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妇 第四十一回 纠缠
作者:一幻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因木材行有新的买卖,闵宗海总是早出晚归。崖儿本是想带青曼去美味情缘的,只银曼说:“夫人不比往日,马虎不得。青曼年小,恐有失误,不如我陪夫人去,留青曼在家。平常的家事,她亦是会做的。”

  她说得在理,崖儿也不坚持,只是看到青曼失望的眼神,又道:“青曼乖,待我回来,给你糖葫芦吃,可好?”

  青曼欢呼一声,开心了起来。银曼瞧见后,甚是感慨。她后来也知晓了崖儿当日为何为难。她不但不是她以为的那刁钻主子,反而亲切和蔼,对青曼亦是疼爱有加。“多谢夫人。”

  “别说了,走吧。”崖儿拍拍她的手,二人一齐出了门。

  “银曼多大了?”

  “回夫人,十八了。”

  “青曼十二吧?”

  “嗯,我娘生我时亏了,时隔六年才又生了青&无&错&曼,故而有些宠过了。”

  “无妨,女子一生坎坷,是该多宠些的。那你们为何又”

  银曼苦笑一声,“爹爹生意失败,又被人诬告,下了狱。娘一病不起。打点狱卒、请医看病,处处都是银子。无路之下,我只得自卖自身。可我不在家,青曼如何?我心下一狠,便将我们姐妹二人都卖了。”

  “那你娘呢?”

  “我拿到卖身银子时,娘急火攻心,一气便去了。”

  良久,“你娘是自责,没能保护你们。”

  银曼点头。“所以我更要保护好妹妹才是。”

  今儿不知何事,街上人山人海。银曼刚护着崖儿从左边过去。李五便从右边过来。

  到了美味情缘,铺子里只容珍一人在忙活。崖儿与银曼立马着手帮忙。

  “李五呢?”

  “夫人?李五瞧今儿街上人多。便去宅子接你了。”

  崖儿一愣,“算了,他到了宅子便知晓我已来。”

  银曼拦住崖儿,“夫人,你还是到后面休息吧,这里我来就是行。”

  “哪儿那么金贵?”

  “夫人。”银曼甚是不放心。

  “好了,我累了就休息,绝不免强。”说完便招呼起客人来,“李婆婆。还是牛乳面包么?”

  银曼无法,只得自己多留心了。

  闵宗海检查着木材,脑海里又想起宋晚晴与他说的话。

  “海哥,沐侍郎欺我!”

  “什么?”

  “当初他说他夫人需要一位聪慧得体的大丫鬟,我才跟他去的。可是他却强我做妾纳了我后又冷落我,任由他人欺辱我在京城的日子,我才明白唯有海哥是真心对我。海哥,我此次回来便不走了,可好?”

  他一个机灵。思绪回归。宋晚晴是何许人?他比谁都清楚,她任性、独宠、霸道,若说有人欺压她,也是一个巴掌拍不响。自个儿往常太顺着她了。到了京城,不知收敛的她怎能不吃亏?如此一想,他交待高振木材的事。便出去了。

  李五去了宅子,得青曼告知崖儿已去铺子。便又折回。因药膳中有一味药材需预订,他又拐了近路去药材铺。这条路甚少有人走。因而很是冷清。

  刚走几步,便听见有细细的说话声,他慢了下来,本想折回走大路的,突然听见一声“海哥”,甚是熟悉。

  “你说过此生非我不可的。”

  “晚晴,你该回京城了。”

  “他们如此对我,你还要我回去?”

  “只要你安分过日子,未尝不可。”

  “我只是想要一个女子该得的,这也有错?”

  “我已有崖儿。”

  “我不介意为妾。”

  闵宗海心生不悦,“你不愿为高官妾,却可做平民妾?”

  宋晚晴一时情急说错了话,想收回已晚,只得道:“你不是沐侍郎,我知晓你心里还有我,你不会亏待我的。”说完,她挤出一滴泪来,作委屈状,道:“海哥,我是真的悔改了,你别不要我。”

  李五拳头握得紧紧的,他想起在何处见过宋晚晴了。

  沐侍郎!对,就是沐侍郎的府邸!那时,宋晚晴亦是如此楚楚可怜地对沐侍郎说道:我是真的悔改了,你别不要我。那时,沐侍郎一把抱住她,往她的院子走去。

  闵宗海甩开她的手,“晚晴,我是不可能纳你的,你还是回京城吧。”

  宋晚晴不死心,拽着他的衣襟泪如柱下,好不可怜。

  李五听不下去了,他怕闵宗海一心软应了下来。扫视四周,有几根木棍。他捡起两根,互相敲击,又学叫卖之人喊道:“糖葫芦,又香又甜的糖葫芦!”

