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栖梧没有动手，他只是怔怔地望着路川。
路川做了他当年没有勇气做的事。
一个情字，在少年的身上，他仿佛看到了那时候的自己。
凰栖梧抬头，用力眨了眨眼睛，将湿润收回。
……
“你若要杀他，便先杀了我！”
……
坚定而无惧的声音，久久地回荡在帝妖孽的脑海中，他的脑袋突然间感动一片刺痛。
“啊啊啊………”
痛彻心扉的呻吟声从他嘴里出。
路川回头，帝妖孽双手抓着凌乱的头，跪在了地上，脸上满是痛苦。
“小妖妖，你怎么了？”
路川半跪在他旁边，关切地问道。
豆大的汗水，从帝妖孽的头上滴落而下。
“他怎么了？”路川焦急地看向凰栖梧。
凰栖梧摇了摇头：“大概是魔力反噬吧。”
……
“啊！”
帝妖孽仰天长啸，身体向后重重倒去。
路川连忙扑下，扶住了他。
路川看向他的眼睛，心头一颤。
那是一双清澈的眼睛，带着泪水，带着笑意……
“我回来了。”
苍白的嘴唇微动，他举起了手，握向了路川，还没有触碰到，就无力垂下。
那萦绕在他手臂旁边的魔气，迅退出掌心，手上的鬼纹也在瞬间消散不见，只剩下掌心处那淡淡的纹路。
路川将他抱在怀里，抹了抹湿润的眼睛，厉声道：“等你恢复过来，我不把你打成肉饼，难泄我心头之恨！”
“你，哭了。”帝妖孽无力地说道。
路川没好气地说：“是啊，被你打哭的。”
帝妖孽微笑，虚弱地抬起手。
两只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呜呜呜……好感人的爱情！”龙小茜抹着脸，一边抽搐，一边说道。
凰栖梧看着他们，眼神却是呆滞，他的思绪早已不知飞到了何处。
龙天绝满是惊讶，感叹道：“真是没有想到啊。”
“是啊。居然控制住魔气了。”无殇说。
……
路川看着对方战战栗栗的四人，说道：“你们几个照顾好他，胆敢欺负他，我路川，凰皇战队，有一千种死法让你们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小的明白。”
四人不傻，他们原本就屈服于帝妖孽的力量，现在又见到帝妖孽傍上了凰皇战队这棵大树。他们主动献殷勤都来不及，哪里敢欺负帝妖孽。
“这两百万积分，你先拿着用。”路川毫不犹豫地转了近半的积分过去。
帝妖孽点头，他没有说话，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里。
……
关押区。
人逢喜事精神爽，终于是见到帝妖孽平安无恙了，路川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
只是下一步，要如何解决帝妖孽的炼狱积分问题，他还是没有定下来。
去求龙天绝帮忙吗，三带二，明显是不可能的事。
大不了就请慕蝶弯弯他们带下帝妖孽，只要给出足够的积分，应该就可以了吧。路川想道。
自从来到无尽炼狱后，他的精神就一直处于紧绷，加上今天又被暴打了一顿，身心交瘁，没过多久，便沉沉地睡去。
……
龙天绝、凰栖梧两人隔着走廊遥遥相隔。
凰栖梧小声说道：“我要教他。”
“想清楚了？”
龙天绝没有询问为什么，因为原因很明显，今晚的事触动了凰栖梧。他知道，时至今日，凰栖梧依旧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
凰栖尘，凰栖梧的亲弟弟，为了追求极致的力量，自愿在体内植入邪灵血脉。这件事被凤凰族知道，族内无法容忍，对凰栖尘出了族内通缉。
凰栖梧一直留有遗憾，如果他当时鼓起勇气，站出来帮他弟弟说话。或许，凰栖尘就不会叛出家族，或许，事情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嗯。”凰栖梧怕龙天绝还心存戒备，解释道：“我不相信情深至此，他还会是觉醒者。”
龙天绝点头，表示赞同：“经过这几天的相处，还有之前的试探，他不像是伪装。十二区的初级觉醒者，不可能有这般智力。”
“我看他的资质不俗，如果那事能成，日后在创世争霸，他定能为我族扬名。”
“哎……”
龙天绝却是没有正面回应，回头看了一眼少年熟睡中的脸庞，叹了一口气。
他要是知道，我是他间接的杀亲仇人，不知道会有何感想。
夜静悄悄的。
……
“小家伙，你过来。”凰栖梧一脸笑意地朝对面牢房招手。
“什么事。”
路川诧异，这一大早的，凰栖梧这么有聊天欲望。
“你有没有师父？”凰栖梧问。
“有啊，新手村的村长。”路川说。
凰栖梧白了他一眼：“我是说现界。”
路川抹了下眼睛，装出一副忧伤的语气：“我自幼父母双亡，又被禁锢在家族禁地百年，你觉得我有吗。”
在他身后的龙天绝听到这话，身体徒然一僵。
“对不起啊。”凰栖梧以为勾起了路川的痛苦回忆。
下一刻，路川一改忧伤，双手叉腰，大着嗓门：“对不起有用要狱卒干什么，我现在需要积分来弥补我幼小的心灵！”
凰栖梧的额头冒出黑线，他在心里犹豫了一下，还要不要教他。
“既然如此，那我收你为徒。”
“什么？”路川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收你为徒弟。”凰栖梧郑重道。
路川难以置信，这么突然……居心叵测啊。
但他仔细一想，又觉不可能，他一穷二白，凰栖梧骗他有什么好处。
如果拜凰栖梧为师，能让实力得到提升，他是可以接受。想到这里，他已经有了答案。
凰栖梧催促道：“要不要，不要拉倒。”
“要要要！”路川连忙应道。
他继而双手作揖，弯腰俯，恭恭敬敬地说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路川并没有下跪，在心里，他还是有点排斥凰栖梧。
凰栖梧扬了扬手，随意说道：“在这鬼地方，一切从简。你也不用多礼了。”
“我身上也没有什么低级的好装备，就送你八百八十八万积分，当是彩头。若是以后能逃离此地，我再补上其他。”
纳尼？八百八十八万积分！
“扑通”一声。
路川猛地跪下，大大方方地行了一礼：“谢谢师父！”
他忽然现，在心里，他还是有点尊敬凰栖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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