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寡 第264章
作者:蓝冰逸ok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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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怀袖看着杨晟涵道:“王爷,你若一定要去帝都城,可否先听一听袖儿的话?这朝中局面早已形成,非一日两日便就能改的。而王爷这一次回帝都城,说不定我们便就不能再见面了,如若如此,那王爷可否听听袖儿的话,免得日后听不到?”

  杨晟涵也知道朝中局势严峻,尤其是在听到说这个弄权的宦官就是自己曾经的情敌之后,更是知道此行风险极大——他抢走了陆以申心爱的女人,还一气之下将人阉割送进宫里面当太监,这毁人毁得彻底,即使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陆以申对他恨之入骨,他这次回帝都城,陆以申若不想尽一切办法来摧毁他,不报此仇,便就枉为人了。

  杨晟涵一想到此行的凶险,心便就沉了下来。他翻身下马,站在柳怀袖的面前,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我们回屋里说话吧!”

  “王爷肯听劝,真是最好不过了!”柳怀袖含笑道。

  他们一起走回屋里面,屏退了下人,柳怀袖才开口说道:“王爷,你如今也知道这在朝中弄权的佞臣是谁了吧?如此,你还决意要回帝都城里吗?”

  “一定要回去的。”杨晟涵叹气说道,“皇上是我的兄长,从小他就照顾我,如果没有皇甫家,便就没有今日的杨晟涵。他们对我有抚育之恩,我怎能舍弃他们不顾呢的?”

  柳怀袖道:“王爷,你可有想过,如果皇上不听劝呢?你又该如何?”

  杨晟涵道:“死谏!”

  柳怀袖道:“如若死谏也无效呢?”

  “这……”杨晟涵哑然了,他想了许久,才回答道:“我们是一块儿长大的,皇上应该会听我的劝吧?我不信,我的性命在他的眼中,一文不值!”

  柳怀袖道:“那王爷不妨设想一下,一个人的脑筋总有走进死胡同里的时候,皇上如若倔起来。不肯听你的劝告,仍然重用陆以申,亲小人而远贤臣。在这种情况下,王爷还死谏,如若王爷的死能换来皇上的悔悟,那倒还是好的。可如若皇上仍然没有悔悟。仍然亲小人,那王爷的死岂不是白死了吗?而且,王爷一死,那朝中必定再无一人能够劝阻皇上了。王爷,怀袖这一番话,只求王爷不做傻事。不论做什么。都该好好想上一想,万事只有达到目的,手段才算是有效的,如果没达到目的,那便白费功夫。”

  杨晟涵听得有理,点了点头,问道:“袖儿,那你可有什么劝解皇上的法子吗?”

  柳怀袖道:“王爷是专心守月寒关久了,便就么有留意朝廷的动向。但是我这五年来一直都在留意朝中的动向。王爷,朝中心中还有黎民百姓的好官已经屈指可数,满朝皆是陆以申的人了,王爷回去,便就等于是砧板上的鱼——待人宰杀罢了。你回去,是孤立无援,任你有天大的本事,也双拳敌不过众手,只有束手就缚的份儿!”

  杨晟涵心烦意燥地叹气道:“我知道!”

  柳怀袖道:“所以王爷回去,一是要联合忠臣。以保江山社稷和全身而退;二就是斩杀奸佞,肃清朝中陆以申的党羽,以正朝纲。”

  杨晟涵点头道:“对!”

  柳怀袖道:“然,这一切最大的变故便就是皇上!皇上如若不听王爷的劝,那王爷、和最后的那几位忠臣也都会同时丧命,大晟皇朝的江山不保呀!”

  杨晟涵叹了一口气,攥紧了拳头,道:“可如若不劝谏,那大晟皇朝也一样是不保!”

  柳怀袖道:“所以我有一言,甚为大不敬,但却不失为是一良策。”

  杨晟涵赶紧道:“说来听听。”

  柳怀袖道:“皇朝走到如今这地步,朝廷里奸佞之臣多于忠臣,即使皇上有心悔悟,斩杀奸佞之臣而亲贤臣,却已悔之已晚。”

  杨晟涵道:“何出此言?”

  柳怀袖道:“有一言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皇上醉心于酒色,荒废朝政,早已失去了朝臣和百姓之心,王爷也应听说了,淮南一带已有人带兵起义,便就是要反抗暴吏。朝廷派人镇压了这一带,但过不了多久,岭南一带又有人揭竿起义,之后,国内四处都有人起义,可说是皇上已经丧失了民心,就算王爷你能劝得回皇上回头,可是天下百姓们没有一人愿意给皇上一个悔改的机会,那也是白费。”

  杨晟涵是个聪明人,柳怀袖说到这个份上,他已经明白柳怀袖的意思了,他皱眉道:“你这是要我废帝?”

  柳怀袖道:“正是!”

