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夜是静谧的,流淌的水搅动着河畔的空气,王皓躺在深深的草甸里,看着明净夜空中镶着的繁星。繁星不眨眼,就那么镶在夜空里,笼罩着夜空下的王皓。
王皓静静的看着夜空里没有丝毫表情的繁星。感觉有凄凉。
“爸?妈?为什么我始终不能看清楚他们的脸?
还有谁?女朋友?兄弟姐妹?全都分辨不出,即使回忆起来一些与自己的过往有过交集的人也是脸部模糊呢?
难道我他妈的是个人工智能?绝对不可能!”王皓摸了摸下面,虽然不硬,不过还在。
“人工智能要这东西真的是有卵用?而且我也知道自己就是穿越了。唉,莫非是跟打游戏一样,开得地图还不够?
开个地图。难道还真的去争霸天下去?天天能有草原上的牛羊肉吃就行了。
可是毕竟太单调了啊。
现在穿越众必干得炼钢、肥皂都干了,玻璃也快了,步枪、机枪、大炮也不远了,也就是还有活干,等没活干,所有能发明的都发明了,还能干啥?
难道真要去争霸天地?可是那他妈的是人过的日子吗?我他妈的只是穿越,不是杀人狂。
再强大的帝国也有腐朽的时候,有什么意义?
再大的院子也只是个院子,哪怕是紫禁城。
世界这么大,我都想看看。”
烦闷、燥热的感觉充满了胸膛,王皓一跃而起:“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为什么是我?江湖我草泥马——”声音在沼泽地里传扬,一群群水鸟冲天飞起,一尾尾大鱼高高跃起又落入水中,泛起的大片大片波纹互相挤压碰撞着。
“首领,江湖?江湖是谁?你为什么这么恨他?”身后传来拉克申的声音。
“江湖不是人,但却是个人吃人的地方。”王皓听到人声后突然清醒,这里不是自己一个人。
“人吃人?那——”
“我们只要过得更好。拉克申,我们永不入江湖。”王皓自失的一笑,“这些干什么?”
“那——”
“拉克申,可是由不得我们啊。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无论是这大草原上,还是繁华的中原。
无论是我们这个只一心求活的部落,还是那些高居朝堂上的人。我们总有自己的责任。也许不是我们的责任,而是我们自己认为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回吧。”
“首领,我,这个真的没懂。”
“以后会懂得。如果不懂就忘掉吧。不懂最好。”王皓拉起马缰,上马,向村子慢慢走去。
拉克申还是懵懂的样子。“今天的烤鱼挺好吃的啊?首领怎么躺了一会儿发这么大脾气?问问朝鲁吧,他也许知道。”
朝鲁也不懂,于是去问老道士。老道士听完整个叙述。默默的考虑了半天。“无论是这大草原上,还是繁华的中原。无论是我们这个只一心求活的部落,还是那些高居朝堂上的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永不入江湖。自己认为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这孩子心事重啊。朝鲁你回来的时候,见过首领?”
“见过。”
“什么了?”
“就是碰到的那对行商同意过半个月来咱们部落的事。还有就是首领让我跟行商们问的,中原的皇帝是谁?是哪一年?”
“哦?刚来那天也问过我。有什么不一样吗?”
“没有,天启七年啊?”
“莫非——中原会有变?”老道士皱眉疑惑的道。
“中原?首领关心中原的事干什么?再有变又关我们什么事?”
“我也不懂啊。可是我觉得王皓首领懂。而且能让他这个样子,看来不是事啊。他毕竟不是凡人。”
“阿布。我偷偷看过了,王皓首领那天看新作的钢刀的时候,不心自己指头抹在了刀刃上,也流血了,也是红色的。”
“所以你要好好保护首领。不能有差池。首领最近虽很忙,很累,可是他从来都是笑呵呵的,好像很享受这种忙碌的生活。可是今天如此——”
老道士捋了捋胡子,沉声道:“记住,朝鲁,首领绝对不是凡人。我们别的忙帮不上,一定要注意首领的安全。尤其万万不可带他出沼泽。我怕他会做傻事。首领今天下沼泽凫水了?以后一定要阻止。马也不可跑得快了。”
第二日清晨,王皓仍然在和拉克申做肥皂,只不过,他也没闲着,他在将一些汁液不时的倒在拉克申搅拌的糊糊里,已经是盛夏过了花期。王皓让人将一些松柏的青针捣成了糊糊,然后兑上少许的水过滤,流下来的青色液体自然带着松或者柏的气息。
虽然兑入肥皂后味道极淡,但是早起的老首领在这里看过,又闻了闻后,立即大赞,这个味道让他这个原本是中原的读书人很是舒坦。
部落里传老首领是在中原当过县太爷的存在,于是王皓立即想到这个怕是不能卖便宜了。而那些他心里想得蓝莓味的、沙棘味的肥皂的档次立即就降了一格。
这个年代没有肥皂这种东西,更别香皂。到了关内一定会是那些姐、太太们的最爱。可是如果比起那些专给诗文风流的官老爷们用的东西来,显然要差一。这年代是真正的官本位的年代。
于是王皓已经在老道士走后,已经想好了包装盒该怎么做。必须走高大上的路线。不然给官老爷们送礼的人也会不好意思。
至于价钱?明白王皓要干什么的老道士只问过原料和工艺后,告诉王皓到时候行商来了,一口咬定一块这种香皂的价格绝对不能低于一两银子。松柏味道的,价钱翻十倍。这不是行商们拉回关内卖的价钱,而是部落卖给行商们的价钱。
这是明显逼着行商们拿自己的丝绸棉布来换。也不能老道士贪婪,想必行商们的丝绸、棉布从关内运过来,价格也最少翻了几十倍吧。一个曾经的县太爷岂能不清楚明朝的物价水平?王皓虽然没有明问过,不过通过这件事,他知道老道士在中原绝对是做过官的,不然不可能对这种独一份买卖这么有信心。
塔拉拿过来已经切成均匀大的肥皂给王皓看。王皓看很匀净,告诉塔拉把这些做好的都放起来,等行商们走了以后才能给大家发下去使用,而且没有完全皂化的肥皂对人的皮肤也不好。
王皓让朝鲁命令护卫队员们休息十分钟,让朝鲁过来坐下。
“朝鲁,那支行商是在多远碰到的?”
