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刚要开口,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当青衣男子再次弯下身对月色对视,打算说什么的时候,月色挺身而起从腿上摸出小弯刀噌的一下弯刀出鞘,利落的架在了青衣男子的脖子上。
因为月色还跪着,青衣男子也不得不跪了下来,他这辈子还没跪过呢。脖子上的刀让青衣男子冷静了许多,他现在反而不恨不恼了,对于自己刚才的表现有点后悔。不过是为了一个女人,才见面几个时辰,为她大动肝火身陷险境是在是糊涂,再说自己的气也生的道理,人家本来也没说没有成亲的话,是自己想当然的认为她际遇可怜无人保护,自己本来就是没资格生气的。
对于月色的挟持青衣男子根本就不怕,一来是他知道月色有求于他不会把他怎样,二来是因为以他的功夫他有自信随时都可以很轻松的获得自由,但是他没有那么做,而是顺着月色的高度自己跪了下来。
他不是怕,他只是在这一刻发现自己的心已经丢在了这个女子身上,他怕自己动手的时候会再伤了她,他想就这么顺着她,随了她的心愿吧,刚刚在气头上打伤了她,现在看着她额头上的伤有些心疼,她不过一个小小女子,承受了自己怒气,和毫不留情的打骂,现在恐怕还受了内伤。
那边两个随从见主子被擒第一时间拔剑出鞘就要冲上来,青衣男子手轻轻一挥“去救人!”
两个随从脚步一顿互相递了个眼神,伸手啪啪点了白芍的穴位,向青衣男子鞠了个躬走向慕白。
一人给慕白点穴止了血,另一个人拆开月色胡乱的包扎从新绑好,两人有条不紊的忙碌着,不一会儿就来回报“失血过多有点虚弱,他是习武之人身体强健,只需静养就没事了。”两个随从毕恭毕敬鞠着躬,看似随意其实全身肌肉紧绷着,只消青衣男子一句话,他们便有把握在三招以内把主上帮主上脱困。
月色远远看着,好像新包扎以后的伤口没有出血,才放心下来,手中的小弯刀收回刚想开口说什么一阵眩晕身子一软便到了下来。青衣男子敏捷的一把把月色揽进了怀里,伸手搭上月色的手腕,眉头越皱越紧。“刘毅,请安太医来。”一个随从点头领命走了出去。
青衣男子抱着月色起身,双腿有些发麻,大概是刚刚跪的,无奈又开口“清溪,把她放到床上。”另一个随从几步走到青衣男子跟前,伸手接过月色,青衣男子不放心的加了一句“慢些放,她受伤了。”清溪眼中有所不解,不过主上的命令他不会违抗,轻轻的把月色放在了慕白旁边。
青衣男子看着床上并排躺着的两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别开脸去伸手抚上额头。什么叫爱之深恨之切,他今天算是领略到了,丞相那么嚣张跋扈自己尚能容忍多年,韬光养晦
以求一举击败,而今才多大点事,就已经失了分寸,乱了阵脚。爱她所以恨她已是别人妻,岂不知自己没那个资格恨,他只是个后来者,她的美好不属于自己,是他觊觎了,看清了事实让他的心里更不舒服。
白芍被点了穴丢在门边,眼前的事让她看不懂,主上对姐姐时好时坏,好像不仅是为了那东西,难道主上是真的喜欢上姐姐了吗?床上的那个人她也没见过,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明明是她和姐姐一路坐船来的,没有别人啊!还有就是既然主上已经知道她们在这里那就是她的消息组织已经收到了,那主上要来组织怎么不通知她呢?白芍很想开口,自己刚才上来晚了,什么也不清楚,能打探一下虚实也好啊,可是刚刚刘毅点了她的穴,让她动弹不得。
不一会儿,刘毅带着一个穿着官服拎着药箱的人进来了,白芍仔细的看了看他的衣服,正中间的补子上绣得是白鹇,那就是正五品了,正五品的太医……那不是太医院的院使么!院使除了太后皇上和皇后别人都是无需看诊的呀,为了姐姐主上居然请了太医院的院使来!
安太医进了门放下手里的药匣子跪下要磕头,“太医安敏江……”安太医趴在地上刚开口就听得上边一声冷喝。“废话少说,诊病!”
“是。”安太医头都没磕完连忙起身拎起药匣子走到床前,床上躺着两个人,两个年轻男子都带着伤,一脸苍白的躺着,安敏江看着有点蒙,这是要看谁?瞧瞧抬眼看向皇上,微服的皇上正板着脸盯着这边呢,见安敏江站在床边没动静恼火的喝道“叫你诊病!”
“是。”安敏江一哆嗦,连忙把药匣子放下取出把脉的垫子给离他最近的男子垫上,就近吧,再说这个人看起来伤的更重点儿。
白芍眼巴巴的看着太医那边,焦急,那个男人都诊过了怎么还看个没完?姐姐身子弱,才是要赶紧看看的呀!
白芍很后悔当初进组织的时候应该坚强一点儿,多学学功夫,现在也不至于干坑没办法。只怪那时她太小了不争气,看见血就晕,首领本来想放弃她了,偏偏她又表现的对草药很有天分,首领便放弃了教她习武只教她配毒解毒之术。
白芍的不安分被青衣男子看见了,冲刘毅使了个眼色,刘毅点点头把白芍拎了出去。
安敏江站在那男子身边又是把脉又是看伤,时不时还思考一下,折腾了半天才下药方,青衣男子看着他心里直抽抽,很想再吼他一句“我要你看的不是他!”想了想还是忍住了,现在丞相未倒大局不稳,还是少生事端吧。
好容易安敏江才看完了慕白,转身站到月色身边,一把脉愣住了,抬头迷茫的看了眼微服的皇上,这是个女子!见皇上目光不善连忙又低下头,还是先诊脉吧。
不一会儿安敏江抬头,欲言又止的几次想开口,青衣男子看的着急,皇帝架子又摆了出来,眉头一皱喝道“有什么快说!”
安敏江扑通跪下先磕了个头才开口“皇上,恕臣直言这是位女子。”
青衣男子一愣,他知道的啊!况且这个事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吗?“我知道。”
安敏江抬头接着说道“臣要替这位姑娘看伤,还请皇上回避。”
青衣男子彻底愣住了,他见月色晕过去了太心急了,忘了还有男女授受不亲这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