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谍 第六十一章 药水
作者:张安世的小说      更新:2017-12-19

  “我并没有想要刺杀长官。。。”清‘欲’言又止。

  燕斋全却似乎很了解她的内心,借着她的话说到:“除非她的长官是个不折不扣的汉‘奸’卖国贼?”

  见清默认了,燕斋全朗声笑道:“周宜林都跟你说了,你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呢?拿着把枪,杀了我,杀了你心里的卖国贼?”

  清迟疑着不敢接他的枪,燕斋全一再怂恿,清壮起胆子,将枪抢在自己手里,在她抬手的那一刻,吴手里也多了一把枪。

  “你不知道,吴秘书是出了名的快枪手,那,我到时好了,我倒是想看看,你这个第一刺客和我这个秘书相,谁的枪更快。”燕斋全坐定不动,仿佛蓄意经营一场谋杀。

  清瞥了吴一眼,他端起的手非常平稳,若非是十几年功夫,是连不到这个境界的,自己显然不会超过他。

  “如果我失手了,您大概会说我是王云羽长官派来刺杀级的杀手吧?到那时,我是死人开不了口,他是有口难辩,您随便给他安排什么罪名都可以,我说的对吗?”卫清一句话未落,燕斋全已然轰然大笑起来,他笑的直不起腰,笑倒在沙发椅。

  “你说的对,要么说你是聪明人呢。”燕斋全的笑声戛然而止,散漫的瞥了清一眼:“所以你可以赌一把,豪赌!赢,则天下大吉,输,则万头落地。”

  清惊愕得合不嘴,她感觉自己的呼吸很是困难,她实在无法保证自己一定能够赢过吴。

  “你不可能让我死,你还指望我帮你进入皇陵,总不会皇陵珍异宝都不想要了吧?”清言简意赅,随手把枪扔在燕斋全办公桌。沉重而冰冷的枪硬生生砸在办公桌,把平滑的桌面磕出几个小小的坑。

  “哦?”燕斋全似乎萌生了极大的兴趣,他探过头,双手撑着自己巨大的头问道:“你不是什么都不会吗?”他故作疑虑的问道:“你不是说,你师傅什么都没教给你吗?”

  “其实我说的这些,你从一开始没信过。”清冷冷一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过是想利用我把我师傅引出来,我要是死了,我师父还会出来吗?”

  燕斋全摇摇头:“no,no,no,你太低估我了。如果你死了,我对你师傅是你是王云羽杀的,已经有罪证在了。要知道,我找你师傅的办法,可你找她的办法多。”说着他指了指王云羽在报纸刊登的那小小篇幅的通缉令,清咽了口唾沫。

  向吴使了个眼‘色’,吴抬手便是一掌向清的颈子劈来,清反手一挡,手臂撞得生疼,吴的手臂似是钢筋铁骨,坚硬无。还未及清站稳,他的另一掌又从清左侧劈来,清顺势向后一躲过。

  一手借力在地撑了一把,一脚向吴踢去,吴一闪。清翻身变向燕斋全桌扑去,吴见她要拿枪,顺手抓起个青‘花’瓷瓶,朝着清的后颈便是狠命一击,清只觉得头脑一阵汹涌,如同烈火遇了洪水,焦灼在一起,生出令人运通转向的浓烟,最后她跌倒在地。

  燕斋全冷笑一声,从‘抽’屉里去了一个医用铁皮盒子。里面取出一支崭新的针管,将一瓶天蓝‘色’的‘药’水‘抽’进针管里,弹去气泡,递给吴:“注意用量。”

  吴伸手接过,一手将清扶到沙发,用酒‘精’棉在她手背擦拭一遍,清白皙的肤‘色’寻找血管十分容易。

  吴轻轻的把针管子里的液体缓缓推进,他将一块卫生棉在清手背按好,贴胶条。随手把针管丢进纸篓。

  “这年轻人是个好苗子,只可惜不听话,”吴啧啧舌,一面用酒‘精’棉擦拭自己干燥的手掌:“要是早早听话,何必这么麻烦。”

  燕斋全随手将一方‘毛’毯盖在清的身,温然像一个慈祥的老人:“年轻人,都有些心浮气躁的,真该定定心。你去叫军医帮她处理一下伤口,然后送到医院去。不要让伤口发炎,最好不要留下疤痕,年轻‘女’孩子,都是爱美的,身要是有个伤疤留下,怪不是滋味儿的。”

  “您真是菩萨心肠,面对一个刺杀您的刺客,还能这么宽容,”吴与燕斋全相视而笑道:

  “燕长官,我现在很佩服您。”

  “周宜林真的是被我‘逼’死的吗?”清的脑海里很‘混’‘乱’,好像所有的意识都是随心所‘欲’的纠结在一起,尽管她已经竭力清空自己的全部杂念,只去专心致志的想这一个问题,但她还是失败了。

  她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满眼的尖锐的疾风,卷积着倾盆骤雨,复仇的火焰正在熊熊燃烧,并且迅速的以燎原之势将周遭视野所及的一切事物吞没在火舌之。在复仇的火舌面前,没人能逃过一死,她眼见了周宜林的尸骸在火焰化为焦炭,她听见凄厉的呼救声。她听见烧焦尸体发出哔哔啵啵的声音,像被大火吞噬的蝼蚁,人命危浅,大概是这样。

