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夫记 第四百六十五章 且看吧
作者:浅墨染雪的小说      更新:2018-08-11

  短短的一个时辰,流言便从汴梁城的各个角落里传播开来。

  只是流言的传播的速度和规模都与散步者的预想的不太一样,内容也渐渐的偏了他们的初衷。

  汴梁城某处不起眼的宅子中,一名老者紧锁着眉头,面上颇有着责怪之意。“早就与你说过,明婠婠此人并不简单。”

  他这话是对那一身儒衫的人所说。相比于他的焦躁难安,儒衫人一派的风轻云淡。这让老者越发的不满。

  散布流言是为离间明婠婠和定北侯的关系,之后再弄出几件事情,挑拨赵子敬与明婠婠、赵子暄与四门的关系,不愁那明婠婠不离开汴京。到时候这赵氏天下还会继续的乱。他们也有更大的机会去取得四门令。

  不止程老祖的仇可报,他们的处境更会逆转直上。

  计划看似不错,老者却是反对的。

  果然的,刚一开始实施就出了事情。派出去散布流言的有四人,其中一人被明婠婠捉了个正着,打了一顿后以辱骂朝廷命官之罪扔进了京都大牢。

  捉了个正着倒没什么,打一顿也不碍什么,可将人关进大牢,令老者心中忐忑难安。他总疑心着对方是不是发觉了什么,否则以明婠婠的行事风格,打一顿也就作罢了。

  儒衫人见老者这副模样,笑了笑递过一块寒瓜,说道:“我们传流言不正是给明婠婠听的。话传到了,咱们的目的也就到了。”

  老者道:“她怕是察觉了什么。”

  儒衫人道:“莫说是明婠婠那般骄傲的女子,就是寻常女子听了那些话,也不会全无波澜。”他拿起块寒瓜来吃了两口,又道:“我们还得再让人去传一传定北侯这些年里做过的那些事,为他好好的树一树名,立一立传。”

  见那老者的眉头依然锁着,儒衫人朗声的笑了笑,自信无比的说道:“且看吧。”

  定北侯府中,婠婠冲了个凉,洗去一身因为运动沁出来的汗,清清爽爽的坐在铜镜前左照照、右照照,变换个姿势继续的照。

  金莺轻柔的往婠婠那半干的头发上擦着香露,心手合一的专注。在一旁打着扇子的银雀却是跑了神,她看着婠婠,不知道怎么的脑海中忽然就闪过了一个词语:搔首弄姿。

  这个词才一闪过去,她便立刻的甩了甩头。

  不不不,不能这样想夫人。夫人怎么会跟搔首弄姿这样的词语产生联系。

  玉鸽将冰缸里的冰换了,往里面镇了两盅杨梅浆,几只小甜瓜。婠婠啃了半只甜瓜,又继续的照镜子。

  过了午,空气中的热浪越发灼人。被竹林、湖水围拢的淇奥斋相较旁处要凉爽许多。再加几只冰缸,屋子里的惬意又升了好几个度。

  寻常这个时候在家,婠婠都会窝到凉榻上,或是小睡一觉或是抱着四门令娱乐一会儿。今日她却稳稳的坐在镜子前,照着那已然照了近两个时辰的镜子。

  头发已经干透,金莺问道:“夫人可要梳个清爽的发髻?”

  屋子里足够的两块,披着头发也不觉闷热,但婠婠想着若梳个清爽的发髻,凤卿城回来见到,视觉上会觉得凉爽许多,便点头道好。

  金莺那一双手灵巧非常,很快便将发髻梳好。清清爽爽的,没有搭饰物,配着婠婠身上那袭宽松的素色衣裙,显得小去了几岁。

  婠婠让金莺拿了胭脂,在眉心绘了个简单的梅花钿。她又望了一阵镜子,她向金莺问道:“莺儿啊,觉得你家夫人我生的可美?”

  金莺笃定无比的点头道:“夫人天姿国色,绝世无双。”

  婠婠......

  这丫头的神情也不像是拍马屁,八成是她的脑残粉。

  脑残粉的话客观吗?

  当然不客观。

  于是婠婠又转向了银雀,“雀儿啊,你觉得你家夫人我生的如何?”

  银雀在心中迅速的组织了一下语言,笑着道:“夫人冰肌玉骨,明眸皓齿,奴婢觉得甚是好看呢。”略一停顿,银雀又道:“容色好,不过尔尔。夫人之风华,便是那得倾世美人都不能及。”

  婠婠......

  这个丫头貌似是在溜须拍马啊。

  她将目光移向了玉鸽,眼睛即刻的一亮。这丫头憨,说出来的话必然客观。

  婠婠正待开口,便听得外面响起一阵破空之声。下一瞬门便被推开了,凤卿城在门前望过来,在见到她后停顿了那么一刻,然后快步的走过来将她捞在怀中。

  身高的问题再一次的困扰住婠婠。

  他这般的捞着她,她就是踮脚也踮的困难。既然都俯低了身,难道就不能一下子低到位吗!

  银雀见状立刻丢开了手里扇子,速度飞快的向着凤卿城行过礼,而后拖着准备张嘴问安的金莺和玉鸽出了屋,并细心无比的将门掩好。

  婠婠一会儿试图用脚尖站立,一会儿试图往凳子、妆台上移动,甚至还试图着拿他的脚做踮脚。凤卿城意识到了她的不适,将身体倾的更低了些。

  双脚落稳在地,婠婠轻舒了口气,问道:“恒之怎么了?”

  怎么这个时辰便回来了,一回来还如此的不对劲儿。

  凤卿城抱着她,一点也没有松开的意思,“外面起了流言,我心中害怕。”

  那流言初起时势头很大,后来婠婠将一个传流言的人揍的不成人形,扔进京都大牢的事情传来,那些流言的势头霎时的低落下去。但终究还是传开了。还传到了她的耳中。

  他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害怕的,他说怕,怕的是她听了那些话心中起疑,怕的她再一次的离开。

  婠婠如何不明白。

  她微微的推开他,指了指自己的心,道:“用这里想,我自是相信恒之。”她再指了指自己的头,继续说道:“用这里想,我若一怒离开,局势就会生变。局势一变,天下大乱。

  而且,我为什么要因着别人嘴里的说法,让自己过得不痛快。”

  婠婠伸手擦了擦凤卿城额角的汗,又道:“便是禁脔,只要对象是恒之,我没什么所谓的。我从前说过,只要是恒之,我怎样都可以怎样都欢喜。对恒之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是认真的。”

  顿了一瞬之后,婠婠补充道:“不过有前提,妻也好、禁脔美肉也罢,恒之都只得我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