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满腔的怒火和怀疑,直‘性’子的‘玉’麒麟竟然就这样风风火火的闯进了金夫人的芙蓉园。
园外守夜的小丫头自然是不能放她进去的,当即便将她拦住,两人争吵了起来。
金夫人头疼‘欲’裂,刚喝了‘药’,正要入睡,便听见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仔细一听,便知道是‘玉’麒麟闯了过来,她无奈的‘揉’‘揉’眉头,对外唤道:“放她进来吧。”
须臾,‘玉’麒麟便风一样的闯入了屋中。
金夫人披了件外衣坐在‘床’畔,面‘色’不悦的看着‘玉’麒麟:“虽说你是个出生乡野的丫头,但既然已经嫁来金府,这么长时间了也该懂点规矩了,说吧,这么深更半夜地闯进来,有什么事?”
“把我娘‘交’出来!”‘玉’麒麟冲动的大吼道。
“你娘?”金夫人被这话‘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对,我娘!”‘玉’麒麟‘逼’向前一步:“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她是谁。”
“我连你是谁都只是刚刚知道,怎么会知道你娘是谁?简直莫名其妙。”金夫人越发奇怪。
“是我的养母,我这个粗野的丫头就是被她捡到养大的,她待我比亲娘还亲。”
“你养母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还装!”‘玉’麒麟愤然道:“她本来住在鹅眉山,跟谁都和和气气的,可现在突然被人抓走了,而且是抓来了京城。是不是你抓走了她?”
“可笑,我为什么要抓她,我都不知道你娘是谁。”
“你心里清楚。”
“嗯?”金夫人越发疑‘惑’了。“我越听越糊涂了,你要是不说清楚你养母是谁,我怎么知道有没有抓她?”
“你装什么糊涂?”‘玉’麒麟牢牢盯着金夫人,冷笑:“难道还要我提醒你,你二十年前做了什么亏心事?”
听她说起“二十年前”的事,金夫人心里咯噔一跳,脸‘色’顿变:“你说什么?什么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你干的好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金夫人竭力使自己镇定下来,脸上又恢复了镇定和矜持:“二十年前你都还没出生,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是不是因为二十年前的事抓走了我娘?”
“你娘到底是谁?”金夫人彻底被‘激’怒了,指着‘玉’麒麟,厉声道。
“别再装了!”‘玉’麒麟一把拨开金夫人的手:“把我娘还给我!”
而此时。松竹园中熟睡的金元宝,‘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可是,却抱了个空,他努力睁开惺忪睡眼,却发现。身边空空如也。
带着疑‘惑’,金元宝披着衣服出‘门’询问守夜的丫鬟,得‘玉’麒麟朝人工湖走去了。可是,等他过去时,却没看到她的身影。
金元宝满腹疑‘惑’,心头泛起了微微的不安。连忙加快了寻找的步伐。
而临近芙蓉园的时候,却发现守夜的丫鬟都被撵了出来,他心头一慌,快步朝芙蓉园走去。
远远的,便听见了‘玉’麒麟刺耳的声音,他当即便毫不犹豫的冲进母亲的卧房,果然看见‘玉’麒麟一脸愤怒不羁的站在母亲面前。
金元宝连忙上前。一把拽住‘玉’麒麟,责问道:“你疯了?半夜不睡觉,跑来惊扰娘休息?”
而金夫人忽见金元宝此时出现,不知他前面听到多少,又恐‘玉’麒麟说出旧事,惊吓慌‘乱’,一时竟然没有开口,眼睛紧张地盯着‘玉’麒麟,看她会说什么。
‘玉’麒麟望望金夫人,再望望金元宝,心思急转,口气软了一些:“我心里有疙瘩,来找娘说几句话。”
“有什么话,白天不说,非要晚上说?”金元宝怒道。
“白天娘外出了,我晚上想想,越想心里越不舒坦,就过来跟娘聊一聊。”‘玉’麒麟淡淡道。
“到底什么事?”
‘玉’麒麟低下头,不语。
金元宝见状,当即便快步走到金夫人面前:“娘,麒麟不懂事,打扰你休息了,孩儿替她向你道歉。”
见‘玉’麒麟无意提及旧事,金夫人心思稍定:“元宝,不要怪她,是我叫麒麟过来的。”
什么?金元宝一愣。
金夫人已经平静了情绪:“是我想着一家人不该生隔夜的气,叫麒麟过来谈谈,毕竟是一家人,有些误会不解开不好。”
‘玉’麒麟看了金夫人一眼,没想到金夫人会说这话,便不语,默认了金夫人说法。
金元宝见母亲给媳‘妇’台阶下,心下对‘玉’麒麟更为不满,又兼烦躁,勉强按捺住,平静道:“既然如此,该说的都说完了吧?”
