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露露相亲日记 (74)这是我亲妈!
作者:莫菲勒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恐惧也是一种动力,我现在很有切身的感受,因为我在带着受伤的阿姨回医院的路上车驾驶的如行云流水一般,我期间共变了八次线,人生中时速第一次上了六十,此刻就以我的驾驶技巧而论F1也不过如此了吧。

  “阿姨,你别担心,其实我发挥好了我谁都撞不着,我会救您的,我是一个负责人的人。”

  “你撞的我,你再不管我,那我肯定能找个人管你!”阿姨的话里明显还带着怒气。她生气是应该的,一个人在斑马线上走的好好的,冲出我这么个愣头青就把她给撞了,这放谁那都说不过去。此刻我的心里也坦然了,既然都已经撞了人,那我就应该把这些后续责任都担负起来,这样才对得起我这颗一直自责的心。

  风风火火将车停在急诊的门口,我跟阿姨打了声招呼,让她在车里稍等,我就如飞一样的冲进了急诊,借了辆轮椅顺道还看了眼急诊外科是谁值班,哈,是大胡!天助我也!(助个屁,助我能撞人吗?)

  我把轮椅推到车边,扶着阿姨努力的坐到轮椅上,推着她又再次风风火火的跑进急诊,大胡正在为一个病人处理着伤口,我则站在门口朝他挤眉弄眼。他看见了我怪异的表情,放下了手里的镊子走了出来。

  “你这干吗呢?弄这怪表情。”

  “快,快,快帮我看看,帮我看看。”说完我朝轮椅上指了指,“看看腿还有胳膊上的擦伤。”我刚说完话,在里头等待大胡处理伤口的病人抱怨了:“大夫,我先来的,怎么弄一半不弄了啊?”

  “你等一会,一分钟,这边是内伤说撅过去就撅过去了。”

  “啊?不会吧?”轮椅上的阿姨紧张的抬着头看着大胡。

  “没有,没有,没有。他这是安抚政策,安抚政策。”我赶忙低头安慰着她。

  大胡皱着眉头满脸烦躁的情绪,估计嫌我在他手头正忙的时候又来骚扰他,这我都理解而且我也确实不好意思,我这厚着脸皮加塞走后门的,确实有可能给他惹来麻烦,要是碰到好说话的患者还行,真碰到脾气不好的随时都可能被投诉。

  “这是我妈!”我赶忙加了这句话,我这句话一出口轮椅上的阿姨惊奇的抬眼看着我,估计在分析我说的这个妈是不是指的她。“不小心被车撞了,你帮我看看我觉腿可能有骨折。”

  这科室间的一帮一也是有技巧的,你要是告诉他带来的是个不相干的人,对方一准对你不上心,因为帮助这种不相干的人你肯定也买不了他多少好,不会对他的帮助印象深刻的。而且我更不想让他知道我带轮椅上的人看病的真正的原因,我可不想让人知道我开车出门把人给撞残了跑回医院看病来了。这估计人家就更不爱搭理我了,凭什么担着责任来帮我弥补错误啊!

  不过我一亮出此阿姨是我‘亲妈’的身份,倒是让大胡的表情缓和许多:“哦,原来是阿姨啊。”说完他撩起了阿姨的裤管看了一眼,轮椅上阿姨的小腿肿的很高,他拿手按了一下,阿姨立刻疼的叫了出来。

  “嗯,像是骨折。去拍个CT吧。”

  “放射科谁值班啊?”我赶紧询问。

  “今天好像是老张,你认识吗?”

  “见过,没说过话。”

  “那我给你开个申请单吧,你去试试能蹭就蹭,不能蹭就交费去。行吗?”

  “行,就这样吧。我妈那右胳膊上有挺大一块擦伤。”

  “嗯,我看了,那个不碍事,你先去拍片子,我这手头还有个需要处理的,估计得缝两针,你拍完了我这也差不多了,我再帮阿姨处理胳膊好吧?”

