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威武 015 洗干净的贩鱼婆
作者:陆小鹤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酒足菜饱之后两个人开始各奔东西。林子木已经有几分醉意,夏宝于是给他叫了辆计程车然后才走。

  回到家时已经十二点,虽然早已经打电话告诉过外婆要晚归,但听见动静时她不免又下床把她数落了一顿。洗澡洗衣服,折腾到睡觉时已经快一点。好在第二天周六,外婆去了老年活动中心跟人学书法,也没怎么管她,由着她睡懒觉,但到九点多时还是被韩露露的电话轰炸了起来。

  “你昨晚上哪儿了?怎么没上Q?”韩露露劈头就问。

  夏宝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跟美男吃大虾。”

  韩露露在那边倒吸了口冷气:“哪来的美男?”

  “李小娟挑剩下的。”

  “就那个林子木?”

  “聪明。”

  韩露露又抽了口气:“你跟他好上了?你们院里那帅哥被你抛弃了?”

  夏宝被她气得睁开了眼:“吃个虾也叫好上?人家失恋我陪着当了回听众,我这是日行一善!”

  韩露露嘿嘿笑道:“我正有事要告诉你。你不是换了电话号码吗?又把秦子强拉进黑名单了吗?他找你不着,昨天来跟我说,想约你明天下午见个面。”

  夏宝攀着床沿坐起:“干啥?”

  “不知道,他没说。”韩露露老实地。接着又八卦道:“不过我想肯定觉得李小娟不够你好,所以想重续旧情!这种事情简直太常见了!他当初图新鲜上了李小娟的当,然后处了段时间又觉得她没有你纯真可爱,所以后悔了!一定是的。所以你可千万别心软,你的森林还很大很茂密,绝对绝对不要吃这颗回头草了!不过你可以假装接受他的悔改,然后狠狠虐他!虐完之后就把他甩掉!”

  夏宝翻了个白眼:“你狗血小说看太多了吧?有分了才一个月就回头找旧恋人的吗?我不见他!”

  “你怎么能不见?!”韩露露惊叫,接着安慰她:“放心!你就是特例!身为我韩露露的死党,你绝对有资格让人掉头再追的!”

  夏宝嗤笑,“我赶着刷牙,没事挂了哈!”

  “慢着慢着!还有一事儿呢!你们家邻居那个叫刘顺家的,是不是拿着那邀请函上节目去了呀?昨儿我看见她领奖了!还是三千块的最高奖金呢!”

  “刘顺?”夏宝一怔。

  根据邀请券上的说明,能拿到最高奖金三千块的一定要是价值十万以上的宝贝,当天刘五婶说她只有个小玩意儿,现在看起来这“小玩意”不但不小,还很有点来头了。不过夏宝可不是那种见不得别人发财的人,人家宝贝再好那也是人家的,得的奖金再多那也是她心甘情愿让给她的,所以,对于这个消息,实在没有对她造成太多困扰。

  倒是跟林子木这么腐败了一顿,让她想起当天门口闹出的那场乌龙事儿来,觉得还是很有必有在门口钉个门牌。免得下回再有谁家亲戚朋友什么的上门来却找不着地儿。于是下班后她弯到做广告牌的店里让人家做了个牌子,深蓝的底色配上白色的蚀刻字,很是清新漂亮。

  回到家拿了锤子镙丝到门口左右瞅了瞅,选中了左边一片空墙。在上头比划的时候却不是掉了锤子就是掉镙丝,好不容易将它上面两个角一固定,站远了一看,又觉得不那么对劲。

  “你这是钉给幼儿园小朋友们看的吧?”身后有声音懒懒地说。

  她甚不满的一回头,是衬衫领带胳膊上搭着黑西装,手里还拎着文件包的杜翰伟。

  “说什么呢?人家刚做好的门牌!”

  杜翰伟笑了笑,毫不客气地把西装和文件包递给她,另一手接过她手里的锤子,信步悠悠地走过去把那牌子撬了,然后移高了小半个身量的距离,下锤子钉了起来。夏宝拿着他的东西在后边睁大了眼,等他钉好后上下左右仔细一看,果然顺眼了很多。

  “原来是不够高……哎,你一在国外过惯了锦衣玉食好日子的人,怎么会做这粗活?而且还做的这么顺手。”她掉头看他。他两手搭在腰上,下巴微往上扬了些,语调依旧那么懒洋洋,“这算什么?我不光会使锤子镙丝,会修门窗衣柜,还会修电灯电线什么的呢!如果这也叫粗活,那么我上大学时在餐馆里洗盘子赚钱买书的时候,那就得算是做苦力了!”

  夏宝一拱手:“像你这种连养金鱼的常识都不懂的人,我还以为一定不食人间烟火。——佩服!”

  杜翰伟一横眼:“好歹我们也是共过患难的人,你也好意思这么当面揭我的底。”

  夏宝嘿嘿一笑,乐不可支。

  “拿来吧,上了一天班累死我了。”他伸手问她要衣服。

  夏宝忙递还给他,忽然间又抬头:“你上什么班?你几时上班的?你不是回国度假的吗?”

  “谁说我回国度假?我回国是准备精忠报国的。”他大言不惭地说。

  夏宝眼露不屑:“少来了!你在国外呆的好好的,你妈还说你年薪几十万,大把的洋妞苍蝇叮臭肉似的围着你转,有这么好的前途跑回国来干嘛呀?可别以为国内现在没IT高手,你回来就得瑟,告诉你,厉害的人多了去了!”

  他环着胸往她跟前一凑:“我妈有说过我像块臭肉?”

  夏宝被迫往后仰了身子:“那个,当然是没说这么明显,反正就是那意思,我这就是个比较贴切的比喻!你在国外呆久了,这些修辞手法你一般听不懂。”

  他伸出左手撑在她身后柱子上,将她围在柱子与他的胸膛之间,眼睛似笑非笑盯着她的脸:“是吗?那我可得好好跟你学学。”夏宝绷紧了脸挨紧了柱子,警惕地瞪着他。他忽地一笑,拢起嘴往她头顶轻轻吹了吹,因钉钉子而落在上头的一小片白灰顿时飞开来。“不得不说,你洗干净的时候比起穿着鱼贩装,浑身灰扑扑泥印子的时候,看起来要顺眼很多。”

  “……”

  夏宝脸上一僵,一口气堵在喉咙里楞是出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