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课改革运动的苗头##】前言常言道:物必先腐尔后虫生。教会之所以出现改革的诉求,皆因自身的腐败。只不过改革并非肇始于十六世纪的马丁路德(MartinLuther)。在那之前,中古末期(自十三世纪中叶至十五世纪末叶)就已经出现几番改革的努力了。这些努力都是针对教会的腐败而作出的。其实到了十三、十四世纪,罗马教廷的威望即萌生了滑坡的迹象。由于教廷本身缺乏强大的军事力量,故不得不和日渐兴起的各主要王室妥协。加上奢华的挥霍,教会的财政也越发依赖各方王侯的支持。这些因素导致教皇的权势江河日下。可惜的是,教会不单没有反思其属灵的角色,作好分内的任务;反而任由一些腐败行径在教会中蔓延。教会的腐败行径这些腐败行径之中,较为严重的就是圣职买卖。以钱财交易来谋取教会中某个职位的作风,在第五世纪迦克墩会议的决议事项中,即遭禁止。可见这种买卖圣职的行为,古已有之,不容易完全避免。只是之前的圣职买卖仅在暗中进行。到了中古时期,此种勾当竟然化暗为明;虽然教廷一再申令取缔,但欲禁不胜禁。由于当日教廷不得不与执政者妥协,故导致委任某些重要职位时,不得不“参考”教会以外的意见。而且,当金钱交易成为广被接纳的手段后,“价高者得”就变得顺理成章了。圣职买卖可说是教会腐败的主要祸根。因着通过此种途径而获得委任的神职人员,自然不会将神圣的牧养工作放在首位。而且“购买”圣职的人,不难想象包括甚多生活放荡不羁、行为不洁之辈。甚至这种光景很容易造成恶性循环,致使神职人员的素质朝着低落的方向发展。如此一来,中古后期的许多神职人员皆不得人心,甚至引起公众的反感。教士当中不识字者,大有人在;情况之严重,可见一斑!与此同时,由于获取某些有利可图之职位的花费相当高昂,买到这些职位的人,往往须设法从其他途径来弥补开支;结果一些能够快速聚敛大量钱财的事务,很容易就获得大力支持,尽管这些事务也许并不光采。这就解释了为何“赎罪券”竟然在民间,以商业手法来大量推销。“赎罪券”的本意乃在给购买的认罪者一份眼见的凭据,使其确知自己的罪已获赦免。只是不少参与推销的人士,往往利用花言巧语蛊惑百姓购买,好从中获利。大量推销赎罪券的做法,大大误导了百姓,使他们以为只要拥有赎罪券,即可任意犯罪,因为赎罪券能使他得到赦免(这也是补罪概念作祟的结果)。教廷其实也明白内中的弊端。惟碍于财务上的需要,也只得使用这一类的手法,以解决入不敷出的局面。赎罪券因此在中古的末期,不止一次地在欧洲全面推销。圣职买卖也带来另一件颇令百姓诟病的事情,就是圣职的兼任风气。既然圣职可以花钱买到,且又带来实质上的利益,,不少人就特意兼任超过一项的圣职。这种行径固然引致神职人员素质低落,事实上他们也根本无法履行其牧职。由于兼职者无法同时现身在不同地区,结果在中古的后期,牧职人员不见踪影的情形颇为严重。虽然在信仰的取向上,一般中古的信徒多有异教色彩,认知真理的水平也未必很高,但他们却都是非常热衷“信仰生活”的人。举凡婚丧嫁娶都一定以教会定规的方式进行,且由神职人员主持。婴孩出生后也必须尽早举行洗礼,因他们认为,尚未受洗的婴孩一旦夭折,就无法进入天堂。但是许多牧区的神职人员根本不会出现!这些圣职既非出缺,故也无从另行委任,老百姓就只能摇头叹息了。单是圣职买卖一项,即招来如此多的弊端,其他的就是可想而知了。来自体制内部的改革这些腐败作风,令不少教会内部的领袖痛心疾首,并力主匡正改革。由于腐败的情况十分明显,故教会高层也不得不采取行动了。只是许多弊端由来已久,必须从长计议,方能奏效。为此,教会乃采用大公会议的方式,召集各地代表共同商议改革的方案。所召开的一系列“拉特兰会议”(LateranCouncil),也确实凝聚了一些共识。例如:一一二三年的一次,明令神职人员禁止纳妾,一一三九年的会议再度申令禁止圣职买卖。只是声明归声明,腐败之风并未减弱。其后的几次会议,尤其乏善可陈。最后的一次拉特兰会议,甚至是在改教爆发的一五一七年所召开。讽刺的是,这些会议所针对改革的对象,正是这些出席会议的人士。可想而知,改革也就变成了空谈。这条路线的改革努力,至终宣告彻底失败!在内部改革的呼声中,罗马教廷上演了一次发人深省的变故。原先教廷一直在罗马(Rome)运作,由于种种原因,却在一三○五年搬迁到法国的亚威农(Avignon,France)去,并且事事受制于法国的干预。教廷不得已于一三七七年搬回罗马(史称“教会被掳巴比伦”)。然而一些教廷高层人士,却在罗马教皇之外,另行选立一位教皇,并让他回到亚威农去。欧洲出现了两位教皇之后,各国王侯就可按照自身的需要,各选其中一位作为承认与效力的对象。为了解决这局面,部分人士乃宣布原先的两位教皇无效,另立教皇。如此一来,原先的二位除不肯善罢甘休外,并拒绝下台。欧洲因而出现了三位教皇的诡异局面。教会改革的需要,益发明显。为此,一些教会领袖,连同大学的一些学者,联手提出“议会改革”的方案,号召在教皇掌控的“拉特兰会议”以外,另行召集会议,推动改革。这个于一四一四年召集的“康士坦斯会议”(ConstanceCouncil),不仅成功地解决了三位教皇的尴尬局面,又提出以“议会”来制衡教皇的权柄,以期达到改革的愿望。