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出去!”少女死命地拍打着房门,可是除了房门外的那一把锁抖动了几下外,其余的仍旧纹丝不动——包括房门外站着的,如石像般的两个身影。
“可恶!”少女一拳砸在了门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她竟然被软禁了!少主为什么要这样做?!就算她有能力逃出去,可是——这屋子周围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要她以寡敌众恐怕……再者,她毕竟是雪谷中人,就算她能下的了手从同门弟子中逃脱,那么她就算是叛逃,但是她除了雪谷,还能去哪儿?除了在这个病弱的年轻人身边,她还能去哪儿?
可恶!少女紧紧咬住下唇,但是阿萝和他……不!绝对不能让他们、让这片未受到任何污染的土地被玷污!她……她一定要救他们!即使是以她一人之力,即使是螳臂当车,她也要让少主放过他们!
少女的眼神中透露出了一丝决绝的厉色。
屋檐外的一双眼将屋内的一切尽收眼底,一丝笑意一闪而过。
听着王座下手下的情报,王座上之人只是慵懒地把玩着自己的头发。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一声音自王座后低低地传来。
“呵!”王座上的人只是冷冷地挥手让那个匍匐在地的身影退下,然后像猫一样地蜷缩在王座上,“不急,抓猎物要有耐心!继续和他们耗下去,等他们之间裂缝越来越大时再一举击破!哼!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她了,只要稍稍用一点技巧,再温顺的小猫也会露出她的爪牙。”
“……”
“怎么?心疼了?”来自王座上的声音装满了嘲弄。
无声地叹了口气,回道:“属下不敢。”
“哼!传令下去,让所有门人盯住那个红衣少年及第五薰,在必要的时候出手!”
王座之后的人摇摇头却仍单膝跪地:“领命。”
“还有,去问问那两边准备好没有。”
后者领命退下。
大殿又重回寂静。
那人慵懒地坐着,但是那双眼睛却闪动着兴奋的光芒——好戏,就要开始了!
握着杯的手一顿,慕仞謵秀气的眉头微蹙:刚才那股感觉是……
手揉了揉眉心,抬头望向了窗外,这苗疆原本蔚蓝的天空此刻却布满了乌云,像是被墨汁浸染过的宣纸。
他看着这突变的天色,微微叹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少主。”一人无声地跪在了门外,恭恭敬敬地捧着一物。
慕仞謵扫视了一眼属下手上捧着的托盘,皱了皱眉:“她还是滴米未沾。”托盘上的饭菜一动也未动,显然,她还是一样的倔脾气。
他疲惫地挥了挥手,道:“罢了,她饿了的时候自然会吃。”
“是。”话音刚落,早已不见来人。
慕仞謵再次抬头望了望那风雨欲来的天空,起身向外走去。
“少主?”门边一下属微微行礼。
“没事,我想出去走走。”
“这……少主,恐怕不久就会有风雨……”
慕仞謵抿唇,挥手:“无妨。”
下属还想说什么,但年轻谷主的身形早已飘出几丈外。
“少主,至少将伞和披风带上!”
微微的风声中传来:“不必。”
话音未落,那抹青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那黛色的远山与乌色的天空的交界处。
漫无目的地走着,风吹得他衣袂飘摇,原本清瘦的身子越显单薄。在风中,谷主的身影像是被贬下凡的谪仙,却又随时可能随风而去一般瘦弱。
“飒飒。”大风刮得树叶乱颤,发出了像是哭嚎一般的哀鸣。
“咳咳!”在大风中,病弱的谷主无法抑制的咳嗽起来,全身都在颤抖。突地,他眼神一厉,凝声大喝道:“谁?!”虽然此刻的他面色苍白如雪,但是这一瞬间他所爆发出的气势是让天地都为之颤抖的!
——那如墨般幽深的双眸像是暴风雨之前的海面,平静却又在深处汹涌着无止境的波涛,翻滚着无止境的杀气!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只有风,不停的刮过,卷起他的衣襟与漫天乌云一起翻涌。
在不停摇曳着的“飒飒”声中,一个身影不紧不慢地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内。
慕仞謵一愣,而来者在“看”到他时也是微微地错愕。
——那一袭青衣与红衣彼此沉默着,像是都陷入了沉思。无人说话,只余风声在他们之间穿梭,带出无端的萧索。
“是你。”游蓬微微颔首。
“……是我。”
“为什么要回来?”