“有三日路程。大概三百里。”
“你估计还能不能再找到行商,我想再找几家过来。再远了路上有没有危险?”
“没有。除非碰到跟我们有仇的,不然现在都在忙着牧羊,准备过冬的东西。只要不是到那些部落去抢东西,或者不是在路上碰到附近部落的首领,偶尔在草原上碰到普通的牧民,不会跟我们起冲突。”
“那就辛苦你们再出去一趟吧。我用新炸药做了一些手榴弹,你们带上,我试验过了,就算再厉害的磕碰也不会爆炸,安全性没问题。虽然不一定能用上,手榴弹扔出去也没有弓箭远,不过如果碰到敌人人多,可以吓他们一下,让他们轻易不敢攻击你们,保证你们的安全。”
“首领,我能不能试试?”正在干活的拉克申听到有新武器,立即跃跃欲试。
“拉克申,好好干活,等我这次回来,我就收拾你。让你不好好训练。”朝鲁立眉盯着他。
“首领了,我这也是在为部落做贡献。”拉克申理直气壮的。
“哈哈。朝鲁不用他。这几天的训练拉克申没问题。我主要在看谁适合加入侦察排。纪律训练是下一步的事。”
“那首领我合适吗?”拉克申急急问道。他能感觉出来,首领要建立的侦察排绝对是个厉害的队伍,他怎么能不加入呢?
“你不行啊。你和朝鲁都不行。”王皓抠了抠下巴道。
“为什么?我们俩是部落里最厉害的。射箭、骑马、摔跤。”
“这些你们确实厉害。只是你们俩有个最大的缺。”
“缺是什么?”
“缺就是不好的地方。”
“这,我们俩会有不好的地方?”拉克申诧异的问道,不光他,朝鲁也很诧异,作为战士他们俩还能有不好的地方。起码要比其他的战士好吧?
“是啊。你们俩最大的特就是太帅了。帅就是长得太好看。”
“长得好看还不好?我们俩去了外面,那些看到我们的姑娘都给我们唱情歌。”
“是啊。就因为你们俩太帅了,容易让人眼前一亮,也容易让人记在脑子里。”
“侦察排不就是探马吗?跟好看不好看有啥关系?”朝鲁不解的问道,难道自己的猜测有误?
“有一部分像,但不完全像。探马主要是打探敌情。可是侦察排要干得可不这么简单。除了打探敌情,还要有其他可能看起来不着边的任务。比如给沼泽外面那些对我们好的牧民送我们的东西,和他们保持良好的关系。让他们给我们打听敌情。还有其他一些现在可能还不会遇到的事情。
总之,侦察排以后可能更多的是在干一些别人不知道,不理解的事情。你们以后带领护卫队执行的是摆在明处的任务,而侦察排可能要干一些秘密的不能让普通人知道的事情。
他们的长相必须普通到人们根本不会去注意他们,即使对面碰到他们,也会在走过后就忘记掉他们长什么样。
他们以后的行动必须非常保密。他们以后住都不能跟你们住在一起。因为梦话也会泄露消息。所以必须由我来亲自管理。
对他们的任务知道的人越多,他们也就越不安全。他们以后的功劳也许不比护卫队,但是却不能告诉大家。只有我才知道。”
“首领,您——不信任我们?”拉克申迟疑的道?朝鲁也隐隐的有些不满。
“错了。以后护卫队还需要你们来带领,怎么会不信任你们。我现在提前告诉你们,就是要你们知道我信任你们。
我是让你们知道他们的工作内容。
同是战士,也许以后会有人不理解他们看似全无功劳,却能够成为像你们一样的军官。
有时候有些话我不好,这就需要你们来安抚大家的情绪。也就是他们需要你们的理解和支持还有信任。
你们能做到吗?”
“那我确实太帅了。不合适。”拉克申听懂了,道
“我是色目人,更容易让人认出来,我也不合适。都是部落的战士,也就是我的兄弟。”
“你们懂了,我就放心了。拉克申,继续干吧,部落能换回多少棉布来,全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