只是当结束纷争的教皇站稳之后,就明令禁止“议会改革”的运作。内部改革的努力,从此也就无法抬头了。来自教廷以外的改革教会需要改革,人尽皆知。一些堪称表率的典范人物,就成了大众学效的榜样。彼得瓦勒度(PeterWaldo,1140~1217年)就是其中之一。在清楚接受基督的救恩之后,这位商人变卖了产业,专心过着贫穷的传道生涯;为了方便听众,瓦勒度亦将圣经翻译为自己家乡的语言,作为传道之用。他的精神感动了一批志同道合的人。“瓦勒度派”出现于十二世纪的欧洲。这些人甘受贫穷、专心传道的表现,无异在指控教会高层的奢华与放纵;故也因此受到压制和迫害,甚至被斥为异端。逼迫并无法消灭这股属灵的热忱,瓦勒度派反而在压制之下扩散开来,其影响力一直维持到中世纪的末年,在欧洲大陆中部与东部尤其明显。至于与大陆一水之隔的英国(UnitedKingdom),则于十四世纪出现了著名的改革家约翰威克理夫(JohnWycliff,1329~1384年)。他出身牛津大学(UniversityofOxford)。眼见教会的腐败,威克理夫遂透过写作、授课、讲道抨击教廷的教导与行径,指出教会乃神子民的群体,而非教廷指挥之下的附属品。威克理夫身边也聚集了一批怀抱改革思想的追随者,他们将老师的言论带到四周的城镇去,又发展了自己的组织与教廷对抗。威克理夫最为著名的贡献之一,就是将圣经翻译成英文。由于当日的圣经一直采用拉丁文版本,故一般百姓根本无从理解其中的内容。威克理夫主张,任何人都有权透过自己的语言来理解圣经,于是将拉丁文圣经翻译为英文圣经。教廷固然视之为异端,却也无法有效地制裁他,倒是强迫他离开了牛津。这位推动圣经翻译的改革家,在离开牛津两年之后与世长辞。然而他的追随者却将他的思想,有效地散播在英国人的心中,为日后英国教会的改革提供了动力。在欧洲大陆继承威克理夫改革理想的,是来自捷克(Czech)的神职人员约翰胡司(JohnHuss,1374~1415年)。由于深受威克理夫的影响,所以他也同样强调圣经的权威、抨击教会的腐败,包括贩售赎罪券的行为。胡司的言论自然不能见容于罗马教廷,甚至被逐出教会。但是他的教导甚获当时捷克人的欢迎。当教会领袖在康士坦斯(Constance)召开议会,以解决三位教皇并列的困境时,就传召胡司前来解释他的立场。胡司应讯出席,却在会上被斥为异端,当场就被活活烧死,成了改革运动的殉道者。支持胡司者事后组成独立的教派,与罗马教会分庭抗礼。这股改革力量在欧洲大陆上一直存在,也影响了日后马丁路德的改教运动。改革的浪潮不仅在其他国家出现,也浮现于罗马所在的意大利(Italy)。到了十五世纪,罗马教会的一位神职人员萨沃那柔拉(GirolamoSavonarola,1452~1498年)也领导了一场在意大利北部的改革运动。此人是一名修道士,透过讲道带动了改革,又将当日腐败、凌乱的佛罗伦斯(Floence)地方教会,改变成修道院般的模范教会。在推动改革的过程中,萨沃那柔拉免不了批评教会的腐败与不当,并因而被教廷驱逐,最终受火刑处决。这位改革家其实就是罗马教会的自家人,但至终也因推动改革而被排斥。大家不禁会问:教会果真无药可救了吗?黑夜到底还有多长?神既是教会的主,他就不会离弃自己的教会。其实到了第十五世纪末年,欧洲的文化与思潮也都为教会的改革作好了准备。此时的欧洲出现了文艺复兴的气象。文艺的抬头,带动了对古代文献的珍惜与研究。圣经作为古代文献之一,其地位也逐渐受到重视。改革思维因而逐渐散布开来。虽然就外表看,这时期的改革皆以失败告终,但是在萨沃那柔拉被烧死之后,不到二十年的时间,马丁路德的怒吼便于一五一七年出现于德国(Germany)。宗教改革时期也随着路德的出现而到来。教会的主始终是信实可靠的上主!问题研究一、教会在外表上的成功,往往带来内在的腐败。你认为我们可以如何防备这样的情形出现?二、中古时期的改革都不成功。你能归纳出招致失败的各种因素吗?三、改革的推动,往往在于领袖人物的付出。从这些改教先驱的身上,你学会了什么?阅读建议如果需要,可进一步参看以下一些从论教会历史的书籍:一、祁伯尔(KuiperB.K)著,李林静芝译:《历史的轨迹:二千年教会史》,台湾:校园书房出版社,一九八六年。二、余达心著:《基督教发展史新译》,台湾:基督教改革宗翻译社,一九九四年。关于中古时期的教会,可参阅:李振群著:《透过二千年之卷二:中古教会》,西马:协传培训中心,一九九九年。【##第52课九十五条惊天动地##】前言十六世纪是一个弥漫新气象的时代。典型的例子,就是探险家克里斯托弗哥伦布(ChristopherColumbus)在世纪的交替的时刻(1492年),发现了美洲的新大陆,为欧洲社会带来了崭新的憧憬。然而此时刻的欧洲也充斥着不安与变革的迹象。社会、文化的发展,导致日后所谓的中产阶级逐渐出现在许多城市中,冲击着中古简单的农民、贵族的社会的结构。教会改革的失败则引来了普遍的反感。大学里面的学者皆意识到变革更新的需要,翘首以望新的改革动力。一般农民与基层人士更是对现状愈来愈不满。惊天动地的变革条件,似乎都已经预备好了。与此同时,宗教热诚的火炬仍然透过修道院赖以维持。一些修道士仍然坚持理念,透过刻苦、敬虔来展现对信仰的忠诚,以祈获得神的喜悦。