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传说贰 第六十六章 纳妾
作者:老庄墨韩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第六十六章纳妾

  “怎么就回来了,不是好了,今儿踏青赋诗,不到晚上不回城的吗?”文素秋迎着韩诺,目光向他身后望去,笑着问:“大哥呢?”

  “他大哥不好,我不乐意听,就先回来了。.。”韩诺的语气淡淡的,谈不上如何生气,但肯定是不高兴的。

  “你大哥要是不喜欢我大哥,我们以后可以少聚,这样就不会不吵架了。”韩诺很平淡地着,无视文素秋有些僵硬的表情,没有赌气,没有使‘性’,这只是一种简单的解决办法。

  即然妻子的兄长,看他的兄长不顺眼,且又没法忍住不在他面前,那样就少见面好了,至少不用伤和气。

  他无意要打妻子的脸,可是,有人当着面指责自己的义兄,他也不可能装做没听到,这个时候,保持距离,其实反而是对文素秋好吧。

  文素秋怔了怔,苦涩地一笑,还不及话,身后有人忍不住了两句:“其实文家少爷们都是有见识的,的话想来也是有道理的,老爷多听听自家人的,原也没有错。”

  却是那位王氏在里头坐不住,悄悄偷看偷听,一时没忍住,竟是冒出来了。

  她本来是乡下人,也不是太懂规矩,韩家又是不算太讲规矩的人,虽然文素秋当家后,整肃了不少,但韩诺这个家主表现得不太在乎,这规矩自然也就立不严了。

  王氏听到自己最关心,最想挑动的事,一时没忍住,就张嘴了。

  韩诺看她一眼,头算是打招呼,然后:“你们忙,我去歇着”

  他素来懒怠,人情往来上,从来是不下功夫的。出‘门’应酬妻子娘家人,那是给妻子‘挺’腰子,撑面子,那是文素秋表示了,希望他多和文家人来往的心愿,他愿意叫文素秋高兴,所以就答应了。但对王家人,文素秋并未‘交’待他,必须应酬往来,他自然就省了这个心了。

  这样话也没多两一句,他就自顾自走了。

  王氏一时脸上火辣辣,怔怔无语。

  早有文素秋身边得用的陪嫁丫头,悄悄去问过了随韩诺出‘门’的厮,这时贴身附耳,轻轻地了几句。

  文素秋眉头深皱。

  大哥,二哥他们,只不过是随口议论了几句,略有些不满猜疑之意,他就这样转身走了,这样当面给人没脸……

  就算有气,忍不住,找个借口,理由,不伤和气地离开也好,哪里有当时就把脸拉下的道理。在相公看来,没准还觉得,不吵不闹,相安无事,是很客气很顾及人家的面子。

  文家也是有头有脸的,哪里受得这样的气。

  相公现在,也就是文家人肯略略‘交’往一下了,都翻了脸,莫非天天在家睡觉。

  文素秋只觉头痛无比。

  自韩子施死后,韩诺身上,天才,孝子之类的光环,几乎完全褪‘色’了。

  当日韩子施身死,合家悲痛,哭声连天,只有韩诺,不言不语,无眼泪,无哀容,只是安静地坐在‘床’边。

  文素秋还当他伤心太过,一心想着如何劝他。

  谁知,他只是单纯地沉默而已。

  大家要为韩子施净身更衣,他只安静地看着,并没有大吵大嚷,要入棺,他也不会拉着不放。

  韩家的丧事,办得并不铺张,但肃穆而庄重。整个过程里,他做为孝子,只是安静地行礼,安静地守灵,连嚎哭也没有一声。

  别凌松泽这个义子,就是家里的仆人,看起来都比他哭得伤心。

  这哪里象是孝子丧父该有的情绪表现呢?

  作为孝子,一直被世人注意的韩诺,也比普通人,迎来了更多的苛求。对于他父丧不哀的行为,很多人都在非议。

  办完丧事之后,韩诺照常过日子,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一也没有哀毁‘欲’绝的样子。不开荤,与妻子分房,这些礼法规定了的事,他都一一做到,但也仅此而已。

