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谍 相见
作者:张安世的小说      更新:2017-12-19

  杜桂清三拐两拐的把清引到一间僻静的小院子里。。。这是个废旧的农家院,里面石磨木车水井都是破旧不堪,院子里充斥着一股灰尘的呛人气味儿,小小的一间瓦房,里面黑漆漆的,窗户被木板钉得死死的。

  “是这里。”杜桂清指着小瓦房,试探得望着清。

  “你不是应该在前面引路的吗?”清一直房‘门’:“你先请。”

  杜桂清笑了,他轻快地摇摇头,‘露’出一丝顽童的气息:“你不敢进去?”

  他的‘激’将法毫不掩饰,甚至举止有些轻浮。清莫名其妙的望着他,随手往腰间一扶。这个动作杜桂清再熟悉不过了,试图掏枪的人都这样,他飞也似的将清的手腕压住,垂下眼睑,却发现清的腰间并没有枪夹。清目光一凛,他忙松了手,赔笑道:“我还以为你要掏枪……”

  “你想多了。”清一挣,甩开杜桂清的手。他向后退了两步,有点不好意思。清顺势将手物件一拉,冷剑划破空气的声音轻锐的震动着杜桂清的耳膜,他的眼睛还没睁大,一把薄锐的软剑已经架在了他的喉咙口。

  杜桂清一愣,这把剑轻薄如纸,划破他的喉咙几乎不会见血,他急急的喘息掩盖不住他的紧张。他伸开手臂:“卫少校,你这是做什么?”

  “你别误会,我只是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丝的……猥琐。”清微微一抬手,剑锋从杜桂清的领口挑过,他领子的黑‘色’纽扣顷刻间滑落在地,他的领子应声裂开,剑刃落在他雪白的衬衫领扣:“我最讨厌别人试探我。”

  杜桂清垂下眼睑,目光落在剑刃,他终于明白卫清到底为什么如此特别,她的身有一股难以磨灭的江湖气,一种不及后果的锐气。所以他脑子里的那些试探和轻浮,对这个人来说,没有任何用处。

  “我先进去。”杜桂清很识时务,向后退了一步,转身进了小瓦房,他打开房‘门’,‘露’出一条幽深的台阶,黑‘洞’‘洞’的通向下面,青石加水泥,铺的平平整整。

  杜桂清稳步迈向台阶下,那种呜呜咽咽的喊声哭越发清晰。这件小瓦房的地下,竟然藏着一个这么大的监狱,这里呼吸不顺畅,只有一个小小的排气扇呼呼地转动,在下面待一会儿觉得头昏脑涨,太阳‘穴’蹦蹦的跳动。

  杜桂清指着最里面的一件囚室,轻声道:“是那里。”他虽这样说,但转手拦住了清的去路:“我只能让你远远看一眼,毕竟卫长官的指令,我也不好违背,除非……”

  “除非什么?”

  杜桂清见清手的剑已经收了回去,便绕道清身边,凑近清的耳边轻声道:“除非你陪我啊。”

  清心里咯噔一声,这些年来从没有人敢对自己说这样轻薄的言语,他怎么有胆子说这样的话?

  这次不得清的手伸到腰间,杜桂清便已经按住了清的手腕,附耳道:“同样的招数对我来说是不管用的。”他笑的有些猥琐:“你当我看不出来,你和这个姓言的有‘私’情,不然你干嘛急着见他?还不是为了帮他洗刷罪名?”

  他围着清绕了一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做出沁人心脾的样子:“真香啊,从未见过你这样的特务,好像你天生是个不懂规则的人。我很好,你的第一次是什么时候?是谁那么荣幸?是王云羽?还是燕斋全?还是……这个姓言的小子?还是你的教官?”

  清一抬手,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他的脸,他一把抓住清的手腕,死死地握着,恨不得捏碎她的骨头:“你干嘛装的这么矜持?你总不会还没有过吧?这不可能吧?”

  “你不怕我把你的话告诉卫设吗?他是我的亲哥哥,你敢无礼,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清使劲想把手‘抽’回来,但却挣脱不开杜桂清。

  杜桂清觉得好笑:“卫小姐,是你跟踪我来这儿的,我不让你见你的情郎,你编出谎话来诬陷我,你好卑鄙啊。”

  清恨恨咬着嘴‘唇’,这些年来她游刃于各种大人物之,靠的都是巧劲儿,她从来不跟别人硬碰硬,唯一的一次是吴,但吴不想杀她也不想伤她,这才给了她反败为胜的机会。现在让她面对这个自己力气几乎大三倍的成年男子,除了吃亏,没有别的可能‘性’。

