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宝姐姐 第75章 进门黄雀
作者:Yih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螳螂捕蝉二姐进‘门’黄雀在后周氏密告

  尤二姐听得王夫人来接自己进‘门’,登时喜不自胜。

  蓉哥儿说的果然没错,这位大‘妇’确实是个菩萨似的人儿!得知自己的存在,又眼瞧着外头贼人横行,便立马要将自个儿接进府去!

  尤老娘只当二姐熬出了头,笑呵呵的帮着三姐收拾行装。又要安排着叫家中的老人跟过去伺候。

  王夫人见了,忙拦了下来:“尤老太太大可不必!咱们那样的人家,哪里就缺伺候的人了!这般劳师动众的带人过去,这伺候人的、被人伺候的都不清楚府里头的情形,这日子还怎么过?倒不如去府里头再挑几个好的,也就是了!”

  尤老娘念佛道:“到底是大家太太,这份气度就是不同!”

  尤二姐好容易进了贾府,却不大如意。

  先说住处,正房住着王夫人,东厢房住的宝‘玉’,西厢房住的贾环同赵、周二位姨娘。贾政或宿在正房,或在西厢房,不一而定。探‘春’不过偶尔一来,早就回大观园去了,若不然,探‘春’也是没地儿住的。

  尤二姐既不能同贾宝‘玉’、贾环挤东西厢房,更不能去和王夫人一块儿住正房。正房左右两间耳房,早已有王夫人身边得脸的丫鬟分住了,尤二姐也不屑去抢。

  这么一来,便只剩了个后罩房。

  后罩房外头便是西直‘门’,白日里人声鼎沸,入夜后还有水车骨碌碌走过,吵得尤二姐根本无法入睡。

  尤二姐虽有心分辩一二,奈何这贾府确实没有别处可以给她住了!

  二姐入府到底带了个小丫鬟,唤作探梅,算是陪嫁。

  那丫鬟倒提了个好主意:“叫环三爷挪去东厢房和宝‘玉’一块住,姨‘奶’‘奶’同两位姨娘一块住西厢房,岂不是正好?”

  只是尤二姐一来不愿因自个儿委屈了王夫人的儿子,二来却自恃二房的身份,不愿自降身份与姨娘之流一道,竟是不乐意。

  后又有几桩小事,林林总总加在一块儿,终是渐渐疏远了那陪嫁丫鬟。倒是对王夫人送来的银瓶、‘玉’勺极为倚重。

  二姐另一不如意便是“妾身未明”。

  当初贾政求取之时,便说好了要给二房的名分。二姐刚进‘门’时,贾政也同王夫人提过此事。

  却被王夫人一句话堵了回来:“老爷原是说为子嗣计,那我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如今尤氏虽已显怀,然而十月怀胎,不到瓜熟蒂落那一日,谁也不能晓得尤氏这胎是男是‘女’。”

  见贾政似有话要说,王夫人赶忙抢先说道:“倒不是我这做嫡母的重儿轻‘女’。左右都是我的儿‘女’。只是老爷既将‘为子嗣计’的话都说在前头了,尤氏这胎若是个姑娘,确实不好抬二房。”

  王夫人指着西边儿道:“老爷您想想,若尤氏这胎是个小子也就罢了;若尤氏生了个闺‘女’,却抬了二房,老爷叫赵姨娘如何自处?我虽不喜欢她粗鄙,她好歹也是探‘春’、环哥儿生母,为老爷生了一儿一‘女’的!”

  贾政一听,方知不妥。

  若是二姐一举得男,自个儿一时高兴,将她抬作二房,倒无不可。

  只是......若放着生有一儿一‘女’并养大了的赵姨娘不抬,却抬刚生下一闺‘女’的尤二姐作二房,那所谓“为子嗣计”便是个笑话了!若是传扬开去,旁人只会笑话自个儿,偏爱年轻貌美的妾室,不过是个登徒子罢了!

  王夫人在二姐跟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尤妹妹,我原是想叫老爷立时为你正名的。只是那个赵姨娘......你也知道,她素日里是不大尊敬我的......她时常仗着自个儿膝下有一儿一‘女’,将来铁是铁板钉钉的二房‘奶’‘奶’,便要与我处处作对。如今你怀着身孕进府,老爷又亲口允了你二房的名分,可不是叫她急红了眼!她整日里将老爷留在前头西厢房,不叫老爷来寻你,这几日竟是连我都不大见得着老爷呢!”

