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青年 第二十章 青山松柏之恋
作者:中国移不动的小说      更新:2018-03-05

  赵天亦跟孟晓芸在家里闲聊了没几分钟,便跟孟尧年打了招呼,骑车载着孟晓芸出去散心了。

  在出门前,赵天亦想让孟晓芸穿上自己送她的那件藏青色棉服,但是孟晓芸觉得这衣服是他用起早摸黑干活赚来的辛苦钱买的,舍不得穿,说要把这衣服当做新年的礼物,等到大年三十的晚上再穿。

  赵天亦对孟晓芸的过度懂事感到甚是无奈,他耸了耸肩,请孟晓芸坐在了自行车后座,载着她开始了一段欢乐旅程。

  赵天亦载着孟晓芸一路往北,在骑车的过程中,他时不时地回过头来看看孟晓芸,闻着她那垂肩秀发间散发出的阵阵芳香,心里不停地祈祷着这个女孩赶紧把头依靠到他背上来。

  孟晓芸看出了他的心思,故意侧身坐着,望着一路上的风景,跟他谈工作,谈理想,就是不谈感情。

  赵天亦欢蹦跳跃的心被她枯燥的话题弄得甚是烦躁,为了让她赶紧结束这无趣的话题,他不得不开始诱导她进入今天的正题,“晓芸,其实今天是我的…”

  赵天亦话未说完,冰凉的脖子突然感到一阵温暖和微痒,低头一看,竟是一条白色的针织围巾。

  赵天亦一愣,她这是从哪学的魔术?刚才她分明是两手空空!

  孟晓芸猜出了他的疑惑,咯咯笑道:“刚才换衣服时,这围巾一直藏在我衣服里,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你的生日,我一直不会忘,生日快乐,天亦!”

  一股暖流,瞬间淌过赵天亦的心田。

  普天之下,能清晰记得他生日的,一个是他过世的母亲,另一个便是她孟晓芸。

  “谢谢!”赵天亦回头淡淡地答道。

  孟晓芸微笑着轻轻抚慰他的背,她看到了这个男孩明亮眼眸里对自己流露的那片经受过岁月洗礼的情义。

  赵天亦披着孟晓芸的围巾,载着孟晓芸骑在乡间黄泥小路上,突然感到有种说不出的幸福。

  谁说黄昏的冷风,一定是冰冷又刺骨?

  他,赵天亦,不觉得!

  谁说乡村的冬天,一定是苍凉和寂寞?

  他,赵天亦,不觉得!

  谁说岁末的街头,一定是萧瑟和凄冷?

  他,赵天亦,不觉得!

  “赵天亦,你能唱首歌给我听吗?”

  孟晓芸拉扯着赵天亦的袖子突然撒娇道。

  “行,那我赵天亦今日就唱支山歌给咱孟妹子听!”

  “天亦,你啥时候嘴巴这么贫了?谁是你孟妹子,我比你大两岁,你该喊我孟姐姐!”

  赵天亦轻轻咳嗽几声,顿了顿喉咙,开始了他清脆的歌声——

  往事如风

  痴心只是难懂

  借酒相送

  送不走身影蒙蒙

  烛光投影映不出你颜容

  仍只见你独自照片中

  夜风已冷回想前尘如梦

  心似冰冻怎堪相识不相逢

  难舍心痛难舍情已如风

  难舍你在我心中的放纵

  ……

  赵天亦唱着这首目前红遍大街小巷的《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孟晓芸也轻轻的跟着哼了起来,脸庞伴随着这悠扬伤感的歌声,不知不觉地倚靠在他背上。

  赵天亦隔着厚厚的衣服,感觉到身后的这个女孩,正用她清脆干净的嗓音和这张白皙清纯的脸蛋,将甜蜜和幸福汇聚而成的暖流一点一滴地渗入到自己的灵魂深处。

  歌声止,梦醒。

  赵天亦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一个让他俩可以说悄悄话的地方。

  孟晓芸也说要带他去一个地方,一个让他俩可以看风景的地方。

  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最终,孟晓芸听从了赵天亦的话,跟着赵天亦去了他所谓的神秘场所。

