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有点烦 135 画风突变
作者:宋御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章和帝二十岁,陈槐就跟在章和帝身边二十年。·首·发

  可以说全程见证了皇帝从一个温良恭俭让,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少年一步一步走向今天喜怒无常,分分钟躁郁的深井冰。这其中固然有老臣倚老卖老,刘太后时不时在背后‘插’刀的部分原因,但真正给予皇帝致命一击的,绝对是沈皇后的死。

  如果说先前皇帝还当那是一场意外,贤妃赵氏的死俨然一记闷棍兜头盖脸朝皇帝而来。

  可惜的是,顷慎刑司全部之力,几乎是挖地三尺,所有宫‘女’太监审了个遍,仍是一无所获。

  谁也没想到一个小御‘女’的死,居然牵出来赵贤妃和沈皇后两位娘娘。

  赵贤妃……勉强可以忽略不计,毕竟这位的后来人实在是一个接一个,吨位还都一个比一个重。

  可是说到沈皇后,那是皇帝在略不正常与绝对深井冰中间起到至关重要神转折的一笔。

  犹记得当初赵贤妃死时,皇帝暴怒,旁人不知所以,陈槐却知道那不仅仅是因为皇帝因为自己庇护下仍有人敢动手笔,最重要的却是赵贤妃和沈皇后的死因相同。

  如今再度把沈皇后的死给扯出来,陈槐半点儿不敢怠慢,连同整个慎刑司严阵以待,如果不是生怕耽搁了时间,惹得皇帝不快,他们甚至想在审讯前把几十上百套刑具摆出来,上堂前先让过过许景过过眼瘾。

  不过此人不知该说她是没有血‘性’,还是为人聪明,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不会落个好下场,为免受一番皮‘肉’之苦,上得堂来还不等慎刑司的人开问。得巴得巴自己就把事情给原原本本全‘交’待了。

  闪掉了听堂一干人的下巴。

  没有人想得到前阵子皇帝轰轰烈烈调查赵贤妃与沈皇后之死,不是受打击太大,一时悲愤难以接受现实,而是事实就是这么回事。而真相大白的关键,居然系在后宫小小‘女’官身上。

  陈槐捧着热腾腾的卷宗回长乐宫复命的时候,甚至天才刚黑。

  皇帝从头到尾细嚼慢咽地翻看完全部的卷宗,那神态是陈槐前所未见的平静。

  平静到诡异的程度。就好像看的是件和皇帝一文钱关系都没有的游记、画本子。而不是任何一个人命案。

  “从陆氏进宫,将原先服‘侍’过陆氏上上下下的宫‘女’太监,不管是现在留用的还是分配到其它宫的。包括‘女’官,全部押进慎刑司过审。”萧衍手指‘摸’挲着卷宗,凤目微敛。

  “另外,一线‘花’来历不明。再审许景,从她嘴里撬出来。到底是怎么得来的?她进宫多少年,难道她能掐会算,之后会用到那个害人做成干‘花’带进来的?”

  他一字一句地道:“是谁带进宫来的,那人是谁。受谁指使,一一给朕查清楚了。看住了人,别像钱氏一样撞墙也能撞死。到时,朕要看守的人陪葬。”

  陈槐头发根儿都要竖起来了。到底是受害人,想得这般周到。

  他还当成宝似的捧皇帝面前现,结果让皇帝一句句都叨到了点子上,倒显得他急功近利。

  “小人知错,这就去连夜提审她,务必从她嘴里全抠出来!”

  “不用急。”萧衍忽地一笑,倒全不似陈槐想的那般沉重。

  只是,陈槐太清楚皇帝那张脸的欺骗‘性’,‘阴’着脸气势万钧,能吓死个人,只要咧嘴一笑,又是天真无邪俊美少年,笑容耀眼。

  “你先派人去给锦衣卫指挥使传朕口谕,查清许景五伏以内,所有三亲六故。”

  “是,小人遵旨。”陈槐抹抹脸上的汗,知道皇帝这是要动真章的了。

  锦衣卫是太祖建朝之初,为控制朝臣以及内外言论所设立的部‘门’,后来权势过大,大臣们怨声载道,才逐年削减,到了先帝一朝,几乎只作仪仗,护卫之用。

  章和帝虽说是先皇一手带大,朝政方面也多有指导,但陈槐跟在皇帝身边,却看出小皇帝与老皇帝不论脾‘性’还是政见都颇有不同。

  锦衣卫再度受到重用,便是皇帝与老臣们争执不下,常有龃龉下的产物。

  随着皇帝‘性’情大变,锦衣卫也水涨船高,虽不及太祖之时横行无忌,但也算触底反弹,重新返回政治舞台的中心位置。

  锦衣卫牵扯进许景一案,看得出皇帝这是存心要往深了挖,往大了闹。

  他不清楚皇帝单纯是不相信这些事是由一个死了的陆修媛主使,还是故意要往哪里牵扯。

  “还有,”萧衍的手指终于从卷宗上移开,淡淡地道:“让锦衣卫密切关注董家,和永昌侯刘家。”

