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梅侠隐记 第230章:流水落花
作者:胭脂宝刀q的小说      更新:2018-03-31

  "夜色,黏稠得宛如包裹在蝶卵上的汁液,在森林的腹腔里滚动着。

  就站在他右首,他没出手之前,她只是悄然独立,作出凝眸旁观之状,他右手这一挥,软剑出手,她也动作如电,右手突扬,匹练般飞出一条彩虹,熟练无比,朝白墨临的软剑上缠绕过去。

  这里是大石壁的侧面,方才大家从木门中走出,面对秦履峰插天山峰,和一,二十丈高的平滑石壁,谁也不会注意到这里来。

  就算你注意到石壁右侧的危岩,就让你仰起头仔细察看,若不是金铁口从崖上滚下来,你也决想不到危岩之上还会有可以攀登的羊肠小径。

  那是因为大石壁左侧,依然是一片寸草不生,像露了筋的斜纹石岩。风化已久,一限就可以看到半山腰以上。

  这就是他们关系的开始,如非有这种交情,白墨临想在这里吃顿饭,恐怕也要排在两个月以后。

  慕容萱的眉毛轻轻蹙起,挂满了忧伤。皇甫泽顺手提起了两个酒坛,托在肩上,随即又是两坛,托在肘上,跟着又是两坛。一共足足八只坛子,二百多斤重,被他托在臂上,静静看着慕容萱。

  他眉头紧皱,驱转画舫,向来处行驶去。一直行驶了十几里,大海茫茫,仍然空无一物。

  车厢里很暗,白墨临自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从语气也不难猜出她这时的脸色一定很难看。为了避免火上加油,他只有笑呵呵。

  就在这时,忽然自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响。

  要知他手中握的乃是一柄软剑,软剑必须劲贯剑身,长剑才能挣得笔直,如果内劲一松,软剑就随着软了下来。

  但在他闪出之际,又遇上了一片绵密无间的剑网,直向身前逼近过来,剑影寒光,交织而至。

  “避剑身法”,原是针对一个人所发的剑势而设计,一个人发出来的剑势最凌厉,最快速,最绵密,总就只有一只手腕,一支长剑,因此纵然也交织成一片剑网,其中必有许多是幻影,是虚实互用的变化,故而也必有破绽,和可乘之隙,“避剑身法”就是觑定你这点空隙,游身闪避,以进为退,乘隙而入。

  端木漾儿的彩带,虽能缠得住一般软剑的剑身,但软剑一旦软了下来,纵被彩带缠住,也会很快的滑脱了。

  店里所有的伙计立刻将身子站得笔直,目光也不约而同地落在楼梯下面的通道口上。

  多时不见,他的两条眉毛变得极长,从额前垂下,眼眶深陷进去,笼罩在一片黑影下。灰白的眼珠高高凸起,上面交布着无数裂纹,将眼珠划分成细小的圆孔,看上去竟宛如生出了千百只复眼。

  “还有,我的嗅觉也灵得很,我不但嗅到了蜡流,还嗅到了一股酸味,而且还酸得要命,比打翻了醋坛子还酸。”

  说着,凑过头去,把浮在水面上的字迹,轻轻吹开,一面迅速从囊中取出一小包白色粉末,小心翼翼的倾入盆中。

  这一刹那,五个青衣少年突然身形闪动,双手一分,五柄长剑突化为十,原来他们手中使的是双股剑。

  油纸伞破裂,碎舞在海风中。伞下,却什么都没有。一层淡淡的雾从伞下散开,那个淡青色的影子,像是突然溶解在雾气中一般。

  独孤克是个心机极为深沉的人,他看到端木朔竖掌当胸,准备硬接自己一招,又因左掌已发,要待加强掌力,已嫌不及。因此他就两掌接实之际,劲运右手,迅若惊霆,一掌横拍过去。

  独孤克的目光,扫视了围着自己的五个青衣少年一眼,只觉这五人年约二十出头,不但个个生得眉目俊秀,身材也一般高矮。

  那是一面铜鼓,直径一丈多长,高几乎七尺,怕不有一千斤重。就算是托塔李天王,也未必能托得起来。

  这座秘魔森林,迟早有一天要将他吞噬,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容器不大,数量也不多,里边摆的都是不折不扣的朝天椒,只只长不盈寸,色泽极为红艳。

  李正,高兴不过是森林的帮凶。他们迟早有一天也会被吞噬。成为紫色蝴蝶孵化前的寄主,而后,**。

  绿台,莲花,都像是突然蒸发了一般,不见任何踪迹。茫茫大海上,一切繁华都已消失,都像是一场梦。

  独孤克的掌力,加到十二成的时候,突觉白墨临的掌上突然涌出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道,自己右腕剧震,几乎连呼吸都为之一窒。

  身子,不由得后退了三步,再看白墨临依然神定气闲的站在那里,面含微笑,望着自己。

  桌子没有山珍海味,只有几盘十分精致的家常菜,酒也不是难得一见的佳酿,只不过是两坛陈年女儿红而已,但坐在席上,却使人有一种极为温馨的感觉。

  最奇特的是,他们和独孤克一样脸色如同死灰,没有一点生气,这时抱剑而立,目光之中,竟然包蕴着浓重的杀机。

  白墨临今非昔比,这一瞥已然发现环伺四周的五个青衣少年都身具上乘剑术,因为他们抱剑而立,有凛然不可侵犯之势,正是使展上乘剑术的准备。

  一只紫色蝴蝶从他体内飞出,晶莹的蝶丝缠住了他的头。扑的一声闷响,他的头颅破空飞起,静静悬停在空中。而层层蝶丝将他的身子裹住,形成一枚巨大的茧。

  偌大的集市,乐者,舞者,竟全都在片刻间消失。宁静的海面上什么都没有,只有海风,海鸥,飞鱼,阳光。

  平常乱哄哄的茶楼,就像被他包下来一样。原有的客人相继离去,新的客人一个也不敢进来,甚至连平日起得最早跟客人们招呼得最勤的石掌柜,也迟迟没有露面,楼上楼下几十个座位,就只剩下他和何一刀两个客人。

  独孤克居然没有回口,只狠狠地瞪了钱掌柜一眼,气冲冲地走到门口,在离门最近的一张凳子上一坐,看上去还真像一条挡道的野狗。

  但端木朔那两个弟兄却一丝笑容都没有,都在一本正经地望着白墨临,一副非叫他相信不可的样子。

  “大师现身之后,咱们四个不是分开来隐身伏在暗处么,贫道隐伏之处,是在东首屋脊上,只听身后传来一声极轻微的衣袂飘风之声!一听声音,就知来人轻功极高,等贫道转过身去,连人影都还没看清楚,鼻中就闻到了一股异香,立时失去了知觉。”

  一退之后,忽然仰夭长笑,他这笑声,在荒凉的山野之间,宛如老龙长吟,响遏行云,直冲霄汉,显示出他充沛的真气!"