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一瓢饮 第一百三十五章 算盘啪啪响
作者:青草戒指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南宫越话音刚落,明妃身体猛地一晃:见过无耻的,可没见过无耻到这种地步的人!她冷冷说道:“知道就好。不过,你最好能安份一些,免得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说不定,还会招来灭顶之灾。”

  南宫越抿嘴一笑,露出些许羞涩之意,恭恭敬敬回道:“明母妃教训的是。平生不做亏心事,自然不怕鬼敲门,儿臣谨记明母妃教诲,以后必定步步谨慎,不给对手可乘之机。明母妃是要回宫吗?天黑路难行,明母妃慢走!”

  明妃死死瞪了南宫越几眼,一甩袍袖转身便走,却不慎踩到一块小石子上,脚下一扭,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她顿时恼羞成怒,甩手一巴掌打在一旁相扶的宫女脸上呵斥道:“你这黑了心肠的东西,白长了一副人样,却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

  那宫女吓得面无人色,“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奴婢该死,娘娘饶命!”

  “母妃!”南宫旸阴阳怪气的声音在身后花阴处响起,花枝一动,便见他轻摇折扇缓缓走出,冷冷说道:“母妃何必与一个不晓事的狗奴才生气,如此到是抬举了她。像这种欺主自大的奴才,直接打杀了便是。”

  那宫女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拼命磕头不住求饶,“砰砰砰”的磕头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令人毛骨悚然。

  南宫旸不为所动,轻轻挥手间两个太监便走过去将那宫女架了起来。宫女放声大哭道:“求娘娘放过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求殿下饶命!”

  南宫越笑眯眯地瞥了被堵住嘴渐渐拖远的宫女一眼道:“十四弟还是这样年轻气盛,稍有不如意便要打杀下人,了解的知道十四弟赏罚分明,不了解的恐怕会以为十四弟刻薄寡恩。当然了,一个不晓事的奴婢而已,只到底是身边服侍的人,该放过的,也别太苛责了。”

  明妃和南宫旸顿时脸色铁青,气得浑身直打颤,眼睁睁看着南宫越飘然远去。至于那个宫女,杀,会坐实两人刻薄寡恩的名头;不杀,倒像是因为南宫越的求情,好人全让他一个人做了!

  明妃到底要顾忌南宫旸的名声,咬牙切齿吩咐道:“罢了,将她竹笞掌心二十,发到浣衣局。”

  未等天亮,今夜宫里宫外发生的一切便被有心人以各种方式探听了去,灵魅为楚家六公子疗伤的消息也疯传了开来。

  一时间,本已沉睡的耒阳城再次热闹起来,许多高檐华宅里重新燃起了蜡烛,彻夜未熄。

  凤仪宫内,焦躁不安的凤妃见惜文快步进门,赶忙迎上前问道:“怎样?”

  惜文笑着点点头,将探听来的消息说了一遍。

  凤妃松了口气,身子一晃,在得知自己儿子平安无事之后,那硬撑起来的力气便瞬间消散。她软软靠在惜文身上,低低叹道:“或许越儿是对的。罢了,只要他高兴,便由着他吧。若他过来了,就说本宫已经无碍,让他自回去吧。”

  惜文眼神一黯,低声应是,心下暗道:这两人,真不愧是母子,性子都这么别扭。

  将军府内,楚怀英反反复复问过了当时所发生的一切,确认了楚雄飞并未被灵魅摄魂之后,长叹一声道:“论心机、论手段,十几位皇子中,无人能出其左右。陆儿,你既与敏王熟识,以后更要多多向他请教才是。”

  楚雄飞喜滋滋地拱手称是,见父亲面露疲色,遂与其他兄弟陆续退了出去。

  楚夫人低声道:“那玉儿的事……”

  “他不是一个容易妥协、可以随意拿捏之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楚怀英思忖片刻,沉吟道:“灵魅离府,必定去了神女国,往返之间快则二三月,慢则需一年半载。待她回来,事情必可尘埃落定,到那时我们再视情况而定。”

  楚夫人皱着眉头道:“可玉儿如今年已十八,若那灵魅明年方回,咱们玉儿的终身,可就被耽误了呀。”

  楚怀英淡淡说道:“那不是正好吗?”

