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秦仇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大悲大喜
作者:淼燚垚的小说      更新:2018-01-25

  幽岛主向他嘱咐已毕,这才归座,向群雄说道:“众位,咱们在这岛上相聚,总算是一番缘法。时至今日,大伙儿已尽,这可要分手了。”

  群雄一听之下,大为骇异,纷纷相询:“为什么?”“岛上出了什么事?”“两位岛主有何见教?”“两位岛主要离岛远行吗?”

  众人喧杂相问声中,突然后面传来轰隆隆、轰隆隆一阵阵有如雷响的爆炸之声。群雄立时住口,不知岛上出了什么奇变。

  幽岛主道:“各位,咱们在此相聚,只盼能解破这首‘长春经’武学图解的秘奥,可惜时不我予,这幽汅遗址马上就有关闭了,再次开放的时候估计,需要百年过后了。”

  群雄大惊,纷问:“为什么?幽汅遗址马上就有关闭了?岛主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幽岛主道:“幽汅遗址百年放出现一次,现在长春经已经破解,不日幽汅遗址将会沉没,适才我们兄弟发现本岛中心,即将有火山喷发,这一发作,全岛立时化为火海。此刻雷声隐隐,大害将作,各位急速离去吧。”

  群雄将信将疑,都是拿不定主意。大多数人贪恋石壁上的武功,宁可冒丧生之险,也不肯就此离去。

  幽岛主道:“各位若是不信,不妨去石室一观,各室俱已震坍,石壁已毁,便是地震不起,火山不喷,留在此间也无事可为了。”

  群雄听得石壁已毁,无不大惊,纷纷抢出大厅,向厅后石室中奔去。

  天宇也随着众人同去,只见各间石室果然俱已震得倒塌,壁上图谱尽皆损毁。天宇知是幽汅二岛主命弟子故意毁去,心中好生过意不去,寻思:“看来幽汅两岛主都是,为我设身处地着想,都是我不好,闯出这等的大祸来。”

  早有人瞧出情形不对,石室之毁显是出于人为,并非地震使然,振臂高呼,又群相奔回大厅,要向幽汅二岛主质问。刚到厅口,便听得,只见幽汅二岛主闭目而坐置之不理。

  天宇吓得一颗心似欲从腔中跳了出来,排众而前,叫道:“幽岛主、汅岛主,你……你们怎么了?之前不是说即将,进入武将鼎峰吗?这么这会突然生机全失呢”只见二人容色僵滞,便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枚寿元丹,分别喂给幽汅两位岛主。两位岛主的脸色慢慢变的红韵,小兄弟我们原本认为,寿命已尽,不知你给我们吃的是什么丹药。

  寿元丹,是由寿元果所炼制,一粒寿元丹能延缓十年的寿命,我想已尽足够幽汅两位岛主,晋升到武帅境了,没想到呼延帮主,居然还是一个炼丹师。幽岛主问道;

  “青汅岛主,幽沔岛马上就要沉没了,不知两位岛主可有去处,如果没有好的去处,小子推荐两位岛主,去往紫烟岛,岛内的环境和幽沔道还是比较相近。两位岛主若是在那,闭关武帅境我也方便提供一些丹药,助两位早日晋升到武帅境。”天宇道。

  “我们原本以为领会长春功,就可以突破武将境进入武帅境,但我们这些年在武境停滞不前太久,生机已经耗尽,若不是天宇公子,今天的寿元丹,让我们延长十年的寿命,很难突破武帅境,哪怕我们有五年的时间,也有把握进阶武帅境,更何况现在有十年的时间,如此大恩不言谢,那我兄弟二人就叨扰天宇公子了”,幽汅两位岛主谢道;

  幽岛主、汅岛主、逍遥二仙、欧阳乾坤、鬼帝、范飞、吕四娘、天虚道人等一干人来到海边,上了海船。此番回去,所乘的均是大海船,只三四艘船,便将群雄都载走了,拔锚解缆,扬帆离岛。

  在幽沔岛上住过十年以上之人,对图谱沉迷已深,于石壁之毁,无不痛惜。更有人自怨自艾,深悔何不及早抄录摹写下来。海船中自撞其头者有之,自捶其胸者有之。但新来的诸人想到居然能生还故土,却是欣慰之情远胜于惋惜了。

  眼见幽沔岛渐渐模糊,天宇突然想起一事,不由得汗流浃背,顿足叫道:“糟糕,糟糕!老爷子,今……今天是几……几月初……初几啊?”

