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白芍一进屋便回身把屋门关了起来,扑通跪在了月色跟前。
月色心里有些轻蔑,喝,这是要谢罪吗?下面是不是就该说虽然是自己救了她,她却上命难违要把自己交出去吗?月色心中那个胆小清纯的小姑娘瞬间就被一个忘恩负义的阴险探子形象给代替了。
“姐姐有难,白芍却没能帮上一星半点,白芍对不起姐姐。”白芍跪在地上一行清泪无声的流到了腮边。
白芍的话虽然让月色有点出乎意外,但她还是绷起脸“客气话不必多说,你是谁的人?”
“姐姐,白芍不是谁的人,只是您的妹妹。”
“是吗?那你倒是说说你怎么找来这里的?”月色看着白芍诚恳的眼神和那一脸的清泪,很想感动,很想相信她,但是月色很明白自己隐姓埋名的藏在这里,一个平凡的小姑娘又怎么能找到自己?再说自己的身份白芍根本就不知道,她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想起来找自己,又怎么会知道自己有难?这一切都不合理,月色没法让自己相信她。
“姐姐,您误会了,是暗星在找您。这几天暗星经常放信鸽,昨天晚上我又看见暗星在放一只信鸽,我好奇就捉了那只鸽子,鸽子的脚上绑着这张字条。”白芍把一个蜡封了口的小竹管递给月色。
竹管的一头已经被拆开了,另一头还封的很好,封口平整光滑一看就是经验丰富的老手。月色抽出里面的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几个小字:月妃现在皇城东郊瓦窑村,女扮男妆,化名江阔。
月色若有所思的看着白芍,心中思忖着,白芍的话可信吗?
自己那日进密室的时候二哥己经不在了,她现在还不知道二哥在这场皇位的斗争里扮演着什么样角色,是敌是友月色也分不清。暗星本来就是二哥的人,以前也是挂着照顾自己的名在替二哥做事,他替二哥寻找自己也是很正常的。再看这竹管上的蜡封,不是谁都能封的这么专业的,不是经常做是做不了你这么好的,暗星应该有这个本事。现在看来应该就是暗星了。
“姐姐,白芍看了字条才知道您是妃子。白芍不知道您为什么出宫,只知道妃子出宫是死罪的,若是您被抓回去白芍就救不了您了。所以白芍看了字条就赶紧跑来找您了。”
月色伸手扶起白芍,歉意的说“白芍,姐姐对不起你了,只是姐姐现在的处境真的很危险,姐姐害怕你也是他们派来捉我的,姐姐才对你那样的防备。你要知道姐姐是真的把你当妹妹在看待,亲人的背叛和出卖是姐姐最害怕的。”
“姐姐,没事,白芍不介意。姐姐的救命之恩白芍无以为报,只要能救姐姐,让白芍做什么都可以。”白芍伸手擦了擦眼泪“姐姐,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呢?暗星昨天晚上放的信鸽,要是今天没等到回话,大概还会再放一次,到时候皇上不是就又知道了!”
月色淡淡的点点头,没有跟白芍解释皇上和二哥的事,她对白芍还是不太放心。
“白芍,你先回去吧,让我想想看还能去哪儿。”月色一脸颓色的坐回凳子上,不论信不信白芍的话,这儿是不能呆了。可是脚伤未愈,自己能走到哪儿去,原来还觉得这地方偏僻不会有人这么快的找来,现在想来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姐姐,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您在大周境内难保不会被找到,还不如去邻近的小国。”白芍守在月色身边,倒了碗水递给月色。
月色想了想打心里同意了,白芍的话还是有道理的,现在呆在这儿一点好处都没有,还很可能被抓回去,可是若是想远走高飞又该去哪儿呢?大周往北是匈奴,匈奴是万万不能回的,那无异于另一个火坑,往南都是水路,自己的脚上有伤,坐船不用走路,也许会好一点。南方是云洲国,对,那就去云洲国!
