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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棕玉恼火了，“你知道你的身份吗？你只不过是我在街上捡到的一个乞丐，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难道你想再被丢回大街上，冻死饿死吗？”

　　小冉微微笑着，毫不畏怯，她与之前唯唯诺诺，眼神总是闪烁着可怜的小冉完全不同了，在她的身上，棕玉看到的是自信，是绝不打不胜之战的自信。小冉摇着手指，慢悠悠地道：“每日辰时三刻，安立王爷下朝会坐着轿子从南街龙凤楼门前路过，如果他在龙凤楼前看见一个与他未来儿媳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你说，会发生什么样子的事呢？你敢跟他说真正的白小冉已经死了，这个与他儿媳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儿只不过是个目不识丁的小乞丐？”

　　不能，因为这十一日的训练，小冉已经初具大家闺秀的气质了，这也许是她太能装，可是真的放出去，十有九个都会说她是千金大小姐。而且，他的确拿不出一个真的白小冉来了。

　　白小冉笑得更猖狂了：“老爷说了，安立王爷可是很喜欢我这个‘儿媳妇’的哦！他怎么可能认不出我这个‘儿媳妇’，又怎么可能容忍你们将别的小姐代替我这个‘儿媳妇’嫁过去？”

　　这些消息，都是从白老爷口中说出来的。也许别人都知道白府可以换一个姑娘过去，可是从今日白老爷的表现来看，他是不愿意把自己任何一个亲女儿嫁到随时会倒台的安立王府去的，所以，只要她没有触及到白老爷的底线，她就不会随时变成弃子。

　　她和棕玉静静地对视着，在这寂静中，眼神交战已厮杀无数。

　　棕玉笑了，他低声问：“你要钱来做什么？只要你嫁到安立王府去，你就可以享受一生的荣华富贵！你，还要钱来做什么？”

　　“钱是一个好东西，在没有人可以支援你的时候，它是最可靠的东西。我不知道安立王府是怎样的情形，可如果安立王爷真的倒台了，我还可以有着一大笔的银子过活，难不成我真的还要再回到这白府来做冒牌小姐？”小冉叹了一口气，说：“我不想回来，这个白府太冰冷了，一个堂堂的白夫人，一个白大小姐，她们死了，却只能死得无声无息，甚至连个像样的葬礼都无法举办。这样的白府真的太可怕了！”

　　棕玉默然了，过了好一会儿，他低声问：“你真的对夫人产生了感情？”

　　小冉无奈地苦笑：“我是人，不是草木，谁对我好我知道，我小冉没读多少书，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谁对我好，我就要对她好。”

　　只是，她来不及报答白夫人对她的好。

　　棕玉叹了一口气，道：“夫人是个好人，只是命不好。”

　　这气愤沉默在对死者的哀悼中，小冉察觉被棕玉带过去了，立即反应过来，重回本意道：“我要钱！只要银票，你只要能给我过好一辈子的钱就够了。”

　　“银票吗？”棕玉挑起眼来笑，有些狡黠：“你要多少？一千两够不够？一千两可够一个人过一辈子了。”

　　“起码五千两。”小冉咬了一口价：“一千两是够一个人过下半辈子了，可我才十二岁，我还要过六七十年才死，一千两怎么够养活我？”

　　“太高了。”

　　“对你们这种大户人家而言，五千两应该只是小意思。”

　　“我们老爷为官清廉，又不贪污，哪来那么多钱？”

　　“白御史月俸一千三百两，授田十二顷，禄米一百五十石，外加每年绫二十匹，罗一匹，棉五十两。白太老爷是年老辞官，因而也受朝廷供养，月俸似乎是一千两。除此之外，白府的田地每年的收入都在十万两白银以上……”小冉炸了眨眼，不再说下去了，她饶有兴趣地看着棕玉的眉头越来越皱了。

　　棕玉揪着眉问：“这些你是从哪里知道的？”他可记得小冉每日都在他的监禁之下，没有和外人接触过，这些事情她怎么会知道的？

　　小冉眨眨眼，笑道：“书房里有账本，我看到的。”

　　“你会算术？”

　　“会一点。”阿拉伯数字的加加减减乘乘除除，对于一个理科生而言，实在是太小case了。

　　棕玉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二千两。”

　　小冉摇头：“五千两。”

　　棕玉咬牙：“三千！”

　　“五千两。”

　　“三千，不能再多了，你要是不要，我们也只能换一个姑娘了。”

　　也是，不能将他们逼得太急。小冉点头了：“好吧，三千两就三千两。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把三千两给我，我会给你一个完美的白大小姐。”

　　小冉这几日来的努力与进步都说明了她是一块璞玉，一经雕琢，就能散发出璞玉的光辉。只要一个月，她也许在技艺上无法与真正的白大小姐匹及，但在气质上却是连真正的白大小姐都无法匹及的。

　　棕玉道：“这事情我要和老爷商量一下。”

　　“好的，我等你消息。”小冉对他福了一福身，依旧向之前一样乖巧地把他当作值得尊敬的“长辈”，道：“那叔叔，小冉现在就回去练舞了，叔叔再见，小冉等你的好消息。”她笑容甜美纯真，在行礼过后，迈着斯文的小步伐，欢快地向花园走去。

　　这样的姿态，谁能说她不是一个斯斯文文的大家闺秀？

　　在她走后，棕玉扶额轻笑：“银票……呵，是方便携带逃跑吧？唉，毕竟还只是个孩子，想得还太幼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