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这就是山不转水转
方大山往自己家带个陌生人回来，方妈妈责怪的看着他。
“咱家还有个闺女呢，这知青住了三个也就没办法了，你又带个人回来，这咱家方浅以后怕名声不好。”说完，有点生气的回屋里去了，也不管方大山，叫他自己把人抗屋里去。
“哎，我知道，我这就去找谭海，叫他把人拉县里警局去。”面对妻子的埋怨，方大山心里乐呵。方妈妈是方浅的后妈，她肯为方浅下这个心思，也是他妻子的好，说明大云是真的疼方浅。
不过方妈妈从屋里转了一圈，想起了什么又出来了。
帮方大山把这人抬到给知青住的小屋里去了，反正里头是一张通体的土炕，睡四个大小伙子没问题。里面那三个知青被谭海拉到家里去登记了，这会儿不在。方大山从县里知道这群知青下来了，也没多问。把这人放下就去找谭海，倒是方妈妈在他临走的时候又嘱咐他叫上村里接骨的老先生来。
啧啧两声，方妈妈围着这个人转了两圈。摸了摸他额头，挺烫的，怕是发烧了。回屋把方浅吃剩下的退烧药拿了一片给他塞嘴里合水灌了下去。又把他的脸擦了擦，一看还挺俊的，年纪也不大的模样，也就十七八，跟住他家的几个知青一个年纪。
看到这儿，方妈妈自言自语着，“这不会是跑了的那个吧？”
这事儿可着急，方妈妈在家里焦急的等方大山回来去找谭海。
等方大山把谭海带回来了，霍去病，任重，燕谈也跟回来了。霍去病一看躺床上那人的脸，低声骂了句就不说话了。燕谈静静是看着那人，也没说话。倒是大炮嘴任重咧咧的把机密透露了，“这！燕语生，你咋了？！”
谭海推推眼镜框扭头看任重，指着床上那人问他。“这个就是燕语生？”
任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摇头死活不认账。
“不是！我，我认错人了。”
“哎呦。”谭海又气咻咻的推了推眼镜框，站起来教育他。“知道什么叫投机倒把思想么？你还想包庇他呢？你们倒是瞒了个紧实的，啊？这就是山不转水转，他到底还是归了这个旮旯里了，你们还想打马虎眼？你们这是不忠于毛主席！不忠于党！不忠于社会！这是要记过，要劳改的！”
“我，我不认识他，不认识他。”
任重还在抵赖，倒是霍去病不耐烦的推他一把，现在再瞒着就没意思了。这性谭的再说两句，二战都是他们几个引发的了。
“昂，他是燕语生。”
“......”他这么利索的承认，谭海也没别的办法给他记过了。“成，反正你们也是分一块儿的，就让他在这住着吧。你们的过我给你们记着下次再犯一并处理，听见没！”一肚子的教育堵在里面说不出来，谭海憋得慌，甩头走了。
方妈妈擦把汗，这还真让她猜着了。
倒是方大山一见这个叫燕语生的也是个知青，倒也没再想把人送走了。反正知青吃喝不用他家养着，他也就不怕多口人吃饭这事儿了。
“没事儿了，过几天就又活蹦乱跳了。”老先生擦擦手，他手上净是药酒，刚才给燕语生擦了好一会儿。方大山请来的老先生一摸一拽就把燕语生的胳膊给接上了，倒不是骨折了，只是脱臼了。
临走老先生也没要钱，方妈妈非得给他塞了五个鸡蛋才把人送出去了。
霍去病，燕谈，任重三人围着燕语生盘腿坐着，跟三个护法一样。任重还神叨叨的伸手摸摸燕语生的脸，嘀嘀咕咕的。“叫你丫别跳，你非跳。得了吧？这会儿你折这旮旯了吧。你家老爷子对你多好啊，你干嘛非要往云南跑......”
“丫你闭嘴！”霍去病一点也不斯文的拍了任重一巴掌，那响声干脆，利落......
