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取消我的贫困补助金资格，转发给陈威宇，程老师能给个解释吗？”
杨小凡缓缓站起来，不卑不亢地问道。
“解释？你杨小凡算什么东西，敢我要解释？我是你班导！”
程琪琪抓着手里的书，指着杨小凡，一脸怒容，仿佛随时要扔书砸杨小凡。
“杨小凡，你是瞎子吗？没看到教务处的张主任在门外站着吗？你是不是故意捣乱？”
程琪琪大吼的时候，本来挺漂亮的脸庞，狰狞地扭曲着。
愤怒使人丑陋。
“杨小凡同学是吧？关于贫困补助金的事情，我来给你解释一下。”
教务处张主任挺着大啤酒肚，溜达进班里。
张主任全名张孔涛，五官长得歪七扭八，丑陋无比，像一只肥硕的癞蛤蟆，还带着一副圆眼镜。
张孔涛的啤酒肚，快把他的西装撑烂了，由裤腰带很勉强地勒着。
“贫困补助金，跟你们贫不贫困，并没有关系。”
“我张孔涛身为教务处主任，我认为该发，就该发；我认为不该发，那就不该发。”
“杨小凡同学，我这样说，你听懂了没？”
张孔涛的圆眼镜，反射着教室明晃晃的灯光。
“这笔钱的名字叫‘贫困补助金’，是用来帮助家境不太好的同学们的。什么叫和贫不贫困没有关系？”
“我杨小凡领贫困补助金的资格，是经过学校考察的，为什么说取消就取消？”
“哪怕我杨小凡，现在不需要这笔钱，我也要给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杨小凡怒意涌现。
这不光是三千块钱的问题，张孔涛和程琪琪，莫名其妙地就取消掉了杨小凡的贫困补助金资格，转而发放给陈威宇，这也太欺负人了。
杨小凡生活多简朴，陈威宇生活多奢侈，开学三个星期以来，大家都看在眼里。
“公道？杨小凡，你要什么公道？贫困补助金是给贫困生的吗？你在这儿给我胡搅蛮缠什么？”
“我今天就告诉你！贫困补助金，是发给那些听老师话、会来事、知道给老师送礼的同学！”
“想拿贫困补助金，你杨小凡配吗？你知道领了三千块的贫困补助金，要给老师返两千块钱吗？”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拿个屁的贫困补助金？”
张孔涛的脾气异常暴躁，杨小凡只是问了一个问题，张孔涛就在教室里，开始连吼带叫。
张孔涛嗓子一开吼，把站在一旁的陈雨漫都吓着了。
见杨小凡不再说话，张孔涛甩了甩油腻腻的头发，露出变态一般的笑容，转过头，语气温柔地对陈雨漫说：“陈老师，我骂杨小凡的时候，没吓着你吧？”
陈雨漫退了两步，惊恐地摆了摆手，怀里抱着的书，都差点被吓掉。
见到这一幕，程琪琪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嫉妒的神色。
张孔涛月收入上万，有车有房，家里肯定也有不少存款，程琪琪自己也有给张孔涛当小三的意思。
无奈张孔涛的老婆是个母老虎，程琪琪也不敢太过分。
张孔涛私底下也是够不要脸，光占程琪琪便宜，吃程琪琪豆腐，却不给程琪琪好处。
但在陈雨漫面前，张孔涛一脸谄媚巴结的样子，完全无视了程琪琪，看得程琪琪气结。
张孔涛是程琪琪的上级，程琪琪又拿张孔涛毫无办法，只好把气全撒到杨小凡身上。
“不是我乱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句话不是没道理的。家里没钱的学生，真的很恶心。”
“你们没钱，连礼都给老师送不起，还上什么大学？滚回去种地呗”
“也活该你们的父母，那么失败！连礼都不会送的人，能成功喽？”
“好了好了，我们不能因为极个别讨厌的人，就耽误我们的正事。”
“第二件事，收钱！一人两百一十七块钱，放到桌子上，我把钱收走之后，你们在这张表格上，签一下自己的名字。”
程琪琪的话非常刺耳，听得同学们对她的厌恶感，又多了几分。
教室门口，张孔涛还想再对陈雨漫说什么，一脸油腻腻的笑容，还很猥琐把手伸了出来。
哪知陈雨漫非常决绝，直接退到教室门外，“咣”得一声，将教室的大铁门关上了！
辛亏张孔涛离大铁门还有一段距离，要是大铁门直接扇到他的脸上，张孔涛的扁鼻子能被陈雨漫砸碎。
张孔涛讪笑着，一脸尴尬。
“我用三千块钱，看清几个人渣的嘴脸，不知道是值，还是不值啊……”
“我只是希望，你们别后悔。”
杨小凡不卑不亢，悠悠地说。
“杨小凡！你还敢威胁起老师了是不是？你不给老师送礼，不给老师拿回扣，你还有理了！？”
“这学，你要是不想上，就滚！赶紧办退学手续！”
“你是不是想赖掉这两百多块钱？我告诉你，没门！”
程琪琪将手中的表格一摔，咆哮道。
教室的另一侧，陈威宇用一个非常舒服的姿势，倚着墙壁，讥讽地说：“哪家的穷鬼在自不量力，还敢挑衅老师？
“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唉，穷人就是事儿多。”
趁着程琪琪收钱的功夫，张孔涛求爷爷告奶奶一般地，终于将陈雨漫请了回来。
程琪琪和陈威宇的话，传进杨小凡耳朵里，杨小凡的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不知在想些什么。
杨小凡平静的脸色，倒是让陈威宇非常不爽。
“穷鬼，你装什么淡定呢？一会儿你拿不出来钱，给程老师求情的时候，我看你还能这么淡定不！”
陈威宇再次冲杨小凡讥讽道。
杨小凡身上，还真是一分钱没带。
杨小凡只带着银行卡和饭卡。不过，银行卡和饭卡里的钱，加在一起，也不够两百块。
连一百都不够。
程琪琪已经拿着表格，朝杨小凡走了过来。
“杨小凡，你要是交不出钱来，看我怎么骂你！”
程琪琪满脸怒容。
“嗡……”
杨小凡破旧的小米2手机，震动了一下。
杨小凡低头一看，原来是慕婷婷发来的短信。
“小凡，丹药的钱，姐姐昨晚就让会计转给你了，姐姐忘了给你说。抱歉哦，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