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狐之约 第二章 小白
作者:叶葙芸的小说      更新:2019-09-09

    林雪抱着怀里暖乎乎的一团,温暖了她没戴手套的手。回到外婆家,她看了眼手机,原来只过了四十分钟,一楼没人,她的眼睛转了转想:小家伙刚才趴在地上,给它洗个热水澡先。

    林雪怀里的白狐不叫也不闹,它的眼睛慢慢闭上,只留出一条小小的缝。林雪悄悄地上到二楼,拿过一个干净的大木桶回到卫生间里,她一手抱着白狐,一手拿着大木桶,用脚掩上门。烧水用的是天然气,所以马上就有热水了,她用手试好桶里的水温,双手抱着白狐慢慢将它的身体泡入桶里,温暖的水令白狐微微眯起了眼睛,她发现这只白狐连爪子也是白色的!这只白狐浑身上下只有那双眼和小鼻尖是墨色的,其他都是白色的。

    林雪用双手捧起木桶里的水泼上白狐的后背,此时白狐四足站在木桶内享受着她的洗澡服务,白狐身上的毛发都被热水弄湿了,显露出它削瘦的身形,她看着白狐想着:小家伙现在应该属于幼年期,瞧这小身板肯定挨了不少饿!

    林雪的右手穿过白狐背上的毛发,一下一下为白狐顺着毛,白狐舒服得闭上了眼睛,一脸放松。

    林雪觉得这只白狐算得上是瘦成皮包骨了,手上摸到的都是它的骨头!怪不得刚才抱起来感觉那么轻!可怜的孩子,姐姐一定会把你养肥的!她低头凑近白狐的背部闻了闻,居然没有闻到传说中的狐臭!不过林雪从小就受到林妈的影响,她有小洁癖,她决定为白狐抹上沐浴露,她先把草莓味的沐浴露在手掌上打出泡泡,然后就抹上白狐的身体四肢,当然避开了它的眼耳鼻口。

    林雪打开花洒为白狐冲去泡泡。这时,她忽然发现没有拿毛巾,要用毛巾给洗干净的白狐包住身体啊,不然大冬天的,它感冒咋办?她站了起来,拿下卫生间门后挂着的毛巾,这是她洗澡用的,她决定自己等下洗澡就使用新毛巾!她用毛巾擦了擦它的身体,就把白狐包在毛巾内,只露出一双被热水熏得朦胧的狐狸眼。

    林雪把白狐放在桌子上,打开电吹风,热风吹干了白狐那身雪白的皮毛,它的毛变得很蓬松干净,在室内灯光下泛着美丽的光泽,她想:这孩子身体里大部分的营养都用在了这身毛上了,厉害了,这毛这么多都不打结的,哪里像我,使用护发素都打结!只是这孩子瘦得也太可怜了!只有吹干它的毛发后才像只可爱的狐狸。

    林雪打算把它藏在自己的被窝里,她不知道为什么不希望被别人知道自己从林子里带回了一只白狐,即使是她的亲人也不可以。

    一转身,吓得林雪险些抱不稳白狐!大舅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站在林雪的身后!

    林雪:"大舅母,你吓坏我了~"大舅母陈佩华用她那双丹凤眼瞄向林雪怀里的白狐。林雪也悄悄打量着大舅母陈佩华,陈佩华长着一张鹅蛋脸,细眉薄唇,她的头发在脑后低挽了一个髻。

    陈佩华:"小雪,你怀里这只是怎么来的?"

    林雪:"是我在林子里捡回来的。"林雪比较怕这个有些麻烦的女人。

    陈佩华眯眼笑道:"这小畜生是只白狐啊!看看这毛,晃得我的眼花啊,小雪,我帮你拿去毛贩那卖掉,可是能捞一笔啊!"

    林雪忙说:"大舅母,不用了,我蛮喜欢它的,我想和它玩。"

    陈佩华:"小雪,你傻啊?养只赔钱货,哎!真是的!"说完她就穿着一双拖鞋“噼里啪啦”地下楼了。

    林雪轻轻摸着白狐的背,心道:这可是我在林子里捡回来的宝贝啊!

