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七魂出窍

　　她回头一看，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一只大黑猫钻到她的脚下，被她踩着了尾巴，惨叫了一声。

　　老大媳妇气得骂了一句，伸脚将其踢开。

　　再看那哥儿俩，老大象赶牲口似的，赶着老五，让他将稻草人背到正堂，恭恭敬敬地将稻草人摆到到以往过年供奉宗谱的地方，又命令媳妇取出香炉，象那么回事似的烧上三柱香。

　　媳妇趁着他们在忙乎这些的时候，出去把所有家人叫醒。

　　大家一听说失踪的两个人又回来了，那真是又惊又喜，纷纷奔来观看。

　　当看到这两个人懵懵懂懂，傻里傻气的样子，感到非常畏惧，想与他们说话，又不敢，有人暗地里跑出去，找邻村的一个大仙，想让他为这两个人作法，驱除身上的邪气。

　　半夜三更被人从梦中叫醒，大仙显得很不耐烦，他告诉来人：“不用我去，你们只需找个能镇住他们的人，当面一人抽他们一个大嘴巴就中！”

　　一见大仙请不来，只得依着他的话做了，去把他们家的大爷请来。

　　在这个家族中，失踪的老人排行老二，上头还有个哥哥，长得人高马大，器宇轩昂，声如洪钟，相貌魁梧，在家族中很有权威。

　　受到邀请，大爷披衣下地，边走边叨咕：“这两个兔崽子，闹的倒底是哪一出，今天我倒想见识见识！”

　　到了老大家，那两个当事者依然象那么回事似的向稻草人施礼、请安。

　　大爷见了，不由得有些好笑。

　　故意咳嗽了两声，本以为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可是那两个人却置若罔闻。

　　现在大家发现，这两个人现在似乎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就象是两个木偶，由一个看不见的人牵着线，让他们怎么做，他们就怎么做，任何外来干扰也影响不到他们。

　　大爷平日里还没受过这种礼遇，家中老小，见到他无不点头哈腰，用他的话来说，今天这两个小兔崽子简直是目中无人了。

　　顿时光火，老大和老五还在跪着嗑头，大爷上前去，一手扯着一个，想把他们拽起来。

　　可是谁承想，这两个后生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功夫，竟然将肩头一抖，大爷的手一个没抓住，不但没有把他们揪起来，自己反倒是被晃了一下，站立不稳，一屁股敦儿坐在地下。

　　这一下子可掉老架了，在这个家族中，从来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扎刺儿，甚至都没有胆量在他的面前哼一声，今天自己的威严竟受到如此严重的挑战，岂不反天了吗？

　　大爷气得满脸通红，站起来，朝着两个：“兔崽子”冲去，待到了近前，大爷心里犯起了嘀咕，眼看着这两个昔日里的娃子，如今都长得与他差不多高矮，一个个壮实得象头牛，如果真与自己较起劲儿来，我一个人可能还不是他们的对手，如此一想，先是软了几分。

　　本来扬起的手，又垂了下去。

　　众人今天感到很是奇怪，首先是，大爷今天出师不利，没等打人，自己反倒受挫，先是摔了一跤；而到本该给两个后生点颜色时候，却又泄了劲儿。

　　难道是大爷今天破天荒地心慈手软了不成？

　　不行，今天非你莫属了，如果现在仍无人站出来，给他们两个以最严厉的惩戒，将他们身体的邪气打出来，这个家族中，甚至整个村中就没有第二个人能担当如此重任了了。

　　有人高声为大爷鼔劲儿：“下手啊，大爷，干嘛不打，今天不是惯孩子的时候，打，往死里打，打他们个七魂出窍就好了！”

　　如此听来，众人这是以为大爷今天是有些舍不得两位侄子了，其实谁知道大爷的苦衷。

　　一时间，同仇敌忾，群情激昂，大爷在这种强烈气氛的激励下，终于施展出他的无比威力，一伸手，“啪啪”两声，两个“混人”脸上一反一正，各留下了五个红印记，当即就被打懵，向后一仰，倒在高桌前……

　　本以为，他俩过一会就会爬起来，毕竟只是该扇了个嘴巴嘛，再说了，大爷——这是自己的长辈，教训归教训，出手必定不会太重。

　　但是——

　　就见两个人的头一挨着地面，立即不再动弹了。

　　没见他们有再爬起来的意思。

　　待了片刻，两个人还是没什么反应。

　　众人将目光转向大爷，都在想，莫不是大爷这几天在家里炼了什么铁砂掌，并且功夫颇有造诣，将这哥儿俩打死了不成？

　　大爷也感到深深的不安，私忖：我下手并不太狠啊，他们如何就倒地不起了呢？

　　现在看起来，最着急的莫过于两个媳妇——尽管有的不是发自内心，但表面文章该作还得作，至于究竟是哪一个，不用说，大家都心知肚明。

　　自然，老太太如果在场，见到此情此景必然更加揪心，但是，大家没让她来。

　　两个媳妇一前一后，扑上去，哭喊着摇晃各自的丈夫，但是一接触到他们，立即住手了，改为将耳朵贴在他们的鼻子边仔细地倾听起来。

　　不一会儿，两个媳妇破涕为笑，你猜是怎么回事？原来两个人都睡着了，发出一阵阵安详的鼾声。

　　人们这才明白过来，有可能这段时间里，两个人数日未曾合眼，这头一着地，便把那里当成了床，随即鼾然入睡了。

　　……

　　大家一看，干脆，先把他们抬回各自的家去睡下吧。

　　两个人就象是死人一样，由着大家随意摆弄，期间一直没有醒过来。

　　如此一直睡到第二天傍晚。

　　但是令大家不安是是，醒来后，两个人性情大变，老大象着了魔，整日里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声音很低，唯有贴着他的嘴边才能听清，他媳妇费事巴力地听了半天，方才勉强听出，他是在喃喃自语：“爹，爹，爹……”

　　似乎他除了这个爹字，再不会说别的了。

　　而老五本来言语就不多，象是生来就不会说话，如今似乎真就出落成个名副其实的哑巴了，整日里不说一句话，只是傻笑。

　　第二天，家人去老爹的墓地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