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羽有点虚地目送红雨离开。
当走最后的一名军人把门关上时——
“呼……”宗人涯登时往沙发上重重一靠，又把领带给扯松开。
“啐。”荻飞起身，二话不说往外走。
“大飞！”唐苏乐也起身，却被荻飞怨怨一瞪，她秒怂，倒坐回去吐了吐舌尖。
萧羽笑吟吟揉搓着下巴，眼珠子忽然骨碌一转。
站起身爽利开腔：“红长官才吩咐过你现在却要走，貌似有点不妥？”
“哈？”荻飞整个人反应顿时很夸张，歪起嘴怪笑。
“啥时候咱还要听外围军哔哔？来来来给老子科普科普，到底哪一条上面有规定！”
“政府也让我们配合小红姐姐。”青水朗声回应。
荻飞搓紧了双拳，一副又要闹的节奏——
萧羽连忙圆场：“好了好了，长官要的报告待会你签个字也行~”
“不用了！”
“军演不发表任何意见，你说，我听就是！！”荻飞猛一拉门把手。
咚——！！
……
……
一分钟过去。
青水皱眉，几秒后轻：“现在怎么办？”
萧羽满脸“节奏这样才对！”端起了高脚桌上的茶杯，温度适中，很是享受。
斜瞥了青水一眼：“强行留他在这不也没意思？”
“小红姐姐交代我们讨论，现在这儿不比军研院，不可以任性胡闹。”青水一本正经脸。
“我清楚，问题是……他就会乖乖留下来了？”
“再说，就算用政府名义来压他，行，他会留下来，然后我们还想讨论？”
“好吧……”青水很苦恼。
“有这么严重吗？”唐苏乐偏头问。
萧羽掂量了下用词，忽然发现很好笑。
“他傲娇了。”
“哇一个大男人傲娇什么呀。”唐苏乐吃惊。
“谁说男人就不能傲娇了？”
“荻飞嘛，脑子容易一根筋，玩坏了，会变成一只脱缰柯基~”
“噗……”唐苏乐笑出了声：“过了过了。”
萧羽不置可否，眼光随之一瞥：“真说没所谓，看看我们小张同学。”
眼中的张夕满脸“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啥？”
装。
“好啦，先让荻飞冷静会，我们几个顺利完成红长官的任务如何？”
“我也正有此意。”宗人涯坐直身。
“长官要我们各抒已见，无非是想考究下排名精英是否有这能耐……”他笑得很有深意。
“按排名来？”他环视了一圈，等了五、六秒后。
“我在分析对手时有个习惯，大家应该都清楚，这份精彩锦集其实没啥卵用。”
“就说说莱茵哈特这人，本人很迷光明赛事，对他不陌生。”
“他和我们一样是学生，两年前突然出道，紧接就在赛区上大放光彩——”
“倘若要用一句话来形容，就和恒星光夺目。”
“大明星，平日走过路过，随便是能听到学弟学妹们讨论。”
“比如他和裴元打，到底能多少开呢？”宗人涯古怪笑出声。
“实话实说，以我个人看法，裴元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依据，莱茵哈特现在是五大联赛上公认的强者，一比较，差距还是很明显。”
“所以……长官让我们讨论……”
“一是想看看你有否把握迎战，二是想看看我们几个如何与你配合？”
萧羽心平气和静静听完，把茶杯放下，搓了搓手后抬头直视：“怎么说呢……唔……”
佯装思考状。
“没打过，说出来也没有信服度？”
“凭一名甲师直觉？”宗人涯追问。
“直觉？”
萧羽乐了。
“行，先听听其他意见？”
“接下来每个人都要回答一遍，多麻烦，干脆一次性？”
“我没所谓。”宗人涯靠回沙发上，眼神很锐。
“要烟不？”
萧羽从口袋里掏出了烟盒和火机，晃了晃。
“你还抽烟？”宗人涯微愣，旋又笑问：“小水和苏乐不介意吧？”
“没关系。”青水表态。
“抽吧抽吧，这室内有净烟器。”
萧羽拿捏力气一甩：“好东西，试试呗~”
“涯哥你说完了？”青水问。
