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妻 第八十六章 毒解,失声(一)
作者:琳裳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看着人走,已空无身影的院门,九圣子和长荣久久未挪回目光,俩人前所未有的如此有默契长长一声低叹转回头,任谁都可以看出,就刚刚从面前走过的公子心里定是甚苦,背影也恢复了从前那般冰冷孤寂。

  九圣子突然紧紧抓住长荣的手似是一个老孩童,抹着一把老泪抽噎,“为何老夫看了公子片语不留的离去,心里忒个难受,怎么就成了我们这两幅老骨头守在院中?”

  长荣见九圣子还真抹下了一把泪,忙笑着从袖中掏出锦帕送上,若有所思的劝慰,“或许,公子自有他的打算,我们只能看在眼里,心疼在心里。”

  房内,桌上摆满了配制好的各类药材,最珍贵必不可少的莫过于竹筒里已被碾成药泥的赤凰龙骨,冉彤将配制的药材各拣三份放进竹筒与赤凰龙骨融合,床榻前的地上也正在熬着药,浓烈的药味弥漫了整个房间。

  水蓝衫侍女蹲在砂锅前轻摇着扇子掌握火候,淡蓝衫侍女解开小乞丐贴身内o衣换下昨日包扎的白纱布,细心清洗发黑的一块刀伤。

  冉彤见淡蓝衫侍女清洗伤口甚是心细轻柔,忙嗤笑嘲讽,“难不成那个小乞丐,在梦里给你使什么好处了,让你伺候的比你自家小姐还用心,我为何就今日才发现。”

  “小姐,我没,不”,淡蓝衫听的出话意,无论如何回答都不讨坐在桌边的小姐欢心,也只得在伤口上随意拭擦了两下,端着还是滚热的水放到一边,站到桌边静候吩咐。

  “怎么,才说了你两句,就随意将她打发了?”,冉彤虽是质问的口气,容上笑的却是很满意,眼见竹筒里的解药配制成功,慢悠悠的递到淡蓝衫侍女手里,收了笑意,对着床榻上使了一眼,现在倒是很想让舒舒服服躺在那的人儿尽快醒过来。

  淡蓝衫侍女低头战战兢兢的接过竹筒,并未注意到冉彤已使过的一眼色,只是没听见一句使唤不敢自作主张的上床榻前给小乞丐敷药,可等了半会还是未听见嘱咐,暗猜,才壮着胆子欲提醒,“小姐,这……”

  此刻的称呼,让冉彤听了极为不高兴,双眸瞪的滚圆一声怒斥,“谁是你小姐。”

  俩人皆回想起在彤心苑的房内发生的一幕,冉彤不禁娇羞的浮笑,侍女脸色微微泛红,忙顺心改了口称,“夫人,这解药。”

  “去,给她敷上”,冉彤瞪了一眼也随即起身,想着皇甫卿殇可能还会在院中,便立马换了脸色朝房门走去。

  “卿殇,卿殇,不要,不要丢,我。”

  冉彤就快要走到房门后的步子停了下来转走回床榻前,淡蓝衫侍女一惊,自觉的退到一边。

  “不要,卿殇,我,我。”

  小乞丐断断续续让人听不明白的语意,从嘴里说出像是心里很伤心痛苦,更像是正在备受煎熬,两边枕头很快被泪水浸湿了一片,冉彤笑了,吩咐站在一边淡蓝衫侍女又是嘲讽喃喃自语的小乞丐,“给她嘴巴塞上,昏迷在梦里竟还痴念着我夫君。”

  会说话?冉彤脑中主意一闪而过,如其塞住了嘴巴不让说话,还不如干脆变为哑巴。

  主意已定,忙走回桌边在提箱里翻出了一个透竹瓶子,拧开盖子倒出了两颗小黑丸放在手心,想了想又装回了一颗进瓶里,不需要多久,一颗足已保三天开不了口,今日后的三天,想说的话就老老实实安放在心里吧!