马丁路德(MarthinLuther)就是其中一位。路德与“九十五条”马丁路德生长在一个不甚富裕的矿工家庭。在节衣缩食情形下之,一直努力读书的他,终于进入了大学,修读法律的博士学位。然而,他心中一直盘旋着一个相当恼人的问题:罪人要怎样才能获得圣洁神的恩惠呢?这份对生命终极问题的关注,使他毅然离开法律的学习,加入了奥古斯丁派的修道院,一心要按照当时的观点,透过克苦己身的方式来换取神的悦纳。在修道院操练的同时,马丁路德也开始修读神学博士的课程,专心研读神学与圣经。在这期间,他发现了两个重要的道理。首先他体会到:再多的克苦、善行也无法与神的良善相比,人越是企图以善功来换取神的义,就离开这义越远!另外,他又发现圣经的教导与教会流行的说法不一致:义人得生的途径不是透过善行,而是藉着信心接纳耶稣基督十字架所提供的救赎。马丁路德终于明白:圣经所说的“神的义”,原来不是指神对人的要求而言,而是“神赐给人的一份礼物”!这项称为基督的真理,为整个宗教改革奠定了重要的基础。此时的马丁路德已取得神学博士学位,也被修道院派往位于威登堡(Wittenberg)的大学讲授圣经与神学。他将圣经关乎救恩的道理,透过在威登堡的大学及教会,传送给身边的人。只是他所能够影响的人,并不怎么多。而就在这时候,罗马教皇为了筹款修建教廷所在的罗马圣彼得大教堂,再次在整个欧洲发动售卖赎罪券的活动。负责在马丁路德所在地区贩卖的人,推销赎罪券的言论及手法,激起了马丁路德的不满。当日推销的人声称,只要购买赎罪券的钱币落入了钱箱,罪就立即获得了赦免!这番厥词显然与鼓励犯罪无异,更与马丁路德所认识的福音道理有所抵触。终于在一五一七年十月三十一日,马丁路德在威登堡教堂门口,张贴了一份名为“九十五条”的文件,指出赎罪券并不具备所宣称的赦罪功效。这举动马上引发了极大的震惊。一位在罗马大公教会体系出身的修道士,竟然公开反对教会的教导,此举无疑大快人心。加上之前不久发明的活版印刷术,加速了这份文件在欧洲各地的风行,且带动了许多讨论。罗马教廷起初不以为意,只觉得这是某个角落里的小修道士在大发谬论,遂指示相关的主教、大主教等,设法平息风波。一年之后,事情其实已开始比较平息下来。只是一位认同教会传统观点的教士,非常不满马丁路德的言论,且要求与他公开辩论,以正视听。路德接受了这项挑战,双方乃于一五一九年,在莱比锡大学(UniversitaetLeipzig)举行了这场影响深远的辩论。路德在辩论中阐述自身的立场时,并不讳言赎罪券的无效,进而也指出了教会、教皇等皆不具有赦罪的权柄,因为这权柄仅仅来自耶稣基督。路德指出其观点所依据的,不是教会的传统,而是圣经本身的教导。这样的立场当然无法见容于罗马教廷,而教廷也不得不要求他在指定的日期之前悔改,并收回言论,否则就将他逐出教会并终止教籍。只是马丁路德深知这确实是圣经的教导,因而拒绝悔改,甚至在公开的场合,当众焚烧了教皇所下达的悔改谕令!宗教改革的浪潮自此石破天惊地展开了。德国宗教改革的早期发展宗教改革起初主要在德国(Germany)地区展开。马丁路德除了继续在威登堡教书及讲道外,也透过文字来陈述教会改革的需要。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三份文件是《基督徒的自由》(陈明作基督徒的意义)、《教会被掳巴比伦》(指出教会已背离神的道,犹如昔日以色列因背道而被掳一般)及《致德国王侯公开信》(公开鼓励王侯为真理来推动教会改革)。透过这些努力,改革教会的风气逐渐扩散到其他德国王侯的辖地。当日德国的王侯,连同匈牙利(Hungany)、奥地利(Austria)等国皆隶属一个联邦,称为“神圣罗马帝国”[但是这帝国实质上与罗马(Rome)无涉,且运作上也不如一般的帝国]。为了彻底对付马丁路德这新兴的“异端”,帝国召开了国务会议,并传召马丁路德前往答辩。为了真理的缘故,马丁路德冒着生命的危险,出席了会议,但却发觉这不过是个命令他悔改的会议,根本没有任何让他作出答辩的安排。这位改教家于是勇敢地向会议宣告说:“除非能够依据圣经判定我的见解是错误的……否则,我不能、也不会撤回任何的观点;因为违背良心行事,是不对的,是不能接受的。这就是我的立场,我别无选择。愿神帮助我!”这名不知好歹的修道士既然拒绝悔改,帝国就褫夺了他的公民身分,并要将他逮捕处死。所幸马丁路德在作出宣告之后,立即离开会场回家,又在路上被支持者强行拦截并藏匿起来,因而逃过了追捕。之后,帝国本欲继续追究保护他的人士,但是由于奥图曼帝国信奉回教的大军压境,帝国的元首不得不暂时容许各王侯拥有宗教事务上的自决权,藉此联合各王侯,一致共同对抗入侵者。马丁路德的福音信仰,就此散播开来。其后,马丁路德甚至可以公开回到威登堡继续领导改教的进程。当围困维也纳(Vienna)的入侵军队撤离后,帝国曾再度追究马丁路德的改革运动。然而,教会改革已经开始在许多地区植根,支持改教的王侯也联名向帝国元首提出抗议,认为各王侯拥有宗教事务的自决权,不容外力干预(基督教的Protestant一词,就是这样得来的)。帝国元首虽然一面倒地支持罗马,但却一时之间无法贯彻政令,去镇压这些改教的王侯。