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小麦加油 153单相思的日子(承上启下2)
作者:解颐017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153单相思的日子

  我叫彭辰,但自从到了罗马。大部分人都叫我Quintimo。

  在这座有着辉煌历史的欧洲古城里,我生活得很好,没有气候环境的不适,也没有语言文化的隔阂。不知不觉中,我又结识了很多新朋友,也开始慢慢被安排接触商务活动。

  基于自己身上的担子,我没有拒绝。假期的时候,大部分时间,我都跟在爸爸身后绕着意大利全国跑。

  在我十八岁生日那一天,爸爸把佛罗伦萨的两家中餐馆和西餐厅‘交’给》了我打理。这是一种肯定,也是我人生独立理财的开始。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我非常想念老家金田的朋友。

  男生这样说,似乎很娇情。

  我三更半夜睡不着,打电话恶作剧‘骚’扰加州的朱守斌,他不是在写微积分报告,就是在码密密麻麻的数据程序。这个时候,他总会捶着桌子大吼:“好什么好?没死而已。”

  听到他中气十足的怒吼,还有那些憋了很久的抱怨,我神奇地****好眠。

  我和沈周倒是常常见面。有时候他飞来罗马,有时候我飞去伦敦。每次见面,他总是不咸不淡给我摆脸‘色’。但不用担心。撑死不出三分钟,他肯定会马上恢复“话痨”本‘性’,大侃特侃他在伦敦的多姿多彩生活,和他的N任环‘肥’燕瘦‘女’朋友。

  有一次,我嘲讽他说:“老顾若知道了你的**留学生活,不知道会不会追过来,劈头盖脸给你一顿痛打?”

  沈周鄙夷地撇了撇嘴,冷冷反击道:“你嘴长就去告状。我倒是比你更想找老顾评理,天底下,只许你见‘色’忘友,就不准我左拥右抱啊?”

  我苦笑不已,这“友”是百分之百得罪了,但这“‘色’”在哪儿呢?

  沈周把他的不咸不淡,归罪于我的“见‘色’忘友”和“助纣为虐”。事情的原委就像老太婆的裹脚布,说有多长,沈周的脸就有多臭。

  初三最后一个学期。

  开学那天,我给了潜小麦一本英文版亚历山德拉.里普莉续写的。那是寒假里,有远房亲戚从美国回老家过年,我托他们带回来的。

  因为,在看完玛格丽特.米切尔的时,潜小麦是满脸的落寂。

  她说:“完全是一个悲剧。郝思嘉再漂亮‘精’明,再奋斗努力,最终得到的还是众叛亲离和无助绝望。瑞特也一样,付出了那么多的金钱、时间和感情,到头来却是伤痕累累……真的好不值……”

  她说得很平静,也很悲观。我默默地听着,不置可否。回到家。就开始满世界找续集。我希望,里普莉续写的圆满小说结局,能给她带来‘精’神的愉悦和生活的信心。

  潜小麦毕业后的去向已定,没有了升学压力,每天就闲闲看起了英文小说。经过两个学期的相处,我们已经变得比较熟,聊天说话都不似以前那般客气生疏。有时看到‘精’彩处,她还会噙着笑,调转头来跟我分享。我欣喜于她的友好亲近和强记博学,也每每推心置腹跟她‘交’流。

  可能是我们的轻松自在,眼红了当时被学校勒令要冲刺全市中考状元的沈周。某天,他从书山题海里抬头,想也不想,大嘴巴一张就说:“哟,小两口真恩爱。共读啊?”

  教室里马上轰笑成一片,初中生对这种敏感的话题似乎格外感兴趣。朱守斌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夸张地把桌子捶得呯呯响。

  我有些不自在,转过头去佯咳了几声,示意他们少放肆。没想到,一直苦无笑料的他们却变本加厉,闹得更起劲了。

  潜小麦微怔。嘴角原本微笑着的好看弧度,慢慢抿成了一条直线。一双秋水翦眸瞪得大大的,一瞬不瞬紧盯着沈周,看他和朱守斌继续耍宝,模拟我和她说话的样子,不伦不类演起了宝黛共读的戏码。

  根据我的经验,她越没表情就是越有暴风雨的迹象。

  果然,从第二天起,她就变得前所未有地用功读书。比起“拼命十三郎”刘飞鹏,有过之而无不及。同时,她对我说话的语气,又恢复成了以往的客客气气。

  这让我莫名失望,周末去跆拳道社练习时,瞅着机会,狠狠踹了沈周和朱守斌几脚。

  直至有一天放学,我去而复返,看见她一个人仰头站在教室成绩栏前,目不转睛盯着上面的成绩。我百思不得其解,走过去问她。

  她倒也不讳言,说:“我想挑战一下他们俩。”

