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谍 第八十五章 镜花缘起
作者:张安世的小说      更新:2017-12-19

  “然后……”清说不出话,她完全没有准备,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树立这么多的敌人。。。

  “其实你装个傻,天下大吉了。如果你能够坚持下去,现在你可以做出人世间最本能的反应。”王云羽的话音儿里透着对清的暗示,但清却丝毫不想理会。

  “巧言令‘色’,鲜矣仁。我才不想玩这么庸俗的游戏。”

  出‘门’的时候,外面飘着‘蒙’‘蒙’细雨,雨丝轻柔而细腻,千丝万缕。父亲去世的那一日的夜里,漫天的一场大雨,淋得人格外清醒。

  从那以后,清喜欢在雨漫步,和自己的内心说说话,冰凉雨丝敲打的时候,她总是觉得轻松。今天竟‘迷’惘了。

  虽然雨不大,街一个人也没有。坐在一家商铺的台阶,清‘揉’‘揉’太阳‘穴’,希望能够理清头脑杂‘乱’无章的思路。自己的身份已经很复杂了,朋友,仆人,挡箭牌。妹妹,可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呢?做这些又在为了什么?

  正想着,一把黄油伞遮在头,清抬头望去,是一个瘦削的黑‘色’身影,他穿着便服,修身的暗紫‘色’天鹅绒西装,套着呢子风衣,干净爽利。

  “局座说你遇到一些麻烦,需要我做什么吗?”他蹲下来,很是郑重的望着清。。

  清的养父嗜酒,在清小时候,每次卫先生喝酒的时候,都会用筷子沾一点让她‘舔’‘舔’,因而清是有量的,但卫先生一直按照传统大家闺秀的标准教育她,‘女’孩子随便端酒杯是不妥当的。所以卫清从来都是不端酒杯,谎称自己过敏。

  “荷兰水吧。”

  言则鸩启开一瓶,在一个透明的玻璃杯里倒了一半,把瓶子放在桌,坐在旁边的沙发。

  “你平时一个人住?”清好的问道。

  这周围的陈设,干净整洁,简直不像一个人的住所。

  “白天有人来打扫罢了,我自己可料理不了这么多家具的清洁。”

  茶几的一边是一本西栅出版社出版的,清指着书道:“我能看看吗?”

  言则鸩点点头:“当然。”

  拿过这本书,翻开扉页,里面夹着一张纸,面是一串数字。清看不懂,便又夹回书里。

  “为什么一定要看这本书呢?”

  他搁下酒杯,指着书道:“因为那串数字。”

  清又拿出那张数字,字迹虽然工整,排列确是杂‘乱’的,像是小学孩子的算数课的抄写作业。

  “这是密码吗?”清一边对应数字一边翻着书。

  “是的。”

  “什么密码?”清随口一问,他却沉默了。不同种类的密码破解的方式也是不同的,有些通过‘精’确计算可以破解,有些只需要对应正确的密码本。难怪他破解了这么久。

  这数字很熟悉,是赵澄发的第三条密电。明眼人都看得出这里另有隐情,但清最是识相的人,他不说,卫清不问。

  “眼熟吧?”言则鸩摇晃着酒杯,试探道。

  清原想点头,途却犹豫了摇摇头:“不熟。”

  言则鸩审视着她,吃吃的笑:“装傻……我知道你记‘性’好。”言则鸩脸泛起浅浅的粉红,眼神有些‘迷’离。

  清随口开了句玩笑:“看来你的酒量不是很好嘛!”他说了声抱歉,要去浴室用凉水洗脸。再差的酒量不至于一杯醉,更何况这只是一杯雪莉。

  他走进浴室的空当儿,清端起他的酒杯闻了闻,虽没有异味,单凭直觉,这杯酒有问题。想起王云羽白日的神情,隐约明白他口的“人世间最本能的反应”意味着什么。

  “老不正经。”卫清轻声暗骂一句,急于要走。

  言则鸩打开浴室的玻璃‘门’,他额前的头发因为沾了水,湿湿的粘连成几缕,他的领口张着,‘露’出瘦削的锁骨,领带也扯得松了,清一时怔住了,心里慌‘乱’的砰砰直跳,试探的叫了一声:“师哥?你还好吧?”

  他没有回应,直直的盯着清,唯一一次见到那样的眼神,是出现在养父卫先生的玻璃酒罐,那次卫清看见的是一条蛇。

  清刚向后退了一步,他猛地冲过来,被他的冲劲吓了一跳,清本能的跌倒在沙发。被他死死按住,紧张的连呼吸的都变成一种负担。

  言则鸩那清秀的面容,闪烁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独特魅力,专注,世间万物与他而言不过是匆匆过客,泰山崩于前而心不动,仿佛一生一世只是为了等待眼前。另外一种是无辜,他的脸永远写着无辜,那种最能让‘女’孩心疼的最能‘激’发‘女’孩母‘性’心理的忧伤的无辜。

  他的呼吸急促,清试图推开他的肩膀,言则鸩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臂,左膝抵在沙发。清从小到大都是接受东方传统的闺秀式教养,何时见过如此轻薄,急于挣脱,尽力一推,他仰在茶几,清起身要跑,言则鸩却十分清晰的叫住了她。

  “清!你站住。”

  卫清站在台阶,诧异的回过头,他已整理好领口领带。

  “你?”

