑掉了。

  "给我!"我伸出手来,跟秦朗要画作,道:"让我看看你画得怎样?"

  秦朗却死命的摇头,然后趁我不备,却迅速的把手上的画纸给撕了。

  "真小气!"我故意嗔道:"借看一下也不行?"

  面对我的微嗔,秦朗偷偷瞥了我一眼,低低说道:"小姐喜欢作画吗?"

  我今天几乎都泡在书房里跟姜无袂摹临名画,对于丹青确实是有某种程度的喜爱。

  "秦朗也喜欢作画吗?"我故意反问他。

  他的回答却出乎我意料之外。

  秦朗很肯定的说:"不是很喜欢,作画太烦闷,还不如行军打仗来得有趣啊。"

  "你既然不喜欢绘画,为何在这边习画呢?"我盯着他放置在地上的那迭宣纸,皱眉问道。

  拿这么多纸来,显然的他是打算在画作上努力。

  秦朗看着我发楞,半饷后垂下头,却什么话也不肯说。

  毕竟还是个孩子,心思我大概也明白些,秦朗自是仰慕那些大英雄的。我笑道:"乱世出英雄,很多大人物都不会作画,一样出人头地。秦朗不必学画也能当一个有出息的男人,"

  "因为小姐喜欢画画……"他的声音很低,几乎低得都快听不见了。

  秦朗小小年纪,却被小蓝给误导了,我不希望他以我的喜好为喜好,仔细的想了一下后,我对着他说:"秦朗为什么想读书?"

  大概没料想到我会这么问吧?他明显呆了一下,才朗朗笑道:"因为只有读书识字才会获得很多知识,也才能看得懂兵书,秦朗有朝一日终会上战场,将会扬名立万,我不想当一个在战场上光只会使用莾力的武夫。"

  提到所崇憬的未来,秦朗的脸上顿时泛出了阳光般的灿烂笑容,我喜欢他那种笑容,希望他可以永远这样子笑。

  运筹帷幄,才能决胜于千里,小小年纪的秦朗似乎很懂得这层道理。

  既然他想从武,我便是他的机运,我决定助他一把,于是稍晚便要求哥哥将秦朗推荐给齐国的大将军,并安插个容易出头的职位给他。

  殷候爷很是鄙视我走后门的心态,不过他还是答应了我,等到秦朗满十六岁便让他混个参军。

  我哥哥鄙视归鄙视,他还是笑着说,秦朗这小子,性价比很高。

  我不禁怀疑起殷候爷是不是私底下暗中苛扣秦朗的月薪,才会觉得他便宜又耐用。

  我对哥哥疑似虐童的行为很是唾弃。

  不过我却知道这小子将来会有出息的。

  我无法料到的是,多年以后,秦朗成为一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在这英雄辈出,攻城略地的时代里与企图称霸天下的嬴璟成为死敌。

  ***

  今日,我正前往普陀山上香的路上,此行会顺便探访以前负责照顾我的邻居老奶奶。春寒料峭,临淄城的城郊漫山遍野开满了野樱花,点缀着刚发出嫩芽的绿色山坡,我在巅跛的马车里闻到了阵阵花的香气,于是撩开窗帘,映入眼前的却是曾经熟悉的场景。

  "停车!"我喊着。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让马车停下来,可我仍想看它一眼,那个我与嬴璟初相识的碧绿湖畔。

  下了马车,来到湖畔,回想当时他慵懒的倚在湖边的桃树旁偷看我洗澡,当时桃树是没有开花的,如今却红艳艳的布满枝头,微风徐徐,桃枝轻颤,落英缤纷,而我却是倍感惆怅,更觉凄凉。

  我已经一年多没见过他了,不知道远方的他过得可好吗?

  虽然在心里不时怨着嬴璟,可我却从来没有一日能忘得了他。

  这时,小蓝悄悄塞了一条丝帕过来,我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已泪洒满襟。

  "又想他啦?"小蓝低声问道。

  "胡说,我怎会想他咧?"我立刻加以否认。

  对于那个负心汉,在人前我总是咬牙切齿,恨得很,心有未甘时还会拖个听众一起骂他,有人陪着一起骂,骂起来总是会比较过瘾,而那个倒霉的听众通常是小蓝,然后才是獒犬。

  小蓝毕竟是贴身丫头,我什么事都暪不过她,只见她皱着眉,万分的懊恼道:"自从秦国公子走后,小姐总时不时的透过绮窗看着西方发呆,盼啊盼的,却老是盼到坏消息……哎呀,那个坏蛋都已经有好几个女人了,怎还会记得小姐呢?"她叹了一口气,突然眸光一转,咬着牙,愤愤然道:"哼!秦国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各个没心没肝兼没肺,缺腿短脚,烂肚子。"

  小蓝比我还激动,倾刻间,已经把嬴璟的五脏六腑跟四肢全都骂光了。

  "还兼没血又没泪,"对于小蓝的遗漏很是让我痛心疾首,我立刻补充道:"流质的也不能错过。"

  "嗯,没错!没错!那个臭男人便是披着羊皮的狼,是一只只会生臭鸡蛋的公鸡,不会拉屎的羊,长不出树干的小草。"

  小蓝很不会骂人,她的骂词毫无逻辑性可言,不过,只要是关于骂嬴璟的话,我全部都会加以高度认同。

  我们又陆续骂了好一阵子,骂着骂着俩个人都觉得有点渴了,擦擦额头上的汗,一致认为今天骂够了,也该收工了,于是我们主仆二人,便款款的步回马车,才刚撩开车帘,突然后方一名黑衣人骑着快马奔驰过来,嘴里不知道在喊些什么?

  我们决定不理会他,径自上了马车,车帘才刚放下,却听得马车外有一人高声喊道:"小姐,请留步,殷候爷要妳立刻返家!"

  咦,殷候爷?

  我没记错的话,殷候爷正是我自家兄弟。

  我立刻拨开帘子,定睛一看,原来家里的家丁,他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来得似乎是很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