“都说完了。”金夫人道。
金元宝一把拉住‘玉’麒麟的手:“跟我回房。”,随即又对金夫人告辞:“娘,孩儿告辞,您快歇息吧。”
“嗯,你们也回去睡吧。”
待二人走远后,金夫人才深呼吸了几次,唤道:“来人。”
外面的小丫鬟应声进来:“夫人,有什么吩咐。”
“去把顾大娘招来。”金夫人说罢,便软软的斜靠在‘床’上,只觉得头越发的疼了。
片刻后,顾大娘来到金夫人房中。
金夫人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愤然道:“这野丫头,想必就是王慧兰的养‘女’了!竟然敢来拿二十年前的事来兴师问罪!当初就不应该如此留情!”
顾大娘早已惊讶得闭不上嘴了,半晌才道:“我的老天爷,当初抱走王慧兰儿子的时候,跟她把利害都说得清清楚楚,此后二十年,王慧兰也再没‘露’面,本以为这事就这么结束了,可想不到,她竟然一直惦记着这事,还让养‘女’过来揭这个老底!”
“世事难料,人心难测啊……”金夫人手指僵硬的‘揉’着太阳‘穴’,“我真是低估了‘玉’麒麟这个野丫头,更是低估了王慧兰。我早就怀疑‘玉’麒麟不是什么错嫁,而根本就是预先计划好的,现在果不其然!她就是为了二十年前的这件事,费尽心机,寻找机会,最后假冒江晓萱嫁进了金府。那次回‘门’,她分明就是预先计划好了带元宝去见王慧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那时没有相认。”
顾大娘也觉得很是后怕,如果真是那样,这‘玉’麒麟的心机实在太可怕了……
“这二十年,我就没睡过一天安稳觉,天天晚上都在做恶梦,生怕哪一天王慧兰会突然出现,把元宝从我身边夺走……”金夫人声音颤抖起来,”我天天吃斋念经、虔诚拜佛、多做善事,像亲生儿子一样待元宝,只求这事不要发生,可是,这一天还是来了。”
“那‘玉’麒麟是不是把这些都告诉少爷了?”
金夫人想了想,摇摇头道:“应该还没有。我们正谈着话,元宝忽然进来,我自然就闭口不提,可‘玉’麒麟也没有再提,想来她现在还没急于把身世告诉元宝。”
“那就好。”顾大娘松了口气。
“可是现在不说,不等于以后会不说,这始终是一把悬在我头上的利剑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戳下来。”
“唉……想想就觉得可怕。”
“还有更可怕的。”金夫人眸光一黯:“稳婆忽然被人抓到京城,又忽然被杀,王慧兰也在这个时候被抓,也是被抓到京城。抓她们的人是谁?他到底想干什么?”
顾大娘恍然大悟:“这人也是冲着二十年前这件事来的!”
“是的,他就是想拿元宝的身世做文章,掀起风‘浪’。”金夫人咬牙道:“他的目的,就是要搞垮金家。”
“谁跟咱有这么大的仇恨?”
“未必是仇恨,也许是权力在作怪。”金夫人眯起了眸子:“有谁在觊觎金府的势力?有谁在觊觎金府监管的皇家兵器制造局?有谁在觊觎力保太子的金江联盟?”
顾大娘怔了怔,半晌,才小心的探试道:“如此说来,莫非是二殿下……”
“不是他,还能是谁?”金夫人谨慎的低声道:“金府保不住尚是小事,我最担忧的是,元宝并非我亲生,这个偷换身世的欺君之罪压下来,元宝就会受连累,他的‘性’命因此不保!我这辈子,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元宝这个儿子,如果失去元宝,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夫人说得是,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得逞!”
“我们已经没有时间了,必须立即行动,找到王慧兰。从现在起,要集中金府最‘精’干的力量,秘密搜寻王慧兰,一定要抢在对手爆出元宝身世前找到她!”
“明白,小翠这就去安排。”
“我一时不察,让‘玉’麒麟这个野丫头偷走了我儿子的心,元宝现在被她‘迷’得五‘迷’三道,她只要一开口跟元宝说起这身世,就什么都完了!”
顾大娘听言,想了想,道:“除非,少爷不信她的话……”
“看元宝现在的样子,怎么可能不信她的话?”金夫人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你提醒了我,只有让元宝不相信她,我们才有救!”
“夫人的意思是……”顾大娘不解。
金夫人的手缓缓放下来,紧紧攥住被角,攥得指节都有些发白:“我不能失去元宝,谁想从我手里夺走元宝,我都绝不答应!事到如今,就别怪我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