各王侯也乐得自行处理宗教事务,这些统治者从此就分成罗马派与抗议派(改教派)两个阵营了。所谓宗教改革,就是扬弃罗马大公教会当时所持守的救恩观,认定所有人只有凭着“信心”,接受“圣经”所宣讲的基督十架救赎“恩典”,方可以获得神的义,成为神的儿女。这就是所谓“惟独信心”、“惟独圣经”、“惟独恩典”的三大改教诉求了。同时,教会也在运作方式、聚会程序、教导内容等方面,根据这些原则作出调整。因此,教会的面貌焕然一新:不合圣经的腐败现象消失了,迷信色彩的教导被取缔了,企图以苦修善功取悦神的修道院解散了。马丁路德在藏匿期间,也将圣经从原文翻译为优雅流畅的德文。之前不久才发明的活版印刷技术,则将路德的著作及他翻译的圣经,以大量又低廉的方式,迅速地流通到欧洲各地。慕名者蜂拥至威登堡大学(UniversityofWittenbeng),渴慕在路德门下受教。这些人回家之后,也将改教的信仰,以及改革教会的方案带回自己的国家和地区。其他地区的大学学者,深明改教的意义,也纷纷加入鼓吹改革教会的行列。宗教改革就如风暴一般,席卷了整个欧洲。其他地区的宗教改革运动除了德国以外,惊天动地的事情也在瑞士的苏黎世(Zurich,Switzerland)展开。受到马丁路德的影响,苏黎世城中一名神职人员慈运理(UlrichZwingli),也认定福音信仰才是圣经的正确教导。一五二二年,慈运理在禁止吃肉的守斋期间,特地聚众公然吃肉。此举引来一连串的辩论,因许多人认为在守斋期间吃肉,是不得神喜悦的事情。慈运理藉着辩论可否吃肉的场合,提出一个更为基本的问题:到底怎样能够让一个人得着神的喜悦呢?是善行?还是信心?正如马丁路德所坚持,义人是因信得生的;既然如此,凭借信心的福音信仰才是真挚的信仰。经过这些辩论,苏黎世的市议会乃决定:慈运理的见解是正确的,以后教会的教导及运作方式,都要依据他的方案进行。慈运理从此取得了苏黎世教会改革的主导权,在这个瑞士城市中,推动类似马丁路德在德国所进行的改革运动。苏黎世的改革措施立时招致了一些邻近地区王侯的反对,并弄到兵戎相见;而慈运理也在一五三一年的一场战争中去世。然而苏黎世的改革运动,并没有因此而中断。在继任者布灵尔(JohannHeinrichBullinger)的带领之下,苏黎世城继续领导着瑞士的改教,而且又将改教风气蔓延到了其他瑞士的城镇去,包括与法国(France)接壤的日内瓦城(Geneva)。往后日内瓦城甚至超越苏黎世的地位,成为瑞士宗教改革的大本营。另一个教会改革的主要地区是英国(UnitedKingdom)。自从亨利八世(HenryVⅢ)登基作王,英国的中产阶级即迅速兴起。这些人比一般农民更加关注社会民生的处境,因为社会、制度、政策等之不合理现象,无一不与他们的生计息息相关且影响非凡。由于他们非属贵族阶层,不易左右大局,故不得不寄望统治者进行改革,结果成了改革思维的强大支持群体。在这期间,英国社会各阶层对教会不满的气氛相当普遍。加上约翰威克理夫(JohnWycliff)的影响并未完全消失,民间对改革的诉求一直存在。因此,当马丁路德振臂高呼之后,脱离罗马教会体系,以及改革教会信仰与生活的情绪,即不断地在英国提升。时逢国王亨利八世与原来王后的离婚要求,遭到罗马教皇拒绝,国王当下乃“顺应民情”,召开特别国会,通过了一项名为《最高治权法案》的决议,宣告英国的国王从此成为英国教会的最高领袖。这举动等于宣告教会从此与罗马决裂,自行独立于罗马教廷之外。时为一五三四年。随后,亨利八世即强行解散修道院,没收罗马教会的产业,使用英文圣经于聚会之中,并着手编辑英国教会自己使用的《公祷书》。这一连串的行动,为英国改教运动揭开了序幕,也让民间改革教会的主张得以伸张。当时在言论界领导群众的牛津大学(UniversityofOxford)和剑桥大学(UniversityofCambridge)的领袖,也支持国王的宗教政策,乐观其成。英国教会乃在亨利八世的荫庇下,走上了改教的不归路。改革教会的行动虽然不是始自马丁路德,却是在他倡导的宗教改革之下成功的。许多人都在问:为何之前的改革都失败,独有马丁路德的改革成功?这里面的因素显然相当复杂,难以归咎于任何单一的原委。但有一点是值得我们注意的,之前的改革方案,基本上都是针对个别的腐败行为而提出的;然而,当人的内心或生命的本质没有改变,外在的改革就不可能持久。马丁路德的改革却是从信仰、教义着手,他透过信仰的更正,改变了人的生命本质,从而达成表里一致的改革。事实上,是“教义”的改革,使十六世纪的这场改革运动,获得了源源不断的动力,至终匡正教会重新回到圣经的基础和原先的正路。问题研讨一、从“惟独信心”、“惟独圣经”、“惟独恩典”这三方面看,你认为今天的教会是否充分表彰出这些改教诉求?二、马丁路德甘冒生命危险所说的“这是我的立场”,成为流传几百年的名句。你可曾否想过,为了信仰的缘故,你能够付上什么代价?三、强*义的改革,带来了教会的更新;强调行为的改革,一事无成。这历史事实对今天的基督教有何启发?【##第53课改革浪潮风起云涌##】前言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在威登堡(Wittenberp)的小小火花,掀动了在苏黎世(Zurich)的火焰。