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谍 白劲雄的解释
作者:张安世的小说      更新:2017-12-19

  清从他办公桌取了一张白纸和一支钢笔,写了一段军令状,签姓名,用红印泥在名字按了手印儿,把军令状‘交’给他们。。。孟元安紧忙接过来,看了一遍,折了几折塞进了自己的口袋,对徐广立说道:“这个让我收着。”

  根据卷宗的记录,那是一个叫陵塬乡的小村落,死了的八个人都是男人,都是身强力壮的,年纪最大的不超过五十岁,都是被取走了心脏。

  “这些人都是晚间再外面晚回来晚了,第二天被发现死在路边,我们这里晚间是不常有人出‘门’的。”说话的人是村子里德高望重的长辈。不难理解,这个村子本祖本是守陵人,陵塬本是墓葬的意思,古人畏惧鬼神,所以留下了晚间不敢出‘门’的传统。

  沈云帆检查了每一具尸体之后,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尸体背后出现的颜‘色’很深的淤青,说明他在死前必然遭受棍‘棒’袭击,而心脏的刀口同白二‘奶’‘奶’身的伤相同。

  清转而吩咐侦缉队的人立刻检索现场,寻找了三个小时,突然有士兵叫了一声:“快来看,这有一把医生的刀!”

  清和沈云帆闻讯赶去,看见马路边‘露’出银光闪闪的不锈钢刀具,刀刃粘着粘着一层,已经结成了硬块。

  “是人血。”沈云帆直截了当的说道。

  卫清凝望了许久,突然心生一计,自己也觉得洋洋得意,道:“传我命令,全城不论大小,诊所医院救助站,必须‘交’一套手术刀。并放出风去,说我这里有凶手的直接线索,声势造的越大越好。”

  沈云帆十分不解,连忙制止了传令兵,一面劝阻道:“小心打草惊蛇。”清把手术刀装进洁白的布袋里密封好,道:“蛇卧在草丛里你根本看不见,它一单但动了,不怕抓不住它。”

  清没有把握让凶手一定出现,只是如果不作为也查不出个结果,还不如背水一战。她本以为收来的手术刀应该都是差不多的,她也没打算从这里面找出什么线索。但出乎她意料的是。从医院收来的手术刀竟然没有一把和她保存的这把相同。

  这把刀身刻着的那个神秘图案,竟然找不到第二个?!

  她愈发相信,这个使用手术刀的凶手,并不是治病救人的医生,他这样做一定有什么特殊的目的。

  傍晚的风吹的人身发冷,脊背冰凉一片,风声和着蝉鸣,仿佛还能听见夜枭的叫声。一个人走在石子马路,往卫设哥哥家里去。

  路确实只有她一个人,但却听见了两个人的脚步声,从脚步声来判断。应该是一个年龄四十岁,个头很高很壮的男‘性’。他的脚步应和着清紧张的心跳声,他离我越来越近,二十米,十五米,十米……清的手‘插’在衣口袋里,那只口袋里装着一只弹容六发的勃朗宁。清听见木‘棒’划破空气的呼声,便将身子向前一伏,用手臂支撑在地面的支撑摔,迅速翻过身来抬脚,使出最大力气去踢来人的手肘。那人手一麻,握‘棒’子的手便没了力气,胳膊粗细的木‘棒’掉落在石子路发出哐啷的声响。清一跃而起,枪口直指他的头腔,他的动作也很快,用枪指着清的头,二人的动作几乎同时完成。

  “爷们儿,报个腕儿?”清模仿着流氓地痞‘门’说起了黑话,他显然没听懂,他一开口说得是日语。他没有介绍他的来历,只是说他想要清的命。

  他的话还没说完,被清一枪打穿了头颅,清不想听他的废话,对付行事有规矩的敌人最好的办法是不按套路出牌。街安安静静一个人也没有,匆忙跑到卫设哥哥家说了这件事,卫设便急忙叫人去处理大街的尸体,连夜给埋到‘乱’坟岗去了。拿着哥哥给的白纸和铅笔,清画下了那人的长相。

  用清画的肖像做底片,侦缉队和警察局一共复制了几百张,为了掩饰画人被杀的事实,以便于达到引蛇出‘洞’的目的,所有人都大肆宣传画人作案未遂,仓皇逃遁,更有重金悬赏他的项人头,对于普通人来说,那不过是一句达不到的空话,而对于他的同伙则不一样,他们会对画人的去向明察暗访,因此会暴‘露’自己。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并没有人对画人的去向打听什么,只是有几个提着人头前来领赏的人,他们全部被警察局拘留,因为他们犯了杀人罪。经过审查发现,这几个人不过是一群一贫如洗的痞子罢了,为了拿到赏钱,杀了许多他们还要无能为力的人。看他们理直气壮的‘交’代罪状的样子,仿佛仅仅是在简述一个残酷的故事,而故事的主角并不是他们自己似的。