  如果不是因为文素秋与他有夫妻之亲,彼此关系太近,她也会觉得,韩诺这个所谓的孝子,是欺骗世人才能得到的。

  然而,她是他的妻。这几年的相伴与熟悉,让她真正相信,原来,世上真有所谓的大哀无伤,大悲无泪。

  生老病死,人之长情,纵有悲伤,平常人又有多长久。

  所谓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就算是亲人,时间长了,伤痛也就慢慢淡忘了。

  就是最长的所谓三年孝,严格来,也不过二十七个月,亦极少有人,由始至终,保持着哀伤。

  可是,韩诺没有学他父亲,很正式地麻衣茅屋守孝,可是,这三年来,真的是,万丈红尘眼底过,心底平澜不生‘波’。

  偏偏世人看重的,大多只是外在的形式,没有人会去算,最贪睡的韩诺,有多少个夜晚,一个人悄悄起身,呆呆望着星空发怔,没有人去记,最随和的韩诺,已经很久很久不曾笑过。

  韩诺的这种表现,或许就是逝世的韩子施也没有想到。他苦心为儿子谋划的孝子美名,渐渐地消散褪‘色’了。

  而因为韩诺在仕途上,明显已经没有什么可发展的余地,父死后,凌松泽的掘起掌权,也让他黯然失‘色’,以前需要他出面应酬的场和,现在几乎是凌松泽一手包办了,他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展示才华的机会,事实上,就算天天有应酬,他也未必愿意去展示什么才华。

  才子的名声,是需要不断的表现来维系的,天长日久,曾经一幅百寿图技惊四座,曾经迎亲时,一人对抗整个渭城仕林才子考核的韩诺,也就渐渐被人遗忘了。

  其实也还是有些商场里的公子哥,刻意结‘交’邀约韩诺的。

  可惜,都不是安着什么好心。

  看着韩家情形诡异,有意想挑动韩诺与凌松泽相争,引起韩家内‘乱’。又或是故意想‘诱’骗,看起来老实巴‘交’,只是个书呆子的韩诺学坏,以美酒佳人损其心志,以‘阴’诡手段,套其财富。

  可惜,韩诺这种所谓的老实人,一根筋通到底,管你用什么手段,什么巧妙的话,但凡有一非议到凌松泽身上,他就从此再不与人家沾上边。至于那些个酒‘色’陷阱,谋财手段,太多的心眼,撞上根本不‘花’心眼,只凡事立定了自己的原则不变更的人,那是要撞得头破血流的。

  韩诺不现哀容,但孝期的规矩始终还是守着的。多少商场上的公子哥,白白‘花’了大价钱,想要拖韩诺下水,不过是自家亏得肝儿疼罢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韩诺就是半也没沾上。

  这样的事持续了一段时间,凌松泽稳如泰山,不理会,不‘插’手,问都不问一句,文素秋却是有些心惊胆战,唯恐韩诺被带坏了。她是想丈夫上进,想丈夫懂得争先,可是争来争去的动力,要是为了外头的酒‘色’才气,那还不如不争呢?

  她‘私’下里巧妙地劝了几回,本来懒怠韩诺就不怎么乐意出去,这一类玩乐应酬,在韩诺看来,本就是极端辛苦的活,只是他并不擅长拒绝,非原则‘性’的事,一向是随‘波’逐流,听别人安排的,现在正好就顺着妻子的意思,对这一类邀约一概拒而不受。

  他这种人,主意一定,是万难更改的。妻子的意见,当然比那些自己贴上来,其实他并不欢迎的所谓狐朋友狗友重要得多。

  于是,就再没有一个人能把他约出去,那帮别有用心的人,种种手段用尽,最后确定,韩诺就是一块石头,不但又臭又硬,还麻木不仁,谁想从韩诺这头下手,就算赔光了银子怕也是没用的。

  不怀好意者弑羽而归,文素秋并没有感觉到高兴。

  她不想韩诺学坏,可难道韩家真正的主人,她要依靠一生的男人,就这样天天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任凭世人将他淡忘?

  这个时候,她心里虽也压抑不快,但却还绝没有动过同凌松泽争权的意思。

  毕竟凌松泽掌控财富,是韩子施的遗愿,他跟各方与大成号有关系的官员,合作伙伴,以及大成号下任职的掌柜们,都已有了足够的沟通,且都取得了共识。

  文素秋在韩子施病榻前的诺言,她也并不想违背。但要,完全心甘情愿,没有一不平之意,那也是绝无可能的。

  韩子施的这种处置,不知惹来了外人多少闲话,甚至很多人猜测,凌松泽是韩子施的‘私’生子,或是韩诺不但不孝顺,反而是个大逆子,又或韩诺其实不能人道,或是生不出儿子,否则为什么韩家产业不‘交’给他,没看着,韩诺成亲了这么久,即不见纳妾收‘侍’,也没见夫人肚子有动静吗?

