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重生 030 离开京城
作者:公子秦淮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马车,在出京的大道上奔驰着,卷起尘土飞扬,护车的大汉皆是漠北男子,腰圆体阔,胯下蒙古宝马,虽然体形矮小,其貌不扬,但胜在脚力绝佳,长途奔驰一日一夜都无疲累。

  长平趴在车厢里,随着马车的摇晃昏昏欲睡。

  那日被魏忠贤点穴,她再次清醒时居然是在马上,一位蒙古侍女抱着她,跟随队伍纵马飞驰。长平两辈子加起来是头一回骑马,那滋味比开着吉普车越野还颠簸百倍,当即哇得一声就吐出来,还狼狈的咬破了舌头……

  之后她就一直装睡,周围的人说得都是自己听不懂的蒙古话,等了很久才有人弄了一架马车,居然还很精致,里面铺着软垫,长平被侍女扶着爬上马车,一头栽到软垫里,任凭他们继续赶路,既不想知道他们是去哪里,也不想知道他们要干什么,脑子里非常累,但是又难以入睡。

  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去想,只一心默念《不灭心经》——想要长大,想要有更强的力量,这种愿望强烈的几乎要把自己吞噬的地步。

  若自己足够强,怎么会被魏忠贤关进地牢,随意欺辱?

  若自己足够强,飘羽怎么会轻易离开?

  若自己足够强,赦生怎么会为了救她,而落下谋杀皇子的罪名?

  若自己足够强,怎么会这样被当作交易物品一般,卖给蒙古鞑子?

  丹田中一动,某种暖洋洋,柔和的气息,缓缓沿着经脉上升。

  是内力吗?长平不禁一喜,精神放松下来,那丝丝暖意瞬间就消散无踪,长平按着刚才的运气方法继续呼吸,却再也无法探寻到那丝气息,她不死心的试了又试,直到筋疲力尽昏昏睡去。

  等到侍女来唤长平下马车时,已经到了一处郊外,树林间燃起篝火,二十多个蒙古人席地而坐,大口喝酒,火上烤着一只母鹿,皮焦肉嫩,油汁淋漓。海兰珠坐在当中,头发扎成无数小辫子,做男子打扮,但她那出众的姿色难以掩饰,大大的眼睛如会说话一般,笑意盈盈地看着长平。

  长平此时不想说任何话,也知道说了什么他们也听不懂,她并没有看见之前纠缠自己的少年,心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沉默地坐在火边,侍女递上来肉她就吃,鲜而无味,真不知这帮蛮子如何吃得津津有味。

  侍女又端上来一碗什么,长平也仰头喝了下去,然后噗的一声吐出来:非常古怪而恶心的味道,像水里淹了几天的死耗子,绿油油长着青苔。

  周围诸人看着她的样子,都哄然大笑起来,嘴里嚷嚷着自己听不懂的话语,这种处于一个完全陌生,完全无法沟通的环境,真让人绝望得很。长平脸涨的通红,怀疑这是他们故意给自己的难堪。而身边的蒙古侍女慌忙跪下,指指自己又指指碗,嘴里说个不停,然后抬手做了几次喝的动作。

  这是酒吗?还是什么蒙古秘药?长平疑虑着,转头去看海兰珠,她并没有笑,只是睁大眼睛望着自己。

  那目光中坦荡纯真,没有一丝阴谋诡计。

  长平看了一会儿,一仰脖,把那一碗散发着怪味的汁水喝完了。汤药一下肚子,居然奇异的感觉到温暖,五脏六腑无一不妥帖舒适,连昏沉沉的头脑瞬间清醒。

  看来这碗药是一番好意了,长平看着海兰珠,用目光表示谢意。海兰珠舒了一口气,也以微笑回报——她真美,肤色比牛奶还雪白,眼睛是翡翠色,那是天山上的泉水,全落在她的眼睛里,清澈倒映着跳跃的火光。

  众人用过晚饭,海兰珠说了句什么,骑上马就走了。二十多人喝着马奶酒,有说有笑,有两人光着膀子,玩摔跤的游戏,周围人围成一圈,兴高采烈地叫嚷,那声音能把方圆数里的鸟儿都惊走。

  长平感到肚子难受,她羞于为此事开口,看看四周并没有人注意她,她于是下了马车,向树林深处走去,直到远远望不见火光,听不清那些吵嚷声,才觉得安心,东转西转选好了两棵连在一起的大树,小心翼翼地蹲下来解手。

  不一会儿,长平起身穿好衣服,在树林间跌跌撞撞的,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她走了不过三五步,就猛然停下:回去做什么?现在似乎没有人发现自己,不论是海兰珠还是那少年都不在,不趁这个时候逃跑,难道被一帮蛮子抢走做什么王妃吗?

