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临终抓着小姨的手没合上眼，这天，她背着铺盖来我家要嫁给父亲

　　我的家在江北的农村，那里有成片的芦苇荡，每到深秋季节，妈和爸就会到芦苇荡里收割芦苇，然后再拉到集市上卖掉，那是我家主要的经济来源。

　　那年秋天，我记得天已经很冷了，爸和妈割完芦苇往家走，在经过一道沟壑时，妈从几米高的车上掉了下来，摔破了肝脏。我和四岁的弟弟赶到医院时，妈已经是不行了，妈吃力地睁开眼看了看我和弟弟，泪从她的眼里流了出来，妈抓着一旁小姨的手用力地说：好妹妹……替我照顾好孩子……

　　妈走时，连眼都没有合上……

　　姥姥家一共有三个孩子，妈最大，妈下面还有小姨和舅舅。妈和小姨相差六岁，她俩的感情最好，小姨特别喜欢我和弟弟，一见到我俩就到小卖部去买零食给我俩吃，嘴巴在我俩脸上亲个不停。那时，妈经常领着我和弟弟走姥姥家，每次去总在那里住上一晚。晚上，我们娘仨个和小姨就睡在一盘大炕上，疯玩，疯闹。玩累了，便不知什么时候睡了，有时半夜醒来，现是在小姨的怀里。

　　妈妈去世后，我家里就没了个家样，爸爸是个农民以前就会做农活，家务向来没插手过，我上学的辫子没人梳了，蓬松着像个小鬼，弟弟每天就知道哭着找妈妈，爸爸一急，也病倒了。

　　那天，小姨来我家看我们，她看着眼前蓬头垢面眼巴巴看着她的我俩，躺在炕上有气无力的爸爸，锅里烤糊了的馒头，还有冷冰冰的炕面，小姨倚着门框失声地哭了起来。当晚，小姨没有回去，她给我们烧暖了炕，蒸了香喷喷的馒头，给爸爸找了村医，然后给弟弟洗了澡，又给我扎好了小辫儿……当晚，小姨搂着弟弟和我睡在温暖的炕上做了个好梦……

　　第二天，小姨要回去，弟弟抱着她的腿哭得鼻涕好长就是不让她走，我在一旁也紧紧拽着小姨的衣袖，这时就只有小姨才能给我们带来失去妈妈后的温暖。

　　小姨回到姥姥家在自己屋里呆了一整天，她出来对姥爷姥娘和舅舅说：我要嫁给姐夫，去照顾那两个没娘的孩子……两个老人和舅舅极力反对，尤其是姥爷：你还是一个大姑娘，这么丢人现眼的事你都去做？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呢！你要去，看我不砸断你的狗腿！

　　没有人能拦住小姨，她始终没有动摇。其实，那时小姨已经有了一个男朋友，已经准备来年结婚了。小姨找到那个小伙子给他跪下了：实在对不起，我是可怜那两个孩子……那个小伙子很恼火，指着小姨的头直骂：你真是个傻逼！

　　小姨背着她的铺盖卷到我家那天，天气出奇的好，没有风，艳阳高照，她出嫁没有火红的嫁衣，没有鞭炮，没有彩车，更没有人来祝贺，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坚定地走在芦苇荡旁的小路上……

　　对于小姨的到来，父亲也是极端的不接受，他说这样会毁了你的一辈子。小姨说：我不是为你，我是为了我姐的两个孩子……

　　小姨的到来，让我和弟弟重新找到了家庭的欢乐，有时我会在时差的转换中，分不出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妈妈还是小姨。

　　后来，我和弟弟在小姨的呵护下成长起来，我和弟弟到外地读书、工作、成家，只要我们有一点点宽余的时间都会赶回家看看小姨和爸爸，小姨和爸爸还经常到那片芦苇荡收割芦苇，她卷着裤腿，拿着镰刀，满身泥浆，白白的芦花沾满头。直到有一天我回家现小姨的头真的是白了，那上面不再是洁白的芦花，我哭了，我知道我该去照顾小姨了……

　　前几年，父亲也过世了，我和弟弟凑钱在我住的小区旁买了一套房，将小姨接了来，我和弟弟要照顾她的后半生，这是人性的反哺。小姨的心情很愉快，每天跟一帮老太太去跳广场舞，看她欣喜的样子我和弟弟也感到欣慰，不过每到秋天收割芦苇的季节，小姨总是念叨：老家芦苇荡里的芦花现在应该全白了……

　　附：我看到了一束头，在我的床上，红色的。

　　这是我第三次现这束头了。

　　我这几天做梦，总会梦到一个女人，她也是红头，我想，我床上的红头，会不会是她的。

　　我再次做梦，想要当面询问，却找不到她了。像是我做了一场梦一样，可我，不就是做了一场梦吗，是梦吗，那我床上的红头怎么解释。

　　我怀疑连这头的事情都是做梦，又或许真的有头，确实物有其主，只是我忘记了那个女人。

　　可路过我床边的女人，我又怎么会不记得。我实在找不出借口来否认梦中那个女人的存在，因为就在前几天，我好像在哪里看到她了，当然是现实世界，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那是一张报纸‘某某池塘现一具女尸，红色头’，我只看到这里，因为我现我的手心攥着的报纸，已经被手汗浸湿了。我慌忙丢下报纸，开始往人多的地方跑。

　　我在外面游荡，不敢回去，我不确定我的床上会不会又出现几束红，我甚至想去报警，可我要说些什么，我的床上有红头吗？

　　已经是深秋了，我身上的衣服对于这个季节来说有些单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街道被路灯照的昏黄。

　　几个醉汉朝我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对我笑，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对我笑，也许是我不想明白，我现在只想赶快回家。

　　‘别走啊，小姑娘，一起聊聊嘛’

　　一个大汉直接抓住了我的胳膊，我开始挣扎，我开始叫喊，我对着路人呼救，我看见一个行色匆匆的女人，我大声的向她呼救，可是我的喊声却像是鞭子一样，催促的她走的更快了。

　　我恨极了那个女人，我对着她的背影，在心里恶毒的诅咒。我诅咒她永远生活在恐惧之中，并且受着永无止尽的折磨。

　　我被带到了一个偏僻的池塘边，我想起手提包里装着一把水果刀，于是摸出水果刀，黑暗中插进了某个人的身体，我听见‘啊’的一声。

　　我挣脱了，正当我想要逃跑的时候，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我的头，用力的拉拽着。

　　我拼命的反抗，刚才被我划伤的男人这时站了起来，我不知道他伤在了哪里，但是从掐住我脖子的双手上，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随着脑袋逐渐缺氧，我身体不由自主的软下来。

　　其中一个人慌张的拿出手机，阻止掐住我脖子的男人，闪光灯下，我看见了他手里一缕红色的头，我不记得我染了红头，原来那是他手上的血。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我突然想起了那个神色匆匆逃跑的女人...

　　我看到了一束头，在我的床上，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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