在德国(Germany)与瑞士(Suitzerland)出现的改革运动,逐渐汇集而成一股澎湃的浪潮,不住地冲击着整个欧洲。我们不难想象,这股浪潮势必引起各式的镇压与攻击。事实上,马丁路德(MartinLuther)的“九十五条”出现,宗教改革一直面对着反对阵营的强力反弹。在改教的路上,神再一次彰显出他眷顾教会的奇妙恩典,他的保守让改革不至淹没在反对的势力下。“万事互相效力”的道理,再次获得明证。德国改教的进展德国既是最先推进改教的地区,遭受反对的势力也就最为强大。帝国的元首很快发觉,那些支持改教的王侯已定义不顾一切赞助改革,且又组成了联盟,来对抗帝国向他们所施加的压力。这位欧洲最有权利的人物,查理五世皇帝(KingCharlesV),决定使用武力来贯彻自己的政令。元首的军队在一五四○年代开始进驻德国地区,并且成功地瓦解了改教王侯的联盟力量。在“罗马派”王侯的协助下,甚至在一五四七年攻陷了改教的大本营威登堡。神怜悯了他的仆人,因为马丁路德在这之前,已于一五四六年病逝,得免成为罗马派阶下囚的羞辱。其实,当罗马派的军队进入威登堡教堂时,曾打算将葬身此地之马丁路德掘出鞭尸泄愤。然当时查理却仁慈地下令说:“我无意与死去的人计较,就让死人安息吧!”路德的墓地而得以保存完好,直到今日。帝国的势力既然压倒了部分王侯的势力,德国改教的力量应该就要面临瓦解了。然而此时德国的罗马派王侯,也开始担心查理的势力过度高涨,有吞灭己身实力之虞。因此德国的王侯开始不分信仰取向,结合起来,或明或暗地抵制元首的各项政令。查理皇帝本身来自西班牙(Spain),如今劳师远征,却在德国弄得僵持不下,进退两难;心灰意冷之下,只好在一五五五年,与交战各方签定了著名的“奥斯堡和约”,体面地离开了德国的疆土。该和约条文在教会事务方面,正式承认了德国改革派的教会拥有合法的地位。从此,马丁路德所建立和领导的德国教会(称为福音教会,即今日的信义宗教会)取得了法理上的认可,宗教改革在德国地区可说是取得了胜利。瑞士改教的延伸瑞士改教的发源地是苏黎世,但是对改教全局影响最大的,却是日内瓦城(Geneva)。支持教会改革的人士,很早就开始在日内瓦活动,只是影响不甚显著。及至一五三六年,一位颇负盛名的年轻学者约翰加尔文(JohnCalvin),因逃难而路经此地,即受到当时的改革领袖感召,留了下来协助推动改革。日内瓦自此在改教的历史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影响。加尔文乃法国人。二十二岁即取得神学博士学位。在改教的风潮中,接受了路德所倡导的福音信仰,因而不得不离开当时偏向罗马的巴黎大学(UniversityofParis,Rome),四处流亡讲学。这次途经日内瓦,虽是路过性质,却因当地的需要,深受感动而留下参与教会的改造工程。但两年之后,日内瓦市议会的立场变动,加尔文不得不离开,远走他方。过了三年,日内瓦城的宗教事务日趋混乱,市议会在权衡利害之后,决定再度邀请加尔文前往主持教会事务。虽有俗话说:好马不吃回头草。然而加尔文这头超级好马,却深感神旨意的带领,毅然回到日内瓦承担危局,主持教务,力挽狂澜。须知当时的教会成员,实质上也涵盖了整个城市的人口。主持教会事务的人物,着实举足轻重。加尔文却以一名法国人,进到瑞士人的当中,企图在混乱中改造教会,其处境之艰险,可想而知!加尔文果然不负众望,从一五四一年重返日内瓦到一五六四年辞世的二十多年中,加尔文将日内瓦教会建立起来,成为宗教改革中的头号模范教会。加尔文在圣经教导、神学论述方面异常出色。加上对教会纪律的强调、处事认真而又无私的态度,遂令日内瓦教会名声远播。许多来自欧洲各地的宗教避难者,皆慕名而至。加尔文也给予这些人充分的空间,学习宗教改革之道。这些人分别回国之后,得以让加尔文的神学思想与教会体制根植至欧洲各地,包括苏格兰(Scotland)、荷兰(Holland)、法国(France)等。加尔文又设立了日内瓦学院(GenevaAcademic),为各地培植所需的神职人员。凡此种种,使这位改教家至终成为马丁路德之外,另一位主要的改教领袖。瑞士的教会体制(称为改革宗教会或长老宗教会),亦因此而广泛流传到世界各地。英国的改教历程英国(UnitedKingdom)的改教,自《最高治权法案》始,即与宫廷的政策挂钩。因此,当亨利八世(HenryⅧ)在位的时候,改教的进展大致顺利。亨利逝世后,继位的爱德华六世(EdwardⅥ)年幼,政务由摄政主持,在宗教事务上延续了亨利的方针。国会在一五四九年进一步通过一项《教会统一法案》,使《公祷书》在英国教会的运作上,成了惟一的合法标准,遂使改教运动在英国得以继续壮大。然而,敌对的罗马派势力却一直伺机而行,准备大举反击。爱德华国王逝世,玛莉女王(QueenMary)登基,反对改革的势力终于抬头。自从玛莉于一五五三年即位,宫廷的宗教政策即行逆转。大批改教分子遭到逮捕、下狱及杀害;许多人不得不逃亡到欧洲大陆去。而这位女王因此得到“血腥玛莉”(BloodyMary)的称号。惟此时英国改教的情势大受影响,改革派实力消退。但是,纵观当时处境,人心仍然倾向改教派的观点。