  杨晟涵赶紧摇手道:“不行!”

  柳怀袖道:“王爷是觉得此举对不住皇甫家的养育之恩?”

  杨晟涵道:“当然是啦!”

  柳怀袖道:“王爷对大哥有义,那对其他兄弟就没有义气了吗?”

  杨晟涵道:“怎讲?”

  柳怀袖道:“王爷难道没有听说,自从我们离开帝都城之后,皇上为了打断其他兄弟对皇位的觊觎之心,于是便就将其他人都发往了各自的领地。过了不久之后,其他几位王爷一个接一个死于非命。如今也只剩下睿王一人了。”

  杨晟涵咦了一声,道:“可其他人不是暴病吗?”

  柳怀袖道:“王爷当真觉得,这只是偶然吗?”

  杨晟涵道:“当然是偶然!”

  “王爷,我想让你见一个人。”柳怀袖叹了一口气。

  杨晟涵道:“什么人?”

  “王爷见到了就知道了。”柳怀袖谦逊地说。

  杨晟涵不知道柳怀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他对柳怀袖是十分信任的,于是点了点头,让柳怀袖将人传唤了进来。

  来的人是五花大绑的,是一个老夫人,她形容憔悴,头发凌乱,但是杨晟涵却还是记得这个人的!

  这个人,曾经是帮柳怀袖带孩子的一个嬷嬷,他们初来到月寒关时。小邪年纪还小,最需要人照顾了,于是便就当地请了一个有育儿经验的女人来帮忙柳怀袖照看小邪。但是。照看小邪一年之后,这个嬷嬷忽然消失了,柳怀袖说这嬷嬷是有事回乡下去了,他便信以为真。便就再也没有去追究这个嬷嬷的去向了。

  不想到,看样子是落入柳怀袖手中已经有些年头了。

  这时间起码过去了整整四年啊!

  杨晟涵不免为此感到吃惊!

  柳怀袖看了一眼那个嬷嬷,那嬷嬷显然是怕她至极的,一下子身子就颤抖起来了,连忙磕头说道:“王爷饶命!王妃饶命!奴婢真的不是要害小世子的,是有人……有人逼迫奴婢来还小世子!如果奴婢不这么做。那奴婢一家人的性命都全没了啊!”

  杨晟涵闻言大怒:“你要害我儿子?”

  那嬷嬷磕头磕得更用力了。惊惧道:“王爷恕罪!王爷息怒!奴婢……奴婢的确是收了别人的甜头,也受了别人的要挟,这才会犯下弥天大错的!请您恕罪!再说了,这小世子不是安然无事吗?所以说,奴婢……奴婢也不是犯了错,只是……只是还来不及犯错呢便就被王妃给发觉了。为了这个过错,奴婢被王妃囚禁了整整四年啊,整整四年都不能见家人一面,奴婢……奴婢知道错了!王爷。求您宽恕奴婢吧!让奴婢回家,与亲人团圆。奴婢一定对王爷感恩戴德!”

  杨晟涵处于震惊之中,许久,才缓缓地回过神来,转头问柳怀袖道:“袖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柳怀袖道:“四年前,这个女人被人收买,要来害我们孩子,被我发现之后,我便将她捉起来了。之后我顺藤摸瓜。查到了究竟是谁要害我们孩儿,但不幸,在找到真凶之时,那真凶实在狡猾,咬破牙齿里藏着的毒药,便就自尽身亡了。但我查到,那人是朝廷派来的人,他第一步,是要害死我们孩子,让我们夫妻两心神不宁。第二步,就是趁我们心神被扰乱之际,下手除去我们。”

  杨晟涵指着那嬷嬷问道:“那你为何事发当初不告诉我,非要等到这个时候才告诉我?你就为了今日,而将人囚禁了整整四年?你的心怎么这么冷硬呀?”

  柳怀袖道:“我若不如此做,而是事发当初便就告诉了王爷,那又有何用呢?王爷只会生气、伤心,却不会认清皇上的真面目。当今皇上已经不再是王爷认识的大哥了!他对你早存有戒心,否则也就不会将你发配来月寒关,弄成今日这个时局。我忍到今日,便就是为了让王爷能清醒,不要再做傻事了。”

  杨晟涵震惊:“你……你有预谋?你早就料到了今日的事情?”

  柳怀袖道:“是。早就预料到了。”

  杨晟涵道:“你想陷害我?”

  柳怀袖道:“这怎么能说是陷害呢?”

  杨晟涵道:“你早就想好了劝说我造反?”

  柳怀袖道:“我无此意,我将嬷嬷藏起来,就是为了让朝中人不知道她的事情,只要朝中人以为她死了,便就不会再追究到她的家人头上,如此,便就可以保留一家人平安。王爷你若不信,大可问她是不是真的。”

  杨晟涵转头看向那嬷嬷,那嬷嬷说道:“是真的!东窗事发之后,王妃扣留住了奴婢,便就和奴婢说清楚了利害关系,奴婢为了一家人的平安,便就答应王妃绝不逃跑。这些年来,王妃虽然约束着我的自由,可在吃穿上从未亏待过奴婢!”