“为了要办之事而回来。”
“呵!那……近几日苗疆频发的事故都是因你之故?”
“不错。”慕仞謵没有丝毫犹豫,张口便答,而他的面上依旧波澜不惊,静若止水。
游蓬低笑,抬头,望向墨色翻涌的天空,面上流露出一丝叹息的神色,恍若他能看见这变幻着的场势一般。他道:“风雨欲来,何不移步到树下暂避风雨?”
“你不问我更多?”
“何必。你若想说自会说——你从小便是这个脾气。”
黑云越发沉重,竟似要倾塌一般。雨,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来,打在了树叶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看着珠帘一般密集的雨滴,慕仞謵淡淡地说道:“你料得可真准。”既是他对下雨的预料,也是指他对他的了解。
游蓬微微一笑:“毕竟,我是从这片土地上成长起来的,关于她的每一丝变化我都知道——即使,我是个盲人。”
他们俩并肩而站,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静静的聆听着这山雨的静谧。
许久,游蓬笑道:“有客人来访,我们之间的叙旧只能到这了。”
“哦?”慕仞謵抬眸,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看来你的武功也并未荒废。”
只见一黑衣人从雨中走来,繁密的雨滴敲打在他所撑的骨节伞上,竟似发出一声声的悲鸣。
来者突然停下了脚步,与他们对立而视,手中的剑即使隔着一层朦胧的水雾也依然能感到那令人战栗的寒意!
雨,越下越大。飘摇的雨丝带来阵阵寒意,引得下仆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望着楼外笼着水汽的阴沉天空感慨道:“这里的风雨也不比雪谷中的风雪稍逊寒意啊!”
下仆望了望手中还存有热气的饭菜,突然低叹:“还是快给薰姑娘送去吧!虽然她动也不会动一下,但……”毕竟她三日滴水未沾了,“这次薰姑娘怕是跟少主倔上了!唉……”
轻叩房门,下仆道:“薰姑娘,我来给您送饭了。”
门外两个石雕似的身影监视着来者的一举一动,听见屋内跟以往一样没有任何响动便解开了房门的锁,放来者进去。待她进入后房门又被掩上,阻绝了任何可能逃跑的机会。
一会儿,下仆便低着头退了出来,重新给房门上了锁。
两名守卫也并未多看其一眼,就像真的石化了一般。
下仆低着头,无限怯懦地退了下去。
突地,两名守卫者想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蓦地一下冲撞开了门,果不其然——桌上的饭菜撒落了一地,而那个穿着蓝衣的少女背对着他们而倒下。
其中一人快速地上前将其翻看,却赫然——不是原本应有的那张清丽容颜!
两名守卫对视一眼:“追!”
待两人跑远之后原本倒地的“仆者”却忽然睁开一双眼睛,里面泛着清醒的寒光:这招并不是“偷天换日”而是“暗度陈仓”——她不过是拿刀恐吓了一下那个送饭的人,让其显得惊慌失措,而其在出门时的异样定会引起守门人的关注,彼时,她只要将房中布置得像发生过争斗的样子再戴上人皮面具,倒在地上便可瞒天过海——并不是她的手法有多高明,而是他们心下惧怕出一点差错,因此才未发现这样“拙劣”的布局!人,越是惧怕失败便越是会显出差池!
伸手撕下了面上戴着的人皮面具,冷清的眼中一刹那迸发出坚定地色彩:今天,我一定要逃出去!
躲避着暗桩的视线,第五薰灵巧地闪出房门,万分谨慎地向着客栈门口前行。终于,第五薰闪出了客栈,正打算向着一方跑去时,面前却突然闪现了几道身影。
“还请薰姑娘回去。”几人齐声道,声音淡然无波却不容人拒绝。
第五薰冷笑一声,眼中寒光乍现:“不用废话!今天我是出去定了!”
“还请薰姑娘不要难为属下。”虽然是恭敬的话语,但却是说不出的寒冷。
“我没难为你们,”第五薰突然一笑,“打过我,我便不为难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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