  欧阳乾坤一惊,大叫:“啊哟!”根根胡子不绝颤动,道:“我……我不……不知道,今……今天是几月初……初几?”

  鬼帝坐在船舱的另一角中,问道:“什么几月初几?”

  天宇问道:“鬼帝,老爷子,你们记不记得,咱们到幽沔岛来,已有几天了?”

  鬼帝道:“一百天也好,两百天也好,谁记得了?”

  天宇大急,几乎要流出眼泪来,向吕四娘道:“咱们是腊月初八到的,此刻是三月里了吧?”

  吕四娘屈指计算,道:“咱们在岛上过了一百一十五日。今天不是四月初五,便是四月初六。”

  天宇和欧阳乾坤南楚声惊呼:“是四月?”

  吕四娘道:“自然是四月了!”

  欧阳乾坤捶胸大叫:“苦也,苦也!”

  鬼帝哈哈大笑,道:“苦也,甜也!”

  天宇怒道:“鬼帝老爷子,师父说过,倘若三月初八不见番道回去,她便投海而死,你……你又有什么好笑?灵儿也说要投海……”鬼帝一呆,道:“她说在三月初八投海?今……今日已是四月……”天宇痛苦道:“是啊,那……那怎么办?”

  鬼帝怒道:“慧雅在三月初八投海,此刻已死了二十几天啦,还有什么法子?她脾气多硬,说过是三月初八跳海,初七不行,初九也不行,三月初八便是三月初八!欧阳乾坤,他妈的你这老畜生,你……你为什么不早早回去?你这狗养的老贼!”

  欧阳乾坤不住捶胸,叫道:“不错,我是老混蛋,我是老贼。”鬼帝又骂道:“你这小混蛋,该死的混蛋,为什么不早些回去?”天宇苦道:“不错,我当真混蛋。”

  突然一个尖锐的女子声音说道:“林慧雅死也好,活也好,又关你什么事了?凭什么要你来骂人?”

  说话的正是那蒙脸女子。鬼帝一听,这才不敢再骂下去,但兀自唠叨不绝。

  欧阳乾坤却怪起天宇来:“你既知婆婆三月初八要投海,怎地不早跟我说?你这小混蛋太也胡涂,我……我扭断你的脖子。”天宇伤心欲绝,不愿置辩,任由他抱怨责骂。

  其时南风大作,海船起了三张帆,航行甚速。欧阳乾坤疯疯颠颠,只是痛骂天宇。鬼帝却不住和他们斗口,两人几次要动手相打,都被船中旁人劝开。

  到第三天傍晚,远远望见海天相接处有条黑线,众人瞧见了南海之滨的陆地,都欢呼起来。欧阳乾坤却双眼发直,尽瞧着海中碧波,似要寻找林婆婆和灵儿的尸首。

  座船越驶越近,天宇极目望去,依稀见到岸上情景,宛然便和自己离开时一般无异,海滩上是一排排棕榈,右首悬崖凸出海中,崖边三棵椰树,便如三个瘦长的人影。他想起四个月前离此之时,林婆婆和灵儿站在海边相送,今日自己无恙归来,师父和灵儿却早已葬身鱼腹,尸骨无存了,想到此处,不由得泪水潸潸而下,望出来时已是一片模糊。