    晚上6点,大家在一楼的餐桌上一起吃饭,林雪真的很佩服陈佩华,现在一家人都知道自己捡了只白狐回来了。大舅不算高,方脸圆鼻大眼睛,有着古铜色的皮肤。二舅不高不矮1.75米,瓜子脸偏方,皮肤白皙,长相秀气。大舅二舅并没有说林雪什么,反而是外婆说:"这林子里怎么会出现白狐,不应该啊,我们这里根本就没有出现过白狐。"这时,白狐趴在林雪的大腿上小睡。

    林雪说:"外婆,我见它很可爱就想养它,管它为什么出现在那个林子里呢!每当我从学校回到家时,家里都只有我一个人,我想养一只宠物陪陪我,才不会那么无聊。"大腿上白狐的耳朵微微一动。

    外婆:"罢了,由你了,你开心就好!"

    这事就此翻篇。

    日子飞一样过去,春节就在明天,新年就要到来,林雪抱着白狐看了电视里的春节晚会。林雪今年春节收到了很多红包,还吃了很多零食,她觉得很开心。

    在这些日子里,林雪除了弄些东西给白狐吃,帮白狐洗澡,还教白狐去卫生间上大号和小号。林雪曾经用手机上网时看到过一条新闻:"外国的一只猫咪会自己去马桶方便。"她就想她的白狐这么乖,长得又这么讨喜,它一定也可以学会的!

    第二次帮它洗澡的时候,林雪突然记起上次帮它洗澡时没有为它洗双腿间,然后她猛地把白狐推倒在地,用花洒强行帮它冲洗时发现它居然是公的!它这么乖这么漂亮可爱!怎么是只公的呢?林雪呆住了!

    林雪呆住的同时,白狐也呆住了,它躺在卫生间的瓷砖上不敢相信自己被林雪推倒在地,还被她一脸嫌弃……它马上翻身起来,四只足站在肉色瓷砖上,墨眸中显现出对林雪的防备和一丝丝恐惧,它害怕林雪再次将自己推倒。

    林雪终于回过神来,她想通了,公的就公的吧,以后等它长大了,如果它要走,就放了它。她看见白狐正一脸防备和紧张的盯着她,她慢慢走过去:"小白,对不起,不会这样了,以后就帮你用花洒简单冲冲。"说完她摸摸它的背,白狐的脊背也慢慢放松下来。从那以后林雪就叫它小白,林雪也发现每次叫它小白后,它会用它那双墨玉般的眼睛看她一眼,她就想:看!我家小白才不傻呢,和那些高智商的狗狗一样可以听懂人话!

    卫生间里有一只盛好水的小盆子,林雪每次方便后会留意小盆子里的水,没有了她就添上,刚开始林雪怕小白不会上厕所,她首先教小白用一只爪子将盆子里的水倾斜倒向蹲厕,然后和小白说:"小白,便便之后要倒水哦。"小白看着她不叫也不出声。她为小白摆好蹲坑的姿势,然后她就在一旁像个老妈一样对小白说:"嘘…嘘…嘘"小白久久不拉出东西,它就蹲在那看着林雪,林雪发现小白的眼里好像带着些不满和尴尬,她想了想,走出卫生间,回房间看电视去了,过了一会小白也来到了房间,和林雪一起看恐怖的韩国鬼片。林雪再次来到卫生间时发现盆子里没水了,卫生间也没有异味,她默默将盆子满上水。

    她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我家小白就是聪明!