  赵天亦放下自行车,带着孟晓芸沿着山脚往上走的时候,孟晓芸才发现,他俩要去的竟是同一个地方——北山山顶。

  北山山顶上。

  赵天亦和孟晓芸注视着山脚下的一片片田野,一条条纵横交错的道路,一座座搭盖着黑色瓦片的白色房屋。

  赵天亦侧脸偷看了孟晓芸一眼,发现山顶的冷风吹得她这张清纯的脸有些苍白。

  他摘下了围在脖子上的白色围巾,想给孟晓芸围上,却听到她目视着山下,淡淡地问道:“天亦,你喜欢冬天吗?”

  赵天亦摇摇头,说不喜欢。

  他不会忘记,他最亲爱的母亲就是去世在严寒的冬天。

  “我也不喜欢…但是又有点喜欢,因为它离春天近。”

  赵天亦无心理会孟晓芸此刻类似于独白的言语,他此时满脑子都萦绕着孟晓芸当初的那句话——你找到工作的那天,我就允许你牵我的手!

  这是今天他带孟晓芸来这里的目的。

  赵天亦一边想着,一边将自己微微颤抖的手慢慢地朝身旁那只纤细小手靠拢。

  孟晓芸发觉了他的企图,下意识地将手挪到了背后,又问赵天亦:“你喜欢春天吗?”

  赵天亦眉头紧蹙,斜睨了这孟晓芸一眼。

  他觉得很奇怪,怎么今天的晓芸怎么像是个哲学家似的,老是拿季节说事。

  但奇怪归奇怪,他还是如实回答了自己的感受,“比冬天好点。”

  “天亦,你的春天来了!”

  孟晓芸红着脸,给了赵天亦一个意味深长眼神。

  “你…你是说…”

  “你刚才的手那么不老实,一定是在想,我孟晓芸当初说你赵天亦找到了工作,我就允许你牵我的手对吧?”

  孟晓芸笑道。

  赵天亦见自己的心思被揭穿,尴尬地咳咳了几声。

  不对!她这是…

  赵天亦眼神一闪烁,明白了孟晓芸那个眼神的意思。

  她,真的允许我牵她的手吗?赵天亦反复地问着自己。

  尽管他在工地搬砖期间一直憧憬着这样的场景,但是真到了这个幸福时刻时,他反而有点不知所措。

  他那时才想伸过去的手突然间颤抖得厉害。

  “你还在等什么?!傻瓜!”

  傻瓜?!

  赵天亦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终于伸过手去,轻轻地去触碰她那只白皙的手。

  十指相连的那一瞬间,赵天亦像是触了电,猛地收了回来。

  电流转瞬即逝,这只不老实的手又霸道地将那纤细的小手紧紧抓在手心,越抓越紧。

  山顶一阵冷风拂过,吹得赵天亦面色苍白,吹得孟晓芸发型凌乱。

  但他俩无心理会。

  他们只知道,他们的手,终于在这一天,牵出了甜蜜,牵出了温暖。

  同时,也牵出了爱情。

  “天亦,你知道我为什么答应说你找到工作的那天,我就允许你牵我的手吗?”

  “为什么?”

  “因为我厌倦了母亲这么多年没完没了给我安排相亲的日子,我被她剥夺了受教育的权利,我不想连爱情都被她控制。尽管陈志雄三番两次地上门来追我,但是我讨厌这个仗势欺人纨绔子弟。我宁愿跟你过一辈子没钱但很快乐的日子!因为,我看到了你身上的善良和仁义,这对我来说就够了。”

  孟晓芸的这番真切言语让赵天亦深受感动,泪水几乎夺眶而出,“晓芸…”

  “天亦,你以后会对我好吗?”

  孟晓芸抬起头,用深情的目光盯着赵天亦柔声问道。

  赵天亦顿了顿喉,一把将她搂在怀中,哽咽地说道:“晓芸,你知道我文化不高,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我只能把以前在收音机上听到的一段话送给你。你我的感情,就像咱这对面的青山和松柏一样,你如青山,我若松柏,青山不倒,绿树长存!”