  这下真相大白了。

  皇甫桦如果是对他出手,他可以忍,因为那是兄弟,也是他要侍奉的君主,如果这个君主要他去死,那他一定心甘情愿地将性命奉上。

  只是小邪。

  那是他的软肋、逆鳞,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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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晟皇朝史记记载:大晟一十九年,皇帝荒淫,宦官当道,朝政腐败,以致于民不聊生,四处揭竿起义。九月,麟王杨晟涵回朝,劝谏皇上主持朝政,亲贤臣远小人,皇帝不听劝。争执多日之后,麟王发起宫变,冲进宫中。逼皇上退位让贤,禅让给了睿王。同年十月,新帝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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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人爷爷死后留下的是百万遗产。而我爷爷留给我的是一座殡仪馆和一堆死人……

  自从接下爷爷的遗产。我便变得不一样了。

  学校的操场半夜里挤满了鬼,医院太平间的尸体走进了人群中,一到夜里,死者从坟墓里爬出,寻我而来。

  为了破解一切真相,我和舍友一起来到了京东路号殡仪馆。

  那人对我说:玩个游戏,只要你活得过这个晚上,那一切将会变回原来的模样,但。你们中间,有一个人,已经死了。

  我本无神论者,却被硬生生逼成了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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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签下了遗产协议,领了烟猫,和刘律师约定,在这个周五,也就是我爷爷过世的第七天,去京东路号看房屋,也顺便给我爷爷守一守回魂夜。

  刘律师松了一口气。说他这一周辗转找了我很多亲戚,现在终于有人愿意签收这份遗产了。

  于是我们愉快地分手了,刘律师送了我一张名片,说以后如果发生什么事,打上面的电话,他都会来帮我解决问题的。

  我笑,我一个21世纪的三好大学生,平时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能有什么事让一个律师帮忙的?

  他搭着巴士离开了。

  我提着烟猫的外带包,慢悠悠地往宿舍寝室走,我一边走便就一边看着爷爷的照片。

  我觉得他很可怜,四十二岁离开家,三十二年来一直都不敢回家。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起来了。

  我放下猫包,掏出手机一看,原来是爸爸的电话。

  “爸,什么事?”我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拿着爷爷的照片,打算准备把今天的事情告诉爸爸听。

  电话那头传来爸爸十万火急的声音:“寄南,是不是有个叫刘鑫泽的男人去学校找你了?”

  老爸真是料事如神,这样都能被他猜到!

  我“嗯”了一声。

  爸爸问:“他是不是和你说你爷爷死了,让你签一份遗产协议?”

  我又“嗯”了一声,正准备把今天的事情都告诉爸爸的时候,爸爸又问:“那你签了没有?”

  我说:“签了。”

  “你这孩子……唉!”电话那端,爸爸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忽然语锋一转,字字铿锵地说道:“于寄南!既然你签了遗产,那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于家的人,以后我不会再给你一分钱供你读书,你也不要再回家里来找我们,就当我们没有生过你这个孩子!”

  “爸……”我吃了一惊,叫了一声“爸”,话音未落,电话就已经没了声音了。

  我爸挂断了电话。

  我整个人都傻了。

  我都不知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就……就这样被断绝了关系?

  我就这样,傻呆呆地维持着一个姿势不动,目光渐渐地对着手里拿着的照片聚起了焦距……

  六月天的中午,太阳暴晒之下,我竟吓出了一身冷汗!!

  照片里的爷爷对我笑了!

  是欣慰,眉宇间的愁绪散开了,笑得如阳光一样明媚熙和!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这张照片是假的,绝对是p过的!

  我爷爷四十二岁离开家,在外面过了三十二年,享年七十四岁。

  但这张照片是彩底的,意思就是说这是近年来的照片。

  照片里的爷爷看起来三十出头,那不应该是几十年前的老照片吗?我家里自己的周岁照片都已经淡去颜色了,色调变得模糊了,这几十年前的老照片又怎么可能有如此崭新的色彩?

  我赶紧拨刘律师的电话,发现打过去竟然说:“你好,京东路号殡仪馆,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吗?我们这里提供吊唁、守灵、给遗体整容美容、火化、下葬等服……”

  我赶紧掐断了电话!

  京东路号!

  殡仪馆!

  我疯了!

  占地一万平方米,不动产,价值十个亿,却没有人肯去接手这份遗产,原来——

  原来——

  原来是殡仪馆!

  包里面的烟猫抬起头来看看我,金黄色的眼眸似笑非笑,似乎在残酷地嘲笑我的愚蠢与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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