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国医 第二十章 各有玄机
作者:花戏猫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太阳西坠时,尉迟氏便已经回到了山中的家。

  适时,颜舜华与芸香已经将晚饭准备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了凉拌柳芽这道菜,因了如今已是二月末,柳芽便鲜少了不少。芸香与颜舜华在附近的柳树林里绕了半天,也才寻到一小箩筐的鲜嫩柳芽。

  芸香便抱怨颜舜华之前二月稍头时不说吃柳芽,如今却要这么麻烦的四处寻,又疑心柳芽这东西是否真的如颜舜华所说吃着青绿鲜嫩,味美爽口?

  颜舜华当时便笑笑,解释道柳芽是性寒的,之前几人身子骨都虚弱,又如何敢吃性寒的食物,如今因了天天熬了天精草粥,又因了野熊斗斗的报恩,肉类上也不缺,身子自是都强壮了不少,自然可以在二月将末吃个末尾的柳芽菜,况这柳芽菜还清热败火,尉迟氏嘴角起的那个火泡便不需另去喝中药了……

  芸香听到外面的动静,便赶紧洗洗手,又拿干布擦拭了便慌忙去外面迎接尉迟氏。颜舜华则一如平常,并未出去。

  今日她和芸香一从沈家归来,便赶紧打了水烧热了,将毛巾放置进去,然后拿着温热的略显发烫的湿热毛巾敷在脸上,以方便脸上那些青色的药汁更加发挥作用,那之后,再洗净脸,皮肤便更加的细嫩柔滑了。说来那青草汁乃是由天精草、仙草、艾叶混合了杏花所制,除却能掩盖原本的姣好的皮肤外,实则也有着美容养颜的功效。

  更是为着这,颜舜华便果断的留在了厨房,至于芸香每日都在尉迟氏归来时迎上去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她也便没多想。

  颜舜华从箩筐里拿出一部分的柳芽,去除了杂质,洗干净后,方在沸水中焯透,接着又用瓷盆装了凉水,将柳芽放进去侵泡着……

  刚做好了这些,颜舜华就听到尉迟氏与芸香的脚步声,她探出头来,打量到那名浣室的小厮是已经不在了,便走上前两步,垂下眸,道一声——“母亲,你回来啦!”

  尉迟氏便笑着应了她,又一脸复杂的看了看颜舜华那张美如冠玉的脸,轻叹一声入了正屋。

  颜舜华便将饭菜与芸香一道端入正屋内早就安置好的桌椅上,因了柳芽菜需要侵泡一会才成,故而便先上了一大盘牛肉红萝卜葱馅的饺子,还有一红瓷海碗的兔肉菌菇汤,一盘爆炒天精草,还有三小碟辣子蒜泥香醋拌好的调料。

  尉迟氏也知颜舜华误打误撞的救了一个会报恩的野熊,故而对着丰盛的晚餐只叹息一声——“不知你父亲在牢中吃的什么"并不怪颜舜华与芸香在饭菜上过多花钱,毕竟是孩子,还在长身体么……

  一时,吃到快到末尾时,颜舜华琢磨着柳芽也侵泡的差不多了,便去了厨房,将凉透的柳芽捞出,空尽水,入盐,再淋了香油,老醋,拌了蒜泥,搅匀便端上了桌。

  尉迟氏看着盘中那鲜嫩翠绿的柳芽菜先是一愣,忽的又记起她还是姑娘家在家时,姐姐尉迟炽繁也曾这么吃过,心里便不由得一紧,望向颜舜华的目光便有了几分猜疑,长就的如此撩人倾城和当年姐姐的艳冠群芳一样出落不俗,怕是……