  我当下暗叹,果然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但很快地,我就转为了‘激’赏。联想到她历次动真格后的竞赛成绩,打败沈周和朱守斌还真不是天方夜谭的事。如若她能在中考时把两人一举打败,然后潇洒地挥挥手毕业走人,那么,沈周和朱守斌就是想“复仇”,今生也再无同考场的机会了……

  我越想越兴奋,第二天便悄无声息成了她的盟友。

  经过几个月的辛苦复习,凤凰‘花’开的七月。金田一中中考成绩震烁全市,包揽了前一、二、六名,令学校领导高兴得合不拢嘴。其中,第一名更是奇迹般的‘花’开并蒂,那就是我和潜小麦。听说,直至今天,每逢中考时节,一中的老师都还在津津乐道这件事。更有许多师弟师妹看了校史室里我们的照片简介,纷纷携手,跃跃‘欲’试,可惜都没有成功的。

  遥想当年,潜小麦不动声‘色’之间,就刺‘激’得沈周暗黑着脸,急急借口读语言学校,远遁伦敦,偷偷缩在公寓里恨得咬牙切齿。我很不厚道地笑了!

  如今,就算时过多年,偶尔提起潜小麦的名字,沈周的脸还是要绿上一绿。有仇无处报,他便耍赖,硬是给我按了个“见‘色’忘友”和“狼狈为‘奸’”的罪名。

  我倒是真的想啊,如果这个“友”能换来那个“‘色’”的话。

  假使说,在一中的时候。我对潜小麦的感情尚且朦胧。那么,离开以后,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份青‘春’期的萌动反而历久弥新,变得愈发清晰起来。

  我到罗马上学不到一个星期,就有‘女’生走过来示爱,请求‘交’往。当时,我涌上来的第一个念头是:“你又不是潜小麦。”

  我刚满18岁,身边就有不少亲朋好友给我介绍‘女’朋友。有时,甚至连‘奶’‘奶’和妈妈也凑上一脚。看着那些随大人到家里玩的‘女’孩子,我总会忍不住偷偷拿潜小麦和她们比。

  几次下来。就是傻瓜,也知道自己情归何处了。

  于是,我开始加快学习进度,想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到文凭回国。

  于是,我开始更加用心学习经营之道,想办法让自己变得强大。只因为她曾经开玩笑说,如若我没能力罩她,异国他乡,她会死得很惨。我想为她撑起一片天空,绝对不许出现那种情况。

  我归心似箭,每天过得异常忙碌,除了运动,唯一的休闲就是随身带着照相机边走边拍了。

  我拍了西班牙广场。电影即在此拍摄,广场上的咖啡馆是济慈、拜伦、雪莱等文人最爱去的场所。

  潜小麦说,她很喜欢这里的艺术气息和‘浪’漫氛围。其实,我想告诉她的是,对罗马人来说,坐在西班牙阶梯上谈恋爱才是正经事。

  我也拍了佛罗伦萨。比萨斜塔、维其奥古桥,这些闻名遐迩的景致我就不拍了。在这座富有生活和艺术气息的城市里,我拍了很多会让她爱不释手的小东西。有用‘精’致玻璃瓶装的黄金砂;有世界各地搜集来做成首饰的‘精’美石块;有做成钥匙牌的动植物大小化石;还有令人动心的木头方块和纸工艺品。

  我给她寄去了非常鲜‘艳’却优雅的手工刺绣围巾,还有威尼斯的火红玻璃项链,价格都不贵,却绝对独特漂亮。QQ里,她连发了N多个手舞足蹈的表情,千恩万谢要加倍还钱给我。幸好,我有先见之明,包裹上没有留下地址。

  当然,我拍得最多的是米兰。创意新颖的橱窗广告,琳琅满目的时装‘精’品,各具特‘色’的行人着装,等等等等。几年下来,光是‘精’选的图片就存了好多个超大容量的U盘,连带着做服装生意的表哥表姐都跑来我这里取经,我也趁机帮她拗来了不少面料信息。

