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门穷婿 第五十九章 哑巴少年
作者:慕风醉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但我知道事情不一定那么顺利,如果人来疯不吃这一套,到头来他不一定恨马彪,却仍然恨我,要把全部责任算在我头上,而马彪这厮到时又会‘逼’嘴一变,在人来疯面前硬说是我唆使他这么干的,把一切推在我身上。。。

  汤锅子那事就是个例子,教训摆在那,马彪靠得住,母猪能上树。

  我还是坚决拒绝马彪的建议。我举起酒瓶子往嘴里猛灌,一口气将半瓶酒喝完,抹一抹嘴对他说一句:“一万二,本来是给你们买‘药’吃的,就当我献爱心了,献错了也算了。咱们之间就只有一层关系,我借了你的高利贷,我需要向你还钱,除此之外,咱们什么关系也不是,你以后如果不是讨债,就不要来找我。”

  然后我去老板柜台那儿结好账,扭头就走。

  我手里依然拽着空酒瓶子,我还得提防汤锅子没有走远,就在外面蹲守呢,所以酒瓶这个防身武器还得随手带着,汤锅子如果躲在哪里看到我这样子,就会明白我摆的是什么架势。

  别把我当病猫!

  我可以跪在琼芳这个‘女’人裙子下,那是因为,我尽管遭受着种种痛打和欺辱,但我是从心底里喜欢她,她越是个蛮不讲理的凶悍‘女’魔,我就越喜欢她,我就是贱,我他妈心甘情愿,我觉得如果能拿下她,做成她的真老公,这辈子就值了,当牛作马都不在话下!

  但在男人面前,我是要看看值不值得低声下气,如果不值得,那我也会变成一头凶猛野兽的!

  酒壮怂人胆,一瓶啤酒只能供我打两个嗝,真要放开喝,我都不清楚喝到几瓶,在大学里我跟室友喝过一夜,最多那个喝下一打,我嘛大概十瓶吧。

  我走了一段路,感觉很不过瘾,本来这顿酒是打算至少喝两瓶啤酒,由于汤锅子和马彪的到来只好匆匆把一瓶喝完,叫来的两只‘鸡’‘腿’也只吃了一只,走的时候为什么不拿走,根本没吃饱。

  正好到了一家蒸笼包子店前,我就进去叫了一笼蒸包。

  店里没有别的顾客只有我一人,正在吃着,从外面走进一个蓬头垢面的人。

  这是一个少年,头发像一个‘鸡’窝,上身穿一条黑乎乎的厚布衣服,本来应该是绿‘色’的吧,已经脏成黑绿了,下面穿着一条类似灯笼‘裤’那样的‘裤’子,也是又黑又脏,脚上是一双运动鞋,可能是在哪个垃圾箱找的,尺码大不合脚看上去‘挺’别扭。

  他的脸上也很脏,站到我的桌子前,朝着我傻笑。

  店主看到他立刻虎起脸驱赶:“小哑巴,你又来了,叫你不要进来你怎么不听,快点出去,不要影响客人的胃口。”

  我忙问店主这孩子是什么人?

  店主说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这一阵子就在这条街上流‘浪’,经常到店前来,看着客人发呆,好像想讨包子吃,但又不敢开口吧,他从来不说话,所以别人叫他小哑巴。

  不知为什么,我一看到这个少年就立刻想起我自己来,我以前虽然没脏得这样,但也是日子很苦,看他也就十三四岁吧,肯定是乡下人,不知他爹娘在哪里,他怎么会到城里流‘浪’呢。