  “以后无事,还是不要见面了。”闵宗海猛地推开宋晚晴,丢下这句话便急冲冲地走了。

  宋晚晴一躲脚,也走了。

  李五这时才出来,去了药铺。一路上,他都在思量是否要将此事告知崖儿。若只是宋晚晴纠缠,倒也无妨。就怕招惹了沐侍郎,后果不堪设想。可若是告知,那么他的身份便要暴露了。

  闵宗海回了木材行,刚至门口,便有一只白色的鸽子腾飞而起,一小会儿就飞不见了。进了院子后,高振正好从后院过来。

  “东家怎么回来了?”高振似是觉得此话逾越了,又改口道:“我是说东家办什么事如此之快,我这边还没完呢。”

  想到宋晚晴,闵宗海满心无奈,答道:“只是会一朋友,无事便回来了。对了,方才有只鸽子落下来么?”

  高振一震,镇定道:“不知哎,我在后院,未曾见过。”

  “哦。”闵宗海有些纳闷,那鸽子分明是从后院飞起来的。高振为何未瞧见?转眼又猜测,他做起事来甚是认真。许是他未注意也未可知。

  “闵大哥,你快来看。我找到什么?”第五剑推着板车,献宝似的朝闵宗海炫耀。

  “三弟,何物如此开心?给我瞧瞧。”不待闵不海说什么,高振欢呼地过去帮忙,似是对第五剑找到东西很有兴趣。往常的高振可是不会为任何东西吸引的!

  众人不作它想,第五剑更是开心,这个大哥终于关注到他了!

  晚饭时分,高振说道:“东家,我有件私事。需离开十天。可否?”见闵宗海奇怪,又道:“东家放心,这里由全泽负责,没问题。”

  第五剑问道:“大哥有什么私事?需要帮忙么?”

  高振摇头,“无事。只是一故人邀约,此次相见后,再见不知何时了。故而我想离开十天,了却此事。”

  “无妨。你去吧。只路上小心,万事不及性命。”

  待他归来时。崖儿歪在椅子上睡了。他慢慢抱起她,欲送她去床上睡,不想才抱起,她便醒了。

  “相公回来了。”

  闵宗海不理她。仍是将她放在床上,责备道:“既是困了,为何不在床上睡?窝在那椅子上。很舒服么?”

  崖儿知他是心痛她,讨好的笑道:“我本是想等你的。也不知何时睡着了。”她一边起身,一边问道:“可是饿了?我去给你端银耳汤。煲得好久,可口着呢。”

  闵宗海一把把她按下,“你就消停会儿吧,这种事叫银曼青曼都可做。”

  “我叫她们都去睡了。”

  “那我自己去。”

  崖儿也不争,催道:“快去吧,在锅里温着呢。”

  “这就去。”都快子时了,闵宗海实在有些饿,便起身去了厨房。待他吃完回来,崖儿已进入梦乡。他帮她盖好被子,看着她的睡颜,想起他们过往的种种,觉得宋晚晴非走不可,不然就要永无宁日了。以宋晚晴的心性,她不会就此罢休。若他这里不通,她便会转头来找崖儿。

  一夜,闵宗海浑浑噩噩地,一会儿梦见宋晚晴哭哭闹闹地,一会儿又是崖儿受惊,胎儿不保。他头疼欲裂,一颗心撕了几片。

  “相公,醒醒。”崖儿见闵宗海被梦魇住了,不停地摇他,叫他。

  闵宗海一个机灵,醒了过来,已是一身冷汗!

  “我先冲个凉吧。”他起来去净室。此净室是崖儿特意修建的,洗漱沐浴甚是便宜。

  用过早饭,闵宗海把崖儿送至美味情缘,便去木材行。

  他走在路上,突然一小孩塞了什么东西在他手里。他打开一看,是宋晚晴!她又约见太上湖边。他心下一狠,把纸片揉成一团,扔了。

  在木材行整理了会儿,便与第五剑一齐去了钵钟山。

  “我带你去上次捡到阴沉木的地方看看,指不定又捡到一根呢!”第五剑自带回一根极罕见的阴沉木,颇为得意,做什么事都一幅信心满满的模样。

  “行啊!你若是再找到一根,卖出多少银子,你得一成利。”闵宗海笑道。

  “一言为定!”得了闵宗海的承诺,第五剑双眼炯炯有神,全身蓄势待发。

  刚出城门,闵宗海便感到人窥视,他四处找去,一棵树后的一抹艳红立刻躲了起来,却正好被他瞧见。他眉头一皱,不欲理她,唤了第五剑,赶紧走了。

  得知崖儿有孕,大张氏、冯莺莺、孙小花一齐来到美味情缘恭贺。

  崖儿扶着冯莺莺坐下,“不方便就不要来了,又不是外人。”

  冯莺莺摸着凸起的肚子,“大夫说多走动走动,才好生产。”因她好吃,三个月的肚子与四个月无异。

  银曼上了茶,立在一旁欲服侍。崖儿觉得甚是别扭,便叫她与青曼去买些菜来,午时留大伙吃一顿。冯莺莺阻止,却奈何不得,只得由她去了。大张氏到是很期待崖儿的手艺,孙小花亦是不觉有何不妥。她是与崖儿待惯了的,万事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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