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谍 第七十六章 私放赵文澄
作者:张安世的小说      更新:2017-12-19

  杨建时愤愤的摔‘门’而去,留下言则鸩一个人僵在镜子前面。。。他面一拧,一拳打在镜子,镜子细碎一片,碎玻璃哗啦啦的撒了一地,镜子的裂纹沁了血。

  沈云帆走进来,见了这情形,她是个聪明人,虽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也猜得到三分。

  无奈,她不知道情爱受挫,该如何劝阻,只从‘药’匣取了酒‘精’纱布,和一些止血的云南白‘药’替言则鸩包扎。用酒‘精’棉签擦拭了他的伤口边缘,他咬着牙忍痛。确认没有碎玻璃以后,沈云帆才在伤口处撒了‘药’,用纱布包扎严实。

  “你也不要太生气了,卫清从来都是面冷心热,最近她确实太压抑了,你是男人,多理解些才好。”

  言则鸩无奈的摇摇头,沈云帆也没有接着追问。

  杨建时离开了许久,清才推‘门’回来:“建时哥从来都没有恶意,他也是好心办坏事。”清话音刚落,才发现言则鸩正用一种怨愤有哀婉的神情盯着自己,清登时住了口,言则鸩一字一句的问道:“你早知道。”说是问她,却更像是问罪。

  卫清目光闪烁,她垂下眼睑,抿着嘴不说话。她早知道,又能如何呢?像一个长舌‘妇’一样,把这些毫无保留的告诉言则鸩吗?还是像个怨‘妇’一样,责备言则鸩变了心,这些没有意义的行为都不是卫清能做得出来的。

  “我知道,可这话,不该我说。”

  言则鸩哭笑不得,瞠目结舌的望着卫清,点点头:“好好好,这是卫清啊,一个没有感情,永远理‘性’的卫清啊。”言则鸩似有些绝望,他背过身去,一脚踢翻了洗手架的搪瓷水盆。水盆翻在地,哐啷啷的一声巨响。

  卫清默默的望着他的一举一动,没有说一句话,言则鸩回过头,指着卫清的脸,斥责道:“你告诉我,为什么对杨建时沈云帆甚至是那个赵澄,你都敢用真心面对。为什么到我这儿,永远是理智理智再理智,为什么永远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可言?为什么面对我是一个冷血无心的特务头子,为什么我永远都在你的防备范围之内?你是我选出来的人,为什么向着他们,为什么!”

  一长串的‘逼’问,让卫清心隐隐不安。言则鸩已经是歇斯底里的怒吼了,可这又代表什么?不过是他不敢在王云羽面前表现的一种真‘性’情,不过是他不敢发泄的,情感带给他的压抑。或许一个小时以后,他消了气,会为这种冲动的‘逼’问而后悔。

  清打开暖瓶,倒了一杯热水,放在他桌子。用拖布把地的水清理干净,把搪瓷盆子放回原处。

  “现在这种情形,我们两个人,至少有一方必须保持理‘性’。”清平静的回答道。

  言则鸩无言以对,他愤愤的坐在椅子,望着窗外,半晌他忽然问道:“清,我是不是一个特别没有眼力的人?还是说,在你心里,我早是个卑鄙透顶的烂人?”

  “不是。”清将言则鸩桌的卷宗也拿过来,一份一份的批过,已经冷静的问道:“为什么这样问?”

  “我连一个‘女’人的心都看不清,怎么看得清谁是敌人?我连自己的行为都控制不了,怎么去决定事情的走向?”言则鸩双手捂着脸,手肘撑在桌子的玻璃板。

  “你不用看清我,”清说:“我没有防备你的意思,我理智,是因为,我不想犯错。我怕我犯错,会伤害到你们。你也不用控制自己,现在,任谁都没法儿在这个世好好生存。”

  “什么?”言则鸩抬起头,卫清的全部伤痛他都晓得,他过去只是改变不了,现在已经理解不了了。他忽然觉得,自从卫清和那个所谓的高手‘交’过手以后,她不再是那个自己熟悉的卫清了。

  燕斋全的手段太多毒辣,让他们招架不住,因而暴‘露’了卫清‘性’格的另一面,她开始逃避,那个平平无的高手,悄无声息的杀死了她的全部自信。

  “我从来没有向着他们过,我从来都是向着你的。但你我的关系仅仅止于友谊,我只想生存。如果这样都不行,那连友谊请一并终止了吧。另外我也从没防备过你,我只是敬畏你。”清坦然说道:“敬畏你是因为你处处都我强,包括眼力。若说你是一个没眼力的人,我别做这行儿了,沿街乞讨吧。”

  言则鸩捂着手包扎好的伤口,终于‘露’出无可奈何的苦笑:“这么说,我应该会有什么特殊待遇咯?”