  海船不住向岸边驶去,忽然间一声呼叫,从悬崖上传了过来,众人南楚向崖上望去,只见两个人影,一灰一白,从崖上双双跃向海中。

  天宇遥见跃海之人正是林婆婆和灵儿,这一下惊喜交集,实是非同小可,其时千钩一发,那里还顾到去想何以她二人居然未死?随手提起一块船板,用力向二人落海之处掷将过去,跟着双膝一弯,全身真气都聚到了足底,拚命撑出,身子便如箭离弦,激射而出。

  他在幽沔岛上所学到的长春经,登时在这一撑一跃中使了出来。眼见船板落海着水,自己落足处和船板还差着几尺,左足凌空向前跨了一大步,已踏上了船板。当真是说时迟,那时快,他左足踏上船板,灵儿的身子便从他身旁急坠。天宇左臂伸出,将她拦腰抱住。

  两人的身重再加上这一坠之势,天宇双腿向海中直沉下去,眼见林婆婆又在左侧跌落,当下右掌急探,在她背上一托一带,借力转力,使出石壁上‘银鞍照白马’中的功夫,林婆婆的身子便稳稳向海船中飞去。

  船上众人南楚声大呼。欧阳乾坤和鬼帝早已抢到船头,眼见林婆婆飞到,两人同时伸手去接。欧阳乾坤喝道:“让开!”左掌向鬼帝拍出。鬼帝欲待回手,不料那蒙面女子伸掌疾推,手法甚是怪异,卟咚一声,鬼帝登时跌入海中。

  便在此时,欧阳乾坤已将林婆婆接住,没想到这一飞之势中,包含着天宇雄浑之极的内力,欧阳乾坤站立不定,退了一步,喀喇一声,双足将甲板踏破了一个大洞,跟着坐倒,却仍将林婆婆抱在怀中,牢牢不放。

  天宇抱着灵儿,借着船板的浮力,淌到船边,跃上甲板。

  鬼帝幸好识得水性,一面划水,一面破口大骂。船上水手抛下绳索,将他吊上来。众人七张八嘴,乱成一团。鬼帝全身**地,呆呆的瞧着那蒙面女子,突然叫道:“你……你不是她妹子,你就是她,就是她自己!”

  那蒙面女子只是冷笑,阴森森的道:“你胆子这样大,当着我面,竟敢去抱林慧雅!”鬼帝叹道:“你……你就是!你推我落海这一招……这招‘飞来奇峰’,天下就只你一人会使。”

  那女子道:“你知道就好。”一伸手,揭去面幕,露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脸来,只是肤色极白,想是面幕遮得久了,不见日光之故。

  鬼帝道:“雨馨,雨馨,果然是你!你……你怎么骗我说已经死了?”

  这蒙面女子叫雨馨,是鬼帝昔年的爱人。两人生了一个,便是芳菲。但鬼帝苦恋林慧雅,中途将梅雨馨遗弃,事隔数十年,竟又重逢。

  梅雨馨左手一探,扭住了鬼帝的耳朵,尖声道:“你只盼我早已死了,这才快活,是不是?”鬼帝内心有愧,不敢挣扎,苦笑道:“快放手!众英雄在此,有什么好看?”梅雨馨道:“我偏要你不好看!我的芳菲呢?还我来!”鬼帝道:“快放手!龙岛主查到她在熊耳山枯草岭,咱们这就找她去。”梅雨馨道:“找到孩子,我才放你,若是找不到,把你两只耳朵都撕了下来!”

  吵闹声中,海船已然靠岸。呼延清夫妇、欧阳剑与神剑山庄的姓成的等一干人都迎了上来,眼见欧阳乾坤、天宇无恙归来,林婆婆和灵儿投海得救,都是欢喜不尽。只有姓成的、姓齐的、姓梁的三人心下失望,却也只得强装笑脸,趋前道贺。

  船上众家英雄都是归心似箭,双脚一踏上陆地,便纷纷散去。范飞、吕正平、风良、吕四娘四人别过天宇,自回西域。

  欧阳剑对父亲道:“爹,妈早在说,等到你三月初八再不见你回来,便要投海自尽。今日正是三月初八,我加意防犯,那知道妈竟突然出手,点了我的穴道。谢天谢地,你若迟得半天回来,那就见不到妈妈了。”

  欧阳乾坤奇道:“什么?你说今日是三月初八?”

