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韵如以为向学东与自己的交集，只能定格在纳米驻唱的最后一晚。

　　那天，纳米似乎唱得有些动情，最后一首歌，是带着哽咽唱完的。

　　庄韵如始终没有卸妆，在台下为他打着拍子。

　　“谢谢所有支持我的人，我在这里给大家鞠一躬。我相信，以后大家会在歌名下面，经常看到我的名字，请记住我，曾在这里驻唱，曾与你们度过许多欢乐的和忧伤的夜晚。”

　　他的话，让许多女孩子都抹起了眼泪。

　　“太煽情了吧？”庄韵如怔愣。

　　“什么叫煽情啊？这是纳米内心的真实写照！”鲁冰白了她一眼。

　　“我连一句他的坏话都不能说？”庄韵如咕哝，好笑地看着鲁冰假装若无其事的脸。

　　离开酒吧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钟。纳米灌的都是啤酒，还是有了一点醉意。

　　“庄韵如，今天我要谢谢你。如果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或许，我一辈子都会在酒吧里驻唱，直到年纪太大，没有酒吧肯要我为止。”罗文纳带着醉意，握住了庄韵如的手。

　　“没有那么严重。”庄韵如笑笑，“即使没有我唱，还会有别人唱。你的才华，终有一天会大放光彩。是金子，总是会发光的，不是吗？”

　　“不，你唱的，才是最合适的。我的歌，希望都能由你和刘海阳来唱……”罗文纳喃喃地说。

　　“我们两个人可唱不完你写的歌，看看你手里的原创歌曲，就可以知道你有多么高产了。”庄韵如失笑。“我想，用不着多久，就会出现纳米出品，一曲难求的盛况。”

　　“怎么可能！”纳米带着醉意，眯了眯眼睛，“能够走到这样的一步，我已经很意外了。有时候。真的很想放弃音乐，放弃梦想，到工厂里做个技术工人算了。”

　　“幸好没有。”庄韵如吐了吐舌头，“要不然，歌坛就会缺少很多好歌啦！而我。也没有一首，可以征服评委，并且让刘海阳另眼相看。”

　　“你们俩不用再谢来谢去了，是朋友就不要再把谢这个字挂在嘴边！”鲁冰插嘴，“反正说来说去我最可怜，纳米的歌再好。也不适合我来唱。再好的歌，也被我唱废了。”

　　“会有其他的创作人，写出适合你的歌。在这方面。纳米是真的不擅长，就算他再努力，也只能写出那首歌，也不知道杀死了他多少脑细胞。”庄韵如笑着替罗文纳解释。

　　“这个道理我当然明白。所以我又没有怪他。只不过有点……唉，要是我能有你这样的一副好嗓子就好了。要不然，有姚佩妮那副高八度，也好啊……”

　　“既然只有这样的条件，那就要好好利用。”庄韵如认真地说，“你的演唱风格，本身也是一种特色。”

　　“有陈美琪。我不是唯一。”鲁冰有点泄气，“而且，原石文化也不像陈美琪的唱片公司，给她量身定制首张专辑。我怎么有种预感，原石并不想打造我？”

　　“放心吧，原石不会甘居人后。它想要屹立不倒，不仅要有抒情歌后，还要有劲歌舞后。我想，原石的高层们会看到你的特点，更不会让陈美琪专美于前。如今的歌坛百花齐放，谁又能做得到唯一？”庄韵如鼓励着说。

　　鲁冰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其实她大多数的时候，只是一个单纯的人，唱自己的歌，跳自己的舞，其他的事很少放在心上。

　　庄韵如回到公司后，就开始绞尽脑汁地想理由，怎么样才能炒掉施定还。毕竟只是一个新人，根本没有资格挑选经纪人。所以，改换经纪人的理由，就让她煞费苦心。

　　一个陌生的号码打到手机上，庄韵如按下了接听键：“喂，哪位？”

　　“向学东。”

　　“嗯？”庄韵如迟滞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原来是那位替她解围的帅哥。她奇怪的是，那天似乎没有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给他吧？

　　或许是罗文纳给他的吧？

　　“你好。”她连忙问候，“没有想到你会有我的电话，所以刚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唉，我的存在感，就那么差吗？要你的手机号码，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你不是一直认为我的能量很大吗？”向学东叹气的声音，也很好听。

　　不像是叹息，倒像是咏叹调了。

　　“你好。”庄韵如不知道怎么回应，变更经纪人的理由还没有找到灵感。所以，虽然对方属于秀色可餐的男人，她也表示无感。

　　“我还不错，至少酒吧没有关门大吉。”向学东轻笑，“你已经问候了两遍，我是不是需要问候一下你？你好，今天天气不错……之类。”