  我告诉她,在米兰的名牌‘精’品店里买东西,一般都会比国内低上20—30%,加上15—17%的退税。就相当于6—7折了。马上地,她发过来了一个垂涎‘欲’滴的表情。

  我又故意告诉她,从米兰往北,瑞士边境的FOXTOWN,名牌云集,天天从11点开到18点,买东西可以低到2—3折。不出意料,这一次,她连发了两个折磨抓狂的表情。

  我趁机第N次提出,让她学习意大利语,以备过几年到米兰读研究生。在这边,英国、西班牙、法国,近在咫尺,随时可以前往‘交’流学习。

  她很心动,却还是一如既往地拒绝了,说是有心愿未了,要先去完成。

  尽管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我多少还是有些失望。看来,山不来就我,只有我去就山了。

  因为放假时间的不同,我们毕业后就没见过面。即便有几次放假,我随爸爸回国巡视分店,路过北京,她却都不巧随导师去了外地写生或见习。

  又因为时差的关系,我们基本不通电话,都是各自对着电脑留言。即便是留言,也是极尽简要之能事,通常都是短短的三两句话。她很少谈自己的事,有空的时候,也会在同学群里嬉笑怒骂、‘插’科打诨,逗得人颤笑不已,却单单不能从那些字眼里找到半丝她的生活痕迹。唯独她要消失一阵子的时候,才会在心情栏里打上几个字,以示通告。

  于是,我知道了,地球的另一端,她要准备考试,她要参加画展,她要去外地写生,她要去邻省办事,她要去厂里见习……

  好在,她的弟弟潜小海很聪明可爱,这些年我们都有联系。他高考后的暑假里,还跟我学起了证券股票。偶尔的视频通话中,总算能挖到一点想要的信息。

  潜小海说,潜小麦读书很用功,得了N多的奖项。

  潜小海说,潜小麦没有男朋友。一则他爸爸要她在外专心读书,二则她自己说象牙塔里的爱情,最终大部分劳燕分飞,她就不冲上去徒留伤心了。

  潜小海说,潜小麦有了喜欢的人,是一个叫“瑞特”的男人。去年正月的时候,有远房亲戚来串‘门’,半开玩笑半当真,要给他侄子牵线做媒,被潜小麦一口回绝了:“除非你侄子是瑞特,否则甭提。”

  潜小海还说,潜小麦一个人在北京老是生病,家里人很不放心。去年她在华阳又添置了几处房产和店面,已经正式决定毕业后回老家工作。

  ……

  后来,我特意安排了一张计划表,每天早出晚归,忙得马不停蹄。

  没想到,这竟让我的父母很担心。不知道他们脑子结构是怎么变异的,除了不停往家里带‘女’孩子,竟还怀疑起了我的‘性’向问题。天兵的他们,居然还派了“间谍”小表哥来侦察我。

  小表哥是个腹腔一团墨黑的家伙,拿了‘鸡’‘毛’当令箭,趁我不在家,大赤赤进了我房间。翻来覆去不算,还打着“关心”的幌子,偷偷破解了我的电脑密码。于是,我一直宝贝珍藏着的那个人的巧笑倩兮图,就被家里人前前后后看了个遍。

  我提前返家,当场发彪。

  我妈妈却是优哉悠哉地问:“老公,我们这么豪爽利落的人,怎么就生了个你哝我哝的文艺儿子呢?会不会是医院抱错了?”

  我爸爸听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说:“可能是反祖现象。前清的时候,咱家祖上就出了个写情诗的秀才情种……我说Quintimo,用古典的方式爱一个人的确很抒情,你情书都写了那么多,但封在电脑里不寄出,有什么用啊?我教过你多少次了,效率型的社会里,速度就是战斗力……”

  我懒得听他们夫妻档的双簧,抱起电脑悻悻往楼上走,却被妈妈一把拉住了衣服,连声迭问:“儿子,照片上的‘女’孩子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几岁了?‘性’格好不好?你喜欢她什么啊?”

  我本能地想走开,挣脱了几下,不料,妈**“九‘阴’八卦爪”却越抓越来劲儿。看着他们不打破砂锅不罢休的样子,我无奈,只得顿住身子请求:“你们别‘乱’‘插’手,我自己会处理。总之,她人……蛮好。”

  “什么叫蛮好?……昨天,我碰到隔壁的小‘女’儿康妮。我问她,你家小猫今天好吗?她回答说,它很好,早上还吃了两条小鱼呢……你看,人家介绍只猫,都比你介绍个人来得强。”爸爸靠在沙发里凉凉地道。

  “她真的‘挺’好的……”明知道爸爸是在变着法子‘激’我,但我还是忍不住争辩。可是,才刚刚开了口,我便噎住了。该怎么介绍她呢?

