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重生 009 宫中隐私
作者:公子秦淮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大明皇宫,养心殿西侧偏殿中。

  当中的书桌上,散乱摆着几支毛笔,未写完的字贴,仿佛被人蹂躏过似的,皱巴巴的,半幅墨迹糊作一团。凳子上摊着一件明黄色的外衣,往下的地面上,各色衣物散落一地,沿着一条线,指向里屋的小间。

  低低的,挠得让人心痒的呻吟声,从半敞开帘子的小间里传来。

  半人高的软塌上,两具身躯火热的交缠在一起,结合的部位被锦裘盖住,只能看到锦缎上织就的花洒图案,随着抬胯一下一下地动,伴以搅动的湿嚅声。

  随着一声压抑着的低吼,居于上位的男人喘息着,迷乱地注视着身下的美人,热切的吻雨点般地落下,紧紧地抱住怀里的人。身下之人无法承受地仰起后颈,闭上了双眼。

  “皇上,该起了。”不知过了多久,从帐内才传来略带沙哑的声音,声线极低软,慵懒得仿佛春日里发情的猫儿,分明不是女子声音。

  “再歇歇,朕刚用了那道士一丸药,今儿可以多乐几回。”

  “今儿,奴婢和几位大臣约了议事——嗯——啊!”

  突如其来的撞击,让身下男子不可抑止地发出破碎的呻吟声,天启帝扶着他的腰缓缓抽动着,语气促狭:“今儿议事,明儿议事,朕倒要问你,你这个阉货议的何事?”

  面朝下的男子呜咽着,挣扎着翻身,那比女子还妖娆三分的容貌,赫然是大内太监总管魏忠贤。他嗔怪地瞪了天启帝一眼:“不是皇上交代的,要给信王爷寻一门好亲事,奴婢这些日子日夜操劳着,又要应付那些大臣,又要伺候皇上,皇上还拿奴婢打趣!”

  “好,好,是朕错了。”天启帝大笑着,凑过身子在他眼角上亲了亲,“为了惩罚朕,就再来一回罢!”

  “皇上!……”

  床榻有节奏的吱呀声,呻吟和喘息声,良久方停歇。随着衣摆悉悉索索的声音,浴桶汤盆之类的洗漱用具依次送进屋来,魏忠贤从床上坐起来,眼角微微发红,眼底一片水光潋滟。

  天启帝仰躺在床塌上,面色餮足的看着他赤足踏在地上的羊毛垫子,站在镜前整理衣冠,长发黑亮如缎,低头洗簌时露出颈间一段肌肤,白细如瓷。不由抚掌大乐:“大伴这般模样,才真真当得上‘色如春花’那!”

  “皇上就知道取笑奴婢。”魏忠贤回头蹬了天启帝一眼,弯弯上扬的眉尾还戴着逼人的媚意,看得天启帝口干舌燥,他却启唇一笑,衣袂翩然缓缓退出书房。

  出门不过数步,魏忠贤已经恢复平日的面色,唇角勾起轻佻的笑容,懒懒在回廊下站定。在殿外等候多时的小太监急忙迎上前来:“周大人、田大人和袁大人几个,已经在偏殿等候多时了。”

  魏忠贤随口应了一声,正待起步,迎面而来的环佩叮当,夹杂着浓郁的桃花香气扑鼻,正是如今**最受宠的田贵妃,侍女莺莺历历的声音响起:“贵妃娘娘驾到!”

  “奴婢给贵妃娘娘请安。”魏忠贤笑着跪下去,腰身处隐约的疼痛让他略一皱眉。

  “如何敢让魏公公给本宫行礼!”田贵妃皮笑肉不笑的,抢先一步扶起魏忠贤,魏忠贤起身时不经意的一侧,恰好躲过那涂着鲜红蔻丹,长长指甲的划痕。

  “看看这身子,咱们这些女人,比起来可差得远了!你们说,是不是?”田贵妃没戳到魏忠贤的脸颊,不甘心的收回手,看到他领口处隐约的红痕,眼中闪着嫉妒的火光,压低声音咒道,“只可惜,再怎么美,终究是只不下蛋的公鸡!”

  周围侍女配合着田贵妃,发出哄然的嘲笑声,魏忠贤有些意外的挑挑眉毛,撑直身体离开,路过田贵妃的身侧时驻足,在她耳畔悄声说了一句:“那娘娘可要小心了,听说有的母鸡也下不了蛋,可真让咱家着急那……”

  “魏忠贤,你给本宫站住!”女人尖利的叫声,田贵妃上前两步揪住魏忠贤的衣领,“啪”的一个巴掌,在白皙的脸颊上浮起明显的红印。田贵妃丰满的身躯将魏忠贤压向一边的廊柱,柳眉倒竖,让那原本美艳的脸显得杀气腾腾:“你当着以为本宫不敢动你?不过是个阉货,仗着皇上喜欢就敢对嘲讽本宫?等本宫诞下皇嗣,到时候看你跪着来求本宫罢!”

  “是,娘娘。”魏忠贤眼尖,正看见天启帝向这边走来的身影,垂下眼婕,忍住心底的讥讽。

  “还有,”田贵妃停了停,贴着魏忠贤的耳朵,恶狠狠地补充道:“本宫警告你,田家的女儿绝不能在信王妃的人选里头,你可听清楚了?”