  “这样的人不配活在世,他们应该下地狱!”清说。

  警察局副局长叶传一听了清的话,赞同的说道:“对极了,我这几天让他们下地狱。只是不知这些把人命看得还不如几块大洋值钱的家伙,会不会看重自己的小命。”他说的鞭辟入里,语言又轻松诙谐,清不禁笑出了声,笑过以后心底一阵寒冷。

  如果论斗智斗勇,白劲雄绝对称得是一把好手,他对于卫清的调查结果从来都是漠不关心,仿佛这件事真的同他没有关系。同这样的高手过招是危险而刺‘激’的,也是极考验耐心的一项工作。

  白劲雄驻守屏城已经有两年多了,这两年多一直是没什么事。

  屏城好像一个被野心遗忘的角落,连日本人都对屏城没什么兴趣,日本人没有主动进攻屏城,只在城里搞起了所谓“科学研究”,开了几家大商行并做什么出格越轨的事情。

  但屏城的治安确实‘乱’了。无家可归的人越来越多,民风也变得自‘私’而丑恶。‘混’‘混’,痞子,乞丐,丘八,官僚,汉‘奸’,粉墨登场,烧杀抢掠,见利忘义,下流好‘色’之徒也纷纷亮相,屏城好像在一夜之间脏了。

  在进退不得的时候,清猛然想起了在白家‘门’口闹腾的二太太的娘家人,她的亲戚都是憨厚老实的乡下人,和他们谈话,除了有些隔膜以外总还是不费力的,因为他们并不虚伪。

  “我们原是乡下的农民。我是二‘奶’‘奶’,啊呸!是小净儿的亲爹。”

  “看得出来。”清说:“我要问的是,你们是怎么和白家攀亲的,你们有没有得罪白家,白长官有什么厌弃你们的地方。”

  老头若有所思,委屈道:“是他的车子打我们村子里过,看了小净儿,非要讨了去做二房,给了好些钱,足有五十块,还都是军票哩,谁成想是这个结果。”清又把我第二个问题重复了一遍,他说他不觉得他‘女’儿有什么让人厌弃的行为,清也没再问什么。

  如果不是因为情感问题,那卫清可以理直气壮的把这件案子归结成利益问题,这和那个特殊的身体结构有必然的联系,或许他把这怪的身体构造卖给了陵塬乡的杀人凶手。

  清调查这件案子后的一个月,除了感觉更加的错综复杂以外,并没有什么实质的进展,这让徐广立和孟元安两个人焦灼不已,每日里都火烧眉‘毛’似的愁云密布。卫清也有些着急,虽然知道白劲雄是始作俑者,却实在找不着什么直接的证据,白劲雄治家很严,从他自己道家里的洒扫‘女’工,没有人敢白劲雄二太太和她丈夫的事情说三道四,那些传闻不过是穷极无聊的老百姓对他的猜想而已,没有确凿的证据。

  卫清照例回到办公室里翻翻卷宗,侦缉处的‘门’卫带着一个小孩子敲开她办公室的‘门’,孩子双手递给清一封信,信封没有一个字,清收下,谢过孩子。

  只有一张‘花’边纸,面用黑‘色’自来水笔写着几行遒劲有力的瘦金体字迹。“今日下午,白公馆一见,有事当面相商。————白劲雄敬”

  接到这封信的时候卫清登时懵了一会儿,这是要让她过去杀人灭口,还是要对自己的罪证供认不讳,或者是要为自己辩解开脱?在见到他之前一些都只是想象罢了。

  白公馆‘门’前又恢复了从前的气派整洁,被泼洒的动物血液已经擦洗干净。白劲雄笑‘吟’‘吟’的迎来,卫清也微笑以示礼貌。他家后院的空地已经摆好了一张折叠桌,两张椅子,一把大大的遮阳伞,桌是一些点心和荷兰水。

  “卫小姐,我知道你一直想从我身找一个答案。”他说话的时候总是用试探的眼神诡谲的凝视着你,让你觉得很不自在,仿佛他能看清你的头脑的思维。

  “校先生,您是想要告诉我,一个月过去,您的答案已经准备好了吗?”卫清毫不客气的反击道。

  白劲雄往卫清身旁的玻璃杯倒了一杯荷兰水,并从白‘色’的小碟子捻起几片薄荷叶加在里面。清不敢喝他给的东西,因此碰也不碰,白劲雄知道卫清是在防备他,便理解的笑了笑。

  “卫小姐,看得出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和你‘交’谈一定是很愉快的,我相信你对于人‘性’的认识能力一定是超越你的年龄的。”他说。

  卫清赞同他的看法,并对他投以许可的一笑,他继续说道:“现在我要给你解释一下我的身份。”

  卫清对他的身份已经了如指掌,她手里掌握白劲雄进驻屏城到昨天的全部的背景档案,因此打断道:“不必了,您忘了我是做哪一行的了?”白劲雄对于这样的谈话进程感到十分满意,于是说道:“那好,我诚恳的跟你谈谈这件案子。”

  卫清拿出了纸和笔。

  “传闻说,二太太是我杀的。没错,人是我杀的。”他说起自己的血腥毫不挂心,他是职业军人,早已经习惯了杀戮。

  “为什么?”清显得很淡定,轻描淡写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