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上青云。先奉上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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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雪，你还记得我么？”

　　在听见那一句问话后，轻纱之下，雪尘勾起一个满是嘲弄的笑，只是在轻纱遮掩之下尹文锦没有能够看见。

　　“凌雪？尹文少庄主，莫不是认错人了吧。”雪尘未显波澜的眼中，看不出一丝的慌乱。镇静无比的说着满是嘲讽之意的话语，“虽然本庄主名中也带个雪字，尹文少庄主，似乎也不该弄错吧。不知这凌雪是何人，难道与本庄主十分相像不成！”

　　“故作淡定么？”尹文锦笃定的看着她，向前走去，“前凌云山庄庄主凌霄之女凌雪，十多年前，虽然只是一个类似玩笑的终身之约，可你应该也没有忘记吧。”

　　“类似玩笑？终身之约？尹文少庄主的话，可真是越来越让本庄主感到不解了。这凌雪究竟是何人，被少庄主这样一说，连我都有些好奇呢。”直视着他咄咄逼人的眼眸，雪尘依旧处变不惊。

　　尹文锦此时已经走到雪尘身前无法再向前一步，“还不肯承认么？我和你曾有过一纸婚约，你难道连自己未来的丈夫都不记得了么？”

　　“前凌云山庄庄主凌霄之女？原来是尹文少庄主的未婚妻啊，不过，真是可惜了。”清冷的语调之下，那么明显的轻蔑之意让尹文锦捏紧了手中的扇子。“凌云山庄在十二年前被暗羽屠灭满门，听说连一个生还者都没有。红颜薄命，尹文少庄主把本庄主当成一个已死之人，这恐怕多有不妥吧。”对上尹文锦那近在咫尺的面庞，雪尘柔夷轻抬落在他的胸前。尹文锦向前俯下的身子被她那看似柔弱纤细的手阻挡，竟向后退了几分。

　　“你还是不承认么？”掀开她的掩面轻纱，轻纱之下清秀淡素的面容虽与记忆里小女孩那艳光明丽的容颜并不相符合。但，那双眼睛他是绝对不会认错的。只要撕下她脸上的人皮面具，不论她再怎么抵赖也不能否认她便是凌雪的事实。

　　“啪”雪尘狠狠的打下，尹文锦伸向她脸颊的手。轻怒道，“尹文少庄主请自重，虽说都是江湖儿女，但还是避忌些比较好。”

　　“心虚了吧，带着一张不属于自己的脸，感觉如何？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看自己真实的脸，不知道你会不会对自己产生愧疚呢？凌雪？！”扣住雪尘的下颚，尹文锦眼尽是怒火。

　　他是她的女人，从十多年前开始就是。既然是他的，他就绝对不允许她逃开他的掌控。

　　“哈哈……”手上的女子，发出的冷笑，让他原本怒意四起的心，感觉到了莫大的寒意。

　　“尹文少庄主还真是不甘心呢，那就请好好的验证下，本庄主究竟是不是你口中的那个凌雪，如何？！”

　　“好！”该死的女人，居然这般的挑衅他？！

　　丝毫没有放松紧扣着她下颚的手，尹文锦将另一只手伸向她的耳垂之下。没有？！他迟疑了，眼底泛起一丝惊慌，不自觉的用力，还是没有？！

　　根本没有人皮面具粘合的痕迹，尹文锦松开手，看着眼前这个眉目清丽光华内敛的女子。这张脸，是真切的生长着的。那不是人皮面具，可是，为什么那双眼睛会是那么的相像？

　　“啪”狠狠的一巴掌，落在尹文锦棱角分明的脸侧上。

　　失神的他，顿时被这一巴掌打的清醒过来。

　　“雪庄主，是小生，失礼了。”向后退开两步，躬身作礼，心中有不知为何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失落。

　　“这下，尹文少庄主该清楚了了吧，逝者已矣，少庄主还是早日另觅佳偶的好。”轻揉着方才被尹文锦捏住的下颚，雪尘淡然的说道。

　　“今日之事，是小生唐突了，望雪庄主海涵。”

　　“哦~既然如此，本庄主有个不情之请，如果，尹文少庄主应允的话，今日之事就是就此作罢，如何？”精光闪过，雪尘嘴角勾起一笑。许是想到了什么好事，让她心情愉悦起来。

　　“请说。”尹文锦正色道。

　　“少庄主先前也听说了，我要暂时离庄，可能要有些时日才能回来。但，庄中事务还是需要有人打理的，无痕的能力我自是不会怀疑。不过，实不相瞒，我总感觉近来会发生些什么，所以想请少庄主，帮忙照看。不知可否？”她有些玩味的看着眉头微缩的尹文锦，等待着他的回答。

　　“你信得过我？”他还真搞不懂眼前这个女子，先前他还对她无礼施压。现在，她竟然要把自己偌大的山庄交给他来打理。

　　“少庄主不要误会，我所言的照看，只是在出现无痕他们难以处理的情况时，请少庄主能出手相助而已。这个请求，少庄主应该能够答应吧。”

　　“好。既然小生失礼在先，这点要求断无推却之理。”

　　见他应允下来，雪尘也没有耐心再与他交谈。尹文锦亦是十分识趣的退出房外。

　　然而，就在他关上房门的那一刻，雪尘神色一顿瘫坐在椅子上。后背上的衣物早已被冷汗浸湿。他居然察觉到了自己那个早已死去的身份，对于这个男人她必须重新再估量一番。

　　“凌雪，你还记得我么？”回想起他的话，不禁又是一个寒颤。

　　一个类似玩笑的终身之约？未来的丈夫？带着不属于自己的脸？对自己产生愧疚？一句一句的话，在雪尘看来都是这般的可笑，可笑至极！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有那么一刻，雪尘放下了对尹文锦的厌恶。这个男子，居然能如此笃定她，雪尘，便是前凌云山庄庄主凌霄之女。还真是出乎她的意料，毕竟他们两人，深究起来也只是一面之缘罢了。之后的定亲婚约，也不过是两家人父辈的兴起所至。

　　还真是一个类似玩笑的终身之约呢。

　　她有些疲累的对自己笑了笑。

　　如果没有当年那一场浩劫，或许她真的会嫁给他。做涟漪山庄的少奶奶。每日相夫教子，闲暇之时可以刺绣赏花。不用理会其他的事，只需呆在家中，照顾好自己的丈夫和孩子，侍奉公婆。一生平淡安定，百事无忧。

　　然而，“如果”这个词是世界上最苍白无力的。每当用上它的时候，就已经预示着之后的那些话都只是不可实现的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