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城一色 第21 浮星流云
作者:苏月清清的小说      更新:2019-02-23

    日子过的飞快,明天就是起飞的日子。

    前几天,大少爷再次开恩,我回了一趟学校,为了不引人注意,别克车送到距离校门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我和保镖走的很快,一路连走带跑,学校里绿意依旧,只是空无一人,我在宿舍里翻来翻去,枕头套里果然有一封信,信写的简单,大概说了一下顾红可能去的地方,后面写着对不起,我想守护你,更想守护自己,我捏着一个团,放进卫生间随水冲的干干净净,又留给刘莹一张纸条,我很好,请放心。

    张妈喊,大少爷开饭了。

    他和顾眉一起坐在桌前。

    晚饭吃得挺快,他拿出一张银行卡,里面有20万元。

    看着银行卡半天没有伸手接,顾眉抱住他,大少爷,这钱真的不够,我还欠了一个人的钱,10万元。

    他很不忍心看到她低三下四的模样,稳了稳心神,你骗人的吧。

    顾眉红了眼睛再也没有做声,她躺在他们共同温存过无数次的床上,就像轻风一吹就会散去就像流星一闪就成浮云,他久久注视她熟睡的容颜,手指抚上她的唇,还从没有吻过她的唇,他凄凉的想起他的母亲,那个死于口腔疾病的女人,到了生命的尽头一口饭都无法下咽,细细的胳膊上插满了无数的管子。

    母亲挤出痛苦的眼泪,“游成,你一定要照顾好游远,让我走吧,妈实在受不了。”

    他凄凉的想,不是因为你是个收垃圾的女孩,不是因为嫌弃你是个妓女养大的女孩,其实我也不知道接吻的感觉。

    他答应了母亲,让她早几天走,撤掉无数的管子注射安乐。

    母亲走了,游远他远走高飞继续求学之路。

    母亲走了,游成他感到灰心不免游戏人生,有一天富豪相亲会,良缘的所长给他介绍了一位姑娘,还是一名大学生。他从不染指在校学生,一般仅限于娱乐界或是主播清一色成熟点的女性,所长一再游说他,应该更新思想赶上潮流。

    他被说动了,就开着兰博基尼到学校门口拉风,刘姑娘像初夏一阵清风似的吹了过来,他打开后备箱,满满一车鲜花,上面一盒华贵的项链显而易见。刘姑娘眸子闪过无限激动的光彩,他载着她飘洋过海载着她吃喝玩乐,没几天刘姑娘就捧上了芳心一片,他受用过几次就乏了味匆匆的告辞,姑娘花容失色天天打电话哭哭啼啼,他不胜其扰,陈哥就主动上阵抚慰一下芳心,安慰了好两个月也安慰成功了。

    倒霉的事情就发生了。

    游远学有所成终成正果。紫外线高照他就出门了,天再热汗再流回国还是得见见女朋友,他穿着名牌开着拉风的兰博基尼一路都觉得夏风轻快,前几年改名换姓装穷哭穷让姑娘一直担惊受怕,总在QQ上说他怎么打工怎么洗碗还发照片,总要唠叨你一定要等我回来。其实我家钱多的花不完,不就是怕你先爱上我的钱,再爱上我的人,那是不行的,一定要只爱我这个人不爱我的钱。

    日落黄昏,华灯初上,刘姑娘走过来,画着眼影涂着烈艳红唇,看着一模一样的车牌号悲从心来。得知事情始末,游远少爷脾气上来,

    摔了姑娘两个耳光差点打掉了对方的一颗贝齿,我让你等我,你听不懂是吧,你让人脏成什么样了活像个街头拉客的*。

    游远伤心的一塌糊涂,兰博基尼差点成了一堆废铜烂铁。事已至此于事无补,和睦的兄弟关系差点反目,游远恨来恨去,恨着所长,恨着姑娘,恨着大哥,恨着陈哥,对好几个人同时滋生了无穷的恨意。

    第二天早上阳光照的满室春意,二少爷站在楼下,打开所有的箱子检查了一遍,又亲自搜了搜顾眉所有的口袋,笑着说,"钱可够用了,如果不够,我可以给你,但是说好了回来只能陪我,我也会好好对待你的。”

    顾眉微微怔了一下,点点头,拿着弟弟给的10万元定金算是答应下来。她望过来一眼,只一眼。

    卧室张妈已收拾的整整齐齐,纤尘不染,阳光铺在地板上,他给她的春意像是从来都没有来过。他狠狠的捶了一下窗沿,游远兴冲冲的取笑,我说的没错吧,她就是那样的女子。

    他喝的大醉不归,几天几夜连续的喝,醉了就睡醒了再喝,耳边总听到痛苦的一声呐喊,哥哥,怎么办,顾眉自杀了,她跳钱塘江了。他如同五雷轰顶,咬牙切齿的上去就打了弟弟几拳,他从来都让着他依着他,可是这个玩笑开的太大,开出了一个女孩的性命。

    不,他不相信,他不能相信,她一个人站在波涛汹涌的钱塘江浪潮前,她会怪他吧怨他吧,他失信了,没有给予她足够的钱,没有给予她安全的保护。

    她的音调凉凉的伴随着钱塘江水呼啸拍击江堤传过来,“二少爷,我不回去了,世上我已没有亲人,我愿归于江海之中。”所有的线索所有的声音断在此刻,他和弟弟赶最早的一班飞机,直扑钱塘江,潮水近在咫尺漫天卷地犹如百匹战马,尘烟滚滚似披星戴月而来,几座远处的楼宇在清晨的云雾里若隐若现,而他没有她,没有若隐若现的她。

    他寻找她的线索,哪怕一丝丝的遗留,他也要寻找,找到新置顾梅的墓地。守墓的老人翻来覆去的回想一个个来过的人,想起老槐树下还有一个瓷瓶,瓷瓶换成一个高档的瓷瓶,白底刻着几枝淡雅的梅花,名字从顾梅也换成了顾眉。

    那一刹那,他一口气喘不过来万箭穿心之痛,他抱着她蹲在老槐树下悔不当初。她望过来一眼,只一眼,她低下头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任弟弟的手摸过她每一个口袋,拉开外套伸进更深的地方,弟弟的手停在她的毛衣外面诱惑的说,我不急,我会等你回来。她心生埋怨,她临走了还要遭受人身的污辱,她怎么可能偷拿别人的物品和珠宝。她心生遗憾,他和所有的男人一样,玩弄别人的身体还轻贱它。她心生死意,他终究看轻了她,她怎么可能轻易的出卖自己的身体和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