  我就拿了一个包子递给他,他抓过去立刻两口就吞下去了,看样子他已经饿坏了。

  我叫的一笼包子只吃了两个,我干脆拿了一双筷子递给他,指指旁边的凳子,叫他坐下来,把包子全吃了吧。

  他一点也不客气,也不用筷子,伸手就抓包子,简直是风卷残云,八个小蒸包倾刻被他塞进肚里去了。

  我叫店主泡一杯热开水来,让他喝一喝。

  等他喝完水,我又买了一个大馒头,是没有馅的那种,问他还要不要,他点点头,‘露’着牙微笑,我就把大馒头给了他。

  他这才开心地拿着馒头走出去。这时店主对我说,这样做不太好,小哑巴是照顾不起的,你今天给他吃了包子,以后他见了你,一心想让你再给他买吃的,到时如果你不满足他,他就像条尾巴一样跟着,你撵也撵不走,很麻烦的。

  我不以为然,店主明明是在找借口,为他的冷心肠打掩护,刚才孩子进来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店主就要赶他,明明是个没有爱心的冷血鬼。

  想想如果以前我也沦落在城里,碰到这样一个店主肯定要被赶走,他才不可能看你可怜赏你一个包子吃的,甚至连碗冷水也不肯给的。

  我付了费走出包子店,看到小哑巴就站在不远处,那个大馒头已经不见,被他吃掉了吧。

  他看着我‘露’出傻笑,我走近去闻到一阵异味,皱了皱眉,像他这样的流‘浪’儿遭人嫌弃,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太脏了,如果帮他稍稍收拾干净点,可能别人碰上他也不那么厌恶了。

  索‘性’我再发次善心,给他理个发,再找个地方让他洗个澡。我估算一下自己兜里的钱,如果到地摊上买身便宜点的汗衫‘裤’子,也就几十块够了。

  正好我看到对面有家美发店,就指了指里面,示意他进去理个发。

  他脸上‘露’出畏缩的表情,好像害怕进去,我就推开玻璃‘门’,拉着他的胳膊进去。

  里面坐着一个穿白‘色’短袖衫,下面马桶裙的姑娘,一见我拉着小哑巴进去,她的脸上‘露’出愕然的表情,几乎尖叫一声问道:“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带他进来?”

  我指了指小哑巴鸟窝子的头对姑娘说,给他理个发,多少钱?

  姑娘捂着鼻子一脸讨厌,连说她才不想理,你们还是走吧。

  我一下子火了,声音放粗地质问:“怎么能这样,你‘门’口写着欢迎顾客光临,又没写不欢迎什么样的人,叫你理发又不是免费的,你连个价也不愿说吗?”

  “如果是你要理,我就给你理,只要三十元,剪剃吹都行。”

  我不喜欢芋艿头,也不剃板寸,更讨厌刮个光郎头,我留的是中长发,喜欢每天回家就洗一洗,然后享受木梳梳头的感觉,因为我不是一脸横‘肉’,虽不瘦但总体是属于清秀形,我认为中长发能衬托出我的内涵。

  我说我不理,就给他理。然后我示意小哑巴坐到理发椅上去。

  姑娘尖叫着,用夸张的语气说,他这么脏坐一坐,这椅子就废了,会被污染的,再有客人来还愿意坐上去吗?

  小哑巴也是看得懂的,朝我摇头,不想坐上去。

  看来跟这个‘女’的没什么好说的,我决定换个地方,理发店又不会只有她一家。但正想走时,从里面又走出一位姑娘来,叫我们别走。

  这个姑娘穿着同样的白衬衫和马桶裙,应该是她们统一着装的吧,她比尖叫的那个要长得漂亮,气质更好,脸上‘挺’平和的,不像尖叫那丫的这么犀利。

  她对我说道:“你好,我是这里的店主,这位是我的员工,她刚来对业务还不是太熟练,请你原谅。”

  原来她是‘女’老板,难怪气度不一样,我的目光情不自禁在她脸上和‘胸’前多滑了几眼。

  她的脸收拾得很‘精’致,描了眉,画了眼影,涂了睫‘毛’,薄施脂粉,脸皮白嫩,小嘴红‘艳’‘艳’。而‘胸’很突出,是男人一见就心里要发‘浪’的那种。

  马桶裙下‘露’出的两条小‘腿’,也是‘挺’美呀。

  我正想说话,忽然她指着小哑巴,惊奇地问我:“原来是他呀?怎么你认识他?你跟他有关系吗?”