  这一番深情言语,听得孟晓芸泪水在瞳框里打转不停,将头深深地扎进赵天亦的怀里。

  赵天亦搂抱着孟晓芸,仰望着蓝天白云,露出了生命中最灿烂的笑容,朝着天空大声地喊道:“孟晓芸,我爱你!”

  孟晓芸被他突然一声呼喊吓了一条,拍了下他的肩膀,“你能不能轻声点,被人看到咱两在这咋办?”

  赵天亦不好意思地笑着挠了挠头,瞻前顾后了一番,确定没人后,再次把孟晓芸这柔软、芳香的身躯搂紧怀中。

  赵天亦搂抱着孟晓芸,遥望着红彤彤的天际,骄傲地默念道:

  陈志雄,纵然你家境卓越,住着洋房,开着桑塔纳,费劲心思送礼物,也抵不过晓芸对我的一往情深和我对他的爱!

  “天亦,我不需要你赚什么大钱,我只要你堂堂正正做人,不要像上次那样去碰瓷讹诈别人,就够了!”

  孟晓芸依偎在赵天亦的怀中,温柔地说道。

  “晓芸,这几个月以来,我失去了房子和羊群,可我多了一个你…”

  赵天亦说完,抓过孟晓芸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这一次,孟晓芸没有像当年那样用两个耳光作为回报,她选择了默许,她选择了在这个北山山顶上,把她的初吻献给这个比他小两岁的男人。

  赵天亦亲吻着孟晓芸,搂着她肩膀的右手,也开始不自觉地伸向了她的鞋子,试图解开她的鞋带,脱去她的白色袜子。

  “天亦,你不要这样,我们为时过早!”

  孟晓芸红着脸轻轻地推开了赵天亦。

  赵天亦不说话,陶醉地望着这个此刻面如桃花的风中女神,他实在已经把持不住自己。

  她的温柔、她的芳香、她的傲人身躯,在这冷风袭来的山顶,宛若一株千百年才开一次花的天山雪莲,绽放出凡人无法追逐的美。

  试问又有哪个男人能够承受得住这种仿似灌了迷药,让人飘飘欲仙的美。

  对,男人!

  这一刻,赵天亦不再把自己当做男孩。

  “晓芸,我爱你!”

  一句深情的话语灌入她的耳孔后,赵天亦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开始解开了他的鞋带,脱她的鞋子,卸下她的白色袜子,然后沿着她的温暖小腿,将手往她的柳腰延伸。

  “赵天亦,你不要这样!”

  孟晓芸红着脸,再次劝阻着赵天亦。

  但此时的劝慰,在男性荷尔蒙爆发的赵天亦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此刻的赵天亦,近似于聋子。

  这聋子对着孟晓芸的芳唇,又是深情一吻。

  孟晓芸被他夺魂的深吻弄得全身酥麻,再也无力去抵抗他那只不老实的手。

  静寂的北山山顶上,赵天亦终于剥去了她的衣服和裤子。

  而孟晓芸,在挣扎了一番后,终于...

  一九九四年一月十四号,北山山顶上,孟晓芸将她的第一次,托付给了赵天亦。

  这一年,赵天亦十九岁,孟晓芸二十岁。

  完事后,赵天亦将衣服重新披到了此刻脸色苍白、发型凌乱、脸上挂着泪珠的女人身上。

  女人没有任何缘由地扇了他一巴掌。

  赵天亦也不以为意,再次将这个眸框噙泪的女人,搂进怀里。

  “男人,我比你大两岁,以后我孟晓芸人老珠黄了,你会不会嫌弃我?”

  “女人,我赵天亦说过,我对你的爱,天长地久!”

  憔悴的女人哭了,她再一次躲进男人的怀里,像个孩子似的,哇哇大哭起来。

  幸福的男人也哭了,他知道,他女人的这哭声里,有过去的心酸,有今天的幸福和甜蜜,也有对未来的惶恐和不安。

  赵天亦替他的女人重新穿了袜子和鞋子,然后站起身,带着这个女人,一步一步地往山下走去,

  山间,又是一阵冷风吹过,这一次,他们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