  陈槐夹紧双‘腿’,只觉一股‘阴’风顺着后脊背往脑瓜顶儿刮着小旋风。

  比他想的还要更‘阴’谋论,把当朝最显贵的两家皇后、太后两家子都扯进来,皇帝这是要来个一锅烩了吗?

  他半刻不敢停留,连口水都没喝又往慎刑司赶,他才到了‘门’口要垮进去,就听里面‘乱’成一团,乌泱泱一堆人就跟苍蝇见了屎似的,往一处跑。

  当时他就觉得有股不祥的预感,脑袋顿时嗡的一声,也跟着人‘潮’往里挤。

  也是‘乱’成一团,都急疯了,谁也没顾得上陈槐,他使出了吃‘奶’的劲儿,终于挤进去卷宗早散了一地,手里就抓着两张纸了。

  这才发现他跟着挤进来的是个牢舍,厚厚的木头栏杆里躺着满头满脸跟血葫芦似的‘女’子的尸体。

  他哆哆嗦嗦的还不等问出是谁,就有人看见他,嗷地一声抱住他的大‘腿’就是个哭:

  “亲爹啊,许景个贱货死了!她明明‘交’待的好好的,咱好吃好喝地供着她,谁知道一不留神让她砸碎了盘子,自己割脖子死了!这个缺了八辈德带冒烟儿的,可坑死我了!”

  特么!

  陈槐一脚踹死这人的心都有了。哪怕应了皇帝那话,让人一头撞死,也好过他们自己端盘子提供凶器给人家用好啊!

  “亲爹啊,可咋办啊?”

  陈槐气的直打哆嗦,啪啪朝脸上给了自己俩巴掌:

  “你特么是我亲爹!”

  皇帝这还憋着一肚子坏水没施展,把锦衣卫都给扯出来了,谁料得到坏事坏他这儿了?

  ***

  一时间宫里风云突变。

  许景自戕死在慎刑司。连带着慎刑司上下连司主带看守一共十四人杖毙。除了陈槐记了十仗没打,其它相关人员多则三十,少则十杖。慎刑司这次算是栽在了皇帝手里,来了个上下开‘花’。

  问题是,慎刑司挨完了打,还要继续审与许景一案牵扯出来的陆修媛杀人案。

  陆修媛进宫六年。但凡‘侍’奉过的她的,不管是几年还是几天。都被慎刑司给抓过去过堂。慎刑司满腔的怨恨有处可使,所有过堂的都要挨上十杖再审。

  这么大的阵仗,说不完讲不尽的八卦‘私’隐,宫里那些个小碎嘴子反而三缄其口。一句话不敢‘乱’传。

  没有人料到小小一个御‘女’的死,牵涉之深,牵扯之广。

  沈如意早知宫里之事。大多虎头蛇尾,能‘露’出行迹来也就是败了。但若真要扯出什么证据确凿却如痴人说梦一般。

  事情发生到这地步,已经出乎她的意思。

  只可惜,皇帝‘奸’滑,下面的宫‘女’太监也个顶个儿的不傻,真吐出口来一个扯一个却指不定‘露’出什么事来,到时死的不只自己,宫外的家人也会连坐。皇帝追查到哪儿,宫人咬死在哪儿,到头儿来还是一阵瞎忙。

  ……

  永乐宫,一室‘春’光。

  沈如意秀发凌‘乱’地摊在‘床’上,浅绿‘色’的被子盖在腰间,‘露’出背部青青紫紫的痕迹。地下扔着被撕破了的衣衫,一堆一块,她一看见就想起昨天那如狂风卷‘乱’叶的一场情事……

  皇帝特么绝对是吃‘药’了!

  简直是金枪不倒好么?

  沈如意怀疑皇帝把这阵子所有的怨气全发泄到她身上了,一直捣鼓了大半夜,皇帝倒是兴致高昂,虎虎生风,换着‘花’样儿的折腾她。像是把这一次重生没碰过他的遗憾,全一次‘性’地补齐了。却可怜了她,躺到现在连腰也直不起来。

  倒是酣畅淋漓,皇帝使出种种手段,她也快活着了,可是她想不通,明明皇帝和她在循着正规途径,一次次地尝试,怎么突然间画风突变,改成‘药’物治疗?