  楚夫人嗔怪地白了夫君一眼,柔声说道:“天色已晚,老爷也该歇着了,今晚可是去芝兰院?”

  楚怀英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道:“罢了,虞氏可能已经歇下,再让她起起欠欠的,麻烦!今日便歇在这里吧。”

  楚夫人心下暗喜,自是温柔小意地服侍着夫君歇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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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越到了凤仪宫,问过凤妃服过药已经安睡,便在殿外磕头问安后出宫回府。

  一到府中,莫仲霖等人连忙迎上来问道:“宫主,事情怎样了?”

  “还好!”南宫越淡淡说道:“苍枫山的兄弟到哪了?”苍枫山,是阌月宫秘密训练门人的地方。

  云陌拱手道:“已经到了落月谷,正等待宫主的命令。”

  南宫越满意地点点头道:“好,命令他们,用纷争的方式与阌月宫先前留下的人完成交接,主事之人留一半撤离一半,用三年的时间将人员全部换成新面孔,亦将阌月宫所有产业化整为零,必要的时候,可以向玄国朝廷以示投诚。”

  “还有月国这边,师父之前已经做了许多事,现在我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阌月宫的威名立起来。”他略显疲惫地捏了捏眉心道:“如果本座没有料错,玄国很快就会有反应,只希望小小那边,一切都能顺利。”

  莫仲霖问道:“那毒蝠谷那边?”

  “先不用管他。经此一事便折了他百余毒人,想必褚忡会安份一些时日。”南宫越思及小小所作所为,眼中忍不住流露出一丝笑意,接着便目光一凝问道:“东伯,你昨夜为父皇诊脉,结果如何?”

  叶朴东微微欠身拱手一礼道:“不太好,能坚持一年已是极限,如果心绪波动过大,恐怕会……”

  “有没有办法拖延一些时日?”南宫越拧眉问道。

  “这,属下尽力而为。”叶朴东面露难色道:“宫主,以属下看,皇上所中之毒似乎并非单单一种,而且其中两种毒之间属相生相克,无论解哪一种,都会致其毒发身亡。”

  南宫越忍不住“嗤”的一笑,讥诮道:“一个皇位,让如此多的人费尽心机,不知道父皇得知实情之后,该喜,还是该悲?”

  云陌道:“属下听闻几位奉昭回京的皇子里,最先离开封地入京的五皇子,在半路遇强匪被劫杀。其余几位皇子纷纷原路返回,再无人敢出封地一步。”

  南宫越未置可否,沉思半晌又问道:“东伯可知母妃她服得是何毒?”

  “凤妃娘娘所服非毒,而是蛊。”

  听了叶朴东的话,南宫越惊问道:“蛊?!”

  “是的。凤妃娘娘服下的,是一种子母蛊。若服母蛊者死,子蛊亦亡;而子蛊若死,母蛊却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叶朴东顿了顿说道:“灵魅之血,恐怕也解不了蛊。”

  南宫越心中一痛问道:“东伯能解吗?”

  叶朴东道:“我师父当年,亦受此蛊所累,曾将解蛊方法传于属下。只是,要解此蛊,需身体无恙。凤妃娘娘已饲养此蛊两年有余,体内气血严重受损,若要解蛊,也要等调理好身体之后方可。而且,解蛊时,母蛊载者亦有所感,所以……”

  南宫越点点头,自然明白叶朴东的意思:要想为母妃解蛊,得等到事情尘埃落定之后。

  接下来,朝中势力虽然不会重新洗牌,但更多的人会选择观望。只要南宫礼活着,形势就对南宫越有利。

  厅内静悄悄的,隐约传来远处几声鸡鸣,天快亮了。

  一个黑影足下无声,一路飞檐走壁入了敏王府,熟门熟路进到议事厅内,单膝跪地拱手回道:“禀宫主,半个时辰之前,自皇宫西北方向有人放飞了鸽子。”

  南宫越呵呵一笑道:“果真是狗急跳墙,这便已经沉不住气了。也好,本座便拭目以待,看他能翻起多大的浪来!”

  至目前为止,事情的发展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之内。只是不知道,小小她现在,到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