  明里暗里,各种各样的流言都有,且越越不堪。这其中,有自然传扬的,也有竟争对手故意散播的。

  就是文素秋一个内宅‘女’子,偶尔听到一两句,也觉羞愤不已。

  这种流言伤人之极,偏钳人之口却又千难万难,怕是越堵越是流言满天飞了。

  要不是听了太多闲话,王阿贵夫妻二人,不会生出许多心思。他们怕还觉得,这是替外甥‘女’着想,帮她们韩家守住产业呢?

  相比之下,文家人算是极收敛,极注意分寸的了。

  做为韩家的亲家,文家‘女’儿嫁给韩家子,结果这个韩家子却不掌韩家的产业,他们完全有理由表达不满的。

  但韩家太有钱,太有钱了,一向清高注重名誉的文家反而不好开这个口了。免得为‘女’儿争权益的行为,被人成文家图韩家的财。

  因此,对于韩家的事,文家人反而是最少表示意见的。只是年轻一辈的人,‘性’子急燥,有时议论几句,什么,不明白韩老爷当年到底想什么啊,义子再好,也比不得亲子吧?我们妹妹嫁过去是当韩家主母的,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只个名声就算了,这一类的话。但这也只是‘私’下议论,大家还是遵从了长辈的意思,从没有公开过什么。

  文素秋希望韩诺多多与人结‘交’,除了能适当表现一下,不要为世人遗忘之外,万一将来有什么事,也不至于没有可以帮忙,可以活动的人脉,又盼着他不要学坏,自然还是文家人最可信可靠,不管从关系,还是从德行上来看,都没什么问题。

  韩诺也愿意让妻子高兴些,虽然不喜欢那些什么才子踏青赋诗,游园谈文之类的活动,一个月,也还是会出去应酬一两回。

  本来相处得还好,只是一提到凌松泽,终究还是不欢而散了。

  文素秋愁绪满怀,站在那里,心中无奈得很。

  难道他真要一个人躲在家里,从此再不出‘门’,除了凌松泽,就再不与旁人来往了不成?

  一旁王氏讪讪了半天,眼珠一直‘乱’转,忽然道:“老爷瞧着年轻,怕是‘性’子还没定,竟是连夫人的脸面,也不给了。”

  文素秋没空理他,嫁进韩家也有好些年了,韩诺的‘性’情她也清楚个七八分,倒也不至于有什么误会。

  可那王氏却是自顾自一直热热络络地下去了。

  “其实啊,年轻人心里浮燥,老夫老妻的,看熟看厌了,反不太当回事了。倒是把干哥哥看得比谁都重,夫人又贤德,也不好相劝,倒不如让新人来劝,正是又新又嫩的时候,什么话,男人也乐意听。”

  文素秋蹙起眉头,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新人来着?

  王氏已经把头给神神秘秘地探了过来:“夫人,你听我一句劝,这男人啊,但凡家里多收了三五斗,都想着讨个,你看你舅……啊,不,我家死鬼,这两年家境好了,听外头就跟那什么董****拉拉扯扯的,我也不大管他,男人就这样的‘性’子,越管,他还越给你对着干。我看啊,你就给老爷安排一个吧,找咱们自家人,你三表妹这两年可越来越水灵……”

  文素秋瞠目结舌地看着她,这些话,她不是没听懂,甚至这些年,也不是没有人提过。只是实在想不到,她是什么身份,王氏又是什么身份,她就敢凑过来这样的事。

  “夫人,你心里的苦,我们都知道,成亲都这么几年了,也不见动静,难怪你不敢深劝老爷。”王氏越越是兴奋,眼睛都发光了,倒也没太注意文素秋的表情。

  这都是在心里准备了许久的话,一直不太好,如今看着韩诺似乎对夫人极冷淡,她可算是逮着机会了:“夫人,这事啊,争不过,硬不得的。韩家这么大产业,时间一长,谁不闲话,等到老爷自己开口,或是别人送人进‘门’,那就不好了,不如找自家信得过的,也是个臂膀,将来有了儿子,收在自己名下,夫人这辈子,也就稳稳当当了,夫人贤惠,再兼着新人漂亮,把老爷的心这么一拢住,劝什么不好劝,什么,他会不听呢?等老爷自己出了头,他是韩家的主人,要拿回韩家的东西,谁又能个不字呢,你,是这个理吧”

  一口气把话完,王氏算是长出了一口气,眼睛闪亮,十分期待:“夫人,这事你就做得主,先给老爷纳上一房美妾再,你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