  欧阳剑道:“是啊,今日是初八。”

  欧阳乾坤又问一句:“三月初八?”

  欧阳剑点头道:“是三月初八。”

  欧阳乾坤伸手不住搔头,道:“我们腊月初八到幽沔岛,在岛上耽了一百多天,怎地今日仍是三月初八?”

  欧阳剑道:“你老人家忘了,今年闰二月,有两个二月。”

  此言一出,欧阳乾坤恍然大悟,抱住了天宇,道:“好小子,你怎么不早说?哈哈,哈哈!这闰二月,当真是闰得好!”

  天宇自语道:“今年怎么是闰两月呢?”

  欧阳乾坤笑道:“你管他两个二月也好,有三个二月也好,只要老婆没死,便有一百个二月也不相干!”众人都放声大笑。

  欧阳乾坤一转头,问道:“咦,鬼帝那老贼呢,怎地溜得不知去向了?”林婆婆笑道:“你管他干什么?梅文馨扭了他耳朵,去找他们的女儿芳菲去啦!”

  “梅芳姑”三字一出口,呼延清、玟洁二人脸色陡变,南楚声问道:“你说是梅芳姑?到什么地方去找?”

  林婆婆道:“刚才我在船中听那姓梅的女子说,他们要到熊耳山枯草岭,去找他们的私生女儿梅芳姑。”

  玟洁颤声道:“谢天谢地,终于……终于打听到了这女子的下落,师哥!咱们……咱们赶着便去。”呼延清点头道:“是。”二人当即向欧阳乾坤等人作别。

  欧阳乾坤嚷道:“大伙儿热热闹闹的,最少也得聚上十天半月,谁也不许走。”

  天宇自是随着众人一同前往。

  不一日,一行人已到熊耳山。那熊耳山方圆数百里,不知枯草岭上是在何处。众人找了数日,全无踪影。

  欧阳乾坤老大的不耐烦,怪呼延清道:“呼延老弟,你玄素双剑是江南剑术名家,武功虽然及不上我老人家,也已不是泛泛之辈,怎地会连个二弟也保不住,让那女贼杀了?那女贼又跟你有什么仇怨,却要杀你二弟?”

  呼延清叹了口气,道:“此事也是前世的冤孽,一时不知如何说起。”

  玟洁忽道:“师哥,你……你会不会故意引大伙儿走错路?你若是真的不想去杀她为坚儿报仇……我……我……”说到这里,泪珠儿已点点洒向胸襟。

  欧阳乾坤奇道:“为什么又不想去杀她了?啊哟,不好!呼延老弟,这个女贼相貌很美,从前跟你有些不清不白,是不是?”呼延清脸上一红,道:“欧阳老伯说笑了。”欧阳乾坤向他瞪视半晌,道:“一定如此!这女贼吃醋,因此下毒手杀了闵女侠跟你生的二弟!”欧阳乾坤逢到自己的事脑筋极不清楚,推测别人的事倒是一夹便中。

  呼延清无言可答。玟洁道:“欧阳老伯,倒不是我师哥跟她有什么暧昧,那……那姓梅的女子单相思,由妒生恨,迁怒到孩子身上,我……我那苦命的孩儿……”

  天宇见花圃之后有三间茅舍,放眼远望,四下别无人烟,于是上前几步,向那村女作了一揖,问道:“请问姑娘,上枯草岭走哪一条路?”