  “是的,我没有喝醉。”

  此言一出,清忽然倍感羞辱,转身便走。他紧忙来追,他突然拽住清的一只手,清重心不稳,差点滑倒在楼梯,他忙抱住。四目相对之时,清使劲推他,他撞在墙急切道:“听我解释。”

  “卑鄙!离我远点!”清指着右面的墙壁:“退后!你在那儿说。”顺势退后到离他两米距离的地方。

  “卑鄙?扪心自问,对你,我完全符合一个正人君子的标准。清,我心里有你,你我同病相怜,我知道你心里也有我,我心疼你,你又何尝不是这样?可,你总是含糊其辞,你心里的话不对我讲,我心里的话也没法对你说。”他向前一步,指着楼道:“那酒,我闻闻知道有问题。我是故意喝了,我是想听你的真心话,今天既然闹了起来,索‘性’说个明白。”

  清想要逃走,她不知道这对于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那种‘性’格的严格保密的能力正在离她远去,即使她十分清晰地意识到这事不应该发生,她感到恐惧,那是对于被爱的恐惧以及无法得到的恐惧,一齐涌心头……

  “则鸩,作为哥哥,你我亲哥哥还要亲,作为朋友,你任何人都赤诚。你说的没错,你我同病相怜,我确实爱你,现在我确不得不选择后退,爱情和道德之间,我不能牺牲道德。”清说话时,心跳个不停,手一直在颤抖,声音也有些哽咽。

  “你我同病不同命。天生我卫清是四处漂泊的命途,承‘蒙’师哥不弃,一只偏爱照顾,可我终究是不识抬举。我虽然羡慕方喻,但我不能选择那样的日子。或者说,我终究福薄命浅,富贵之家于我总是转瞬即逝。”

  言则鸩倚在墙,他的气质本哀伤落寞,这一看,更是形单影只,令人唏嘘。纵使今天伤他个体无完肤,也别无选择。

  “师哥,我是心疼你,尊重你,所以我更不能出卖我道德去换取生活。不能把我的情感变成强加给别人的灾难,把不负责任的感情于你,我做不到。”

  “我,明白了。妹妹。”他把妹妹二字叫的很清晰,也很沮丧。

  言则鸩缓缓走过来,像一个真正的哥哥那样,抱住清,房间里寂静得让人恐慌。清听见他轻轻啜泣的声音。她知道这眼泪代表什么,他们之间还没开始,已经永远的结束了。

  从言则鸩的别墅出来,天已经擦黑了,‘阴’云密布,雾霭沉沉。

  “别动!”

  听一声别动,枪筒抵在了背,清停住脚步:“报个腕儿吧,阁下?”

  说话间,缓缓转过身来。路灯昏黄,却还能看清来人的容貌,冬瓜脑袋挂着两撇八字眉,眉‘毛’很‘乱’,杂草丛生的感觉。脸两条深深的法令纹是一张蛤蟆嘴。“少废话,你是王云羽手下姓卫的?”

  清垂下眼帘:“有事儿?”

  那人收了枪,笑道:“爽快人,老老实实跟我走一趟,不必等我动手。”男人身材不高,但很敦实,腰间挂着军刀。

  “不走,你能怎么着?”

  他很无奈:“卫小姐,耍无赖是没有用的,不跟我走一趟,要你的命。”

  “丢掉枪,敢不敢和我试试?”清向后退了一步,列开架势。

  “你没有武器,武士从不欺负‘女’人!”男人说。

  清将手伸到腰间,轻轻一扯,从腰带拔出一把软剑,抖抖手,剑软的如皮鞭一般,嗖嗖的划破空气。腰带软剑薄的很,平时包在皮带里,根本看不出来。

  “那我奉陪到底。”

  男人拔出他的刀刃,面雕刻着菊‘花’标志。见他挥刀砍来,清一侧身,闪到他背后,手软剑一甩,刀刃轻薄,将他头划破一道长长的口子。男人大叫一声,用手去‘摸’,鲜血黏糊的一片。一时恨的慌,双手紧紧握住刀柄,双脚一前一后,稳稳站住,大喝一声,又冲前来。

  清眼前闪过一阵粼粼‘波’光,男子刀刃已到眼前,便向后一仰,左手一撑,刀口从方划过,翻刀向下劈去。清一缩手,向右前滚翻,站起身持剑相向。

  “会武功的国‘女’人,你的身法不赖,只是不敢进攻,像个躲闪的小丑。”男子伸出舌头‘舔’舐刀锋,像嗜血的野兽‘舔’舐自己的牙齿。

  清伸手到发间,发‘插’着一支檀木流云藏剑簪,突然拔出剑簪向男子飞去,男子横刀一挡,卫清垫步拧腰,飞起一脚,踢在男子手肘,男子刀刃一脱手,锐利的剑锋便指在他喉管。

  “阁下,报个万儿吧。”卫清端着剑,一脚踢飞掉落地的日本刀。

  “‘私’は山本ハチローと申します,閣下には同じもの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