  “行,那麻烦你啦,大胡。”

  “哎,你看你,咱们谁跟谁啊,你妈不就是我妈吗。”说完大胡朝屋子喊了护士:“小郭,出来帮米大夫开个检查单子。”然后大胡就继续去处理他的病人去了。

  阿姨突然抬头看着我:“你是这的医生啊?”

  “是啊。”我朝她笑了笑。

  “哦,我还以为你带我找你男朋友或者爱人来了呢。”

  “他是我大学同学,同系不同班,关系不错。”

  小郭笑盈盈的走出来,“呀,米大夫真是好久不见,自从你去了门诊好久没见你来聊天了。不用上夜班舒服吧?”

  “还行,还行。”我客套的寒暄着。

  “阿姨这是让车撞了?真够倒霉的啊。姓名?”前面还是开场白后面怎么丢出这么个棘手问题啊,我这‘亲妈’她叫什么啊?这可坏了菜了。

  我犹豫着半天说不出来,忽然拿手捅了坐在轮椅上的阿姨一下,阿姨像是个机器人猛的被我按开了按钮:“祝雪梅。”

  不错啊,机灵啊!心中暗自窃喜。

  “年龄?”

  “60。”这次很好都不用我去按按钮了,省心。

  “呀,阿姨,您都60了?看着不像啊,保养的真好,看着就跟50似的。”小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才仔细观察起眼前的祝阿姨来。

  祝阿姨的确保养的很好,体态匀称,皮肤也很白皙,虽然有些浅浅的皱纹,但是一点都挡不住她的风度,头发也大多是黑发,不知道染成黑色还是自然生成,只是可惜由于车祸事件被梳理的很好的头发凌乱的散落了。阿姨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大美人!现在看其实也是个大美人,只不过是上了年纪的大美人。

  此刻祝阿姨的情绪稳定,也许是因为我当机立断的认了‘妈’,话语间感觉她对我信任多了,也不像刚才像是有满腔的怒火要朝我发泄一样。而且她对身体的疼痛像是进入了耐受状态,居然开始关心起我的闲杂事宜了。

  “姑娘,你姓什么啊?”

  “米,阿姨,刚才小郭不叫我米大夫吗?”

  “哦,你是哪科的大夫啊?”

  “妇科。”

  “哦,我看你人缘还挺好的,跟人都挺熟的。”

  “嗨,瞎混呗,主要是脸皮厚。”我说完这句话,祝阿姨居然笑了出来。“小米,你这姑娘还真挺有意思的。”

  “阿姨,小米不好听,黄橙橙的一大锅。我叫米露露,您可以叫我露露。”

  噗,祝阿姨又忍不住乐了:“唉,这姑娘说话真逗,什么一大锅,自己瞎联想。”

  笑点真低,我说什么了我?

  我推着祝雪梅来到了放射科,我一推门,看见老张正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脑。哼,别装了,外面都没病人看什么电脑,肯定看电影呢。啊哈哈哈,同行们,不好意思啊,又暴露了一个你们的秘密。罪过,罪过。

  “张大夫。”我轻声的呼唤着。他像是正看到了关键情节,脸上挂着笑,眼睛依然留恋在屏幕上,过了20秒才开心的抬起头来,笑笑的看着我。有戏啊,看来这CT能蹭上,他心情不错。

  “米大夫,稀客稀客啊。有事吗?”

  “那个,我妈被车撞了腿,想求您给拍个片子行吗?”

  “行啊,来吧。”嘿,看咱赶这时候,他肯定看的是喜剧片,要不这么痛快呢。

  我把祝阿姨推了进来,张大夫一看见我这‘亲妈’就跟她唠上了。

  “呀,阿姨,怎么让车撞了呢?这是谁责任啊?”

  祝雪梅抬头看了我一眼:“还不知道呢,反正我是绿灯过马路还走在斑马线上呢。”

  “啊,您走斑马线上他都敢撞你啊?人呢?抓着了吗?肯定是跑了吧?要不怎么你闺女陪你来呢?”

