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争夺录 第三十八章
作者:信德之路的小说      更新:2018-07-07

  时间到了正月初三,王元仁假惺惺地上表感谢朝廷遣还戍兵。其实哪是朝廷遣返的,明明是他自己打退的,但是感谢归感谢,王元仁可是不会学楚霸王的,十一日,李罕攻陷遂州,官军守将夏奇自杀。

  十四日,石瑭再次引兵到剑州,屯驻在北山。王元仁砍了夏奇的人头示众。夏奇的两个儿子跟随石敬瑭在军队中,哭泣着请求往敌阵取回夏鲁奇的头来安葬,石敬瑭说:“王元仁是厚道的人,必然会安葬你们的父亲,那样岂不比把你父亲身体和首级分为两处更好些吗!”

  过后王元仁果然把夏奇收葬了。石瑭同赵隐交战不能取得胜利,又还军于剑门。

  二月初一,石瑭由于遂州、阆州已经陷落,粮秣运输接应不上,烧了营寨北归。前锋把情况报告王元仁,王元仁藏起了报告信,对赵季良说:“北军渐渐向前推进,该怎么办?”赵良说:“他们到不了绵州,必然要退回去。”

  王元仁问是什么原因,赵良说:“我逸彼劳,他们把军队远远派遣在千里之外,粮食吃完了,能不走吗?”王元仁大笑,才把报告信拿给他看,这也算是王元仁的一时兴起的,想看看赵良的能力。

  两川兵马追赶石瑭到利州,昭武节度使李琦放弃城池逃走,随后,两川兵进入利州。孟知祥用赵隐为昭武留后,赵隐派使者秘密对王元仁说:“董章为人多诈变,可以和他同忧患,不可和他共安乐,这个人以后必然是您的祸患。乘他到剑州慰劳军队,请您谋取他。并吞两川之众,可以得志于天下。”王元仁不答应。

  董章来到赵隐的军营,留住一夜而去。赵隐叹息说:“不依我的计谋,祸害难于制止了。”之后,王元仁任用武信留后李罕为峡路行营招讨使,让他带领水军向东夺取地盘。

  赵隐、李兆从剑州引兵回到CD,留下五千兵马戍守利州,董章也回到东川,留三千兵马戍果州、阆州。三月初一,李罕攻陷万州;初六,攻陷云安监。

  随后,李罕到达夔州,宁江节度使安崇阮放弃镇所,与杨宾从均州、房州逃归;三月初四,李罕攻陷夔州。昭武留后赵隐从CD赴利州,过了一个月,请派兵进取兴元及秦州、凤州;王元仁因为兵疲民困,没有答应赵隐的请求。

  此时,大雍朝廷的枢密使安诲正在去前线的路上。起初,凤翔节度使朱昭讨好安诲,连连得以去大的节镇。安诲经过凤翔时,朱昭在马前迎接拜礼,让安诲下榻在他的官舍内,并且延请到内室,叫出妻子罗列参拜,亲自上菜进酒,礼节极为恭敬。

  安诲对朱昭哭着说:“小人用谗言构陷于我,几乎得罪不能免死,幸亏仰赖君主洞察明透,才得以保全我的宗族。”安诲走了以后,朱昭立即上奏:“安重诲埋怨朝廷,并说了朝廷的坏话,不可让他到达行营,恐怕他要夺取石瑭的兵权。”

  朱昭又写信给石瑭,说:“安诲行动鲁莽,他若到了军队中,恐怕将士都要怀疑恐惧,不战自溃,应该阻挡他前去。”石瑭非常害怕,立即上表奏称:“安诲如果来到军前,恐怕人心有变,要赶快把他调回。”此时,宣徽使孟琼从西面前线回朝,也奏说安诲的过失和罪行,于是,虞嗣源下诏召唤安重诲还京。

  此时安诲已经到达三泉,得到虞嗣源诏书,急忙回朝,再过凤翔时,朱昭不接纳。安诲害怕,快马驰奔向东续前进。

  不久之后,虞嗣源下令任用枢密使兼中书令重诲为护国节度使。赵风对虞嗣源说:“安诲是陛下的家臣,他的心绝不会背叛主人,但因为他能周密地防备,被人所谗毁;如陛下不明察他的心迹,他就会不知哪天到死于非命了。”虞嗣源认为赵凤与安重诲结为朋党,很不高兴。