  长平心中决断极快,看了看来时的方向,立刻转头就走:此时应该离京城不远,只要能走到入京的大道上,用身上的玉佩首饰,打赏沿途赶路的车夫,就能把自己稍回王府,不管魏忠贤所说的信王被幽禁是真是假,他总会照顾自己这唯一的女儿。还有赦生,他一定在某个地方,拼命的寻找自己……

  长平心里想着,越走越快,一个没留神就被脚下树枝绊倒,身子往前一扑,却是踩空,哼都没哼一声,沿着斜坡骨碌碌向下滚去。

  完了,这下要破相了,长平刚刚转过这个念头,只见身边风声变急,一道黑影迅速赶上,三步两步把自己抱在怀中,护住头脸一起往坡下滚去。

  斜坡不算短,但幸好底下是多年的腐叶烂泥,长平被人护在怀里,一点磕碰都没有。她喘息着抬起头,身边那人正是服侍她的蒙古侍女,此时正焦急的看着自己,嘴里叽里咕噜的,不知说些什么。

  好吧,是我傻了,他们又怎么会不留人看守自己?长平这般想着,看着侍女终年日晒而导致的红黑脸盘,上面有几道轻微的擦伤,还是有些内疚,伸手指指她的脸,示意她自己处理。

  侍女憨厚的笑着,先把长平扶起来,她伸手替长平拍打灰尘,那手劲极重,长平都忍不住要怀疑,她是借机惩戒自己想跑了,急忙躲开示意自己处理。

  在两人右手前方,长着好些阔叶乔木,长平走上前,摘了些叶子,擦擦手上和鞋子上的泥污,又多取了几片想给那个侍女,回过头来时却吓了一跳:

  侍女手中握着鞭子,摆出防御的姿态,在她面前不远,一只黑狼,两只绿油油的眼睛,如小灯笼般瞪视着两人。

  暮色,越发黑了,窸窸窣窣的草叶响动,四只体形壮硕的灰狼,在黑狼身后出现,星星点点的幽绿色眼睛,在深沟中点亮了一条死亡之路。

  侍女的手明显颤抖了,她低低说了几句,长平还是听不懂,她痛恨这种无力的感觉,手握着刚采的叶子,猛然间丹田内窜上一道细细的暖流,沿着五脏六腑迅速游走。

  侍女见长平不动,焦急的侧过头来,极为不标准的喊了一个单字:“……!”

  长平身上气劲一松,未等她反应过来,领头的黑狼已经低吼一声,扑向侍女。

  这几乎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长平以她极为浅薄的武学底子都能看出,侍女的功夫并不好,学的最多的不过是蒙古摔跤和用鞭子套马,一点伤敌取命的本事也没有。她猛抽一鞭子,一条狼在地上打个滚,又翻身起来,而她挥动时来不及挡隔后背的攻击,被灰狼趁机偷袭,肩头上撕下一大块血肉……

  长平眼前一黑,她一直以来有些晕血,看到此景几乎要昏过去。她想喊救命,只要远处那帮人能听见,能赶过来,还来得及就她们两人。可是她张大嘴,却惊恐的发现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只有徒劳的丝丝吸气声。

  这是怎么回事?她瞬间想到晚上喝下的那碗汤,这些蒙古人,他们究竟要对自己做什么?她这般想着,恨意陡生,目光转向在狼群中苦苦支撑的侍女,希望她被咬死了才好。

  仿佛听到她心底的呼唤,黑狼一跃而起,卡擦,极为清脆的声响,长平第一次知道,骨头被咬断时是这种声音,侍女发出一声极为惨烈的,不似人类的尖叫声,她左手半截小臂不见,血肉淋漓下露出白森森的骨头。

  黑狼卧在地上大嚼着,其余数狼皆发出一声低吼,围绕着侍女进攻,而那侍女踉踉跄跄的,目光投射向长平,居然是一丝关切担忧的神色?长平心中一震,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再回神时,只见那侍女猛发一声喊,飞起一脚将一条灰狼踢翻个跟头,迈开大步,朝着远离长平的横沟深处跑去。

  狼群呼啸着,跟随而去,长平愣在原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是为了救我,把狼群引开吗?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声低低的吼声,打断了长平的思考,刚才留在原地啃骨头的黑狼,此时舔着嘴唇站起身,如死神一般幽绿的目光,死死盯住长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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