  周宜林在苦苦哀求,祈求她能伸手搭救,但她迟疑了,如果自己此刻伸出手来拉他一把,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里等待着自己的究竟会是什么,是和周宜林同样毁灭的命运,还是成为一个万人唾弃的,拯救了食人鬼魅的民族败类。

  是的,周宜林是个不折不扣的败类,因而他必须死亡。

  “杀……杀……死亡。”耳边时不时得传来沙哑的声音,它们如同夜枭鸣叫,如同‘阴’冷的夜风,单调的字眼,除了杀戮是死亡。卷积进入耳,眼睛里。她感到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漫无目的的悬浮在失控之。只是头脑不停使唤,它已经失去了自己主人的控制。如同失控的游轮,在意识流的‘波’涛里横冲直撞,最后搁浅在‘乱’世丛生的小浅滩里。

  清猛地睁开眼睛,她感觉自己的心一阵阵狂跳不止,像一个永远不知道疲累的顽童。她深深呼吸了几次,开始观察周遭的环境。墙壁贴这的红十字架证明,这里是一家医院无疑,洁白和‘乳’黄两种颜‘色’搭配的房间给人宁静沉寂的感觉,窗外的阳光已经照到自己的‘床’,窗帘半掩着,还带来一片‘阴’凉。

  清甜的空气‘混’合着消毒水的腥气吸进肺里,说不有多怪异,但也不好闻。‘床’头柜子摆放着一个陶瓷‘花’瓶,里面还‘插’着一束开的正娇‘艳’的‘花’束,百合‘花’和玫瑰‘花’一红一白,倒还和谐,‘花’瓣还有盈盈几滴水珠儿,正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如同宝石一般煜煜生辉,闻见那味道不是水滴,而是法国产的名贵香水。‘插’这瓶‘花’束的人显然费了一番心思。

  ‘床’头柜,一个擦得锃光瓦亮的铁质托盘里还摆着几盒子老北京稻香村的点心和一尼龙袋苹果。

  清正着意打量着这些时,一个带着口罩的年轻小护士推着一架铁皮小车子走进来,她身材高挑,但眉眼清秀,她摘下口罩,‘露’出一张娇俏的脸颊,笑着对清说道:“卫长官,该换‘药’了。”

  清才注意到自己的头包扎着结结实实的白布。小护士的手指非常轻柔,但伤口还是止不住的传来丝丝痛楚,清闭眼睛,任由她在自己的头做着这一‘精’致的杰作。

  “卫长官,您应该入伍很早了吧?”小护士一边换‘药’,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的同清发问,她的面容很是清纯,眼睛里闪烁着天真盈盈的少‘女’柔情。她显然很紧张,鼻尖冒出晶莹的汗珠,粗粗的呼吸声一张一弛,她的动作很谨慎,但不算灵活。

  “何以见得?”清问道。

  “因为……因为连燕长官那么大的官都怕您,”小护士把娇小的脸蛋凑过来,眨着紫葡萄般水汪汪的大眼睛,满眼的倾慕,问道:“您应该是更大的官吧?要么是大官身边的红人。”她判断的斩钉截铁,而且对自己的想法笃信不疑。

  “你是哪年入伍呢?”清不答反问。

  小护士将手拆下来的纱布都团成一团放在身边的托盘里,一面小心翼翼的用蘸了酒‘精’的棉‘花’球擦拭伤口边缘凝结的血污,一面笑盈盈的回答道:“我?我入伍得晚,我是去年啊。”

  “我是前年,”清简洁的回答让小护士吃惊不已,见她停住手,睁大眼睛惊愕的望着自己,清见她的模样十分可爱,便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所以我也不是什么大官儿,更不是什么大官身边的红人。”

  小护士吐吐舌头,把‘药’粉均匀的敷在伤口,又用纱布一圈一圈的缠绕包扎紧实:“那更厉害了,如果您真的不是大官,还能让燕长官和吴秘书这么小心谨慎的对您,那您真是有本事。说真的,我还从来没见过,燕长官亲自送谁来过医院呢,还准备这些鲜‘花’和礼物。您肯定那种能力特别强的人吧?我听院里的领导们说,您是北安城的第一……第一什么来着,反正是头一号最厉害的人了吧!”

  清不以为然的微微一笑,没有回答。第一‘女’刺客,不过是那些为了彰显自己高超的赏识能力,而强加给她的所谓光环环视房间里所有的有,燕斋全和吴为自己准备的一切,不如称作糖衣炮弹的所谓礼物。清无奈的摇摇头,苦笑一声。

  小护士收拾好了车子的‘药’品,笑着对清行了礼:“卫长官,您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医生说,最近千万不能过于‘激’动,要静静养着,伤口才能尽快愈合。那么,卫长官您先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小护士说着,又安静的推着车子离开了病房。

  目送着小护士离开,清才把注意力回到这件病房,燕斋全果然是红尘人,现实到了极致,先是打一榔头,一见自己还有求与别人有赶快送一颗蜜枣。可惜他碰的是卫清,一个绝不会拎不清好坏亲疏的人。

  小护士推着车子缓缓行走在‘阴’凉的医院走廊里,迎面,燕斋全和吴向她迈着四方步子悠闲的走过来,吴一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你是照顾卫小姐的同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