  她非常爱笑。微笑,淡笑,清浅地笑,莞尔一笑,抚掌大笑,载笑载言,笑而不答……每一种笑容都透着温软清甜,让人看了很舒服,忍不住就跟着一起笑。

  但她也常常哭。那样的泪流满面,那样的悄无声息,直直愣着,任悲伤泛滥成灾将,漫无天际将自己淹没,连带着我的心也跟着绞痛。

  她动若脱兔。是奥赛班最喜欢运动的‘女’生,校运会上,轻轻松松就拿了几块奖牌,甚至把纪采采那个泼辣小太妹的风头都压了下去。

  可她又静若处子。除了逛街,最大兴趣爱好就是看书画画。常常闷声不吭地一坐就是半天,一个人写写画画兀自捣鼓得很开心。

  她行动如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和同学们都相处得很融洽,但谁若是不小心得罪了她,她就敏感得马上像只小刺猬,非要报复回来不可。我们仨都见识过她“‘女’子+小人”式的狡猾手段,沈周更是吃排头吃得连心理‘阴’影都出来了。

  可惜她又胆小如鼠。有一次,刘飞鹏有事情找她,从后面用笔轻轻戳了一下她的背,自习课上,她几乎是惊魂尖叫,跳起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骂,把刘飞鹏训得满头雾水。

  还有一次,晚自习下课我骑车回家,大老远就看到她在小树林前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我小声骑过去在她边上“吱”地停下,还未来得及出声打招呼,她就鬼叫一般飙起了‘女’高音,眼里满满的恐惧绝对不是装的。害我莫名其妙,居然愧疚了。问了老半天,她才吱吱唔唔地说,她有事要去兴趣小组老师家赴约,但不敢走小树林的夹道,想等有人要去教职工宿舍楼,她好跟在后面走。我哑然失笑,她不是胆子很大的么?结果那一天,我送佛送到西,把她送过去,又接回来,搞到午夜12点多才回到家……

  潜小麦就是这样自相矛盾又浑然一体的人,很奇怪的是,想起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人,我总是会微笑。

  看来想确切介绍她,还真是个难题。

  看着父母晶亮期待的眼神,我只得清清喉咙,转移话题说:“好就是GOOD,GOOD就是WELL。哪来那么多啰里八嗦。难道,爸爸娶妈**时候,要把优点一项一项列出来,仔细考虑算计好了才娶的吗?”

  妈妈松手,怒嗔地捶了我一拳,我趁机往楼梯上窜。

  身后传来爸爸闲闲的声音:“老婆,咱家Quintimo惨了,看他那傻样,八成是单相思。”

  妈**声音却是兴高采烈:“单相思就单相思吧,只要不是GAY就好。”

  我差点趔趄滑下楼梯。我保证,他们如果在外面也是这副德‘性’,我就马上不叫他们爸妈。

  遗憾的是,他们自始至终是我爸妈,而且还是两个一语成谶的爸妈。

  半年后,我急赶猛赶升上研三,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这时,小表哥从国内回来,幸灾乐祸地说,前阵子看到有个像我电脑桌面人物的‘女’子,在华阳街头与一位男子勾肩搭背、复又手牵手地逛街。

  我愕然,那个时候她的确已经回到华阳。

  于是,我拐弯抹角问了潜小海,得到的消息把我炸了个晕头转向:她居然要去相亲!

  难道我爸爸妈妈真的有做道士、神婆的潜质,竟然一语成谶?

  难道一直以来,真的都只是我一个人在单相思吗?

  记得初三的时候,我曾经意有所指,指着的一个情景问她:“当斯佳丽乘坐的船离开查尔斯顿码头时,她为什么不叫住瑞特?他们的对视那么默契深情,只要她开口,瑞特一定会留下来的。”

  至今,我还一字一句清晰记得她当时的回答。

  她说:“不要担心,里普莉让他们分开,是为以后更幸福地在一起生活打基础。斯佳丽总是这么世故任‘性’,就算两个人再相爱,也总会互相伤害直至分开。所以,我宁愿他们多经历一些世事,看清了自己真实的内心再走到一起。”

  她当时真的只是纯粹在回答问题吗?真的连一丝丝的朦胧感觉都没有吗?

  在我翻江倒海把所有的记忆,全部慎重复习了一遍后。我悲催地发现,她真的没有说错一句话,也没有给过一个会让人产生歧义的眼神。难道,这么多年,都只是我一个人在一厢情愿地单相思吗?

  爸爸妈妈,你们杯具了,你们果然生了一个文艺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