  “哦?”,冉彤突然一拍脑袋,在两位侍女看来定是忘了什么才想起来,果然,冉彤拿药丸放到水蓝衫侍女手里嘱咐,“险些忘了一份配制药,不用放一起了,给她服了解药隔一刻后再给她服下就没事了,切记。”

  见侍女点头称是,放心的走出房外。

  院中只剩下九圣子和长荣还有院门的守卫,冉彤满怀欣喜的走出房门,却未见到皇甫卿殇身影不免有些小失望,立马又跟无事的人似得,没见到更好,日后,自己想见还不是随时就能见到。

  九圣子靠在椅背上打着瞌睡,长荣一直站着,总算见冉彤出了房间,忙露出笑意迎了上去想寻问毒解的如何,话还未问出,就被冉彤在先示意别出声,长荣莫名的跟在身后,冉彤越是走近九圣子,脚步放的越轻,笑的也越顽劣。

  “啊!”九圣子哇的一声,从座椅上惊站了起来,双手捂上下巴遮住胡子,看清了眼前是何人,睁大了双眼,眼珠往下一转才看清了冉彤手中三根长胡须,顿时暴跳如雷,“你这个丫头如此任性胡来,就一肚子坏主意来整我这个老头子”,忙又走到长荣身边喋休责怪一句,“你居然任由她胡来。”

  长荣认错急着寻问冉彤,“冉彤姑娘,紫莎剧毒解了吗?何时能醒过来?”

  “紫莎?”,冉彤皱眉问。

  “对对”,长荣一想,紫莎也只是自己和皇上知道,可,中毒的不就是紫莎一人吗,心里暗叹一声,忙改口,“小乞丐,她剧毒解了吗?何时能醒过来?”

  冉彤明白的点点头随意看了长荣一眼,半未回答而是纠正,“长荣,日后,你可不能再喊我冉彤姑娘。”

  长荣忙称是,心知眼前的冉彤姑娘许去了后位,日后在宫里,确实得改口了。

  冉彤这才回答,“解药外敷一副,内服一副,一个时辰后用针灸放了毒血,就可以痊愈了,至于,她何时醒过来,就看她自己了。”

  九圣子听了仍黑着一张脸挦着胡子,长荣听后放宽了心,想着,皇上也可以放心了。

  一转眼,一日在焦虑,等待中悄然而过。

  针灸后放了毒血至此刻已有四个时辰,卿钦苑内最先走的自然是冉彤,老圣子坐也坐散了一把老骨头,由守卫搀扶着离去,长荣始终不曾离开过院中半步,房门留有两位侍女进房探望贴身伺候。

  唯独皇甫卿殇,自午时离去后,几个时辰内就再也未回到卿钦苑,长荣差守卫去书房禀报,带回来的却是公子去了彤心苑。

  床榻上,小乞丐剧毒已解,污垢的面上没了水肿发黑还是污垢满面,喉咙里刺痛也避免不了口干舌燥的想急切喝到水,手下意识的抚上脖子尽量能让自己感到舒服些,除了喉咙刺痛,痛的还有胸口。

  小乞丐浑浑噩噩的睁开双眸,映入眼前的帐幔和房内让自己陌生又熟悉,为何会在这?这是哪里?自己怎么了?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什么?想不起,只听得到自己的声音,还有,自己莫名的哭了,痛彻心扉般的哭,为何哭?太乱,小乞丐干脆暂时不去想,先放在一边。

  水,小乞丐心里默念,抬头看了桌上一壶水,水,掀开身上的被子,迫切需要水,胸口的伤痛让小乞丐不得不侧着身子用胳膊支撑坐起,下了床榻来不及穿鞋,摇晃着身子快步走到桌边高兴的倒水。

  一连喝了几盅,总算才停下,脑子里也渐渐恢复了清醒的意识,回想昨日,对,蒙面彪悍,暗中偷袭,自己中了一飞刀,然后,卿殇。

  ‘卿殇,怎么回事’,小乞丐使劲的想唤,可,发不出声音,‘卿殇,你在哪?这里何处?’,小乞丐惊慌的走到铜镜面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就只有口型,紧紧捏住脖子不敢相信,声音呢?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