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敏认识李小可，当初杜山追求王晓敏的时候，在照毕业像向王晓敏表达爱意的整个过程都是大嘴和李小可等人策划的，当时在松江一中，甚至整个松江的高中都是一件轰动的大新闻。

　　王晓敏冲着李小可笑了笑，说道：“小可，你好，杜山……经常的提到你的。”说话断断续续，似乎很吃力。

　　李小可不知道王晓敏得的是什么病，只觉得很惋惜，一个年青美丽的生命却凋零成现在的样子。杜山过来扶着王晓敏来到了餐桌前坐下，笑着冲李小可说道：“来小可，咱们吃饭，你来了，我本来应该正式的请你到餐馆去吃一顿，咱们好好叙叙旧。可你也看到了，晓敏需要人照顾，我离不开，所以我就在家做了几个菜，你也别嫌简陋了。”

　　李小可看着这老旧的房子和病恹恹的王晓敏，知道现在杜山的境况并不太好。也没跟杜山客气，走过去坐在了桌旁。杜山打开了那瓶酒，说道：“我刚才特意下楼去买了一瓶酒，老朋友相见，当然得喝点了。”说完，杜山给李小可倒了一杯，自已倒了一杯，转过头看了看王晓敏。

　　王晓敏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小可来了，我本也应该陪你们哥俩喝一点，但我的身体也不允许了，你们哥俩喝吧。”

　　杜山给王晓敏盛了一碗粥，放到了王晓敏的面前，用勺子盛了一勺，吹了几口不热了，伸手喂到了王晓敏的嘴里，嘴里说道：“小可，你别客气，自已吃，我喂完晓敏再陪你喝。”

　　李小可看着憔悴的杜山和已经无力吃饭的王晓敏，内心一阵疼痛，眼睛湿润了，面上却是笑着说道：“队长，你和晓敏姐还这么恩爱啊！你不用管我，我不会客气的。”说完，夹了一口菜，假装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却不知嘴里的味道。

　　王晓敏费了很大的力气吃了几口后，就吃不下去了，抬头脉脉含情地看了一眼杜山，摇了摇头。杜山又是劝又是哄的又勉强的喂了王晓敏两口，王晓敏说什么也是吃不下了，低声地说道：“山哥，我吃饱了，实在吃不下了。”

　　杜山不再喂了，王晓敏转向李小可说道：“小可，我就不陪你了，你陪山哥多喝一点吧，这一段日子来，他太苦了。为了我，他放弃的太多了，我真对不起他……”王晓敏说完这些话，面带凄苦地看着杜山。

　　杜山却是一脸温柔地笑着说道：“晓敏，咱们不是说好了不说这些话了吗？跟你在一起，我从来没有觉得苦，陪着你的这段日子才是我最幸福的。”杜山扶起了王晓敏把她送到了卧室里，上了床，为他盖上了被。

　　安顿好了王晓敏，杜山走出了卧室，回手轻轻地关上了卧室的门，到了外面，杜山已没有了刚才跟王晓敏在一起的那种乐观，向着李小可苦笑了一下，说道：“小可，真不好意思，晓敏病的挺严重的，要不肯定会陪你多聊一会的。”

　　李小可说道：“没事的，我看晓敏姐还是需要多休息的。对了，队长，晓敏姐得的是什么病啊？你怎么跟清江来了？”李小可看到了杜山，有好多问题想问他。

　　杜山坐了下来，端起了杯，说道：“来吧，小可，咱哥们儿喝一口吧。”李小可也端起了杯，跟杜山一碰，仰头喝了一大口。杜山买的酒辛辣而浓烈，一口下去，一股火灼般的感觉从噪子眼直到胃里。李小可上大学后，虽然经常喝酒，但都是喝的啤酒，白酒这还是头一次喝。

　　一大口白酒下肚，杜山叹了口气说道：“晓敏得的是绝症——癌。而且医生也说了，她的生命期还有三个多月了。”

　　李小可从看到王晓敏的时候就知道她一定是得了重病，但乍一听杜山说出她得的是癌症，而且仅有三个多月的生命期，内心还是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他不敢相信，像王晓敏这样一个美丽勇敢的生命，怎么会转眼就要凋零呢？

　　杜山接着说道：“二年前刚一上大学的时候，晓敏就总觉得胃部不舒服，总是发胀。在电话里眼我说过几次，我也没太当回事儿。到了今年她胃疼的有些受不了，就去做了检查，检查结果一出来，才知道是癌症晚期了。”

　　李小可问道：“能不能是检查结果弄错了，晓敏姐这么年轻，怎么可能得这种病呢？”

　　杜山说道：“当时，我也是这种想法，又连续换了二家医院重新检查的，结果却是一样的。医生建议保守治疗，没有做手术的意义了。我们就在这里租了一间房子，陪着她。”