  我说不认识呀,我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那你怎么送他来理发?你知道他是哪里人,为什么‘弄’成这个样子吗?”

  “完全不清楚,我只是看他可怜兮兮的,像个叫‘花’子,头发又‘乱’又长真难看,就想帮他理掉。”

  “你真是个雷锋叔叔,好人!”‘女’店主夸了我一句,然后告诉我,她知道这小孩的来历。

  她告诉我小孩并不是天生哑巴,他家所在的村子,跟她外婆家隔一条河,她以前去外婆家时见过他,并听外婆讲起过这孩子‘挺’可怜,父母在他三岁时出事故去世了,靠着爷爷在养,有一次他生了病,爷爷没钱送他上医院,就自己进山‘弄’点草‘药’给他吃,结果吃了以后他咳了一阵子,说话嗓音变掉了,以后慢慢就不说话了。

  “那他怎么会流落到这里?”我问道。

  ‘女’店主就问小孩,是不是你爷爷不在了,剩下你一个人了?小孩点点头,拿脏手背擦着眼泪。

  我说果然是个孤儿,难怪‘弄’得这样脏,再这样下去他真会变成个傻子的。

  ‘女’店主就拉小哑巴坐到理发椅上去,要亲自给他理。然后她对我说,这个店面上下两层都是她买下的,她就住在楼上,那里有浴室,一会儿给他理完发,请我带他到浴室帮他洗个澡,再让他换衣服。

  我说好,你先给他理发吧,我去给他买衣服。‘女’店主说不用去买,她弟弟也住在这里,正好有穿旧的衣‘裤’,可以给他穿的。

  我总算松了一口气,又朝那个员工小丫头瞪了一眼,她马上识趣地低下头,坐到角落里不吭声了。

  小哑巴理完发,‘女’店主带我们上楼到浴室‘门’口,他叫我帮他洗,因为他身上这么脏,他自己可能洗不干净呢。

  然后我带小哑巴进了浴室,叫他脱下衣‘裤’。他一脱衣‘裤’,‘露’出身上的一道一道的痕迹,把我惊愣了,问他这是哪里‘弄’下的?他就做了几个动作,表示被人打的。

  我帮他擦洗身子时,很有同病相怜之感,受人欺负,真他妈不是滋味呀。我这么大了,读过大学了,就因为家里穷,还没有摆脱受人欺的局面。

  不过我比他幸运一点,就是我爸还活着,这就是我向马彪借债的功劳,也是我受苦的源头,为了救父亲,我什么苦也忍了。

  给他洗好换上‘女’店主弟弟的旧衣服,再领着他下来,‘女’店主惊讶地连声说,这下好了,简直变了个人嘛,才像个正常孩子。

  但怎么安排他呢?他还是个未成年,放任他在城里流‘浪’,最终还是不能解决问题。还好‘女’店主表示先让他住在店里,她会想办法跟他的亲戚联系,据她所知小哑巴应该有个舅舅的,如果能联系到他舅舅,希望他舅舅把他领回家。

  这倒是个好结果,如果实现,小哑巴也不再需要流‘浪’了。

  但我此时是不会料到,后来小哑巴会做出一件惊人的事来,而且是为了我,如果我早能料到这样,恐怕就不敢这样帮助他了。

  我向‘女’店主表示感谢,向她竖竖拇指说:“你也是个雷锋,是雷锋姑姑。”

  她看着我笑起来,脸上充满了欣喜。然后她叫我留个手机号,到时如果有消息了,会告诉我一声的。

  “我叫惠香蓉,你叫什么?”她问着我。

  我怎么感觉她眼睛里,好像有某种我不好意思说出来的内容?

  是我想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