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写过情书的人都有体会,每一字每一句都得慢慢斟酌。语句不通?改!词语不优美?改!字不好看?改!就这样改了又改,整整改了三十六次才写成了如下一封在晏山看起来堪称完美的情书:
紫儿:
展信佳。
莞然却一笑,婀娜自倾城。自初见后,日日相思,夜不能寐,日不能思。见彼佳人,忧思难忘,一日不见兮,思之若狂。执子之手,收尔此生所有,掩子之眸,遮尔半世流离。嗟彼有凤,四海遨游兮求其凰,鸣声啾啾,余音绕梁。安能有幸交颈为鸳鸯?
从此后,朝朝暮暮,共看夕阳西落,碧海潮声。
晏山
晏山写完之后反反复复看了好多遍,简直是满意死了,他把信折好装在一个小木盒子里,还放上了一块剔透的紫玉,用以博苏紫欢心。
这块紫玉是今天他亲自跑去晏家府库里拿的,好吧,也可以算是偷的。他知道女孩子嘛,都喜欢这些玉啊银啊之类的,加上姑娘叫紫儿,所以他就偷偷地把府库里那块别人进贡给晏九天的紫玉给拿出来了。拿得神不知鬼不觉。从小府库就是他家,来来去去不知道多少遭,好东西更是搬走了不少。
装好紫玉后,晏山抱着盒子就去了他三弟院子里,去找秦诗于了。
“三妹,三妹!”人还未进门,晏山就开喊了。秦诗于正在看账本呢,听到这催命样的声音止不住皱眉,他不要脸她还要呢。但是情形所迫,也只能转出一副笑意迎出去“大哥这是怎么了?”
晏山见到秦诗于,就把手中的小木盒子递给她“这是我给紫儿姑娘的回信,你帮我交给她。”
秦诗于结果盒子掂了掂,还挺沉的,这榆木脑袋怕是送了什么值钱的玩意儿过去,却也不动声色“大哥,如今天色已晚,不仅我不方便再出门,苏紫妹妹也不方便见我不是。不如明日一早我就过去,你看如何?”这天都快黑了,那地儿还有只蛤蟆怪,鬼才去给你送呢。而且蹁跹到现在都没回来,指不定是出什么事了。
晏山想了想,也是,而且虽然秦诗于是自己弟妹,但也是秦家人,不像荷氏柳氏那样小家小户的,晏山也不能像对她们一样去强求秦诗于办事,而且就算她送出去,自己在未解禁之前也见不着苏紫,也不急这半天,所以也就点头答应了。然后晏山在嘱咐秦诗于明日一定要早些送过去之后,也就打道回府吃饭去了。
而这边苏记打烊,苏子宜几人不想做饭所以就跑到云记准备吃饱了肚子再去看苏紫。
刘叔看到苏子宜几人甚是热情,在后院给安排了一个亭子,四面环水,风景极佳。亭子烧着地暖,四周挂着帐子,里边暖和得不得了。刘叔还记得每个人爱吃的菜,满满当当上了一桌子。冬天消耗大,本就容易饿,何况面前的还是自己最爱吃的东西,几个人更是风卷残云,半点不剩。
吃过后告辞了刘叔,又去淑宝斋买了些时兴糕点,准备一份当做夜宵,一份带去看苏紫。
严旬正在给苏紫喂药,苏紫现在已经能发出声音了,只是不能说话,表达不出想法,所以他们还是靠纸和笔交流。
“紫儿,苏掌柜的说打烊后他们会来看你。”
苏紫先是愣一下,然后又欢喜了。无论与苏子宜他们是否亲密,被关心被照顾的感觉都是好的。
看见苏紫笑,严旬也开心,但是还有一件事情他还没对她说,就是托苏子宜他们当苏紫娘家人的事。他打算等下得到答复之后再告诉苏紫给她一个惊喜。其实看苏紫的衣着,还有她买的那些东西的成色都能看出苏子宜他们待苏紫不错,而且他感觉得到苏子宜他们心底不错,人也好交往。所以他觉得,十有八九他们会同意。
正想着呢,外面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严旬放下碗,笑着对苏紫说“应该是他们到了,我去开门。”
严旬跑过院子,拔出门栓,满脸笑意地打开门,看到的却不是苏子宜他们,而是一把明晃晃的直刺来的大刀。严旬赶紧闪开,还是没来得及,刀在严旬胳膊上划了好长一条。顿时血喷涌而出。
持刀的是个瘦子,瘦的骨头分明,那把大刀估计有他的腰宽,可是还是被他舞得虎虎生风。瘦子见一刀不中,马上一刀又来。严旬赶快后退几步,与他拉开距离。他现在手无寸铁,佩剑在房内,但他不能进去拿,因为怕这恶贼会伤害到苏紫。所以他只能运起轻功防守,瘦子却不管那么多,一刀一刀,刀刀带风地快速地朝严旬砍去。如此高密度的砍法,饶是严旬速度快,也免不了挂彩。
屋子里的苏紫听到打斗声,担心严旬担心得不得了,鞋袜都顾不上穿,下来床就跑出来了。然后就看到满身是血的严旬和那个拿着大刀向严旬砍去的瘦子。苏紫忍不住想叫严旬小心,可是发不出声音,着急得哭了起来。看着两手空空的严旬,苏紫赶紧跑回屋里拿出严旬的佩剑,努力喊了一声后用全力将剑扔给严旬。
严旬听到声音转过头就看到自己的佩剑,赶紧扑过去接住,看着光着脚站在门口急哭了的苏紫,心中一阵暖,但是现在真刀实枪不小心划到刺到不是开玩笑的。严旬边拔出剑边冲着苏紫喊“你快进去,这里危险!”
苏紫虽然不愿意进去,留严旬一人面对危险,但是她也知道留在这里会让严旬分心,即使她现在恨透了自己软弱无力不能与严旬并肩,也只能跺跺脚就进了屋子,趴在门缝处紧张得向外面看。眼泪冷汗湿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