  “爱妃,这是在做什么那?”天启帝的声音,在十步远处淡淡响起。

  “皇上,奴婢先告退了。”魏忠贤躬身行礼,偏过头来,似乎是不经意地露出脸颊上的巴掌印,抢在天启帝反应过来之前离开。远远的,听见天启帝大声的呵斥声,女人尖利的辩解和哭泣。

  魏忠贤行了几步,修长的身形隐匿在长廊的阴影里,接过小太监递上敷脸的毛巾。远处纠缠的身影,不一会儿,女人丰满妖娆的身躯软软地倒向男人怀里,一帝一妃,相拥而行。

  小太监小心翼翼地凑上前搭话:“贵妃娘娘目前正得圣眷,公公此般得罪了娘娘,万一她在背后说了些什么……”

  “皇上的心里只有他那些机关木偶,怎会为了个女人跟咱家置气?”魏忠贤慢慢说着,撑着小太监的手,回望向宫墙深处,良久才收回目光,淡淡地说了一句:

  “皇上,是该有子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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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王要娶妻了!

  在从来不缺乏新闻和热闹的京城,信王娶妻的事件显然是这段时间内最火的话题。街头巷尾都在讨论信王深情专一,为爱妻守孝三年,信王妃昔年如何风姿绝世,可惜福薄早夭,如今只留下个三岁的女儿,被信王爱若珍宝……若能得这般深情男子相伴,可是多少春闺少女梦寐以求?

  热火朝天的讨论持续了几天,又慢慢转了个方向,变成信王终日酗酒,脾气暴躁无比,府里的下人多遭鞭挞,几年里死了好些个奴婢,新妇若没个手段的,只怕会被信王爷打死吧;信王几年来和皇上的关系都极为冷淡,传闻连中秋佳节都不去宫中拜贺,没了帝王宠爱,这落毛的凤凰不如鸡那……

  这种谣言不过传了两日,就有宫中翠羽金刀的锦衣卫出来,街头巷尾的捉人,当街杀了几个,便立即禁止,老百姓里异口同声的,都是祝信王觅得新妇,百年好合多子多孙了。

  京城西面三不老胡同,当先一家客栈,高挂的红灯笼上写着“龙源楼”三个大字。大厅里摆开流水介的茶水铺面,当中坐着两人:少女拉二胡,老者一手抚着胡须,满口悬河吐沫横飞,楼上楼下满座的茶客,都竖着耳朵听那老者说书。

  “诸位看官,今日小老儿就给大伙讲一段:‘信王妃携女返京遭虎患,天命女降妖伏虎救信王’。您请听——!”

  老者手中惊堂木一拍,原本喧哗的茶馆中瞬时安静,少女悠扬的二胡声响起,老者抑扬顿挫,讲得神采盎然:

  “……那小郡主可真不一般,当时那老虎眼看着要吃掉信王爷,您猜怎么样?小郡主半步都没动,眼睛睁圆,张嘴喝了一声‘呔!’,那老虎立刻吓得浑身发软,趴在地上向郡主磕了三个头。你说这畜生也有灵性,知道长平郡主是天仙下凡,可冒犯不得!”

  “这说书的也越来越离谱了,前儿听着还是三拳打死恶虎,今天就成了观世音,能普渡众生了!”二楼的隔间里,飘羽仰面躺在长塌上,修长的四肢摊开着,嘴里瓜子皮儿乱飞,笑得毫无形象。

  柳生坐在角落里,一小口一小口品着酒喝,白须飘拂,脸上醉意陶然,瓜子壳弹到身上也不闪不避。

  “喂,柳夫子。你好歹也说句话啊!”少年伸长的足尖在桌下碰碰老者,急得坐立不安,“这京城里最贵的茶楼,最好的胭脂红,我都请了,您总该告诉我,小郡主为什么讨厌我吧!”

  柳生醉眼朦胧的,将酒壶整个儿朝下倒,直到流干最后一滴,才遗憾地咂咂嘴,张口就喷出一股酒气:“你……你的脸长得丑……”

  “什么!夫子开什么玩笑!”飘羽猛然一怔,拍案而起:“夫子休要捉弄在下!就这么个破理由?!我飘羽虽不算京城四公子之一,至少也是个翩翩美少年罢?小郡主才几岁?知道什么美丑!”

  “花朝节快到了……”柳生眯起眼睛,喃喃低语着。

  “知道,那又有什么关系?”突然插的一句话让飘羽莫名其妙,伸手抓住柳生的衣襟乱摇,“夫子,夫子!郡主到底讨厌我哪一点,我改还不成!”

  “蠢材,小郡主可是花朝节出生的,你要想讨好她,可定要在生辰贺礼上下点功夫了……”柳生说着,花白的脑袋随着飘羽的手左右晃动着,噗通一声栽倒在桌上,震耳欲聋地鼾声,瞬间大作。

  “花朝节是吗……”飘羽低语着,抬手在案上一拍,身躯如灵猫般,翩然翻出窗外。

  桌上,一锭银元镶入案几深处,抱着酒壶呼呼大睡的老者,嘴角好梦正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