月色打定了主意“白芍,你说的对,还是先避开点的好。”
“姐姐打算去哪儿呢?白芍愿意跟着姐姐,不管怎么说白芍还懂点医术,在路上也能照顾姐姐,再说在这儿白芍也没有依靠,还请姐姐带着白芍走吧。”白芍又跪下了,一双大眼睛溢满了泪水。
月色略微思考了一下“好,姐姐带你走,不过我路上还会是男装,你还是叫我江哥哥吧。”
月色不知道白芍是真的害怕还是在假装的,但月色还是准备带着白芍。月色知道玉面杀手一定会在路上悄悄保护她,但是让他跟自己同行是不可能的,自己一个人上路的话容易招人算计,再说如果白芍是敌人,把她带在在身边有什么动作自己才看得见。
“好,不过您忘了一件事,江阔这个名字也不能用了呢。”白芍一听月色打算带她走马上抹抹脸上的泪花变啼为笑。
“哼,名字变来变去也掩藏不了什么,路上我还是用江阔的名字,你爱怎么叫怎么叫吧。不过我是你男的,这个你要记住。”月色一边收拾自己为数不多的几件东西一边说。看见房契地契,心中有些痛,这张房契在手里还没捂热呢,自己就要走了,是不是真的没有那个命啊!“白芍,你在家等着,别乱跑,我去办点事情,回来咱们就走。”
“嗯,好。”白芍听话的坐在了凳子上。
月色快步出门走到郭伯伯家门口“郭伯伯!”
“爹爹,是江哥哥来了!”小柱子正爱不释手额的拿着个新书包坐在门口翻来覆去的看着,看见月色来了高兴的蹦起来撒娇的牵着月色的手往屋里去。
“四儿来了啊,孩儿他妈快到水!”郭伯伯热情的迎到门口“来来来,快坐,哎呀,要不是有你画那些扇子卖啊,我家小柱子还不知道能不能上学堂了……”
“郭伯伯,我来是有事跟你说。”月色开门见山的说道,她知道郭伯伯还在为她写的那些字画感激不已,再这么任他说下去怕是今天就走不了。
“哦,你说,你说。”郭伯伯被打断了话也没不高兴,小柱子能上学已经让他高兴的什么也顾不上了,这会儿看月色一脸的正经也不由的认真起来。
“这是我的房契地契,仇家追来了,我带走也没用,就留给你了,谢谢你前一段时间一直帮我。”月色掏出怀里的房契地契往郭伯伯手里一塞“我以后要是还有机会回来的话再来看您。”
“这,我怎么能要!”郭伯伯推让着,月色则分心的竖起耳朵听着外面,外面很安静,看样子没有人。
“郭伯伯,我带走也没用,就当是您替我看着,我回来了您再还我行不!”月色有些着急,今天必须走,待会儿还有别的事,没空一直在这儿磨蹭。看着郭伯伯还要在推脱,月色直接把东西往郭伯伯手里一塞便跑出了门。月色见门口没人,身子一转转到了郭伯伯家院子后头,心里祈祷玉面杀手赶快出现。
一双大手把月色揽进怀里“别怕,是我。”然后果断飞走!
林子里“为什么要走,在这里我也可以保护你,那些人不足为惧。”玉面杀手语含关怀可是依旧面无表情。
“既然他们知道了我在这里,就一定会来抓我。你护得了我一个人,可我会连累这一村的人。让他们替我死我受不了。”月色挣脱玉面杀手的胳膊,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
“那你也不必四处躲藏,我家很安全,那里没人找得到。”
“你希望我再多加几个追杀的人吗?你一身功夫可以不怕,我什么都不会,跑都跑不了!公子!我还不想死。”月色在赌,赌玉面杀手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喜欢着自己,会毫不犹豫的保护自己。
玉面杀手沉默了一会儿“好吧。”
“那我若是离开,你会在路上保护我吗?”月色祈求的看着玉面杀手,虽然她知道玉面杀手一定会跟在她后面保护她,但她还是要问。
“会。”
“那你能不能顺便教我点防身自保的功夫?”
“会。”
“那就好,公子,谢谢你。”月色的心里终于踏实了,求人不如求己,月色老早就明白这个道理,要不是她自己努力记下出宫密道的走法,恐怕她今时今日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我叫慕白。”
“哦,谢谢你,慕白。”
一只哨子放进月色的手心“有麻烦吹这个,我可能有时候没在你身边。”
不等月色答谢,玉面书生已经抱起月色回到了郭伯伯家的后院,然后身影一闪不见了。
“白芍,走了!”月色没有进门站在门口轻唤一声,然后走到萝卜地前,小小的挖了一个坑,把二哥给的那枚墨玉的坠子埋了进去。
白芍马上便开门出来了,看见月色正在往地上的一个小坑里撒土“姐姐,咱们快走吧。”
“嗯,走!”月色拍拍手上的土,带着白芍一起走上了南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