“你他，妈别打我脑袋成么！再打就傻了！”
“不打也傻。”霍去病早把眼镜扔了，他眼不近视，就是他那个斯文的妈乐意看他带，他才带了副没度数的。捅了捅一直没说过话的燕谈，他问。
“小燕子，你说，燕语生这是为了啥非要往云南跑啊？算上京城的几次，这都有七八次了吧？”
燕语生逃跑这事儿都不稀奇了，有时候他们几个哥们凑一块要是没有燕语生在，那这王八蛋肯定是又跑了。不过没个几天他肯定就又被他家老爷子逮回来。不过燕语生也是个锲而不舍的，过上一阵子，攒点钱就又跑。
燕谈盯着燕语生半天了，淡淡的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父母就是在云南出车祸没的。”
这下三个人都不说话了，燕语生父母的死亡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所有知情人都说燕语生他父母通敌卖国，把本国的科研成果卖给了外国人，这才被国内的特工弄死的。只是这话燕语生不信，他十三岁失去了父母，那时他虽然年纪不大，但他也知道父慈母爱。他们一家子又多幸福开心，他的父母是多么的爱他，他坚信他的父母是好人。
就算他们真的卖国，怎么也没通过法庭宣判就那么被特工给弄死了？
而燕语生他也因为这件事而被国家所有机构而拒绝，就连上学，要不是燕老爷子手段还是有些，他连高中都上不了。本来燕老爷子希望他能去参军，可人生的履历有那种污点，军队是绝对不要的。
京城的少爷们不是进军队了就是进高校了，唯独他们这些有污点的几个被刷下来，赶出来当知青了。霍去病和燕谈那是他父亲安排的，任重那则是成绩太差，哪儿都不要，才也跟来了。
陈怡手里端着面小镜子，用反射偷看最后一排守着门口的那一桌。
袁超根本不知道陈怡在看他，因为他现在正在睡觉呢。旁边的一个小子发现陈怡的小动作，笑了，推推袁超的胳膊。“老大，咱们班陈怡看上你了。”
“啊？”袁超想揍他，就为这事儿就叫醒他？
“真的哎，你看她拿镜子偷看你呢，嘿，这小姑娘真好玩儿。”
袁超推了他一把，嘟囔。“她看上老子跟老子有什么关系？你看上她了？那你去跟她处啊，别打扰老子睡觉，滚蛋。”
倒是在一旁看着方竟写字儿的方浅听见这话起了兴趣，她之前就一直想，上辈子陈怡干嘛那么恨她啊？
因为陈怡喜欢燕语生？可他俩才见过几次面，陈怡怎么地也不至于感情这么丰富吧？一见面就钟情了？说起来...倒是袁超和陈怡纠缠不清，难道是......方浅甩头，心想看来该给陈怡一点回报尝尝了。
她现在躲着陈怡，那是因为腻歪她，又不是怕了。陈怡现在虽然还没惹到她，可她也没打算就这么仁慈的放过陈怡了，笑话，她又不是什么善茬！
老师一说下课放学，班里最先蹦起来的居然是方竟。他捏着鼻子蹦到门外去，咧嘴。
“姐，这地方太臭了！”
袁超听得一瞪眼，方浅笑呵呵的把方竟拉走了。拒绝了袁超要送她，她就带着方竟跟着谭校长一起回村了。
晚上回家的时候家里多了三个人吃饭，屋里的小饭桌就坐不开了，方妈妈只好端了饭菜到院子里大磨盘上，这下倒是宽敞多了。
捡回来的燕语生还没醒，倒是退了烧，还在屋里睡着，晚上饭就只多了三个。
方竟蹲磨盘上啃碗边，眼睛滴溜溜的转，生怕这三人里那个胖子把他爱吃的炒葫芦吃没咯。方妈妈来了一巴掌把他拍到地上去，叫他坐好了吃饭。倒是方浅吃了几口就回屋去了，把作业先写完了，才收拾红布头出来接着缝。
没办法，面对霍去病和任重她还能十分坦然，但再加上一个连她生理期都知道的燕谈在，她就十分不坦然了。
燕语生是晚上九点多醒的，饿醒的。
霍去病见这屋里也没个灯，有一盏破油灯里面还没油了，翻找了一会儿从自己行李里面找了一把大桶手电开开，屋里一下子就亮了。
燕语生斯哈一声，适应了光亮才看清眼前的人，不由的骂街。“我艹，这哪儿啊？”
任重，燕谈也醒了，都坐在他身边。还是任重先咧咧起来的，“哎，我说大燕子，你丫跑就跑吧，怎么还负伤了？你说你负伤就负伤吧，你丫还是让人给捡回来的。以后你别说你是咱京城四侠啊，丢我们的人！”
捡回来的？燕语生想了一会儿才想起那张憨厚老实的脸，原来他是在半路上发烧了才晕倒的啊。
“这是知青点儿？”
霍去病郑重的说。“不错，有人说这叫山不转水转，你就该着来这旮旯里，你消停吧啊。”
“我艹，胳膊都这样了，我能不消停么。就当老子认了成不！我饿死了，猪！给我找吃的去！”
任重不服气的说，“为啥又是我啊？！”
霍去病指着燕谈说，“大燕子病着，小燕子没你聪明，我不想去，不是你去是谁去？”
任重挑下炕，声音凄厉的职责他们。
“丫就是一群禽兽！你们这是压迫！我要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