  祝雪梅又看了我一眼:“嗯,抓着了,没跑。”

  “嗯,抓着了就行,你可得跟他多要点钱,您这是无责任啊,少说也得来个三万五万的。”

  “嗯嗯,是是,您说的有理。”

  天老爷,我知错了!我不该贪小便宜蹭检查来,您看我现在交费去还来得及吗?我有单子,撑死两百,我跑这转一圈套个近乎,他一动嘴,我三五万没了!

  我拿着祝雪梅的片子看了又看,哎,她的腓骨骨裂,说白了还是骨折了。头痛啊!接着我要干吗呢?清理伤口,打石膏,叫他的家人,送她回家。。。。。。。脑子里罗列着要继续干的事情。突然手机响了,我看来电显示,天啊,是老妈,我光顾着忙乎这个了居然忘了给她打电话,她肯定是急死了。我慌慌张张的把电话接起来。

  “妈。”

  “哎。”祝雪梅到第一个先答应了,她抬头看着我,以为我在叫她,然后才发现我是在跟电话讲话。我赶紧捂住话筒:“我真妈的电话,不是叫您呢。”

  “哦。”祝雪梅又转过头去。

  当我再次呼唤我真妈的时候,我还没出声,老妈的吼声已经快把医院的房顶掀了。

  “你怎么回事啊?这几点了?到底在哪呢?就你开那个破车,我连电话都不敢给你打,怕电话一响影响你开车,你在哪倒是告诉我一声啊。这都十点了,急死我了。”

  我赶忙给老妈赔不是,还违心的撒了谎,说是医院忙,忙晕了忘了打电话了。让她原谅我一次,顺便还告诉她今晚不回去了。因为我不知道这的事情要处理到什么时候,如果祝阿姨的家人把她接走或者我送她回去之后,我琢磨不如就干脆住到医院值班室去,省的让老妈担心了。我一挂了电话就听见祝阿姨叹了口气:“哎,现在的孩子真不让家长省心。”

  “阿姨,我现在去带您清理伤口,然后再带您去骨科打石膏,您看看要不通知下您的家里人来接您,咱们也商量下赔偿事宜啊?”

  祝雪梅忽然皱着眉头看着我:“你这是干吗啊?要抛弃我不管了?听着像是要拍给我钱把我扔这了。”

  “您看您说的,我哪能抛弃您不管啊。你都知道我叫什么也知道我单位了,而且我这单位同事都以为您是我亲妈呢,您觉的我抛的了您吗?我只是觉的,还是有个您的家人在场比较合适啊。”

  “你这傻丫头,我都被撞这样了,我要是能叫人来我能不叫吗?还用你帮我叫啊?”

  听她这么一说我好像确实挺傻的。

  “您家没人啊?”难道是孤寡老人,可是看着她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气质不像孤寡啊,而且也看不出老来。

  “是啊,我女儿在加拿大呢,儿子出差了刚走三天,还得一星期回来。”

  “那您老伴呢?”

  “他还在加拿大呢,我们俩替我女儿看孩子呢,我实在是担心我这儿子才回来的,本来说回来住一阵照顾他一段,再过几个月我还得回加拿大接着替女儿看孩子呢。现在这腿坏了也不知道去的了去不了了。”我推着祝阿姨慢慢的往急诊走。

  “你儿子还小呢吧?”

  “不小了,我儿子是老大,我那姑娘是老二啊,我儿子三十多了。”

  “三十多了你还担心啊?”

  “三十多了才叫人担心呢。每天忙的不着家,恨不得半夜两三点还在外面应酬呢,我要不看着他,他连顿整饭都顾不上吃,我还担心他喝酒他有一次都喝胃出血了,我还担心他酒后驾车,担心他疲劳驾驶,他岁数越大我越担心真怕他把自己身体给熬垮了!”祝雪梅一说起她儿子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怎么都关不上了,其实我并没有用心在听,因为我正苦苦思索着她治疗完了我把她运哪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