　　李小可说道：“那晓敏姐的家人不知道她得病了吗？她的家人怎么不来陪她呢？”

　　杜山转身向着卧室里望了一眼，转过头来，眼里已溢满了泪，有些哽咽地说道：“晓敏是个倔强的女孩，她的家里不同意我和她在一起。可能你也听说过，她家在松江市是有一定的社会地位的，她伯父是松江市的一个副市长，她爸爸是市直属部门的领导。而我们家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所以她的家人极力反对我们在一起的。就因为这件事，晓敏和她的父母已经闹的绝裂了，她也不跟她的爸爸妈妈联系，她妈妈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接，来看她，她也不见。所以她病重的事，她家里也不知道。我几次跟她商量，让她把这件事告诉她的父母，可她都不同意。哎，晓敏的个性就是太强了。”

　　李小可说道：“那你什么时候来清江的啊？”杜山答道：“确定晓敏有病后，我就过来了。一直在这里陪着她，可惜也陪不了多长时间了……，学校那边我请假了，我们导员听说我女朋友得了绝症，我要过来陪他，也很支持我，帮我办了休学。”

　　李小可不想杜山太难过，转移话题说道：“大嘴也考到清江了，吴迪考到北京大学了。”

　　杜山听说几个学弟都考上了不错的大学，也很替他们高兴，举起杯跟李小可喝了一口酒。李小可想想当年杜山和王晓敏在全较的师生面前勇敢的表达爱意，让几千人来见证二人的爱情，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再看着杜山憔悴的面容，王晓敏悲悯的眼神，只感觉上天对这对恋人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杜山喝了口酒说道：“小可，我也不能陪你喝太多，我还得保持清醒，一会儿还得给晓敏煎药呢！”

　　李小可说道：“行，队长，那咱们就不喝了。我帮你收拾吧。”二人起身开始收拾桌子上的碗盘。李小可不经意的抬头，看见了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副放大了的二人的合影照，杜山搂着王晓敏，杜山低着头注视着王晓敏，王晓敏则是仰着头一脸崇拜地看着杜山，二人深情地对望。看照片的背景似乎正是那天杜山向王晓敏表白的时候，不知是谁给他二人照了下来。

　　杜山见李小可注视着这张照片，说道：“这张照片是毕业照像那天照的，被给咱们照像的摄影师抓拍到的，后送给了我。做为我们二人爱情的见证，就一直挂在这里。晓敏特别喜欢这张照片，跟我说这张照片在她心里就是我们的结婚照。”李小可沉默不语，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安慰杜山。

　　二人都望着照片，过了片刻，杜山突然向李小可说道：“小可，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李小可本就尊重杜山，这次来杜山这里，又看到他为了王晓敏承受着如此巨大的痛苦，仍深深地爱着王晓敏，并且把这种爱转化成对她无微不至的呵护，早已是由尊重转为佩服了。听杜山有事相求，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队长，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杜山见李小可一脸坚决的样子，笑了一下说道：“其实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就是想在晓敏走之前，给她一个婚礼，给她一个家，让她的一生能够完整，不带遗憾的离开。她虽然从未说过这件事，但我知道她的心里一定很希望我娶她，我希望你和大嘴能为我们做个见证人，帮助我们完成这个心愿。”杜山说完，转过了头，用手抹了一下眼睛。

　　李小可知道这个坚强的男人内心承担的苦痛，转过了身，怕自已的眼泪也会掉下来，说道：“队长，这个忙我一定得帮。回去后，我就和大嘴商量，你选个日子，我们一起来见证你们的婚礼。”

　　李小可帮助杜山收拾好了厨房，因为王晓敏身体虚弱已极，躺在床上就已睡着了，李小可就跟杜山告辞，离开了杜山和王晓敏的家。

　　李小可一下楼，就给大嘴和刘宇峰分别打了电话，把杜山和王晓敏的事告诉了他们，大嘴在电话里听的直抽泣，一口答应下来，帮助杜山完成心愿。

　　刘宇峰虽然在高一念了不到一个学期，但对杜山印象也很深，听说他的遭遇，也很同情杜山，也答应下来。

　　回到了学校，李小可又把这件事告诉了赵乐乐，赵乐乐本就是个多情的女孩，一听杜山和王晓敏的命运如此多舛，而还能坚持着走下去，早已哭得不成样子。立时就要跟李小可带她去看王晓敏和杜山。

　　李小可好说歹说算是打消了她马上去见王晓敏的念头，又把自已和大嘴、刘宇峰打算为杜山和王晓敏办一场婚礼的事向她说了。赵乐乐极力支持，并自告奋勇地要加入这场婚礼的策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