  虞嗣源既已解除了安重诲的枢要职务,便把义子虞从珂召回来,流着眼泪对他说:“如果按照安诲的意思,你哪还能够见到我!”然后又重新任命李从珂为左卫大将军。

  此时大雍朝廷之中,安诲的一个老友,横海节度使、同平章事孔盾去世了。安诲失去权势之后,虞嗣源重新任命明汉宏为天下兵马都元帅、尚父、越国王,派人前往宣谕圣旨,说之前让明汉宏告老退休,是安诲假托诏命所为。

  与此同时,虞嗣源任用太常卿李禺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把王德妃升为淑妃。任命与安诲有过节的孟琼为知内侍省事,充任宣徽北院使。孟琼本来是李熔的家奴。当时,范光虽然身为枢秘使,但是以安诲刚愎用事获罪为戒,往往对政事不敢表示可否;独有孟琼与王淑妃在内宫弄权,人们都惧怕他们。

  起初,宫中需要和索取稍有超越正常用度,安诲常常抓住上奏虞嗣源,因此非份的求取几乎断绝了。到这时,孟琼径直用中宫的命令调取府库中的器物,不再通知枢密院和三司,也没有文书凭据,所取之物不可胜计。

  此时的安诲内心感到不能自安,上表请求退休;闰五月初三,虞嗣源下诏让他以太子太师衔告老退休。就在这一天,他的儿子安赞、安绪逃奔到河中。

  初五,虞嗣源任命保义节度使李从璋为护国节度使。初七,派遣步军指挥使药稠领兵进军河中。安赞等到了河中,安诲吃惊说“你们为什么来这里?”接着又说:“我明白了,这不是你们的意思,是被人所利用啊。我要以死殉国,还有什么再说的?”于是,捉拿了二子上表押送到朝廷。

  第二天,有内廷使者到来,见到安诲,悲痛涕哭不止;安诲问他为什么这样悲痛,内使说:“人们传说您要谋反,朝廷已派遣药稠领兵过来了。”安诲说:“我受国家重恩,死也不足报答,怎敢有异志,来烦扰国家发兵,招致主上的忧虑,那就罪过更重了。”

  安赞等到了陕州,虞嗣源诏令把他们囚系狱中。皇城使崔邺向来厌恶安诲,虞嗣源派他到河中去察看情况,并说:“安诲如果真有异志就杀了他。”崔邺到了河中,他手下将领李璋派带甲的士兵包围安重诲的府第,自己进入见安重诲,拜于庭下。安诲大惊,走下台阶答拜,李璋猛然奋起以锤挝击过他的头部;安妻张氏惊慌援救,也被击毙。

  随后崔邺写了一封奏章到了朝廷,虞嗣源下诏书,把安诲离间王元仁、董章、明汉宏与朝廷的关系作为安诲的罪行,又诬说他想自己出击淮南以夺取兵权,派人暗中带安赞、安绪二人归还本道;并将二人诛杀。

  此时在闽地,闽国奉国节度使兼中书令王禀听说闽王王钧有病,他让他的次子王升为建州留后,自己带领建州刺史王雄统率水军进袭福州。

  王禀来到福州之后,帅兵攻西门,王雄攻东门;王钧派楼船指挥使王达统领水军抵抗。王达在舟中埋伏了甲兵,假树白旗请求投降,王雄很高兴,于是屏退左右,登上王达的船来慰抚他;没想到王达突然拔出刀来杀了王继雄,砍了头悬挂在西门。

  王禀此时正在放火攻城,看见自己儿子的头颅之后,哀痛大哭,王达因此纵兵攻击他,其众溃散,左右的人用巨斛抬着王禀奔逃。但还是被王达追上抓获了他。

  王钧见到王禀说:“果然麻烦你老兄再下福州了!”王禀惭愧得不能回对。王延把他囚押在别室,派使者到建州招抚他的党羽;王禀的党羽杀死使者,保护着王升和他的弟弟王伦投奔越国。

  闽王王钧斩王禀于街市之上,恢复他原本的姓名周彦琛,王均还遣其弟都教练使王政去建州抚慰吏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