“嗯，没其他看法，联赛这玩意嘛真假掺半，用精彩锦集讨论对战策略，过了。”
“好，那接下来到我了。”青水润了润喉。
“锦集呢，虽然舞弊作假等不良风气确实有，盘口公司在操纵比赛不可否认。”
“但是我觉得还是有价值，真真假假没必要考究，先说说我认识的萧羽。”
“他对战风格上多用近战体系的机甲，莱茵哈特也是。”
“同体系对战，比的是战力、熟练度、策略安排三项。”
“战力上，我们用的是新式机甲，萧羽神念已经没问题，这方面先搁置不谈。”
“在机甲模组熟练度上，我认识的他很强。”
“最后说到策略，就拿就近这场资格赛来说，他故意引发机甲不正常，骗荻飞上钩——”
“我没记错的话，曾经五大联赛总冠杯，炎龙赛区的‘鹫’也用过。”
“哦还真相信实验用机甲可以故意失常？”宗人涯刚吸了一口烟，闻言呛得连咳几声。
“我姐说过，不管什么机甲都有机制在，只要深谙道理，就可以游刃有余。”
“他神念已经正常，机甲却失常，从现象看，说明是故意而为。”青水对答如流。
“所以？”宗人涯脸上浮现出丁点儿不屑。
“我想表达的是，我们应该对萧羽多一点信心，以及信任，这才是指挥舰核心意义。”
“嗯。”宗人涯将烟灰弹掉：“荻飞太冲，张夕不善沟通，苏乐太善良，裴元……”
顿了顿，他慢慢续说：“个人观点，裴家只适合精神领袖，指挥上，很难跟上他的节奏。”
“小水，你要扛起这道重任？”
“涯哥你放心呢，不还有他吗？”青水目光一瞥。
萧羽好不容易听到这，要不是右手捏大腿，险些忍不住就笑出声来。
小水啊小水，你真是太有意思了。
哈哈哈哈哈哈——
“苏乐你怎么看。”宗人涯语气有点沉。
“哎老张不说说看吗？”唐苏乐直接甩锅。
“……”张夕全程都是双手撑下巴，生无可恋样。
三秒过去。
“嗯。”他淡淡应了声，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
“苏乐就你说说看。”宗人涯显得有点不耐烦。
“我嘛……”唐苏乐忽然有点鬼灵精。
“其实你们俩人的看法，我认真听完……都很有道理哦。”
……
……
“没了？”宗人涯眨眨眼。
“唔……”唐苏乐微偏脑袋儿，三、四秒后突然一拍大腿。
“对哦，今天星座上说，未来一个月我都会遇到贵人！”
“你们看，萧羽今天帮我挣了好多钱钱，嘻嘻，是不是贵人呢~”
“……”宗人涯又扯了扯领带：“什么意思？”
“啊？”
“就是贵人呀！”
“不知道还会不会赌起来呢~”唐苏乐说到这，笑得很开心状。
“下次也要成为黑马哦，看好你，这次绝对给你一半！”
“你说的啊！”
“肯定呀~”
“苏乐你别赖账，这次是除以2！”
“哼哼。”青水加重鼻音打断：“好了，意见都说完了？”
萧羽从容笑对：“不用都把包袱往身上挪，不累？”
望向宗人涯，笑意渐深，双眼旋就似月芽儿。
“可以赢的话，累又算什么？”宗人涯木着脸回应。
“是啊……可以赢的话，团队凝合力非常重要。”
萧羽感慨，旋即语气加重。
“团队是一码事，不觉得即时策略上的布局，需要一股轴心力？”
“哎指挥这件事……其实有点出力不讨好不是？”
“怎么说？”
“战局瞬息万变，太过倚仗某个人的判断，很容易乱？”
“太多人看法不同，拖延战局，才会导致失败。”宗人涯辩驳。
萧羽旋即端正坐姿：“很有道理，太多人确实乱，那不多，就两个人！”
“什么意思？”宗人涯欲言又止。
萧羽竖起两根手指：“两部分，我作为甲师承当前线活，后方你为主小水为辅。”
……
……
宗人涯站起，目光落在地上：“再说吧，汇报就麻烦你们了，有点累，抱歉。”
萧羽也站起身，脸上笑容依旧：“累了就好好休息，祝你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