  尤二姐的另一个不如意,便是贾政不常来寻自个儿了。

  贾政极好面子,轻易不与家中丫鬟多言。原先唯有的两个姨娘,也都是贾母所赐。

  如今虽纳了二姐,又喜她年轻,却着实拉不下脸来天天去寻她。

  又兼王夫人安排二姐住了后罩房,来往都要路过正房......饶过正房嫡妻去寻怀孕的小妾耍,这样有辱斯文的事,贾政是万万不会做的。

  王夫人挑拨完一边又一边,赵姨娘那头得知尤二姐可能要抬二房,自然蹦跶的欢!只恨不能将贾政缩在西厢房,再不必往后头去了。

  平时赵、尤二人相见,也是好一番较量。

  这日二姐喝了碗燕窝,再喝安胎‘药’时,却怎么都喝不下了。银瓶好容易才劝着二姐喝了半碗。

  二姐将‘药’放在一边,只说自个儿实在是喝不了了,等歇会儿再喝。

  将银瓶打发出去,尤二姐合衣卧在榻上。略睡了一会子,忽从噩梦中惊醒,只觉得冷汗涟涟,浸湿了衣裳。

  略喘了会儿,二姐躺回榻上,正想着再睡一觉,便觉得小腹一阵‘抽’痛。只一刹那便痛的昏天黑地头晕目眩,再也提不起气力来。

  “银瓶!‘玉’勺!人都去哪里了?”尤二姐高声呼喊,却不知自个儿已是气虚声微,一句话儿竟传不到‘门’外去。

  尤二姐痛的恨不能榻上打滚,只可惜已失了力气,竟是僵在榻上半点儿动弹不得!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得吱呀一声,房‘门’被人轻轻推开,探进来一个脑袋。

  尤二姐气若游丝的问道:“是银瓶吗?还是‘玉’勺?”

  只听那人小心回道:“奴婢探梅。”

  尤二姐想了半日,方想起来,这探梅原是自个儿的陪嫁丫鬟。

  此时探梅听得二姐的声音,已是发现了不妥,赶忙跑了进来。一见尤二姐的状况,又急急转身跑了出去,一面跑一面大喊道:“尤‘奶’‘奶’见红啦!快来人啊!尤‘奶’‘奶’要生啦!”

  尤氏躺在‘床’上,心中一片凄凉:才六个月,生什么?

  因二姐的肚子月份未到,贾府并无产婆候着。

  王夫人闻讯,只得一面打发人去寻产婆,一面命人去将剪刀、热水等物一一备下。一时间有彩云在一旁提醒了二姐的月份,又要请大夫又要使人去寻贾政,更是忙得团团转。

  谁知前脚儿刚有人回说产婆已进了贾府大‘门’,正往后罩房去,后脚就有婆子从后罩房来回,说尤氏流了一个成型的男胎。

  贾政暴跳如雷,尤二姐的胎一向是安好的,都六个月了,怎么忽的就这么没了?

  一时将阖府上下全叫到了后罩房,一叠声儿质问是谁干的。

  尤氏也不顾自己刚落了胎,正是要坐小月子的时候,在里间哭的是梨‘花’带雨,口口声声要找出真凶,为枉死的孩儿报仇。话里话外指着是赵姨娘下的手。

  王夫人当场就拉过赵姨娘说道,“我竟没想到,你居然这般下作!合该好好儿将你送回房间看管起来才是!”

  贾环赶了来,冷笑道:“太太怎的这般容不下人?好端端的就要把人看管起来,如今可是半点儿证据都没有!”

  尤氏在里间喊出了声说:“怎么没有证据了!老爷瞧瞧外头桌上,是不是有半碗安胎‘药’?定是赵姨娘在那安胎‘药’里动的手脚!”

  众人瞧过去,只见那桌上确实放着碗‘药’,还剩了一小半。

  贾政立马吼道:“还不快快将那碗‘药’拿去给大夫看了!”

  王夫人瞪着赵姨娘道:“若是那安胎‘药’里有什么不妥当,我看你如何辩解!”

  贾环笑道:“一碗‘药’,黑漆漆的,若不是尤姨娘亲自指了出来,谁在意过?况且现下这屋里头丫鬟婆子‘乱’转,进屋子到现在,少说有十来人往那儿去过!给这碗安胎‘药’加点料也好、索‘性’给换了一碗也罢,早当不得数了!”

  王夫人不听,执意要使人去验。

  加上尤二姐也在里头哭求,贾政也就允了。

  赵姨娘撒泼道:“太太好生了得,一贯有什么脏的浑的水便往妾身身上泼!只这一件事儿,我是万万不认的!”