  清风轻云淡的瞥了他一眼那是一种漠视一切的眼神。她手钢笔笔走龙蛇,洁白纸留下一行行刚劲有力的大字。清捧着一份“关于西郊民宅搬迁”的卷宗,轻描淡写的说道:“既然是特殊待遇,不到生死存亡之秋是看不出来的。”

  清紧紧闭嘴巴,记得王云羽曾经对自己说过,卫清是要为言则鸩而死的。从前她不信,但现在,她越发觉得,自己早早晚晚会死在言则鸩的手里,即使言则鸩没有想要伤害她的念头。

  沈云帆默然站在一旁,她已然被眼前着两个人的逻辑深深地震惊,她从这两个人的对话捕捉不到一丝恋人的情谊。他们只像两个陌生人一样,进行着有意无意的‘交’流,这种‘交’流甚至升到智斗的层面,他们的情谊似乎已经伴随着他们的圆滑和老成,彻底分道扬镳了。

  沈云帆沉默了,她忽然觉得,自己根本没有长大,还生活在幻想里,而她的两个朋友,已经超前的进入到了深刻的境界。她打了个寒颤,曾经读过鲁迅的一篇章: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叶都写着“仁义道德”几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电话铃声猝不及防,打破了尴尬的局面,沈云帆松了一口气,她提起电话。还未及她开口,电话另一侧已经传来了急促不已的惊呼声:“组长,出事了。”

  沈云帆捂住电话:“什么事?”

  “今天酒会‘门’前被抓来的那个‘激’进分子,恐怕快死了。”

  沈云帆一怔,她全然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还未及她反应,清已经先一步抢过电话,雷厉风行的命令道:“叫军医处理伤口,赶快送到军区医院。如果他死了,我拿你是问!封锁消息,如果走漏半点儿风声,我先毙了你!”

  清干净爽利的一串命令后,啪的一声挂断电话。言则鸩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追问道:“怎么回事?你抓了谁?”

  “我公报‘私’仇,与你无关!”清甩开他的手,抓起衣架的斗篷,转身出‘门’。

  军区医院来了一个重磅伤员,整个医院二楼‘乱’做一团。

  照死里打,原是清的一句气话,但那帮人却真的去把她的话落实下来,清望着来来往往急救的军医,和护士,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那帮家伙下手还真是黑心。这样的情形,不知道孟伯杰是受了多大的罪,不过这对赵澄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清可以趁‘乱’把她带出去。

  清立在急救室‘门’口,良久无言,直到办理住院手续的便衣特务赶来跟她打招呼,她才开口:“还真看你们不出,你们服从命令的本事堪称第一了。我说照死里打,你们还真的照死里打?”

  那小特务楞了一下,像个木头桩子一般杵在哪里:“长官,不是您说……再说他是来刺杀您的,我们要是还不积极对待,您怪罪下来,我们担待不起啊。”

  清心里暗骂一声,这新兵蛋子倒是真敢说话,这把球踢给了自己。她微微一笑:“没事,你们做的对,只不过以后再执行命令的时候,要注意分寸。”清‘揉’‘揉’眼睛道:“行了,你守在这儿,明天早晨如果他醒过来,给我打个电话。如果他死了,你暂时把这里封锁,一个蚂蚁也不要放过。”

  “是。”小特务打了个立正。

  清扯扯斗篷,她该去三楼看赵澄了。

  她从口袋里‘摸’出两块包扎伤口用的卫生棉布,在卫生间用冷水打湿,转身了三楼。守在赵澄‘门’外的人刚刚‘交’班,是一群新面孔。清一伸手掩住自己口鼻,一面将师傅给的“天香引”开了封。

  天香引是高浓度的*,清现下拿的幸而是稀释过的,不然刚刚配置好的天香引会把人‘迷’到瘫痪,一辈子躺在‘床’也不是不可能。

  推‘门’进了赵澄的房‘门’,她也晕晕乎乎的做立不稳,清甩手将另一张冰凉‘潮’湿的卫生棉布摔在她脸,冰凉的水珠一‘激’,她清醒了许多,跟着清悄悄出了房‘门’。

  顺着三楼的楼梯爬房顶,了天台。

  “你在这儿等着,我给你找了一身护士的衣服,待会儿下面‘乱’了,你趁‘乱’跑掉。”说着清解下斗篷‘露’出一身护士的白大褂,换给了赵澄。自己穿斗篷,翻身跳下扶梯。

  赵澄将天台的封‘门’压住,侧耳聆听着楼下的动作。

  二楼走廊里正有一个五十多岁的修理工,正用一只电笔试探着烧坏的灯泡,清悄声闪进走廊,等他再出来的时候,走廊里握着一个只穿了背心短‘裤’的男人。清甩手将他的衣服‘裤’子扔进了垃圾桶。

  夜半时分的医院,走廊里寂静无人,她见没有人注意到,便马回到了三楼,赵澄‘门’前,几个被‘迷’晕的特务还睡着,清推‘门’便嚷了起来:“赵澄跑了!”

  几个人睡得死猪一般,怎么也‘弄’不醒,她一抖袖子‘露’出一把枪来,对着天‘花’板呯呯呯便是三枪。这里响了枪,倒是惊动了二楼的人。

  “长官,怎么回事?!”

  “囚犯跑了,这几头猪是干什么吃的!”清顺势在其有一人背踹了一脚。

  “快点查找有什么人员伤亡,以免逃犯‘混’在人群里。”清顺理成章的从走廊往二楼跑。

  “长官,有人!看样子是修理工,他被人‘迷’晕了。”

  清‘唇’角溢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马检查所有穿修理工衣服的人!”说着便引着人往楼下跑。

  医院跑了逃犯,登时‘乱’做一锅粥,特务挨户搜查病房,‘弄’得整间医院哀声哉道。赵澄顺势跳下扶梯,入夜的人流一时多了起来,来来往往都是被特务搅‘乱’的。

  清侧目旁观着这群只会搅‘混’水的家伙,是了,法不责众,放赵澄的罪名是他们来承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