  尉迟氏想到这里,心中便无来由的生了闷气,夹了两筷柳芽,抱怨有点咸了,便摞了筷子去外间洗漱……

  芸香则慌忙赶去外间伺候尉迟氏……

  颜舜华则一脸的疑惑——“适才我是尝过了这柳芽菜的,咸淡刚好啊,母亲怎么会?”她又想起尉迟氏最近总是盯着她的脸看,每次都是满眼复杂的光,末了还要轻叹一声,心中便有些黯然——“怕是心中怪她的吧?若非为她,颜家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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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府

  沈乐休扶着妻子钱号走在园内的小径上,因是二月二十,月亮还是有大半边,清静的月华洋洋洒洒照在花草树木上,营造出一种朦胧的美感。

  “按你说,这今日来的大夫虽然粗质褴衣,却是当真有一手悬壶绝技?”沈乐休一直到晚间时才回到沈府,回来便听连管事说少爷的病可有希望了,他心中欢喜便慌张着跑去清平苑去看儿子沈青溪,哪知沈青溪却是已经早早的用过连管事口中的“药膳”,现已经睡熟了。

  沈乐休不忍心打扰儿子熟睡,便拉着一直坐在床边看儿子的妻子钱号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夫妻二人直道这是第一次儿子沈青溪睡得早,心中看到希望,也都欢欣,由此连日来,也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沈乐休因想单独和妻子单独走走,便禀退了下人,于今夜夫妻二人一起漫步于园子里。

  “嗯,当真是有绝技,又是艾炙,又开了汤药,除此还有药膳,青溪也说感觉身子舒服不少,只不过那大夫竟是不愿意透露姓名,也不说在哪里住,只是承诺了青溪病好之前,每日辰时都会上门。我本来想派名小厮去偷偷摸摸的跟着他,以打探到地方,想着心里也有个保底,后来银来那丫鬟却说不妥,说是万一被那名大夫发现了,万一气恼了再也不来或者不用心医治,便没办法了,青溪也是这个意思……”钱号与丈夫正解释着,却豁然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已经被丈夫沈乐休握住了……

  钱号不免有点心悸,忙要挣脱了出来,又小声的嘟哝道——“都老夫老妻了,还这样……若是被人看见,可要被笑话了……”

  沈乐休却是不依,又用力将钱号的手紧握了握,温情的说道——“如今青溪的病也有了着落,你可别像以前那样没日没夜的操心了,净是让我心疼……”

  钱号便温顺的点点头,不再挣扎,任由沈乐休紧握着她的手,又道——“你说你今日见到了王家的染春,那也是个好孩子,不过却是命苦了些,老早的没了爹娘,家产也被他大伯给霸了去,就连他爹的医书都被他大伯给骗了去,听说现在已经是贵妃娘娘身边的红人了……哎,可怜见的,染春却落了个建安王爷的侍卫,整日里风里拉雨里去的奔波

  ……”

  沈乐休点点头,很是认同妻子的话,又道——“染春却是念着与咱家青溪自小的情谊上,特地去求了王府的一名杏林高手,虽然那名医士不愿意来,却也给咱们指了路子,说咱家青溪这病其实也是阴阳不调,让早些娶个媳妇冲冲就是了……,我在路上正琢磨着那孔家的不顾信义的和我们退了婚,如今倒是要去哪里去寻新娘子?”

  钱号正要接话,远远的却听见了一阵猛咳,她一愣,原是竟然走到这里了……

  沈乐休却是拉了拉她要往回走,又不自在的瞅了一眼花林深处的一幢矮矮的青石屋子,那里在月光的普照下,伴着花树的影影绰绰,却是有点阴深的……

  钱号杵在那里,发呆似的望着那青石屋,悠悠的叹息。

  沈乐休则安慰的牵起妻子的手,淡淡的说一声——"走吧!别看了,我们也是对得起他了,换了别人,谁愿意担着被杀头的危险去收留他!再说了,他得了肺痨,那是会过人的,我们也给偷偷抓过药了……”

  “嗯,走吧!”钱号回应了丈夫沈乐休一句,悠悠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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