就在改革实力尚未被彻底铲除之前,玛莉女王却先一步撒手尘寰。血腥的日子只不过持续了五年而已!继位的伊利莎白(QueenElizabeth)登基后,立即恢复从前的《最高治权法案》及《教会统一法案》,致使英国的改教路线得以继往开来。在伊利莎白女王悉心主持朝政下,英国国势日趋强盛,英国的教会也就更加独立于外界的干预了。由于伊利莎白女王在位长达四十五年之久,故令宗教政策得以落实贯彻。当伊利莎白女王成了举国上下拥戴的君主,基督教(主要是英国教会,又称为圣公会)也就成了名符其实的英国宗教信仰了。其他的改革情况除了以上三个地区之外,宗教改革也在其他欧洲地区蔓延。一般而言,靠近德国的地区,逐渐接受了德国信义宗型态的基督教,包括瑞典(Sweden)、挪威(Norway)、丹麦(Denmark)等地。改革宗型态的基督教则逐步扩展至法国、德国南部、荷兰及苏格兰等地。英国的圣公会则一直维持着地方特色,与欧洲大陆上的型态有别。此外,一些较为独立发展的小规模改革团体,也出现在欧洲。这些小团体一方面反对罗马派的观点,但又对划分教区、设立主教等较为制度化的教会型态不以为然,因而选择独自发展的理念。只是由于缺乏高瞻远瞩的领袖,这些团体的观点往往容易流于偏激。因此在开始的时候,这些打着改革旗号的群体,经常引起社会的动乱,为改教带来负面的评语。犹幸到了十六世纪的后期,这些偏激因素逐渐消退。只是他们仍旧无法与其他改革派结合。遗憾的是,这些较小的宗教团体,往往也不见容于其他基督教体系,因而同时遭遇罗马派及改革派的排斥。当中不少人士成了四处飘流的“宗教”难民;当中也有选择离开欧洲,移民到美洲新大陆去的。门诺会和贵格会就是其中较为人知的典型。改革派的成长,确实让罗马派刮目相看,以至当中一些较为开明的人士也不得不承认,改革确实是刻不容缓的!这些人士主张留在罗马的体制中,推动教会的变革,并清除那些招惹批评的腐败。一些具改革思想的修道会开始出现;许多以改革作为职志的人物,更积极推动真正的敬虔作风。逐渐地,改革的气象也出现在罗马派的圈子中。神职人员再不可擅离职守,平日的训练与学术水平不仅大幅度提高,还得遵守严格和高水平的道德生活标准。这股罗马教廷内部的新兴力量,在改革的决心是一致的,留在体制内推动改革的方针也相同,但是对于德国、瑞士等地,改革派的态度却分成了两个阵营。温和的阵营赞同与路德、加尔文等人和解,接纳部分改革派的主张;强硬的一方则认为路德等人乃是异端分子,应该加以镇压。经过一番争持,强硬分子终于占了上风,其路线逐步成为了罗马教会官方的立场。其后于一五五五年,强硬阵营的人士更出任教皇,主导了整个罗马内部的改革取向。罗马教廷随后也召开大公会议,在教义的取向上与改革派针锋相对。罗马派与改革派之间的路线,从此也就更加南辕北辙了;前者就成了今天的罗马天主教,后者就是今天的基督教了。到了十六世纪末年,欧洲各地的宗教取向大致开始定型。然而,宗教因素所引起的冲突,却并未削减。小规模的纠纷与摩擦不断出现。星星之火,竟然再度燎原;这些小规模的摩擦,以后演变为大规模的冲突,又继而在一六一八年演变为战争。这场战争非常激烈。由于每个国家都在宗教问题上作出了抉择,参战的单位因此涉及了几乎每一个欧洲国家。德国既然是最先推动改革的国家,故冲突最烈的地区也在德国。由于不同的国家,其参战的时刻不一,这场战争结果延续了三十年之久。据说德国地区的每一寸土地,在此“战火”蹂躏之下,至少都被焚烧过一次。到了一六四八年,交战各方都意识到,胜利不可能属于任何一个单位。在一些有心人士斡旋之下,大家同意停火并签定了著名的《威斯法利亚条约》(TreadyofWestphalia),结束了这场惨酷的“三十年战争”。这条约为各个不同宗教取向的国家划定了疆界,从而止息了冲突。例如本来是一个地区的荷兰与比利时(Belgium),就一分为二了,各自由支持改革派与罗马派的政权统治。更为重要的是,交战各方也同意,采纳“宗教自由”的原则行事,尊重与容忍不同宗教的存在,而且各方也允诺,从此不再为信仰之不同而大动干戈了。自此以后,欧洲各国大致上奉行此一原则,而且总体来看也遵守了条约内所划定的疆界,直到二十世纪的大规模冲突为止。因此,我们可以说,《威斯法利亚条约》结束了战争,也同时结束了“宗教改革”这个教会历史的重要时期。此后,基督教与天主教也就各自独立发展了。问题研讨一、上主保守了改革教会的运动,在多次的危难中化险为夷。你从中学习到什么功课?二、宗教改革的成功,与改教家的委身奉献精神密不可分。当今日的教会面对某些需要或冲击时,这些改教家对你有何启发?三、宗教改革结果以战争方式结束。你对此有何感想或警惕?【##第54课改革的延伸与深化##】前言踏入改教的后期,在支持改教的各地区,教会在教义、制度、政教关系等方面的取向陆续固定下来。改教各阵营之间的差异也就逐渐地浮出了台面。容忍不同意见的宗教政策逐渐获得了认同,一些独立的信仰群体也开始出现在改教地区,形成了新兴的教会或宗派。即使是同一源流的改教教会,由于地理、语言、文化等的差异,久而久之,也会演变为不同的宗派。其实这些不同阵营或宗派的信仰,在主要的教义上是相当一致的;只是在组织、规章、以及某些次要的课题上存在差异。