    林雪和小白在外婆家度过了一段愉快的日子,寒假快要结束了,林雪背着行李双手提着外婆在她出门前给她的两大袋物品,外婆和她说:"小雪,在学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打电话给我,还有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要熬夜,要按时吃饭,要好好过每一天!"林雪都应下了。

    外婆站在门口看着林雪离开,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林雪在回去的大巴车上想:小时候外婆外公和爸妈待我都很好,对我有着很大的期望,可是我现在怎么混成了这个样子呢?成为了一个中专生,让外婆丢脸,其实我明白外婆不会怪我,只是我自己会难过。

    林雪后面背着黑色背包,双手都拿有大包物品,外婆刚才拿了一个软软的购物袋,把小白放了进去。小白此时待在林雪右肩挂着的粉色购物袋里。林雪好奇它现在在干什么,她小心翼翼的从购物袋口旁看进去,小白又闭上眼睛睡觉了。

    林雪其实一直觉得小白比较怪,它不闹,它不喜欢溜出去玩,它太乖了,而且在外婆家第一次给它喂食的时候就可以看出来,那时是外婆为它准备食物的,外婆弄了些饭桌上的鸡肉和牛肉还有猪肉装在盘子里给它吃,它看了一眼,就别过头去趴着了,林雪转了转眼睛,拿了一块窝窝头给小白,小白看了看窝窝头,就将嘴巴凑近窝窝头开始吃起来,它的吃相很斯文,一点都不急,它慢慢吃完了窝窝头。

    林雪是个素食主义者,当初她受到了林妈的影响,觉得素食健康时尚,还可以保持身材,就在她11岁那年和林妈一起吃素了,她们除了吃大豆谷物和蔬菜水果外,还吃鸡蛋喝牛奶,她们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纯正的素食方式。

    下了大巴车,她领着大包小包好不容易回到了家,一放好东西她就瘫坐在沙发上,她打开了粉色购物袋小心地把小白抱出来,把它放在自己腿上,轻轻摸着它的脑袋,它那两只耳朵动了两下,醒了过来,默默地看着林雪,林雪也不出声,她发现小白那双漂亮的眼睛可以当做镜子,它眼里有林雪。

    一人一狐相对无言。

    晚上,林雪的懒病发作,弄了水果沙拉吃,简简单单又一餐。小白的胃口小,吃得不多,她拿个小碗装了个法式小面包给它吃。它慢慢吃完了,她想:狐狸不是肉食性动物吗?奇怪的小白。

    林雪干完了家务,她洗澡上床,她决定明天要制作一个属于小白的新窝,这样小白就可以睡得舒舒服服,她也不用担心自己会压着它了。今天晚上就和在外婆家时一样,和小白一起睡吧。

    小白被林雪抱着,一人一狐身上盖着被子,很温暖,林雪今天很累,她闻着小白身上沐浴露的香味,躺下后很快就进入了黑甜的梦乡。一旁的小白听着她的呼吸声,知道她睡着后,它慢慢钻出林雪的怀抱,小心翼翼地下了床,它溜到客厅,客厅右手边有着落地窗,淡绿色的窗帘没拉上,月光撒了一地。

    小白趴在落地窗旁的瓷砖上,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它的身躯颤抖了起来,它因为难受而微闭双眼,它张开嘴,一颗比乒乓球要小些的透明珠子从它嘴里飘出,珠子虽是透明的但却发出浅蓝色柔和的光。珠子没有落地,它在小白鼻尖前飘浮着,小白看着珠子叹了一口气,再把珠子吞了回去,片刻后,在小白消失的一瞬间,一位身穿白色长袖衣服和白色长裤的俊美男子出现在落地窗前,男子约莫二十五、六岁,虽然身形十分削瘦但骨架的比例很好,肩宽胯窄腿长,身高大约一米八五,一头长发披散在背后,白色的头发在月光的照耀下带着些许银光。

    他原本是看着落地窗外,此时他缓缓转身,他眉毛的形状生得极其好看,墨色的眼睛漂亮极了,眼角上挑,挺拔的鼻子下是一张淡粉色的薄唇,无法找到合适的词句形容他的美,只能说他是好看的。

    他朝着林雪房间的方向淡淡一笑。一秒钟后,客厅里哪里还有什么白衣白发男子,一只白狐趴在落地窗前,它闭上眼睛在月光下带着疲倦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