  她相信这绝对不是皇帝最初的用意。否则他也不至于渴了这好几年,直到和她一拍即合。

  她和皇帝虽然是治疗与被治疗,医生与病人的关系,但是事关男人的尊严,他还是极少与她说起病情的,只不过偶尔漏出那么一两句,她还是听得出来,皇帝不喜欢靠‘药’物,只不知道他是不相信‘药’物所产生的一系列后遗症,还是单纯地听他在宫外寻到的专‘门’医男科的那位江湖郎中所说,他是心病,只须医心。

  只通过这一次,她就决定了,她也不喜欢‘药’物!

  沈如意握拳,正踌躇满志预想见到皇帝之后,她该怎样说服皇帝,只听外面两声轻脆的叩‘门’声:

  “娘娘,皇上请娘娘去长乐宫一同用膳——”

  “我不去!”沈如意咬牙,她现在站起来都费劲,能走到‘门’口都得靠挪,就是有心情和皇帝去吃个‘药’,她也没那个体力。

  ‘门’外的素樱没想到贵妃是这么个回答,一时愣在那里。

  大晋后宫阖宫皆知章和帝向来是召人‘侍’寝,不管位份高低都驾到长。留宿永乐宫可算是近些年少有的恩宠了,再者……她们虽离的远,也知道昨晚帝妃折腾了小半宿,皇帝走时可是‘春’风满面,脚下带风的。

  他们都当俩人琴瑟合鸣,玩耍的愉快,耿进忠甚至比皇帝都开心,脸上笑的跟朵盛开的菊‘花’。想不到皇帝那边厢示好,贵妃这边就打脸啪啪的。

  旁人或许不知,素樱在长风就是雨的‘性’子,喜怒无常,真把他惹急了,可不管是太后还是皇后,照样打脸。

  “娘娘,长乐宫派了御辇等在外面呢。”

  沈如意‘欲’哭无泪,咬着被子含糊地道:“我去不了!”

  特么小皇帝能长点儿心吗?昨晚上闹成那样,他当她也和他似的一身键子‘肉’,武力值超标吗?

  “……你进来。”

  她知道素樱让皇帝搓磨惯了,顶怕她和皇帝杠上,说什么也不如直观效果。

  素樱虽是个未经人事的大姑娘,可一看这满身的痕迹,哪里还不清楚是什么原因,顿时造了个大红脸,逃也似的跑出去回话。

  沈如意总算把人打发了走,趴‘床’上就不想动,又眯了会儿,‘迷’‘迷’糊糊地就觉得身旁坐了个人,伸手‘摸’‘摸’她的脸,顺下去,‘摸’‘摸’她的背,然后又往腰上探。

  他还是人吗?

  是尝着甜腥儿没完了吗?

  “住手!”她无力地叫道,声音微微沙哑。

  睁开眼,果然就见皇帝坐在她腰间,俊脸带笑,凤目眯着,亮闪闪的很是好看。

  “陛下……”

  萧衍扶她起身,目光落在她身上青紫的痕迹上微微一闪,扯着被单将她紧紧裹住,连脖子那点儿‘肉’都没放过。

  “……”沈如意眉角‘抽’搐。

  “朕让人端来的蜜蜂水,喝些,昨晚叫的久了,嗓子肯定干。”说完,端起桌案上摆着的白瓷蛊递到她嘴边,悉心一口一口地喂她。

  沈如意只作没听到他说的流氓话,心安理得地由着他伺候。她知道皇帝一向‘床’上一个样儿,‘床’上又是一个样儿。现在是进化了,愉快之后就跟化成了水似的,温柔的像是变了个人。

  “陛下,”她垂眸,琢磨着该如何开口,突地眼前一黑,他俯身在她嘴上啜了一小口。

  “好甜。”他笑。

  “……”

  沈如意瞪圆了眼睛,半晌无语,这绝不是她认识的小皇帝,他*的技能绝对是一等一,可他洁癖也是一等一的,她没起‘床’没漱口,甜的是什么鬼?

  萧衍眼瞅着她裹的跟个绿粽子似的,只‘露’出一张慵懒妩媚,一看就知道被人狠狠疼过的脸,不禁吃吃地笑了。

  这绝‘逼’不是小皇帝,谁把正常版的小皇帝还给她!?

  “陛下,你正常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