  清抿了抿嘴‘唇’,她的手心儿已经变得‘潮’湿。她一捻手指,决意将计计:“你能给我一块手帕吗?我想把眼睛挡住。”

  杜桂清点点头,说着将清带到了楼梯转角的那处平台。这里没有人,空间又足够人容身。杜桂清从口袋里取出自己的手帕,系在清的眼前,清倚在墙,杜桂清双手扶着清的肩膀,只觉得清衣袖透着一股浓郁的香气,而且那股香气愈发浓烈,很是醉人,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很快头脑一‘混’,倒在地。

  清屏住呼吸,忙摘下眼罩,把那枚被手心儿汗液沁湿的天香引包了起来,放在杜桂清的鼻子旁边,用他的头压住,有抬起杜桂清的一只手,把手帕捂住。天香引的味道散尽,颗粒会消失,但若要将这小小的半颗全部散尽,恐怕也得一整天。

  清把外衣脱下,捂住口鼻。杜桂清倒在脚下,昏睡不醒。清往他身狠狠踢了一脚,若非师傅给自己留下的‘迷’香入水即容,清恐怕没有机会脱身。

  “‘混’蛋,够你睡一阵儿了。”清心里暗骂一声,忙向下面跑去。

  言则鸩早已经闻见空气那股熟悉的氤氲香气,当年麻娘子崔珏在他家借住的时候,曾有一此见崔珏调香,是这个气味。崔珏曾说这种‘迷’香能让人长睡不醒,而且几乎没有破解之法。他忙用衣袖掩住口鼻。

  “你怎么来了?”言则鸩捂住口鼻,十分急切的问道。

  “长话短说,我知道你是冤枉的,快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清一面说这,一边从衣口袋里取出一根细铁丝,伸进锁孔里。言则鸩见她要撬锁,忙拦住了:“你别忙了,我是罪有应得。”

  清一愣,这不可能,说言则鸩通敌卖国,打死她也不敢相信:“你是骗我的,你是不是怕我哥为难我?别怕他,他不敢把我怎么样。”清一边说着,手一边急慌慌的忙着。

  “清!”言则鸩按住了清的手,他从未如此落寞的看过清。这个眼神让清觉得‘毛’骨悚然,这是一个决心赴死的人才有的释怀。

  “你大哥不是傻瓜,他的手段算是你我联手都斗不过,他的背景,他的实力,都不可小觑。我只是个小蝼蚁,死了死了,我不想看见你和他站在对立面。”他从栏杆伸出手,在清鬓边轻轻抚‘摸’一下:“我们都是世最无可奈何的人。”

  “废话,我们连燕斋全都没有怕过,都是死过几次的人了,还怕活着吗?”清推开他的手,继续撬锁,这把锁很不禁撬,三两下被清捅开了,牢‘门’打开,但言则鸩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清,你大哥执意要置我于死地的,你走吧。”言则鸩忽然把清紧紧抱在怀里,好像在做最后的诀别:“我这次是在劫难逃了,如果能重来,我一定早早带你离开。”

  清用力推开言则鸩,他依然那淡然,一副全不在意的样子。她了解言则鸩,他这么确信自己必死无疑,甚至都不为自己辩解,一定有什么难以言说的事发生。

  “我明白了,是有人要你这样做的,他的官职太大,所以你拗不过只能照办,现在出了事,他绝对不会承认,所以,你才想自己一力承担的,是不是?”清凝视着言则鸩的眼睛:“你不让我救你,是因为抓你的是卫设,是因为你已经知道了他的另外一重身份是不是?是不是!?”

  “不……不是……不……”言则鸩的心思被清全盘猜,他不由得感到震惊,他心里也清楚,自己绝对骗不过清的觉察力,但又不能承认。

  “是谁‘逼’你?是不是那个陈参议员?”见言则鸩不承认,清转身便走:“我去灭了他,大家干净!”

  言则鸩忙抓住清,把她拉了回来:“我的小祖宗,我求求你千万息事宁人吧。我的事,陈参议不会承认。你要是杀了他,你可是逃犯了,你还活得成么?”

  “我不管,我既然说过要救你,我不会轻易收手,你要是不想让我死,赶快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清从口袋的小瓶子里倒出一粒天香引,用纸包包好:“这是天香引,入水挥发,是绝佳的‘迷’香,留给你防身。”

  言则鸩垂下头,有些伤感:“清,其实我不值得你为我冒这么大的风险。你为我付出的一切,我都还不起,你越是对我好,我越愧疚,还不如让我死了干净。”

  清本想抚‘摸’他的脸颊,但手伸到半空,却觉得有些隔膜,只是在他肩头轻轻拍了两下:“别这么说,咱们是……生死之‘交’。过命的‘交’情,何须计较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