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物袋打开稀里哗啦倒出一堆东西，除了各种矿物植物材料，还有锅碗瓢盆米面油等生活用品。

　　初阳强烈推荐菁蛮尝尝得月楼的糯米糕，每日限量三十份，香软清甜不粘牙。

　　齐漾毫不客气，就着盒子吃得不亦乐乎。

　　初阳反倒奇怪了“你不觉得这是俗世的食物不干净吗？”

　　大多数修炼之人都不喜欢杂质多的世俗食物，她曾经把点心当做赠品附送给山门的老客户，却总是被鸡腿原封不动的带了回来。之后换成手工艺品小摆件之类却没被退回。

　　齐漾嗤笑道：“不干净？人和这些东西的本质根本没区别，想靠所谓的清除杂质修仙，第一个该清除的就是你自己！”

　　“你觉得万物的本质是什么？”

　　“灵子，还有一些废料。”

　　嘭！一拳入魂！

　　“废料个毛，说介子！”

　　灵子？介子？仿佛现代科学研究中的世界本源，在修真界换了说法。

　　菁蛮拉着初阳坐到床边，昏暗的光线下她褐色的卷发只隐约看到个轮廓。

　　“玄道院的创建者们认为世界的本源是微小的灵子。那些灵子聚合度不同，越分散力量越大。而灵力就是聚合度适中的灵子集合，它能被某些人类所感知吸收，从而诞生出修道者。”

　　越分散力量越大，那么单一的灵子岂不是最厉害。

　　“介子呢？”

　　“聚合度极高的灵子就形成介子，也就是世间万物。先辈们认为世间灵子聚合度最低的就是修道者的神识。虽然很多方法可以使神识受损封闭，但掌控它却很困难。比如禁术搜神，控魂，封闭记忆等，用在普通人身上也要付出高昂的代价。”

　　前半段是唯物主义，后半段却成了唯心主义。自从通明道心神像后，她对神识的理解更上一层。觉醒内视能力，她可以感知到自己的精神世界，如同一片龟甲。普通人不能内视，所以他们认为思想是无法感知的。

　　初阳赞同一部分玄道院的观点，学习那么多年的唯物主义，换个说法也能接受，要是让她接受神创论反而更困难。

　　“你不接受也没有关系，我可以也教你普通的炼器的方法。”

　　“切，不传承老鬼的东西要她有什么用，接受不了趁早走人。”

　　从齐漾手中抢回点心盒，得意洋洋地吃一块“抱歉了，我接受。以后想吃点心就好好拜托我吧。”

　　“滚！”

　　*

　　“这是”

　　“记载炼制决的灵玉，里面有我师父的灵印，每个弟子都有一块。如果师父认可，它就是你的了。”

　　“我试试。”

　　初阳进入深度修炼状态。操控神识接触灵玉，由于她神识还比较薄弱，所以必须触碰到灵玉才行。

　　短尾巴小龟摆动着四肢，灵力河流轻柔的拖住它。人体经脉错综复杂，但没有人比它更熟悉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它的助力。

　　前方拳头大的光源吸引着小龟，目的地到了。

　　咕噜

　　吐出一串小泡泡。它好奇地围着泡泡游动，这个地方充满了让它感到舒适的东西，比主人的灵力还美味。

　　嗖！

　　危险悄然地逼近，张开巨口出其不意地发动袭击。

　　无声的悲鸣。柔弱的小断尾只剩下一半，神识能量不断从创口流出，更刺激了袭击者的嗜血凶性。

　　初阳的脸色猛然一白，识海剧烈翻动。

　　小龟慌忙滑动四肢，希望逃开袭击者。可它发现这些舒适的东西却不那么友好，异样的阻力使它不能像在自家经脉中那样行动自如。

　　袭击者穷追不舍，更大的问题是它找不到出口了！

　　怎么办？

　　失去与主体的联系，神识得不到精神能量补给。它的伤口永远无法恢复，而且随着能量消耗它将会消失！

　　平白失去一部分神识必将给初阳带来难以想象的伤害，没有几十年的温养根本不可能恢复。几十年期间修为无法寸进，寿元也将...

　　没有第二个选择，不可放弃！

　　初阳识海链接不到小龟，只得用起不熟悉的远程操控。动作更加灵活，但如果小龟受伤，她自己的识海受到的影响会更大。

　　袭击者的面目很清晰，裂口长嘴，利剑一般的流线型身材。

　　一条梭鱼！

　　啧啧，虽说咱腿短，但四条腿还能死在它无腿口中吗。

　　逃逃逃，滑滑滑。

　　那梭鱼明显不受这里物质的阻力影响，速度飞快动静极小，简直防不胜防。

　　初阳仗着四爪动物转向灵活，利用梭鱼冲刺时只能直冲的弊端，一次次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袭击。

　　但小龟终会累，长时间运动造成能量大量流失。它的速度将越来越慢，不解决密度问题就逃不掉。

　　灵玉、灵力、玉质、物质、灵子

　　灵子！

　　灵子聚合度，越分散力量越大，越集中实体化越强。

　　灵力的灵子聚合比实体物质分散，神识能自主移动。实物的灵子集中，弱小神识难以穿透。

　　如果这里的灵子比灵力更集中一点，达不到实体化的地步，而刚刚好能给神识造成阻力...

　　打散它！

　　死马当活马医。

　　初阳可不会天真的以为打散灵子靠疯狂动四肢就行了，当然动作不能停，后面还有个追的不是。

　　她所想的办法是震动。依靠神识震动冲击周围灵子，从而改变身体附近的灵子聚合度。

　　行动起来并不容易。震动开始先散的不是四周的灵子，而是神识自己，几乎维持不住小龟的形态。

　　有一片的散的远了些，来不及重新凝聚，被冲上来的梭鱼一口吞下。

　　倒霉。

　　赶忙凝聚小龟逃跑，左边的龟壳缺了个口，看起来凄凄惨惨狼狈极了。

　　不能全散了，外散内不散。

　　经过多次尝试，龟壳上新添了三处缺口，她终于掌握了合适的振幅。

　　仿若给神识套上一层滑溜的保护膜，小龟速度增加，与梭鱼相比也只差一点点。

　　最外围的轮廓模糊不清，那是高速震动的神识能量。

　　灵子聚合度降低，初阳惊喜地发现它们自动调试到了主体灵力的聚合度。神识也可以吸收部分能量。

　　小尾巴终于长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