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张蓝披头散发的淌在河流之中,而东平王一对人尚不见踪影。
四下静默异常,众人知趣的纷纷低下头去,张蓝的脸挨了一个极重的耳光红肿成片,衣衫绫乱不整多处破损呆滞的立在湖水之中,任凭家中丫环行到身侧披衣相护,轻声安慰道,“小姐,咱们走吧!天下之大,何曾没有安身之所!”
时候不早,夕阳微沉,湖那边始终没有动静,几人开始窃窃私语,小五坐在树荫下悠闲的咬一根青草,扶苏则急的头上冒汗,行到小五身侧,低声相问,“怎么会这么久?”
“急什么,又不会吃了你家小姐!”
小五开始打趣,“就算吃了,也无妨呀!”
“胡说,光天化日之下,怎能行粗鲁之事,我家小姐年幼,经不住岂不会没了性命!”
小五嗤的一笑,“我都听说了,六皇子也准备提前大婚的,难不成你们府中偏帮着皇家,非拦着我们王爷的情急吗?”
扶月领悟过来立刻上前问道,“你们王爷想着如何,是年内还是明年呢?”
“大约是年内吧!不要太冷才好!”
扶月满脸堆笑,端来一碗茶水递给小五,“王爷想的周全,天寒地冻自没有秋高气爽的美景!”
而湖那边,刚才苏月脸色有变,被一系列变故吓的不轻。
李蒙见拖不动东平王,便将张蓝拖到南坡,责问张蓝,“贱人,还敢登上野草坡,你以为可以蒙混过关吗?”
“父亲被人所害,我与母亲相依为命,并不敢相瞒公子,望公子怜我,许我府中一妾足可!”
张蓝低头抽泣,不妨李蒙用剑挑开衣襟,一时护之不急,丰胸已显形于前,连东平王都觉得过了,李蒙拿脚用力一揣,直将张蓝揣倒,“做梦!”
李蒙狂笑数声,将粉色桃花碾成粉尘,“好一个色如此,花未放,万丈红尘月下如霜,有谁怜她,又有谁怜我!
苏月哆嗦着半天,哆嗦着相问,“你疯了,故意为之,羞辱我在前,毁誉张蓝小姐在后,天下都是李府开的,任你胡作非为吗?”
东平王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一时李蒙拍马先前而去,张蓝哭哭啼啼的自行离去,东平王与苏月并排坐于碧草之上,望最后一抹夕阳沉入湖底,东平王问道,“刚才为何如此惊慌?”
风吹草动,浮翠满湖,夕阳里东平王眼神柔和,十里桃林早谢的一点不剩,那这一枝又从何处寻来的,苏月笑容里含着一丝戒备,轻语,“我以为今儿,你会拿一枝枯枝比我!”
“你多虑了!”东平王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一暗。
马鞭轻轻敲在神俊的棕马上,久经杀场的这匹棕马仍悠闲嗅着碧草的清香,马尾在暮色里轻轻摇动,似是摇落一场有去无回的光阴,一时两人竟无话可说。
诚然苏月是个活泼好动的女子,天性浪漫纯良,如今经此变故遭人算计,不免沉静了许多,她抬头去看东平王的脸,察探了好一会,方叹了口气,“如果介意的话,大可不必……”
东平王奇怪苏月到了现在还在纠结,眼神有点惊讶,“刚才只是想到你塞外之行,九死一生,幸而你安然无恙的回到中原,要不然,我去何处寻你,寻到你又是何等光景!”
一股暖流静静流过心田,苏月用极轻的语气回应,“只要有一颗真心,终究还是能寻的到,哪管……”
“哪管什么?”
“哪管暴雨黄昏大雪满弓,哪管黄尘滚滚沙砾满面,哪管沧海巫山荆棘满野,只怕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东平王瞥了苏月一眼,语气里有了几分笑意,“原来,你是担心这个!”
一路行来,众人俱是焦急,东平王抱苏月下马,扶苏已前上行来,东平王神色如常,丢给小五一个眼神,小五立刻回道,“平王有赏,扶苏扶月护主有功,各赏白银二十两,弟兄们辛苦了,各赏白银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