  那村女抬起头来,向着天宇一瞧,一双眼睛明亮之极,眼珠黑得像漆,这么一抬头,登时精光四射。天宇心中一怔:“这个乡下姑娘的眼睛,怎么亮得如此异乎寻常?”见她除了一双眼睛外,容貌却是平平,肌肤枯黄,脸有菜色,似乎终年吃不饱饭似的,头发也是又黄又稀,双肩如削,身材瘦小,显是穷村贫女,自幼便少了滋养。她相貌似乎已有十六七岁,身形却如是个十四五岁的*。

  天宇又问一句:“上枯草岭不知是向东北还是向西北?”那村女突然低下了头,冷冷地道:“不知道。”语音却甚是清亮。

  欧阳乾坤见她如此无礼,脸一沉,便要发作,但随即想起此处距枯草岭不远,什么人都得罪不得,哼了一声,道:“天宇,咱们去吧,那枯草岭是附近有名,总不能找不到。”

  天宇心想天色已经不早,若是走错了路,黑夜之中在这险地到处瞎闯,大是不妙,左近再无人家可以问路,于是又问那村女道:“姑娘,你父母在家么?他们定会知道去枯草岭的路径。”那村女不再理睬,自管自的拔草。

  欧阳乾坤双腿一夹,纵马便向前奔,道路狭窄,那马右边前后双蹄踏在路上,左侧的两蹄却踏入了花圃。欧阳乾坤虽无歹意,但生性粗豪,又恼那村女无礼,急于赶路,也不理会。

  天宇眼见近路边的一排花草便要给马踏坏,忙纵身上前,拉住缰绳往右一带,说道:“小心踏坏了花草。”那马给他这么一引,右蹄踏到了道路右侧,左蹄回上路面。欧阳乾坤道:“快走吧,在这儿别耽搁啦!”说着一提缰绳,向前驰去。

  天宇见那村女贫弱,心中并不气她不肯指引,反生怜悯之意,心想她种这些花草,定是卖了赖以为活,生怕给自己坐骑踏坏了,于是牵着马步行过了花地,这才上马。

  那村女瞧在眼里,突然抬头问道:“你到枯草岭去干么?”

  天宇勒马答道:“来找寻一位故人。”那村女道:“你要找谁?”天宇摇头说道:“我们只闻其名,从来没见过他老人家。”那村女慢慢站直了身子,向天宇打量了几眼,问道:“你怎知你的那位故人一定在这里。”

  天宇脸有为难之色,答道:“这事原本难说。”心中忽然一动:“这位姑娘住在此处?”于是翻身下马,深深一揖,说道:“便是要请姑娘指点途径。”这“指点途径”四字,却是意带双关,可以说是请她指点去枯草岭的道路。

  那村女自头至脚地向他打量一遍,并不答话,指着花圃中的一对粪桶,道:“你到那边粪池去装小半桶粪,到溪里加满清水,给我把这块花浇一浇。”

  这三句话大出天宇意料之外,心想我只是向你问路,怎么竟叫我浇起花来?而且出言颐指气使,竟将我当作你家雇工一般?他从未做过挑粪浇粪这种秽臭之事,只见那村女说了这几句话后,又俯身拔草,一眼也不再瞧他。

  天宇一怔之下,向茅舍里一望,不见有人,心想:“这姑娘生得瘦弱,要挑这两大桶粪当真不易。我是一身力气的男子汉,便帮她挑一担粪又有何妨?”于是将马系在一株柳树上,挑起粪桶,便往粪池去担粪。

  欧阳乾坤行了一程,不见天宇跟来,回头一看,远远望见他肩上挑了一副粪桶,走向溪边,不禁大奇,叫道:“喂,你干什么?”天宇叫道:“我帮这位姑娘做一点工夫。老爷子先走一步,我马上就赶来。”欧阳乾坤摇了摇头,心想年轻人当真是不分轻重,在这当口居然还这般多管闲事,于是纵马缓缓而行。

  天宇挑了一担粪水,回到花地之旁,用木瓢舀了,便要往花旁浇去。那村女忽道:“不成,粪水太浓,一浇下去花都枯死啦。”天宇一呆,不知所措。那村女道:“你倒回粪池去,只留一半,再去加半桶水,那便成了:”天宇微感不耐,但想好人做到底,于是依言倒粪加水,回来浇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