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园春梦 注射股
作者:meatball的小说      更新:2017-11-19

    人一老,想的事儿也多,磋磋砣砣,几年时间又一晃而过,本来我这个农村娃读书就读得晚,一毕业,就有点晚景凄凉的感觉,清风文学社的总编又如何,走在大街上,绝没有人会买你的帐,手拥几十万又如何,没有保障哇。想想还是考公务猿比较地保险,旱涝保收。李念早已留校任教,还可以兼顾文学社事宜,《巫山有雨》也获得了罗背耳文学奖,作者早就成了粽果作协副煮席,可以说,清风文学社达到了顶峰,物极必反,居安思危,必须得早找退路。我向李念申请了停薪留职,专心考公务猿,在超龄之前,我幸运地考上了岭南市畜牧管理大队防疫科注射股科员的职位,于是便屁颠屁颠地“走马上任”了。单位规定服务期不低于五年,且不安排宿舍,于是我在鹭江城中村租了个单间,每日里在地底下(地铁)运行。

    玻璃幕墙的天堂里,人心正如玻璃幕墙,看似透明,其实是看不透的。走在路上,这个曾经的总编屁也不是,屁还会臭呢,所以倍感凄凉。刚出鹭江地铁B出口,入眼的首先是一圈电动车。靓仔,坐车么?到哪里?很便宜的!我好不容易挤出包围圈,就又见到一排排的水果摊,基本上挤占了半个马路,鲜红的,一种奇异的水果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老板,这是什么啊,多少钱?这是火龙果,十块钱三个,很好吃的!老板马上装了三只给我,我又问:怎么吃啊?老板说:剥皮就行了。旁边忽然传来了一丝细若蚊虫的声音:乡巴佬!我瞅了瞅,貌似是旁边的靓女发出的。我无法计较,急急地逃离了现场。

    穿过了下渡路,在如玻璃裂纹的窄巷里走了一会儿迷宫,我终于回到了我的蜗窝,当务之急是先把前几天新发的卫生监督执法制服洗干净。洗好拧干,屋里根本搁不下,本来嘛,就是连站的地方都没有。我只能将一桶衣服提到天台上去晒,刚晒到一半,一靓女就上来了,说靓仔那是我们的铁丝,我忙说不好意思这就收走。她盯着我的制服看了一会儿,突然紧绷的脸露出了笑容,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认真呢,反正我们也晒不完,你尽管用就是了!我忙说谢谢。她说:我叫肖潇,你呢?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我说我叫文,请多多关照。肖潇穿着比较暴露,在谈话时我不敢望她身上,但我听出来她的口音有川味儿,莫非是他乡遇老乡?我试着用四川话与她交流,果然,是川妹子。

    很快,太阳西沉了,一靓仔登上了天台,他一上来就揽住了肖潇的腰,说怎么弄这么久呢,对我则视若无物。肖潇说:这是文,这是小詹,都是四川老乡!小詹嗯哼了一声,轻轻地握了下我的手。

    晚上,我正用手提写一篇《猪海泛忆》的文章,正在焦头烂耳百爪挠鳃之际,对门怱然传来了一阵刻意压抑了的哼唧声,在静静的夜里显得很是突兀,很快我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心情更加烦躁,干脆将手提扔到床上,枯坐在书桌前。那声音似乎胆子大了起来,逐渐变得肆无忌惮,仿佛要震破整栋农民房,我干脆躲进狭窄的厕所里,冲起了冷水澡。

    第二天六点,我刚打开门,就见丝袜短裙的肖潇也从对门出来了,她一点儿也不显尴尬,说上班啊?我说是。她说你应该也是去鹭江坐地铁吧,一起走吧,我有江南西桂林米粉店上班。在路上,她很健谈,说一看你就是有学问的人。我说这年头学问有什么用啊。然后我又冒失地问了一句,说:小詹呢,在哪高就啊?肖潇说:他啊,你就别提他了,整天就躲在屋子里玩网游。

    注躲股名副其实,过了几天缓冲期熟悉期以后,领导就叫我正式上岗了,在老同志的指导下,我戴上了橡皮手套,正式给黄牛们注射药剂,熟能生巧,练习的次数多了,我也就会了。老同志们都说:大学生嘛,我都说啦,这对你来说就是小菜一碟,soeasy!

    李念又来电话了,叫我快写一篇稿应应急,说刊物《浊流》严重缺稿,无奈,我写了篇《论耕牛发展的历史以及耕牛的防疫历史》,然后我又打了个电话给孱头,叫他快写一篇有关香云纱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