然而,由于必须清楚地与罗马天主教区分开来,所有这些基督教的宗派,皆竭尽所能地界定自身的立场,也因而较为强调彼此之间的差异。纵然如此,整个基督教的发展,仍是朝着大致相同的方向前进的。十七世纪的敬虔运动其中第一个重要的发展就是敬虔运动。从十七世纪初年开始,由于精细的阐释教会立场,基督教圈子里面出现了所谓的“正统主义”,教会开始关注一些较为次要的教义及信仰内容,诸如洗礼的方式、圣餐的饼该用何种材料、好行为在信徒生活中的分量如何等。这种关注固然有其必要,只是一旦偏重,就会忽略信仰对个别信徒、对教会整体使命的教导。“三十年战争”之后,欧洲社会对宗教事务开始采取中立的政策,社会上的世俗化现象也开始浮现。于是许多人开始怀疑:宗教对人生的意义究竟何在?耶稣基督的教会似乎又面临另一轮的挑战。这些发展让教会不禁自问:宗教信仰的真正意义是什么?上一世纪的宗教改革到底成就了些什么?不过一些教会领袖仍然怀抱着力挽狂澜的使命,鼓吹敬虔的信仰生活。历史上的“敬虔运动”因而出现在德国(Germany)的教会当中。敬虔运动的主张,其实就是在基督徒生活中,强调读经、祷告的操练,注重悔改离开罪恶,看重活泼的信心流露。敬虔分子认为,信仰不是一套无懈可击的理论体系,而是一种可以在生活中经历到的事实,而且这些事实更为信仰提供了可靠的确据。因此,在具体的信仰生活中,敬虔分子要求牧者在讲台上所宣讲的,不是教义的正统与否,而是信仰对生活的意义何在。敬虔分子也同时推动家庭崇拜,好教星期日在教堂中所习得的教导,能推广落实在日常的家居生活中。这些人因而被冠以“自命敬虔”的帽子。在一些圈子当中,“敬虔分子”甚至是带有贬意的称呼。然而敬虔派认定:上世纪的宗教改革并未完成,敬虔的追求将会完成马丁路德(MarthinLuther)所开始的改教运动。这股敬虔运动从十七世纪中叶开始,一直延续整整一百年之久,为强调正统信仰的教会注入了可贵的生气。虽然敬虔人士较为忽略神学的学术追求,却也给教会带来了注重“灵性追求”的风气,让教会的生命力可以具体地呈现在日常生活中。这种生命力其中一项重要的流露,就是对宣教事工的重视。着重信仰生活的表现,促使德国敬虔派之“莫拉维弟兄会”(Moravians)关注异教徒对福音的需要。因此,他们在十八世纪即开始了大规模的、有组织的海外宣教事工。即使在今天,华人教会许多信仰生活的追求方式,也带有敬虔运动的影子。到了十八世纪,欧洲的文化思潮,出现了理性主义的取向,影响深远,对基督教信仰的冲击也相当强烈。敬虔运动虽无法在学术方面抗衡理性主义的影响,却有效地让教会的生命延续下去,并且在世界其他地区绽放异彩。十八世纪的复兴运动敬虔运动的火炬,点燃了英国(UnitedKingdom)及美洲大陆教会的复兴运动。英国教会自从推动宗教改革之后,即出现了一股强烈的诉求,企图清理教会内部不能讨神喜悦的事物。由于英国改教,是经由国会立法进行的,因而国家钦定宗教的色彩较为浓厚,同时也较易招来非议。这股清理教会不洁的力量,因此逐渐成长,发展成为“清教徒运动”(Moravians)。这些清教徒非常注重生活的圣洁,强调具体的重生经历,且高举“神的主权高过君王的权柄”的信念。然而由于英国教会的势力庞大,这些清教徒始终无法实现他们的理想。不得已之下,这些人采取了移民的策略,从英国移居到当时仍是英属的北美洲殖民地去,建立他们自己理想的国家。当中最为人熟知的大概就是“五月花号”的移民事迹了。然而,清教徒的理想并没有就此在英国消失,那份“务必竭力追求神旨意”的心志,仍然存留在许多英国信徒当中。加上欧洲大陆敬虔运动的影响,英国教会于是在十八世纪,出现了大规模的福音运动气象。领导这番运动的就是乔治怀特菲(GeorgeWhitefield)与卫斯理(Wesley)兄弟了。他们透过强而有力的宣讲,将悔改离罪、重生得救、热切爱主的道理,深深铭刻在英国普罗大众的心灵里。影响所及,英国不论是哪个宗派、哪个背景的信徒,都领受了这场福音运动的洗礼。卫斯理兄弟的传道事工,也促使一批追随者展开了“循道派运动”,至终在圣工会之外,成立了循道会(或称卫理会)。事实上,这股对福音的热诚反应,也在圣工会中造成强烈影响,以至整个英国宗教的信仰面貌大为改观。与此同时,十七世纪移民到美洲的清教徒,在经过整整一百年的努力后,也经历到神恩典的作为。一七三四年,在美洲新英伦(NewEngland)地区,对信仰的追求气氛突然热切起来。一位名为爱德华滋(JonathanEdward)的牧者,其讲台的信息和教导等,在信徒当中引起极大的回响。信众痛哭流涕,悔改己罪;而且也积极劝说其他人悔改认罪。整个新英伦的宗教气氛,一夜之间,突然高涨,甚至连爱德华滋也颇感惊讶。其后,怀特菲也从英国赶来,协助推动教会的复兴事工。信仰的影响力因此大大提升,悔改者固然不计其数,就连冷淡的信徒重新委身侍主的亦比比皆是。这场历史称为”大复苏”的运动,从此改变了美洲(即后来独立之后的美国)教会,并且带来了难以估算的影响。一方面,教会的信息深入人心,成为美洲(美国)社会文化的一部分,直到今日。爱德华滋本身毕业自耶鲁学院(YaleCollege),后来出任新成立的新泽西学院(TheCollegeofNewJersey)院长,该学院就是普林斯顿学院(PrincetonCollege)的前身。