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翻身 第三章,诗坛新星
作者:膝上倦猫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呃?你怕了吗?”杨熙见阿九突然叫停,不由问道。

  阿九道:“有些话要和公子先说清楚,我觉得诗文重要的是‘意境’,而不是形式。我做诗,一向是天马行空,想到什么说什么,并不讲求韵格,有时连句子长短也不一样。所以公子出题的时候,不要限韵,随我自由,我方能做出流芳百世的好诗来。”阿九知道这个世界,有诗没有词,事先说清楚,万一诗中没有合适的,还可以用词来补救。

  阿九的话让众人面面相觑,不限韵也就罢了,居然说句子长短也不一样。句子长短不一样,那还是诗吗?居然还想‘流芳百世’,这丫头可以说是脸皮厚到家了。

  一时之间,众人对阿九号称‘流芳百世’的诗好奇起来,对证明欧阳明达的清白,倒不那么在意了。

  杨熙道:“今日诗会以雪和梅花为题,姑娘任选一个,做一首吧。”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这是宋朝卢梅坡的《雪梅》。杨熙本来只要阿九从‘梅’和‘雪’中任选一个做题目,她背这首出来,却将‘梅’和‘雪’都包含了进去。

  这首诗浅显易懂,阁子里不要说会做诗的众公子哥,便是周围服侍的人听了,也觉得这诗说得贴切,果然是绝妙。

  然后,阿九又分明以‘雪’和‘梅’各背了一首,问杨熙道:“公子觉得这三首诗如何?”她终究不好意思问‘我做的这三首诗如何’。

  “好,好。”杨熙震惊地除了赞好,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阿九道:“那么请公子继续命题吧。”

  “你还能做?”杨熙吃惊地望着阿九

  阿九‘嗯’了一声,想当年,阿九的老娘为了让阿九不要输在起跑线上,阿九还没有学会说话,就抱着她学习三字诗,百家姓,大一些就开始背诵唐诗宋词。这些痛苦经历,除了小时候让人夸‘聪明’外,阿九并没有得到特别的实惠,没想到会在异世用上。

  杨熙想了一下,换做以‘春’为题,自然是难不到阿九。

  众人都是年轻好事的主,见阿九信心满满地等着接招,一个个不甘寂寞,纷纷开口出题刁难。便是欧阳明达自己,也惊诧于阿九‘做’诗的速度与质量,忍不住随便指着一物出题,毫无意外地又引出一首绝妙好诗。

  阁子里的人无不大叹今天来得值得,他们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先是地位低卑的丫头控告高贵的皇子光天化日之下欲行不轨,然后小丫头完全不用思考便出口成章。不只是诗,还有那些长短不同的‘怪句’,虽然和大家对诗的认知不同,但细细品味,无不辞藻华丽,意境悠长,令人回味无穷。

  小丫头与皇子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即使没有新的故事取代,做为八卦顶多流传一两个月便会被大家慢慢遗忘,而她做的这些诗毫无疑问会千秋万载地流传下去,今天的事也会成为一件值得大书特书的雅事被记载于史书上。

  想到自己成为这样一件盛事的参与者,众人无不热血沸腾,他们大声叫唤着吸引阿九的注意力,每一个人都以阿九用自己出的题目做诗为荣,得意洋洋的样子倒象那诗是他们做的一样。一时之间,暖阁内热闹得象菜市场一样。

  “富国公到!”一声通报,让阁子里兴奋的众人冷静下来,热热闹闹的气氛顿时一冷。

  富国公章重毅是武将出身,虽然年近七旬,身体仍然强健,大踏步地走了进来。他看也不看阿九,先向欧阳明达行礼,“给六皇子请安。”

  欧阳明达不敢怠慢,连忙回礼,道:“国公是朝庭重臣,不必多礼。”

  余下众人皆是晚辈,身份地位都不如欧阳明达高贵,纷纷向章重毅行晚辈礼。

  章重毅一一答应,和欧阳明达在主位坐下。

  以前看网文,阿九总觉得一个人身上带着王霸之气是种艺术夸张。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见过章重毅,阿九才知道王霸之气是一种真实的存在,那完全是杀人无数后自然而然产生的威压,吓唬阿九这种和平年代长大的小女生绰绰有余。

  阿九来到这个世界总共也没见过章重毅几次,偶尔有机会拜见,章重毅一向不屑与她说话。即使是这样,每次见到章重毅,阿九还是会被他吓得胆战心惊。今天这个事,阿九自知躲不过,怯生生地走过去,跪下行礼道:“拜见国公。”

  章重毅把脸一沉,喝道:“来人啊,快把这不知廉耻的丫头叉出去!”

  旁边马上有人应声。

  “你们别拉我,我自己走。”阿九站起身,向欧阳明达道:“今天的事,你要对我负责。”说完快步退了出去。

  “国公,今天这事...”欧阳明达正想提要求,章重毅淡淡说道:“寿王爷,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欧阳明达看着四周人好奇的眼神,只得将话按住。

  阿九慢慢走在花径上,顾不得周围人指指点点的目光,埋头想着对策。就算欧阳明达向章重毅提要求,也不可能马上带自已离开。以后妈章淑宁的性子,没事还要找出事来教训自已,今天闹出这么大的事,虽然有欧阳明达撑着,恐怕她也不会轻饶了自已。想到这,阿九向自己住的小院跑去。

  阿九有两个贴身丫环,四个粗使丫头,这个待遇是做给阿九的父亲郑百文看的。平常,那六个丫头都将工作推给阿九做,一个月前,郑百文随三皇子出京巡查河工,章淑宁便连这面子工作也不做了,直接将那六个人分派了别的工作,小院现在只有阿九一个人独住。

  阿九进了房间,先将头发梳好。平常一个人独处图方便,阿九总是简单地梳个马尾。既然要见嘉义县主,那就不能这样随便了,不然衣冠不整,又是一条送上门挨整的罪状。

  梳好头发,阿九直奔自己的小床,一把抓起自己的枕头,从里面掏出两个厚厚的长方形棉垫。脱了裤子,将两个棉垫绑在膝盖处。然后跪在床边,从床下拖出一个带封盖的小瓷罐,从里面拿出两个馒头和一个小竹管。

  阿九常常被罚跪误了饭点,所以她每隔几天便从厨房里偷几个馒头备用。竹管里装的是阿九偷藏起来的酒,现在是冬天,跪的时间长了,人冷得象冰一样。这个世界的酒虽然没有经过蒸馏,度数不高,冷的时候喝上两口,还是可以袪寒。

  将馒头和竹管放进怀里,阿九从针线筐里找出布和棉花,开始制做屁垫。半年郑九娘被章淑宁打死,郑百文大闹一场后,章淑宁便只敢让阿九罚跪,再不敢打她。今天这事虽然欧阳明达答应负责,可万一章淑宁疯起来要打她,欧阳明达也不可能飞进来护着她,自已还是先将装备工作做足保险。

  将一切准备好,天都快黑了。阿九装做没看懂别人异样的眼神,先到厨房吃饭。

  厨房里做事的婆子们都已经听说了阿九的事,只是上面还没有关于处置阿九的惩罚的意见下来,所以没人阻拦她。

  阿九吃过饭,回屋点了根蜡烛,静静地等候着。

  没过多久,阿九便听到屋外传来脚步与说话声。

  该来的终归会来,阿九站起身,打开门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