  贾政气的是横眉竖眼,斥道:“荒唐!是非曲直,只待验过便知!”

  赵姨娘立时跳将起来:“好!验就验!太太往日净说我小家子气儿的,今儿我就大气一回,我偏要寻他十个八个的大夫,一个个儿的验过才好!若验出来是我做的,我定无二话!”

  王夫人方要反对,只听尤二姐在里间喊道:“让她去寻由她去寻!若是验出来了,看她还有什么脸面见我!”

  贾政无奈,只得打发人去请大夫。

  因一时暂无定论,王夫人便叫人先将赵姨娘同贾环送回了西厢房,自个儿也去东厢房看望宝‘玉’,免得他被吓着。

  王夫人前脚刚走,周姨娘便走到贾政跟前,轻声说道:“老爷,妾身有要事要回禀老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尤二姐耳朵灵,立马说道:“有什么事儿是不能告诉我的?是了,你素来同那赵姨娘‘交’好,定是为她求情来的。”

  贾政也说:“有什么话儿不能直接说,偏要学那鬼鬼祟祟的样子!”

  “老爷息怒,此事......妾身也不敢定论。”周姨娘为难道。

  贾政摆摆手,“你想来是个安静的,也没有什么口舌之事。有什么事儿你便直说,你不敢定论,我来定。”

  “要说这落胎的‘药’,是赵姨娘找人下的手,却是万万不可能的。且不说赵姨娘在府里向来不大得脸,连个心腹的丫鬟婆子都没有,单把这‘弄’进府里就不是赵姨娘可以办得到的。”

  尤二姐气道:“那你倒是说说,若不是她,还能是谁?”

  周姨娘念了声佛,说道:“妾身说句大不敬的,只怕是太太......”

  “‘混’账!”贾政给了周姨娘一个大耳瓜子,“赵姨娘办不到,夫人就能办到了?”

  周姨娘跪下说道:“方才妾身来得早,听着尤姨娘的声响便觉得不对。赵姨娘生产之时我也等在外头,不是这么个动静......倒像是袭人小产的那回!袭人那是......后来老太太说怕宝‘玉’房里有哪个不开眼的,上赶着做第二个袭人,便将那个方子抄了一份给了太太......麝月喝的‘药’便是按那个方子抓的。”

  “袭人?麝月?”贾政皱了皱眉,麝月喝的是什么‘药’,他还是略知一二的......“一会儿叫大夫来给二姐看一看。”

  十个大夫,个个儿都说那安胎‘药’不对,竟实打实的是碗落胎‘药’。

  王夫人同大夫一同赶来,听得这话原还高兴着,以为这下便可彻底将赵姨娘打死。谁知贾政吩咐,叫大夫去给尤二姐把个脉。

  王夫人心喜万分,尤二姐喝了这要自是绝了子嗣的,还想着将此事儿一并推给赵姨娘,却不知里间不止有一个尤二姐,还有一个麝月。

  眼瞧着麝月从里间出来,王氏瞪大了眼,耳边只听得她回报贾政说:“大夫说是同一个‘药’方子,只不过尤姨娘那碗‘药’又加了几味,若不是尤姨娘没喝完,怕是要母子俱亡了。”

  “二姐身子怎样?”贾政问道。

  麝月摇了摇头,“大夫说,那‘药’‘性’极是厉害,尤姨娘身子伤的狠了,往后必得好生调养,方不会留下病根。只是......子嗣上,已是再无可能了......”

  “夫人这下作何解释?”贾政怒道。

  不等王夫人开口,里头尤二姐已是闹了起来:“都说大‘妇’善妒,见不得庶子庶‘女’,我原是不信的!我原以为太太是个慈善人,自我进府之后处处优待,哪知也是这般!前几日还同我说起,太太亲自同老爷说要抬我,却是叫老爷给拒了。如今想来,只怕是哄我呢!是了,我方才腹痛之时,偏偏不见了太太送来的银瓶、‘玉’勺二人!若不是探梅来瞧,我怕是死了都没人知道!”

  贾政一回想,立时发现了王夫人的动作,立马喊道:“快快将这个毒‘妇’关起来!”

  尤二姐哭道:“还有银瓶、‘玉’勺那两个背主的奴才呢!”

  贾政冷笑道:“只怕这两人另有主子呢!先关起来,回头好好儿的问一问,定要叫她们说出真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王夫人能叫王熙凤这个大房的儿媳‘妇’来帮二房打杂,应该还是有点宅(忽)斗(悠)的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