教会在美洲文化层面的影响力,可见一般。另一方面,爱德华滋等人也为教会复兴的路线,提供了扎实的理论基础,促使日后的教会发展得以在稳健成熟的基础上迈步向前。美国教会在这之后,也一再经历了好几种类似的复苏。从十七世纪的敬虔运动开始,包括清教徒运动、英国的福音运动、美洲的大复苏运动等,所强调的不外乎救恩、圣洁、爱主等的课题,其重点亦颇多雷同之处;因此这些运动可谓一脉相承,互为因果。教会的生命力,也在这种气氛底下,逐步稳健地加强,为下一世纪的任务做了充分的准备。十九世纪的宣教运动踏入十九世纪,耶稣基督的福音,不仅成为欧洲、北美洲的主流信仰,也开始向世界其他地区扩展。这时代称之为普世宣教的黄金时期,也毫不为过。福音本来就是神给普世人类所预备的救赎计划;只是在宗教改革的初期,基督教的各宗派,不得不花费相当的精力以求生存。大势既定之后,如何帮助其他民族认识基督,就成了基督教所有宗派共同面对的使命了。宣教运动因此而兴起。除了教会的主观意愿外,环境上的客观因素,也促成十九世纪全面性的普世宣教运动。计划要到海外宣教的教会,其国家必须掌握充分的海事实力,方能确保该类事工可以顺利进行。到了十九世纪,许多基督教国家开始在海事方面抬头。英国透过其雄霸各大洋域的海军,建立了庞大的帝国,势力范围普及世界每个角落。荷兰(Holland)的海事水平也进步神速。其他诸如美国(U.S.A)、德国、挪威(Norway)等,也都拥有强大的海军,为前往海外的宣教士提供了各种的方便。与此同时,拥有强大海军的国家,也积极扩张其领土,在世界各地建立殖民地。这些拥有殖民地的国家,巴不得自身的文化能根植于殖民地的土壤上。为此,这些国家的政府,也特别乐于支持宣教工作,为宣教士提供种种的方便。例如,英国就是一个拥有许多殖民地的十九世纪强国,而英国的宣教工作,也在十九世纪中扩展到许多地区去,成为宣教大国。不论我们对殖民地主义的评价如何,宣教事工在殖民地主义高涨的世纪兴起,却是一个不争之事实。到了十九世纪末年,西方每个基督教宗派皆拥有直属之宣教机构。与此同时,一些超越宗派的宣教团体也随之兴起,集合各教会的力量,共同拓展天国的领域。中国内地会就是华人教会较为熟悉的典型例子之一。然而,到了十九世纪末,普世宣教事工的进展开始出现瓶颈的迹象。宣教士来自西方社会,东方社会一直仅是宣教工场而已。这种光景,导致福音事工的层面逐渐浮现出一些难题。例如:许多福音事工的主导,一直操持在宣教士的手中,以至常见事工缺乏当地信徒来领导的情况。另外,福音工作与帝国主义之间的关系,也逐渐受到非议,并带来福音事工上的一些困扰。加上宣教士的文化与当地的文化,亦不时出现冲突。凡此种种,似乎令福音事工的进展开始放缓。就在这时候,接连两次的世界大战,为整个人类社会带来了崭新的局面和全新的挑战。耶稣基督的教会也因而作出了调整,以迎接新时代的来临。其中一项影响深远的发展,就是教会里的互相合作。自从一九一○年,普世的基督教会即聚集于爱丁堡(Edinburgh),一起寻求福音事工的合作途径,以面对新世纪的挑战。第二次大战之后,教会面对的需要及挑战更为严峻。许多新兴的国家出现,民族主义也开始抬头,冲击着旧有的社会秩序与价值取向。科学进步的速度,也出乎许多人的意料之外,对信仰也带来诸多的冲击与挑战。在社会及文化层面,多元思想也逐渐流行,不同的学说,传统,价值等应当和平共存的取向,亦愈来愈获得认可。教会事工也因应这些转变,作出了许多调整及努力。一方面,敬虔的传统依旧发挥着影响力。强调福音信仰的教会,不仅开始重视学术研究的需要,并且投入社会关怀的行列,务求全方位地见证耶稣基督的救赎恩典。基督徒的人数,在二十世纪当中,非但没有萎缩,反而继续增加,尤其在“发展中国家”更为显著。西方的教会,也逐渐与发展中国家之教会建立起伙伴的关系,携手促进全球的福音见证。及至二十世纪结束,耶稣基督的教会依旧屹立于地球村。她不但没有退后,消失,反倒益发勇敢地迎接新世纪的各项挑战。况且,耶稣基督作为历史的主宰,昨天、今天、一直到永远都是不改变的,而他的信实亦必存到万代。尽管“后现代”的氛围笼罩整个世界,即使多元主义占据人心,然而耶稣基督的见证人,将仍旧忠诚于那位呼召他们离开黑暗,进入光明的救主,并将继续以他们的生命来书写教会的历史。问题研讨一、面对当今世界的各项需要,携手合作是重要的方针之一。你认为我们可以如何促进教会之间的合作?二、作为二十一世纪的基督徒的你,能指出当前基督教信仰所面对的一些挑战吗?我们如何能应对这些挑战?三、历史是神作为的记录,也是信徒生命见证的记录。你是否意识到自己正在书写教会当代的历史?怎样可使这段历史更为荣耀上主的圣名?阅读建议马丁路德的生平,建议参看:罗伦培登(RolandBainton)著,古乐人、陆中石译:《这是我的立场》,香港:道声出版社,一九八七年。改教的简史可参看:艾伦柯特(Aland,K)著,王建屏、郑秀清合译:《九十五条及有关改教文献考》,香港:道声出版社,一九八九年。改教以及其后的历史,可参看:李振群著:《透视二千年之卷三:宗教改革与近代教会》,西马:协博培训中心,一九九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