　　庄韵如忍不住失笑：“不知道向先生今天找我，有何贵事？”

　　“贵事没有，向你道个喜。”

　　“是广告片的事吗？刚刚拍完而已，效果要等播出才知道。”庄韵如直接理解了对方道喜的内涵。

　　“反响热烈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我的道喜另有缘由。”

　　“哦？”庄韵如想了想，没有想到自己还有什么喜需要对方道贺。

　　“闵牧守决定亲自担任你的经纪人。”向学东说得云淡风轻，却让庄韵如吃了一惊。

　　“你跟他认识？”

　　“一年见上几次面吧！”

　　“是你跟他说……为我换个经纪人的？”庄韵如追问。

　　“我希望能够帮你。”

　　“这个……我好像又欠你一个大大的人情了，以后怎么还？”

　　“如果无以为报，以身相许，我也很欢迎。”向学东开了句玩笑。又很快笑了，“别动怒，我只是开玩笑而已。”

　　“知道你还不至于这么低俗。”庄韵如莞尔。

　　“难道我有这个想法，就是低俗了吗？食色性也……”向学东又开起了玩笑。

　　“我不是个能开得起玩笑的人。”庄韵如淡淡地说，“经纪人的事，谢谢你。”

　　“不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庄韵如只当是他的客气。笑了笑没有说话。尽管心里感激，但是他说话的风格，还是让她有点接受不了。

　　“生气了？”向学东轻声问。

　　声音在听筒里似乎有一个小幅度的振动，耳朵也有点酥麻。

　　这男人，就不能正经说话吗？庄韵如有点嗔意。

　　“我不习惯这样的说话方式。”她语气温婉。“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只能不说话。”

　　“啊，对不起，我习惯和朋友开玩笑。”向学东急忙道歉。

　　庄韵如腹诽：朋友？他们似乎还没有熟到可以互相开这种不太雅观的玩笑吧？

　　“呃……那个……”庄韵如发现自己的社交辞令极工匮乏，隔着电话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含糊其词。

　　“你现在正忙着吗？”向学东善解人意地问。

　　“嗯，是有点忙。”庄韵如急忙顺着他的话头说。

　　“那就不打搅你了，本来还想敲你一顿竹杠。想让你请我吃顿饭的呢！”

　　“当然要请。”庄韵如无可奈何地说，“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每天晚上都有空，今天吧？”向学东笑嘻嘻地说。

　　呃……

　　庄韵如再度无奈地皱了下眉头：“好，今天晚上。我们请你吃饭。不过，可能请不起高档会所，只能普通的餐厅，行吗？”

　　“你们？还有谁要请我吃饭？”电话那头的人挑起了俊眉。

　　“呃……鲁冰和刘美妮啊……”

　　“庄韵如，你不会误会了吧？她们的经纪人还是施定还。”

　　“啊？”这次轮到庄韵如挑眉，“难道你的意思是……只有我一个人换了经纪人吗？”

　　向学东叹了口气长气：“你不会以为闵牧守闲得发慌吧？因为看中你的前途无量，再加上你对施定还有意见。所以才把你接过去的。要再加上俩，绝对没戏！”

　　“那怎么办？”庄韵如从高兴的云雾里探出了头，“她们的经纪人也得换一个啊，我们三个本来就是同一个经纪人的呀！”

　　“我只能帮你一个人。”向学东苦笑，“拜托，我的能量，还没有大到可以让闵牧守同时接收你们三个。”

　　“可是施定还这个人，真的很……”

　　“我知道。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的小舅子是原石的股东，就算闵牧守，也只能把你要过去。因为你是原石今明两年重点推出的艺人，而施定还旗下还没有一个大红大紫的明星，所以把你要过去，也是公司高层的集体决策，施定还说不出话来。可是要把你的那两个朋友一起要过去，你认为施定还肯卖账吗？”

　　庄韵如叹了口气：“那我也跟着他吧，不能让我一个人跟着大牌经纪人，却把她们给扔下了。”

　　“喂喂喂，庄韵如，我好不容易才说服闵牧守的，你不会让我的一片苦心付之东流吧？还是你为了逃避请我吃晚饭这个承诺，所以才故意刁难？”

　　“我不是这个意思。”庄韵如叹气，“只不过想到我脱离苦海……”

　　“施定还这个人能力还是有一点的，不过是小便宜而已。所以鼠目寸光，耽误了艺人的前途。这两年，原石还没有打算推鲁冰和刘美妮，所以她们跟着谁都是一个的结果，你不要太为她们担心。再说，刘美妮有背景，施定还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可是鲁冰呢？你想办法替她换个经纪人吧？”庄韵如央求。

　　"我不是万能的上帝!"向学东以后抚额,有点怀疑自已是不是搬了石头,却砸向了自已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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