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叫了出来,班内很多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也包括我那两个死党----他们知道段晓在学校里有多威风,他们知道我这么强硬,不会有好下场,但…;…;
无能为力!
段晓与那几个肌肉男见我要反抗,没有什么震惊,而是一直轻蔑的笑着。
此时的我,早已红了眼睛,真是愤怒了,把一切都抛到后脑勺了,我要捍卫我可怜的尊严!
我随手抓到一个板凳,高举头顶,一下子!
就没举起来…;…;
我没有预估准确板凳的重量,不但没有举起来,反而右脚一软,咕得儿,半跪在了那里。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个凳子,心中暗骂一句,这他么什么破凳子,咋这么沉呢!
一瞬间,班里充斥着的,是嘲笑的声音,是嘲笑我的声音。
我不顾其他人,再次蓄力,大喝一声,呀呀呀!起!
随后,凳子被我举过头顶!飞了出去!
我真是醉了,真他么醉了。
好不容易举起来了,还用力过猛手一松,飞出去了…;…;
段晓自始至终都没动,一直以胜利者的姿态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我装逼。看我好像没劲儿了,大手一挥,那三个肌肉男心领神会,直接把我架了起来,扛上就往操场走。
我一直在动弹想要反抗,最后被段晓扇了一巴掌,便冷静了下来。
此时的我,已经心如死灰。
来到了操场,肌肉男把我扔到了地上,为了防止我再次溜走,又是一顿胖揍,只打到我没有还手之力为止。
我是真的没力气了,手指连动动都没办法,牙齿倒一直在打颤,不知道,是因为太冷,还是,我怕了。
段晓走到了我面前,看了看周围越聚越多的人,笑了,然后朝着我,大声说,东方天旭!你个狗娘养的混蛋!你既然敢动老子的女人,那老子就让你永远动不了!
说完这霸气侧漏的台词,他假装挥了挥手,却又忽然停了下来,瞅着我满身的伤口,说道,告诉你吧,今儿个老子高兴!看你已经这么惨了,就不揍你了,还是那句话,跪下磕头,这事儿就了了!
我**的上身,在风中瑟瑟发抖,眼神萎靡不振,却突然升起了一丝坚毅----他不是要为了柳絮让我跪下吗?我就是为了柳絮,就**不跪!
段晓见我没有动作,又克制着他的情绪,说,我再问你一遍,你跪不跪!
我笑了,真真正正的笑了,哈哈哈哈哈!我跪,我跪你妈!
我明显的看到了段晓的愤怒的眼神,与他身上的横行暴戾之气,但是我没有一丝恐惧,真的没有一丝恐惧。
这时,段晓开始鼓掌,边鼓掌边说话,好!好小子!东方天旭,我没看错你,你小子的确不是个孬种,但!我他么今天就要让你变成孬种!说吧,你是为了你那可怜的尊严还是柳絮?
我摇了摇头,紧咬牙关,冷眼对峙,就是不应他。
段晓是真的生气了,一向在学校内横行霸道的他,何曾让别人冷眼看待过?只见,他对着那几个肌肉男耳语几句,然后走到我面前,先踹了我一脚,然后对我说,你小子,不是不跪吗?好!我今天不但要让你跪下,还要让你钻我的裤裆!喝我的尿!
此话一出,不光是我,周围看好戏的也发出了几声惊叹----段晓怒了。
自从我来到这个破烂中学,早已看淡一切,但!就是这尊严,我放不下!
他要让我跪?凭什么?他要让我钻裤裆?凭什么?他要让我喝他的尿?他么凭什么!
我遍体鳞伤,但双拳还是攥了起来,我今天就是拼了,也要让这个小人知道,什么叫士可杀不可辱!
我正想强烈的拒绝他,但是,他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不自觉的,松开了拳头。
他说,我了解你!我就告诉你了!如果你不按我说的做,你的父母双亲,你的两个兄弟,当然,还有柳絮,全都得滚出仁安!
我听到这话,直接就急眼了,你他么凭什么!你左右不了我们!
我能!
一句话,全场寂静无声。
忽的,一个声音打破了沉寂。
段少的父亲是仁安市长!
我听到了这个消息,头脑发昏,身子发软,我只想质问老天,他凭什么这么对我!现在,市长的儿子跟我结了仇,就他的人格,怎么可能放过我的亲人们!
段晓笑了,轻蔑的笑了,他叉开两腿,戏谑的看着我。
我的心,死了,真正的死了。
我无意识的朝他走去,蹲下来,停住了。
此刻,风刮的更猛了,像是为了为我伸冤,天空中,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在这悲愤的氛围中,我的泪水随着小雨落在了地上,消了痕迹,仿佛从没有来过一般。就像是我,无论活了多久,也没有人,没有一个人会永远的记住我。
我已经度过了18个春秋,我建立起了极高的尊严,今天,他们被践踏的一文不值。
我苦笑着,带着那颗伤痕累累的心,一低头,钻了过去。
就在我的身子全都从段晓的胯下过去时,段晓仰天大笑,给了我屁股一脚,把我踹翻在地,踩着我的头,然后朝着周围的人群摆姿势。
我没有任何想法,没有一丝想法,只是觉得,这个垃圾学校,什么都没了。
师生情?这么长时间了,我被段晓欺侮着,那些天天打着教书育人为了祖国下一代的老师们没有出现。
同学情?我是倒霉的,我在这个学校里,没有碰见好人,杨昊琦和霍元帅?他们只是拿我当个过客罢了。
唯一的尊严?是的,我在这个学校里的唯一留恋,就是他,尊严。
而现在,段晓轻狂的笑声,群众的欢呼声,雨点打在我落寞身上的孤寂声,让我什么都没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都走了,没有人理我,没有人理我。
我感受到了,雨变大了,风更猛了,甚至,还夹杂着雪花。
明明快春天了,怎么会有雪花?
是老天对我的唾弃,对我无用的叹息,还是对我的怜悯,对我的无奈。
我依旧**着上身,盘腿坐了起来,我不想在回忆这次欺侮。
忽的,一个小杯子闯进了我的视线,我精神恍惚的走了过去,拿起来,里面有水。
我一闻,尿骚味,我苦笑着,我知道这是什么。
我左右转了转杯子,上面有张纸条----喝了它!不然,下场你知道!
我再次落泪了。
为什么?
因为老天爷也不向着我。
这么大的风,这么大的雨,这么大的雪!
我的全身已经湿透,小纸条却滴水未沾;
我的上衣不知被风刮的哪里去了,而这么小的杯子,却屹立不倒!
我知道这是天命,换做以前,我会豪气的一摔杯子,拂袖而去,但那是热血年轻的我。
现在?我有了牵挂。
即使她拿我当路人,我也把她记心中。
不管为了谁,我落下了一滴最纯洁的泪水。
我一定元神,二开七窍,三惊天地,四抖五官,五破天间。
一仰脖,把这装满无尽屈辱的,无尽欺侮的,肮脏之水,喝下去了。
杯子再次落地,里面已经空了。
我眼中噙着泪水,带着无尽沧桑,站在空无一人的操场上,孤独,无助,寂寥,荒信,浮上心头。
我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咬破手指,在雪地上,写下了四行大字。
天下谁人义且忠?
犄角旮旯是东方。
他日报的凌云志,
定将威震泰山东!
总有一日!总有一日!我会报下这次欺侮,报下这次欺侮!
我回到了宿舍,背上了背包,离开了这个学校,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一个月后的一天,一个熟悉的面孔站在学校门口,他的脸上洋溢着自信,他,就是,东方天旭!崭新的东方天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